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聊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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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們說的什麽小茜,真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審訊室裏,米悅琪誠懇地申辯著,一副無知無辜的模樣。
瞿子衝把平板電腦收回來,他剛剛給米悅琪看了那段小茜上傳的視頻,而米悅琪觀看著視頻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驚恐。
冉斯年審視著米悅琪,一時間也無法斷定視頻裏的小茜是不是米悅琪,畢竟視頻裏隻是一個女人的輪廓,要說有什麽行為特征,頂多就是說話時候頭部和頸部以及肩膀的細微顫動而已。冉斯年覺得想要證實米悅琪到底是不是小茜,還得從聲音著手。雖然小茜的聲音是經過變聲的,可是一個人就算變換了音色和音調,說話時候習慣性的抑揚頓挫,某些特定字句的輕重緩急等等習慣性的特征也是無法輕易更改的。
冉斯年在瞿子衝繼續詢問米悅琪的同時低頭在紙上寫了一大段文字,等到瞿子衝問完了米悅琪的基本信息和一些有關3月20日晚間的行蹤之後,冉斯年把那張紙交給米悅琪,說:“讀一下這段話。”
“啊?”米悅琪不可置信地盯著冉斯年,因為她大致掃了一下這段話,每句話都是一個單獨的意思,而且天馬行空的,湊在一起簡直是莫名其妙。
“讀一下。”瞿子衝領會到了冉斯年的意思,嚴厲地命令米悅琪。
米悅琪似乎根本不懂冉斯年的“別有用心”,順從地開始小聲讀紙上的文字。
米悅琪讀完了,冉斯年便要求瞿子衝把錄音拿去跟視頻裏小茜的錄音做比對,通過專業的軟件,很快就可以得知這個在網上發視頻的小茜到底是不是米悅琪。
米悅琪一聽這話,全身緊繃,張著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僅僅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冉斯年和瞿子衝再次回到審訊室,落座後,冉斯年馬上說:“小茜,現在請你告訴我們,強奸你的大人物到底是誰。”
冉斯年不動聲色,剛剛那半個小時裏,他們警方的技術人員根本沒法確定兩個錄音是否出自一個人,是冉斯年誇大了軟件的專業程度。冉斯年做的隻是聽了半個小時兩段錄音,通過他的耳朵以及他對聲音的敏銳辨別能力給出了結論,但冉斯年自己也說了,他對這個結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盡管如此,兩人還是約定,在米悅琪麵前一口咬定這個結論。
米悅琪的雙眼一下子飽含淚水,她捂住嘴巴哽咽起來。
冉斯年和瞿子衝對視一眼,心想這個女孩一定是回憶起了那段恐怖痛苦委屈的經曆,她已經卸下偽裝,打算坦白了。可是誰也沒有料到,米悅琪一開口卻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我沒有被強奸,我,我還是個,是個處女。”米悅琪抹了把眼淚,怯怯地說。
瞿子衝首先失望地吐出一口氣,而後苦口婆心地說:“米悅琪,你還不明白嗎?我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你就是在網上發布視頻的小茜,你就是那段視頻裏的小茜!你現在無需再否認下去了,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必要。”
米悅琪一個勁搖頭,又點頭,好像十分矛盾,“我承認,我是小茜,是我錄了那段視頻發布在網上,可是,可是,我並沒有被強奸。你們可以去查,3月20日那晚,我一直就沒出門,查我家的公寓大堂監控錄像就會知道的!”
冉斯年和瞿子衝麵麵相覷,瞿子衝抬起右手,示意身後監控鏡後麵的手下馬上去調查米悅琪所說是否屬實。在調查結果反饋回來之前,他們還得繼續盤問米悅琪。
“為什麽?既然你沒有被強奸,那麽為什麽要在網上發布那樣的視頻?”瞿子衝板著一張臉,雖然他還不能完全肯定米悅琪說的就是實話。
“因為,因為,無,無聊,”米悅琪埋頭小聲說,知道自己這種行為很討打,“這就是個惡作劇,現在網上有很多信息都是虛假的不是嗎,我就是想看看這樣的惡作劇能掀起多大的波瀾。也是因為我一直是個默默無聞的人,沒人真正注意過我,我想要成為焦點……”
冉斯年微微搖頭,他直覺米悅琪還是在撒謊,難道,她是在保護真正的小茜?不會吧,她難道不知道她這樣做的確可以保護真正的小茜,可是也等於把自己置身於極度危險之中嗎?一個女人奮不顧身想要保護另一個女人,這兩人會是什麽關係?
米悅琪仍舊身處審訊室,冉斯年和瞿子衝他們集中在會議室裏,範驍帶回來的消息是,米悅琪的確沒有說謊,月21日中午,她都在租住的公寓,她的室友、公寓電梯和大堂的監控都可以為她作證。
瞿子衝揉了揉頭發,腦子裏一團漿糊,事情正在朝愈加複雜的趨勢發展,越來越不受他的掌控。
範驍發表意見,“瞿隊,你說,會不會米悅琪是在保護那個真正的小茜?她替小茜錄視頻發在網上,就是為了保護小茜?這個小茜會不會是米悅琪的好朋友,甚至是,是同性戀人?要麽,小茜就是個男的?”
冉斯年搖頭,“不會是男的,夏隆夢見的夜魔完全是個女性形象,長頭發長指甲,叫聲也是偏女性化的尖利。被強奸的肯定是個女性。”
整整一天,瞿子衝和其他幾個手下輪番上陣,想要從米悅琪嘴巴裏撬出小茜的真實身份,保證警方會對她提供24小時的保護,可謂是能說的都說了,能承諾的都承諾了,可是米悅琪就是不鬆口,隻是哭著說根本沒有什麽小茜,一切都隻是她的惡作劇而已。
傍晚下班時間前,範驍負責送米悅琪離開警局,而瞿子衝的另一個得力手下鄧磊正好帶著另一個嫌疑人,也就是涉嫌甜品店給饒佩兒投毒的、在薑靜家勒死薑靜的高大男人回到警局,高大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個西裝革履夾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看樣子應該是個律師。
在電梯門前,範驍和擦身而過的鄧磊點頭示意,兩撥兒人擦肩而過。
審訊室裏,名為田京的高大健碩男人一言不發,他的律師代替他回答瞿子衝的問題。
冉斯年在監控鏡後麵一麵聽瞿子衝和律師的交談,一麵低頭看手中田京的資料。田京,27歲,是鬆江市有名的公子哥,他的父親是鬆江市某知名企業的創始人,而田京是唯一的繼承人。可是這位富二代小土豪的口碑卻不怎麽好,不但風流浪蕩,而且不務正業。這樣一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會是個殺手?冉斯年搖頭,他的直覺是否定的,但也不排除這位公子哥是個實力演技派的可能性。
“瞿隊長,我的當事人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如果沒有別的問題,我們必須告辭了。至於你之前說的要提取我的當事人的dna跟凶案現場的血跡進行比對,抱歉,就現階段你們警方掌握的證據而言,我們有權拒絕。”中年律師冷冷地說。
瞿子衝無奈地點點頭,起身送他們離去。沒辦法,監控沒法指控田京,因為它根本沒有錄到田京投毒,而薑靜的案子,田京竟然有所謂的不在場證明,那晚田京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家別墅裏,有田京的母親和一位女傭作證。雖然這個不在場證明很不牢靠,但是至少還算是有一個不在場證明。至於說要提取田京這位富二代的dna跟薑靜家床單上的血跡做比對,因為有這位專業律師的陪同,困難就更大了。
送走了田京和律師,瞿子衝一屁股栽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揉著太陽穴。他也清楚,他們拿田京沒辦法,如果田京是個一般人,他們還可以像對待米悅琪一樣,把他強留在審訊室一天時間,大家輪番上陣,擊潰他的心防,讓他自己露出破綻。或者給他一杯水,讓他把唾液留在水杯上。可偏偏這個田京是個公子哥富二代,身邊帶了個嘴巴律師,他本人根本不用開口,律師更是不會讓田京去喝警察給的任何東西。以目前掌握的線索而言,他們根本不能拿田京怎樣,人家肯帶個嘴巴律師來跟自己聊天,已經算是不錯了。
冉斯年看了看表,“瞿隊,我先走了,先去醫院看看饒佩兒,明天一早再來你這裏報道。”
瞿子衝一聽說冉斯年要像自己手下一樣明早來這裏上班,欣慰地點頭說:“辛苦啦,有你的幫忙,我相信案子告破是早晚的事情。”
冉斯年的嘴角牽起一絲苦笑,轉身離開。
醫院的病房裏,梁媛、陶翠芬和冉斯年守在饒佩兒身邊,饒佩兒和陶翠芬遺憾地告訴冉斯年,她們倆根本沒有注意到什麽高大男人經過,更加沒注意有人在咖啡裏投毒。
很快,話題轉移到了所謂的大人物身上。饒佩兒在聽冉斯年講了富二代田京之後,提出想法,“會不會大人物就是田京的父親?我總感覺小茜誇大了這個大人物的地位,也許這個大人物,並沒有那麽大。或者幹脆,這個強奸犯就是田京本人,他的個頭不是很大嗎?也許小茜錄的視頻並不能按照表麵意思去理解,她說的大,不是指身份地位,而是指外形。一直以來我們都把自己鎖在了一個框框裏,理所應當地認定了大人物就是指地位高的大人物,這樣也太狹隘了,我們應該跳出這個自己的思維定式設定的框框,換多個視角重新思考,也許會發現別有洞天呢。”
冉斯年對饒佩兒刮目相看,覺得饒佩兒的思路似乎是奔跑在片廣闊的平原上,而不像自己的思路,是在一條羊腸小道上徐徐前進。“也有你說的這種可能性,也許我們真的是把事情想得簡單了。就目前看來,可能性太多,沒法下定論。”
“如果大人物說的不是身材而是地位的話,那麽這個大人物到底是誰呢?”梁媛歪著頭,一臉的典型八卦表情,“我可真好奇啊,他到底什麽時候會浮出水麵?”
冉斯年站起身,打算告辭離開,“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位大人物就快浮出水麵了,也有可能,他早就已經浮在了水麵上。”
“你要走了嗎?”饒佩兒有些不舍地問。
“是的,我想回去休息。”冉斯年急於回家睡覺,因為睡覺也是他的工作之一,他希望今晚的夢能給他一點提示。
饒佩兒微微一笑,說道:“斯年,你終於肯置身其中了,相信有你的幫忙,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對了,車鑰匙你拿去,我的車子還在購物中心,開回去吧。”
冉斯年苦笑,饒佩兒和瞿子衝都對自己給予厚望,這多少讓他壓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