第十一章 邵陽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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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安芷推開邵府的門的時候,邵府依舊是上次來時的摸樣,卻似乎少了一絲生機。
    邵府的大門是虛掩的,府邸內並沒有看到之前來的那次時候那麽多壯實的家奴。
    安芷心頭湧上一陣不安。
    “大人,您走的真快,都不等學生一下。”柳勝跟在身後。
    “噓。”安芷示意柳勝安靜。
    院內微風徐徐,順著微風,安芷嗅到了一絲不應該存在於這裏的味道。
    腥味……
    血腥味!
    安芷疾步向血腥味飄來的方向走去。
    隻見內院,上次還見到的壯實的,生龍活虎的家奴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內院,再往裏去,則是邵陽躺在書房門口,他被一劍封喉,整個人方向是朝外的,可以由此得知,當時他正拚命想逃出書房,安芷難以想象,邵陽的武功並不弱,居然能一劍封喉,不知道取了邵陽性命去的那人武功究竟有多高。
    “大人,這……”柳勝自然也是跟在安芷身後一路走來。
    安芷想進入書房,卻被柳勝攔住。
    “大人,前麵危險!”柳勝製止安芷繼續前進,不顧安芷的反對,硬是拉著安芷出了邵府。
    “大人,邵主簿家中這般,我們應當回縣衙召集仵作,衙役前來才是。”柳勝規勸道。
    “柳勝,你說,是不是我那日闖入邵府的緣故?若不是我,邵陽並不會這般。”安芷此刻心中充滿了悔恨,這麽重要的事,她居然忘記了!忘記了!她應當牢牢記住,然後當場便將邵陽與邵府的人帶出邵府才是。
    柳勝並不知道安芷想到了些什麽,還以為安芷是被嚇壞了,就連安芷這般靠在自己肩上掉著淚這麽別扭的事情也不在意了,對,他反而覺得很自然,於是,更自然地,他拍著安芷的肩膀,開始安慰起了安芷……
    在回縣衙的路上,安芷將自己後來想起來的,那日在邵府的所見告訴了柳勝。柳勝陷入了沉思。
    “大人,依學生看,邵家案,另有隱情。”過了許久,柳勝認真地道。
    安芷翻了個白眼,拋去一個,這還用你說的眼神。
    柳勝自然沒有這般白癡,他這麽做也隻是為了讓安芷心裏好受一點,不知道怎麽了,柳勝突然發現,自己不能見安芷煩悶;不忍見安芷難受;更不願見安芷傷心……
    在不知道第幾次在內心否定自己大概是喜歡男人這個答案後,柳勝並沒有履行他在否定答案後的決心,讓他感到害怕的是,他對安芷的關心,已經開始逾越了界限,開始讓他感到有那麽一絲害怕,那麽一絲惶恐……
    安芷回到縣衙,在柳勝的協助下,很快聚集起了正當值的衙役們和仵作,而在家的那些衙役也都紛紛派人傳了消息去,讓他們速速趕來。
    再次來到邵府,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淒涼之景,任是誰都沒有想到平日裏生機勃勃的邵府會落到如廝境地。邵府的奴仆們大多數死在書房附近,想必這一場殺戮便是以邵陽為開始。
    而邵府的家眷們也無一例外慘遭毒手,不由得讓人唏噓。對於安芷來說,更是如此。
    這讓她想起了費家的慘案,剛采完藥草興衝衝回府的她,滿心都是今日采到了上好草藥的歡喜,一路一步並做三步,巴不得立即回到府中,然而,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迎接她竟然是那麽一件讓人傷心不已的事,然而,更讓她覺得暗無天日的是,官府無能,竟然為了早日破案邀功,將這所有罪責都推在了她一弱女子身上……
    “回大人,初步推斷邵主簿是死在三天前傍晚,致命死因乃是喉間那一劍。”仵作粗粗驗了一下邵陽的屍首,見安芷往自己這邊走來,便上前回稟道。
    三天前傍晚?那不正是自己離開邵陽家沒多久?安芷心頭一驚,隨機想起那一雙看上去幽深淩厲的雙眼,身上驀地起了一陣寒意。
    “詳細原因,下官須得將邵主簿的屍首帶回去細細檢查一番。”仵作道。
    然而安芷並沒有什麽反應,此刻的她,正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中。那一雙眼睛,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大人,您怎麽了?”見安芷遲遲沒有回應,不止仵作,就連柳勝,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安芷。
    “沒,沒什麽。去吧,好生檢查一番,若有什麽新發現,你速來告知於我。”安芷被柳勝一句話喚回了魂,趕緊答道。
    “是,大人!”仵作應聲退下,去往一旁,讓衙役們幫忙去了。
    “大人,莫非,您知道了什麽?”柳勝自然沒有這般好糊弄。
    “沒什麽。”安芷此刻心煩意亂,那雙眼睛,外加這邵府發生的似曾相識的情景,讓她壓抑地無法呼吸,“柳師爺,本官身體略感不適,這裏便麻煩你了。”
    未等柳勝回答,安芷便顧自從門外出去,邵府這件事,說難也難,說易也易,隻是,安芷實在不敢再往下想,她的想法太可怕,可怕的讓她感到整個人都很煩悶。
    先是縣令遇刺,後是縣丞自縊,現在又是主簿全家慘遭毒手,一時之間,整個輝城人心惶惶。
    “這可如何是好。”柳勝背著雙手站在安芷麵前,向安芷匯報著近日來輝城的動向,並在匯報結束後,再次提醒安芷,離新任縣令的到來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柳師爺,你說,一個人是不是因為太思念一個人,容易出現看到了最想看到的那個人的幻覺?”安芷突然來了這麽一段拗口的話。
    “嗯?”柳勝顯然一下子沒能明白安芷的意思,明明好好地在匯報事務,這縣令大人怎的好端端地說起來這般雲裏霧裏的話?
    “沒什麽,大概真的是本官想多了。”安芷見柳勝一臉茫然的樣子,心裏歎了一口氣,隻希望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