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佰零叁章 除卻巫山不是雲(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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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有重物落入水中。
“撲通”一聲。
湖邊柳樹背後,夏芳緊緊地捂住秋芳的嘴巴,不讓她發出聲響來。
秋芳死命地掙紮著,但是卻奈何不得有點武功底子的夏芳。
很快,湖中的漣漪歸於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把。
秋芳瞪紅了眼,她的掙紮隨著湖麵的平靜而漸漸地遲緩下來。
天空月色淒清,漫天星子落在漆黑的羅盤,散發著冷冷的熒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芳慘白著臉終於放開了秋芳。
秋芳跌落在地,無聲地哭泣著。
時間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安芷來到帝都也有月餘,因著有蕭恒裕這個大靠山,雖然她至今在帝都沒有實職,依舊是回帝都的巡按,卻也沒有什麽人敢給她什麽臉色看,當然,仇愁除外。
這日,仇愁又找了安芷出門。
“仇大人,駙馬一事可有新進展?”安芷正好閑在府中無聊,便跟著仇愁出了門,二人撿了家酒樓坐下,才一坐下,安芷張口便問道。
“駙馬一案駙馬一案,你倒是好,隻負責這駙馬一案,我這大理寺,可是有著許多案件。”愁仇不滿地看了安芷一眼,“左右你閑著無事,駙馬一案也毫無進展,不如讓豫王替你說一下,先來我大理寺幫忙?”
“哈?仇大人可真是高看下官了,下官之前巡視途中機緣巧合之下破了幾個案子,但是不像仇大人,身為大理寺卿這麽多年,不僅斷案如神,更是推翻不少冤假錯案,還人清白……”
“行了行了行了,少拍馬屁,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我們今日就隻談其他,不談案情如何?”仇愁將安芷麵前的酒杯斟滿。
安芷皺了眉頭,她隨著帶著解酒丸,平日裏,飲幾杯倒是無妨,隻是這幾日小日子來了……
“怎麽?不喜歡?我讓老板換更好的來。”仇愁錯以為安芷是看不上這尋常的酒,張口便要喚老板。
“不,隻是我這幾日身體不適,不宜飲酒。”安芷一臉歉意地看著仇愁。
“好說,那你便以茶代酒,陪我喝個幾杯。”仇愁對這些事並不在意,當下便讓老板上了一壺好茶。
仇愁很是喜歡臨街位置,並且雖然出身世家,身上卻沒有世家公子的脾氣,就連普通富貴人家的人出來都不想與平民坐在一塊,紛紛去包廂,仇愁卻是相反,他總喜歡在喧鬧的大堂抑或是外間坐著,若是唯一有什麽特殊的,那便是那個位置必須臨街。
酒過三巡,安芷與仇愁聊了一些尋常話,安芷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好蕭恒裕給自己送來一堆帝都貴族比較喜歡談的話題方麵的書籍讓自己平日裏翻閱,不然隻怕她一下都答不上來,精明如仇愁,一定會讓他起疑心。
“安兄……”仇愁已經開始有了醉意,“你知道我為什麽就喜歡坐在這樣臨街的位置麽?”
“莫不是仇兄平日裏在家太悶,所以出來喜歡熱鬧?”兩人已經開始稱兄道弟。
“哈,原來你是這般看我的。”仇愁笑了出來。
“那是為何?”
“自然是,職業使然。”仇愁伸出手,看了看四周,周圍都是坐著的人,環境嘈雜,並若是不是特別注意,幾乎都聽不到臨桌的話。
“身為大理寺卿,自然是要與各種案件打交道,而人無完人,即使再如何博學,都不可能方方麵麵俱到,而最能知曉全方麵的,自然是這般的環境。”仇愁得意地對安芷傳授自己的經驗,“市井之間,人們最愛交談的地方,莫過於酒樓,茶肆,而最容易讓人透露內心秘密的地方,無非便是溫柔鄉,賭場,人人道當年的我,堂堂仇家嫡子,總是流連於這種三教九流、紈絝子弟聚集之所,人人皆嘲笑我是當年受不起長公主的拒婚而自暴自棄,又有幾人知曉當年的我並不願意尚公主,在得知她拒絕下嫁於我的時候,甚至開心地在家大醉了七天七夜。”
安芷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無意間得知了多年前的隱秘。
“咳咳……”安芷捏了捏腰間的解酒丸,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為何沒有一早給仇愁這個玩意了,若是等他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說出了多大的隱秘,不知道會不會想辦法讓自己閉嘴……
“哎……”仇愁長歎一聲,“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安芷心頭一怔,仇愁雖然是在說自己,但是這詩句與現在的自己的現狀也是十分符合。
在蕭恒裕和費雲翔之間,一方麵,是對愛情的渴望,另一方麵,卻是道德的約束。
她十分痛苦。
多少個午夜夢回,她多希望當年費家一案死裏逃生的不是她,她願意將自己生還的機會留給其他人。
往往,活到最後的人才是最有勇氣的人啊……
那邊,仇愁醉意已濃,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安芷飲完手中的茶,正打算讓元培現身幫自己把仇愁帶回去的時候,突然間,酒樓的一角開始吵鬧了起來。
“不要,不要,不要啊……”姑娘的聲音傳來。
“小娘子,你既是欠了我錢,那自然是要還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大家說是不是?”一個男子在一旁冷笑著道。
“我……我沒有欠你錢!”那姑娘辯解著。
“你身上穿的,可不就是我給你買的?”男子上前,拉住姑娘的衣角,“若是你還不出,那便將這身衣物還我。”
安芷看的真切,那姑娘除了外麵的衣服,裏麵隻怕是沒有什麽遮攔的,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不要,你不要過來。”那姑娘被逼到牆角,眼角淌著淚尖叫著。
“來人,把她給我帶回去。”那男子顯然是不耐煩了,讓一旁的幫手上了場。
“啊!不要!殺人了!殺……殺人了!救我,救我……”那姑娘突然瘋癲起來,尖聲叫著,手中就近搬了一個凳子,不讓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