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失蹤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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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取得最後的勝利,我們就要把主動權奪回到自己的手裏,否則的話,就隻能一直被言逍牽著鼻子走,永遠都沒有能夠準備好的那一天。”
沉了沉嗓音,言恒眼底裏的猶豫與不安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漸漸聚集起來的堅定與沉穩。
“我的人從前很少出動,辨識率相對要低上許多。所以這次的跟蹤任務,就由我的人全程跟進,言涵,你的人負責最後的圍困和抓捕,至於阿毓,你的人繼續跟進尋找禦醫那條線就行了。”
簡明扼要的給眾人分配了任務,言恒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的猶豫。
反正他們從一開始選擇的就是一條血肉拚殺的道路,如果害怕冒險,害怕失敗,而隻是所謂的“穩妥”前進,那麽最後一定是不會有任何的好下場。
幾日的時光一晃而過。
就在言恒的人緊鑼密鼓地跟蹤著混入京城的貪狼族人時,遠在他鄉的上官飛龍傳來了密信——他和言毓的手下一起,查到了唐葉銘抽調南疆部隊的蹤跡。
果不其然地,那些人都化妝成了要北上探親的百姓,三五成群的一路向北悄然進發。
隻是他們既是化裝成了百姓,那便斷然沒辦法隨身攜帶作戰的武器,於是言涵示意上官飛龍暫時不要打草驚蛇,而是遠遠地跟著,看他們在哪裏匯合,又在哪裏配發武器,最後,再派人一網打盡。
與言逍對抗的事宜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而京城裏一樁接一樁發生的案子,也足以讓京城府衙的歐大人與刑部的宋侍郎忙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先前當街發現的死者命案尚且沒有了結,如今在京城夜火一案中,京城府衙的仵作又發現了死者遺體的疑點。
那個多出來的成年男子遺體到底屬於誰?
那個失蹤了的十五歲小姑娘又去了哪裏?
重重疑雲壓頂,宋侍郎頓時覺得肩頭的擔子有千斤之重——倒不是從來沒有接手過這樣難度的案子,隻是這兩樁案子他無論怎麽看,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雖然他隻是一個用不著站隊的小小刑部侍郎,可京城眼下的形勢如何他是心知肚明的,在這種時候他貿貿然拿著兩樁案子的疑點去敲安王府的大門真的合適嗎?
坐在衙門裏長籲短歎,一時拿不定主意的宋侍郎冷不丁地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進來吧,門沒有上鎖。”宋侍郎習慣性地應了一聲。
然而等到看清敲門之人是誰時,宋侍郎不由得心下一驚,“蹭”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屬下,屬下見過安王殿下。”
來找宋侍郎的人,正是方才還在他腦子裏滾來轉去的安王言涵。
“屬下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得很。不知王爺來此處有何貴幹?”
連連出聲,宋侍郎還真是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因為他到現在還沒有做好心裏的那個決定,更加拿不準言涵的忽然出現到底是為了那般。
“本王確實有件事情需要宋侍郎幫忙。”言涵直截了當開了口。
“殿下您千萬別這麽客氣,有什麽事兒您盡管吩咐屬下便是了。”乍一麵對這麽客氣的言涵,宋侍郎不免有些受寵若驚。
“京城最近發生的兩起疑案,本王想要看看詳細的卷宗和驗屍記錄。”
顯然,盧仵作在死者遺體上發現疑點的事情,言涵已經全然都知道了。
“兩起疑案?”宋侍郎愣了一下,旋即便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您說的是當街死者案和民居夜火案?”
“宋侍郎可是也發現了什麽可疑之處?”言涵不答反問,宋侍郎的回話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這個屬下也拿不很準,但確實是與去年發生的兩樁都有盛姑娘參與的命案有相似的地方。
屬下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將此事上報於王爺您,畢竟屬下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這一點,不成想您便來過問了。”
宋侍郎猶豫片刻,對著言涵說了實話。
然後他便緊趕緊地把兩起案子的卷宗與驗屍記錄收拾好,遞到了言涵的手上。
“這兩樁案子刑部該怎麽調查就怎麽調查,若是有什麽新進展,還勞煩宋侍郎你給本王暗地裏送個信兒。
至於本王今日到你這衙門裏來說了些什麽,又做了些什麽,還望宋侍郎你能多費些心思來應對。”
淡淡地出聲,言涵不緊不慢地將手裏的卷宗收好。
“殿下請放心,今日殿下來府衙找屬下,不過是路過刑部隨意近來歇歇腳,在屬下這裏也隻是喝了杯茶,並未與屬下多做交談。”
對著言涵行了一禮,宋侍郎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有勞宋侍郎了。”點點頭,言涵對著宋侍郎道了一句“留步”之後,便自己走出了刑部的大門。
他今日來找宋侍郎要兩起案件的卷宗,並非是準備將近來他所懷疑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盛夏,相反,他更想獨自調查,盡快抓住凶手背後之人,以徹底地解除對盛夏的威脅。
隻不過京城夜火的案子無法瞞得過盛夏的追問,言涵仍舊是將從宋侍郎那裏拿來的案件卷宗,交到了盛夏的手裏。
“言涵,你有沒有覺得這件案子看起來十分的眼熟?”盛夏看東西的速度向來很快,沒過多時,便將卷宗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
言涵頓了頓沒有說話,雖然這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情,但心裏還是沒那麽情願。
“你已經看過卷宗也發現這一點了?”盛夏抬頭看他,一語戳穿他的沉默著的心思。
“嗯,”言涵有些無奈地點點頭,“之前青影匯報消息的時候,不就已經覺得不太對勁兒了麽?”
“那你在猶豫什麽?”盛夏敏銳的問話隨後而至。
“因為這案子與南陵城的那樁並不是完全的一致。”言涵頓了頓,繼續道:
“刑部現在對火場起火的情況判斷是與南陵城夜火一案並不相同的,這樁起火案裏,刑部很明確了起火的原因是廚房夜間沒有徹底熄滅爐火,火星嘣到了旁邊的稻草柴火上,才引燃了整個大火。”
“這點確實不一樣,而且這家農戶中之所以能燒得這樣徹底,一來是他們的房子本身比較小,隻有一間連著廚房。
二來是他們自己除了種地之外,還在做榨油賣油的小生意,點燃的幹草燒著了油桶造成火勢越來越大也是不可避免的。”
點點頭,盛夏並沒有否認這一點,盡管心裏覺得蹊蹺,但她也不會輕易就往南陵城的案子上生拉硬拽。
限製了思路,局限了心理,反而是對破案有所阻礙。
“正因為如此,我才拿不準這樁案子與南陵城的那起縱火案到底有沒有關係,也就更加不想再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來用我的猜測誤導你、誤導整個刑部的斷案。”
嗓音平靜,言涵一本正經地撒了個慌。
盛夏點了點頭又低頭去研究手裏的案件卷宗,顯然並沒有對他的話生疑。
天生的冷靜與理智,是盛夏優於常人之處,也是她此刻沒有看出言涵謊話的原因——對於冷靜而理智的分析,她一向是信服的。
更何況,那些分析的話語還是從言涵的嘴裏說出來的?
“不管這案子與南陵城的夜火案有沒有聯係,說它隻是一場突發的意外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我瞧著這卷宗裏,刑部眼下似乎也沒有什麽太多追蹤凶手的線索,調查顯示這戶農家平日裏也沒有什麽被旁人知曉的仇家,隻是一戶老老實實的農民而已。”
盛夏又瀏覽了一遍卷宗後出聲說道。
“這正是這樁案子的棘手之處,很難下手,查無可查。”言涵淡淡的說道,而他的內心卻並沒有表麵上看去的那樣平靜與淡然。
死者沒有仇家,刑部的調查陷入棘手的僵局,這一切從第一樁案子開始便是顯而易見的。
或者也可以說,從這個時候開始,他便已經徹底地確定,這連著兩樁案子的背後,根本就是有人刻意模仿犯案針對——犯案不是目的,針對和引誘才是目的。
而既然犯案殺人並不是凶手真正的行凶目的,那麽又怎麽可能留下正常凶殺案件的線索和人際關係呢?
又怎麽可能是為了報仇殺人?為了泄憤殺人?抑或是因著心理古怪而詭異的偏好,專門去殺害某一類型的受害者?
什麽都不會。
又或者說如果非要給犯下案子的凶手縮小一個加害對象的類型,言涵想,標準應該隻有一個——
那就是與盛夏有關。
與盛夏所有關心的人有關,與盛夏在大胤朝所有辦過的案子、救過的人有關。
“我覺得這樁案子,刑部還是從那個多出來的成年男性死者的身上入手比較好。”
盛夏思忖著的嗓音打斷了言涵飄遠的神思,他定了定神,回道:
“宋侍郎也是這個意思,但這條路似乎也進行的並不是十分順暢,畢竟死者的屍體被焚毀得太過嚴重,想要分辨真實麵目實在是太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