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唐婉凝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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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齊術很快又出現在唐婉凝的麵前。
他的冷漠,他的不滿,甚至他刻意流露出的不屑與鄙夷,唐婉凝統統都不在乎。
她隻在乎自己要做的事情能不能順利進行,她隻在乎自己要實現的目的能不能順利達成,至於實現她目的的工具怎麽想,又是懷著怎樣的態度,她根本就不會在意。
齊術在她眼裏隻是一個工具,一如她在齊術眼裏隻是個獲得地位金錢的台階一般。
她真正在意的,是離開禦書房之前言逍說過的那句話:
唐婉凝,你嘴裏說著自己喜歡的男人肯為了別的女人付出生命的時候,你心裏不會覺得悲哀嗎?
是啊,不會覺得悲哀嗎?
呆呆地坐在書桌前,唐婉凝仿佛被誰抽空了身體一般,連歎氣都沒有力氣。
她當然會覺得悲哀,而且是深如海底一般的悲哀。
隻是悲哀的久了,心痛的久了,漸漸的也就變成了麻木,變成了漠然,然後便隻剩下仇恨,剩下恨不能讓他們碎屍萬段的仇恨。
嗯,碎屍萬段。
就是連死,她也絕對不會讓他們死的那麽輕鬆容易。
微微春風中,唐婉凝狠狠、狠狠地將手裏的木梳掰成了兩段。
—
近來的京城百姓有些惶恐。
如果說見血的命案已經讓他們有些麻木,而如今身邊活蹦亂跳的孩子接二連三的失蹤,則狠狠地觸動了他們的神經,讓他們疼痛,讓他們驚慌,讓他們恢複了警惕的本能。
“這已經是第幾起孩子失蹤的案子了?”小院裏,盛夏麵色嚴肅的出聲問道。
“回盛姑娘,是第三起,算上前兩起案子失蹤的孩子,現在已經有五個孩子失蹤了。”
回答出聲,青影將從刑部得來的卷宗遞給盛夏。
“五個孩子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失蹤的,年齡都在十歲以下五歲以上,男孩兒女孩兒都有。
第一起案子裏失蹤的兩個孩子是住在城郊的一對兄妹,他們的爹娘說,當時村子裏的大人們都在田裏忙著耕種,孩子就在平時總待著的地方玩耍。
但是等他們中午暫時歇息要回家吃飯的時候,才發現兩個孩子全都不見了,鄰居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第二起案子裏失蹤的小男孩兒是城南一家賣菜的攤販的兒子,因為年齡比較大了,平時會幫忙給附近的居民送送菜。
他失蹤的那個時候,正好是要給住在隔著一條街的王奶奶家送菜,可是王奶奶一直沒等到那孩子,就自己拄著拐杖來攤子上買菜,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孩子不見了。
剛剛失蹤的兩個七歲上下小女孩子,是四方街布料商鋪老板的兩個女兒,她們今天應該是要坐著馬車去城外踏青的,但半路就失蹤了。”
在府外問清了情況的青影,將三起案子的情況簡要的向盛夏敘述了一遍。
“那車夫和馬車呢?跟著孩子的仆人呢?”放下手裏的卷宗,盛夏出聲問道。
如果說前麵兩起案子的孩子失蹤方式還算正常的話,那第三起案子乍一聽來實在是有點兒反常。
兩個七歲左右的小女孩坐著自家的馬車去城外踏青,身邊有車夫有婢女,怎麽還能失蹤?
“車夫和馬車還在,但跟著兩個孩子的婢女不見了。回來找到商鋪老板一起去京城府衙報案告官的,正是車夫。”
青影回答出聲。
跟著孩子的婢女失蹤不見,難道是監守自盜?
“婢女的身份確定了嗎?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盛夏蹙眉問道。
“婢女的身份應該沒有問題,據商戶的薛老板說,陪著兩個孩子的婢女是他們薛家的家生子,從小就在薛家長大,對兩個孩子十分好,基本不可能是她下的手。”
輕輕搖了搖頭,青影又道:“刑部已經派人去搜索孩子們失蹤的地方,依屬下看,那個婢女很可能凶多吉少了。”
盛夏點頭,在這個問題上她與青影的想法不謀而合。
既然薛家很肯定陪著孩子們的婢女不會對孩子們下手,那她失蹤的唯一理由,便是因為妨礙了凶手對孩子下手而被除掉。
“車夫呢?有沒有問出什麽消息來?”
“京城府衙的人還在問,這個車夫雖然不是薛家臨時雇來的,但也並非隻做薛家一家的生意,現在還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頓了頓,青影繼續道:“宋侍郎已經同我打過招呼了,說一旦問出新的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我。
隻是他想問問您,現在這幾起失蹤案的管轄權還在京城府衙歐大人的手裏,他需不需要將案子接管到刑部的手中?”
宋侍郎的暗示已經十分明顯,盛夏又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你同宋侍郎說,這案子還是移交到他的手裏,讓他親自去辦的好。”沉吟片刻,盛夏出聲說道。
孩子莫名失蹤便再無蹤跡,這樣的案子在京城少之又少,百姓們或許會對謀財害命的凶殺案有所習慣,卻極少極少,會聽說有誰家的孩子失蹤不見。
再想想去年楓葉村發生的案子,盡管是葉青跑來向她求助的,甚至算不得刑部記錄在冊的大案子,但當時楓葉村的管轄權歸屬一事,確然有人是向朝廷上過奏本的。
唐婉凝會知道這案子的情況,也並不算得上稀奇。
“是,屬下這就去向宋侍郎回話。”青影應聲,很快便離開了院子。
將京城府衙記錄下來的卷宗反反複複地看了幾遍,盛夏的心思漸漸沉靜下來,卻也愈發的肯定,擄走孩子們的人就是她一直在找尋的凶犯,而凶犯的目標,依然是自己未變。
隻是,這次凶犯會把擄走的孩子藏在哪裏?
楓葉村的“怪物”有囚禁孩子的地洞,那現在這個凶犯有什麽?又或者,他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要留著孩子性命的打算?
黛眉緊蹙,盛夏知道這是唐婉凝引自己出府的計謀,可也深深的知道,被擄走的孩子們的性命迫在眉睫。
她必須去救他們。
“李夫人,您不能進去,李夫人……”
“你們不用攔著我,我知道阿夏在裏麵,她不會不見我,我也絕對不會害她,所以你們不要攔著我!”
院子外麵的吵鬧聲驚醒了盛夏,不用仔細分辨,她都能立刻聽得出宋相宜的聲音。
“相宜,你怎麽來了?”趕緊打開院門,盛夏對著跟在她身後的婢女揮了揮手。
那婢女一臉擔憂的退了下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再回頭多看宋相宜一眼。
“相宜,你好好的怎麽來了?不是說了要你在家待著別亂跑的嗎?”半天沒聽到宋相宜的回答,盛夏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威脅她的凶犯還在京城裏遊蕩,雖然他已經又開始犯下新的案子,可誰能保證宋相宜就一定不再是他的重點?
“好好在家待著別亂跑的人應該是你。”死死拉著盛夏的手,宋相宜繼續出聲,道:
“京城裏有孩子失蹤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包括我受到的威脅,到底是為什麽會發生我也想的很清楚、很明白了。
阿夏,他們的目標是你對不對?
不管是之前無辜被害的那些人,還是凝霜和我,又或者是現在的這些失蹤了的孩子,他們全都是為了引你出來,他們的目標一直都是你對不對?”
聲聲急問在眼前,盛夏卻無端端地愣了片刻,方才緩緩地出聲,說道:
“對,你說的沒錯,他們的目標一直都是我。所有的這些死者和失蹤的孩子,包括受到威脅的你,全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他們想要我從安王府出去,他們想要抓到我,所以不斷地利用你們來逼迫我。”
說話的嗓音忽然低了下去,盛夏又道:“所以,都是我的錯。”
昔日裏清亮的嗓音忽然變得低沉暗啞,甚至帶了些許的幹澀,盛夏站在那裏似乎神色很是平靜,然而卻讓人莫名的感覺到哀傷。
“不是,阿夏,我不是這個意思。”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盛夏,宋相宜不由得有些慌神:
“你聽我說,這些事情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錯的人不是你,錯的人是他們。
是他們想要害人,是他們做下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即便沒有你,他們也會找到別的借口去做,所以,你千萬不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阿夏,你一定要聽我說,你一丁點兒錯都沒有。”
緊緊拉著盛夏的手,宋相宜說到最後,話語裏都帶了些許的哭腔。
她哪裏有半分要責怪盛夏的意思?
即便如此殘酷的事情已經降臨到她的身上,即便她自身的性命安全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即便是她緊張、慌亂,甚至忍不住地大聲哭泣,可她的頭腦一直都很清醒。
她一直都知道,誰應該為這些悲慘的事情負責,她一直都知道,在這些接二連三的悲慘事件裏,到底誰才是被傷害得最深的最無辜的受害者。
她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清清楚楚的知道,可是,為什麽她就讓盛夏難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