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善良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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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沒有夢見那個殺手?”瞿子衝一口水嗆在喉嚨裏,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冉斯年的夢失效了!
“是的,我沒有夢到那個殺手,”冉斯年解釋著,“導致這樣的結果有兩個原因,一是殺手根本沒有現身,沒有打算在那三個時間和地點對夏安安和裴健下手,二是我的夢出了差錯,我在夢裏的觀察能力出了問題,也就是說,我的超能潛意識失效了。”
瞿子衝聽冉斯年這麽說,馬上冷靜下來,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一定是第一種可能性,一定是的,殺手沒有現身。可是,可是他為什麽沒有出現呢?難道是因為他發現了自己的殺人計劃泄露了,所以放棄了殺人計劃?”
“我想這種可能性也很低,”冉斯年馬上否定了瞿子衝的想法,“一個能被鬆江市大人物雇傭的職業殺手,或者是大人物手下的得力助手,大人物絕對信任的人物,估計不會這麽遜,泄露了一個殺人計劃也就夠了,又怎麽會接二連三地泄露計劃?”
“如果殺人計劃沒有泄露,難道說……”瞿子衝順著冉斯年的思路分析,一定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是的,聯係到殺手並沒有現身的這一點來看,我認為,出賣殺手的人,正是殺手本人,”冉斯年頗為神秘地說,“我有這樣的直覺,網上那位自稱是知情人士的造謠大王,就是那個被派去滅口的殺手本人。”
瞿子衝雙目圓瞪,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這個殺手不但不想殺人,還想保護目標,甚至想要提醒目標人物逃跑?可他又不能讓大人物知道自己的目的,所以才在網上發布那樣的消息?而他自己之所以都沒有現身去實施殺人計劃,正是因為他根本不想殺人。沒錯,殺手也不用擔心那個大人物會發現他根本沒有現身,因為大人物根本沒工夫去追究什麽監控視頻,就算追究了,他和他的手下又不像你,在那麽模糊的監控視頻裏也得不出什麽結論。天啊,這是個什麽職業殺手啊?居然動了惻隱之心,不但不動手殺人還提醒目標人物逃走?”
“我對這個殺手也十分好奇,”冉斯年說完這話就後悔了,都說好不再參與了,他還好奇個什麽勁兒呢,“但接下來就是你們警方的工作了,我已經功成身退。”
瞿子衝撓撓頭,不去接冉斯年說要退出的話茬,而是轉移話題問:“那麽薑靜的案子呢?你有什麽收獲嗎?”
冉斯年就把昨晚夢見的那個對麵窗子後隱藏的年輕男性目擊證人告訴給了瞿子衝,這個人在白天特意偷窺薑靜房子的情況,很可能是因為昨晚他目擊到了什麽,也許就是凶案的發生。
瞿子衝略微尷尬地說,“不行,斯年,你還得幫我們最後一個忙,幫忙去警局確認一下我們是不是找對了目擊證人。萬一那房子住著好幾個年輕男性,我們也沒法知道目擊命案的是哪個啊。”
冉斯年聳聳肩,笑著說:“發個照片過來,我就可以幫你確認啊。”
瞿子衝一愣,撇撇嘴,不情願地說:“那好吧。”
“對了,另外還有一點,”冉斯年覺得既然瞿子衝沒有主動跟自己提床單上疑似血跡的小紅點,要麽就是那不是血,要麽就是他們警方還沒有發覺,“薑靜的床單你們自己檢驗過了嗎?我懷疑上麵有一滴凶手留下的血跡。”
“不會吧?我們仔細檢查過薑靜的家,根本就沒有任何血跡啊!”瞿子衝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給技術科的同事打去電話,要他們仔細檢查床單。
瞿子衝正在打電話,樓梯那邊傳來了饒佩兒輕咳的聲音,原來她一直就在冉斯年和瞿子衝視線的死角偷聽。
“如果殺手這麽善良,不肯對夏安安和裴健下手,那麽他為什麽又要對薑靜下手呢?”饒佩兒走下樓,大大方方坐到了冉斯年身邊問道。
冉斯年微微一笑,等到瞿子衝掛斷電話後說:“問得好,對於這個問題,我也有一點自己的想法,但隻是猜測而已。”
“沒關係,說說看。”瞿子衝興衝衝地說。
“我認為殺死薑靜的有可能並不是那個知情人士,也就是說,換了一個殺手。也許是大人物責怪這位善良殺手沒能完成任務,還泄露了計劃,所以指派了另一個殺手尋找夏安安和裴健,找到了薑靜,也許他已經從薑靜那裏得知了夏安安他們的下落,也可能沒有得到答案,但不管怎樣,薑靜見過殺手,她必須死;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殺手沒換,還是那個知情人士,他之所以殺了薑靜那是因為他擔心薑靜會泄露夏安安的所在,萬一大人物另外指派殺手,薑靜禁不住恐嚇威脅,就會陷夏安安於危險境地。如果是第二種可能性,那我隻能說,這個殺手對夏安安絕對抱有非同一般的感情,但又絕對心狠手辣,為了要保護的女人,不惜殺死了女人的閨蜜。”
饒佩兒讚同地點點頭,而後又提出了不同意見,“還有一種可能性不是嗎?誰說殺手想要保護的就一定是夏安安呢?就不能是裴健嗎?也許我們都陷入了一個思維定式,總以為冷酷殺手保護的會是個柔弱美女,為什麽他就不能保護一個看起來也很柔弱的小男人呢?也許整個事件的中心就是裴健也說不定啊。”
冉斯年驚訝地望著饒佩兒,欣賞地笑道:“不錯,你這個凡事都喜歡突破思維定式,劍走偏鋒的思路倒是很不錯。沒錯,整個事件的中心點也有可能是裴健,這個被夏安安牽扯進來的無辜表弟。”
瞿子衝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告辭,“我先去找那個薑靜命案的目擊者,有什麽進展再聯係你。”
饒佩兒一臉不情願地目送瞿子衝離開,然後又極為複雜地盯著冉斯年,“我說冉斯年,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奇害死貓,我好奇,但我忍著,等到案子最終告破之後,我們會知道真相的,”冉斯年勸慰饒佩兒也不要湊熱鬧,“你最好也不要繼續參與其中,大人物的目的是阻止夏安安和裴健調查那件強奸案,如果我們繼續調查的話,那麽殺手的目標就會是我們,薑靜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懂嗎?”
饒佩兒點點頭,噘著嘴嘟囔著,“好吧,不查了,就把案子交給警察吧,但願他們不要讓我失望。”
冉斯年苦笑著搖搖頭上了樓。
沒過一會兒,冉斯年聽見饒佩兒在他臥室房門外叫道:“冉斯年,我媽讓我送她去做美容,我開車出去一趟啊。”
冉斯年應了一聲,繼續跟那些麵部卡片較勁,他每天都要抽出一部分時間做康複訓練,希望能夠緩解自己臉盲的症狀。這就是他調查爆炸事件的一個切入口,隻要臉盲症狀緩解,他就能認出那個送炸彈的男人,然後就可以從這個男人著手調查,這樣就不容易驚動那幕後的神秘人物或組織,也更加安全一些了。
饒佩兒離開後不久,瞿子衝發來了一張照片讓冉斯年指認,冉斯年回複了一條信息,裏麵隻有兩個字:“是他”。
薑靜案子的目擊證人找到了,但願這位偷窺癖證人昨晚也在偷窺薑靜家,透過那扇窗子看到了什麽吧。但具體看到了什麽,冉斯年知道自己必須忍住不去問,因為他打算跟有關大人物的案子劃清界限。
傍晚,冉斯年又接到了瞿子衝的電話,瞿子衝在電話裏也不顧冉斯年是否愛聽,就把他審訊那位偷窺目擊證人的供詞跟冉斯年講了一遍,總體內容就是,案發當時是在昨晚淩晨一點半左右,當時薑靜家拉著窗簾,目擊者隻是看到了窗簾上的投影,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對薑靜動手動腳,薑靜一個勁反抗,終於激怒了高大男人,兩人揪扯中雙雙倒在了床上。床上的部分,盡管目擊者很想繼續看,可是無奈因為角度問題看不到。而且很快薑靜的房間裏關了燈,目擊者所能給出的信息就是,薑靜一定是認識那個凶手的,因為一開始兩人麵對麵似乎還在交談,後來才演變成了男女之間的輕微推搡,還有就是,凶手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瞿子衝說警方打算先從薑靜的社會關係入手,尋找薑靜認識的高大男人。也許薑靜的死跟夏安安和裴健,跟大人物的強奸案並沒有什麽關聯。畢竟薑靜認識一個大人物手下或者雇傭的職業殺手這種可能性極低。
另外,床單上的那個多出來的小花瓣的確是血跡,而且是剛剛滴落上去的,血跡並不屬於薑靜,很有可能是凶手的。但瞿子衝不解的是,整個房間裏並沒有其他任何血跡,甚至是血跡的擦拭痕跡,他們已經用魯米諾試劑檢查過,唯一的血跡隻是那個小小的“花瓣”。凶手到底是怎麽回事?就隻流了一滴血?
冉斯年不予評論,隻是敷衍著掛斷了電話。
掛斷了電話沒多久,範驍居然又打來了電話。冉斯年耐著性子接聽。
“冉先生,我是小範啊,請問饒小姐在嗎?”範驍依舊是那麽熱情,精神飽滿,充滿幹勁。
冉斯年一皺眉,心想範驍找饒佩兒怎麽找到了自己這裏,等一下,範驍找饒佩兒,難道是之前饒佩兒拜托瞿子衝尋找小茜,而瞿子衝把這件事交給了範驍,範驍現在有了進展?不管了,都已經決定了不再參與此事了,冉斯年有點不耐煩地回答:“不在家,要找她就打她的手機啊。”
“打了啊,可是打不通呢,”範驍抱歉地說,“所以隻好打擾您啦,其實是之前饒小姐拜托我找的人,我已經找到了,所以想要通知她。”
“小茜找到了?”冉斯年下意識地問,隨即馬上意識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你說打饒佩兒的電話打不通?你打了幾次?”
“打了兩次了。”範驍回答。
冉斯年不等範驍多說,直接掛斷電話,去播饒佩兒的手機。
果然,電話無人接聽。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蔓延的黑霧,籠上心頭。
冉斯年急忙去翻找書桌裏他跟顧客們簽訂的協議檔案夾,那裏麵有全部前來釋夢顧客的聯係方式,找了一會兒,他可算是找到了饒佩兒的母親陶翠芬的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