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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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還差五分鍾12點,崔誌超趕到,他是一個看起來有點痞子相的年輕人,染著一頭的黃毛,還戴著個唇環,一身的煙味。冉斯年覺得他是剛從網吧出來的。
    “你是,新來的?”崔誌超一眼就看到了跟餘雯並排坐著的冉斯年,眯著眼不屑地問。
    冉斯年友好地笑笑說:“是啊,你好,我叫毛楊。”
    “毛楊?”崔誌超撓撓一頭的黃毛,“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啊,怎麽這麽眼熟啊?”
    冉斯年心裏一驚,難道自己被認出來了?不會吧,自己的照片在一年前爆炸事件發生前的確在行業內的網站上可以看到,可這個崔誌超怎麽看也不像是會去看心理行業網站的家夥啊。
    “是嗎?我可是沒見過你呢。”冉斯年麵不改色地應和著。
    餘雯關上了電腦,落下了旅館的卷簾門,關好燈後帶著冉斯年經過兩邊都是隔間的細走廊往裏走,推開了一扇房間的門,進入到了一個幾十平米的空蕩房間中。
    冉斯年這才注意到,這間長方形的大房間有好幾個門,從外麵看,一定以為門內也是一間間的隔間,可其實,裏麵隻有一個大房間。
    房間有點像教室,最前麵有個給老師坐的桌椅,而學生的位置則是一張張單人床,並排拜訪對著老師的位置。看來,學習清明夢的學員是要躺著聽課的。
    冉斯年注意到房間裏隻有六張床,幸好今晚隻有他們四個學員,否則他這個新來的家夥還真沒有地方。
    老師和崔誌超遲遲不到場,這讓冉斯年愈加緊張,他本來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等見到這位老師之後就說是姚葉私底下介紹他來的。可是老師遲遲不出現,他就懷疑那位老師搞不好已經發現了他這個闖入者,搞不好已經偷偷離開了此地。
    正想著,崔誌超進門,走到自己的床位上躺下,吊兒郎當地說:“看來老師今晚是不會來啦,估計是嫌人少生氣了吧,最近這陣子缺課的學員就有三個,估計今晚又得咱們幾個自習啦。”
    冉斯年鬆了一口氣,又不免失落,他還是挺想要見一見這位老師的。
    眼看屋子裏的幾個人都挺敗興的,冉斯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主動找餘雯搭話,他問:“老師不來,我怎麽辦啊?要不,你先教教我?”
    “我?”餘雯捂著嘴笑出聲,“我可教不好,說真的,我是這裏僅次於那個吳智的學員。老師說我不是笨,就是沒法集中注意力,說等我再大個兩歲會好一些。”
    “你為什麽要學習清明夢啊?”冉斯年大著膽子問。
    餘雯大大咧咧地說:“這還用說,當然是為了秀賢歐巴啦。秀賢歐巴是我的男神,可在現實中,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為了實現我的夢想,我隻能在夢裏與秀賢歐巴相知相守啦。為了我的秀賢歐巴,我都已經輟學啦,偷偷把家裏給我的學費交到這裏來,老師看我如此誠心,就讓我當了旅館的前台,每天都收留我在這裏。”
    冉斯年聽得不免有些心痛,他更加覺得有必要解散這個所謂的清明夢學校,讓餘雯這個誤入歧途的孩子回去學校上學。
    畏畏縮縮的吳智躺在床上,睜眼瞧著天花板,也是一副不知道該走該留的為難樣。冉斯年便想把他也拉入聊天的隊伍中,便問:“吳智,你呢?你為什麽學習清明夢啊?”
    吳智幹笑了兩聲說:“為什麽?因為清明夢能給我一切我想要的,我在現實中得不到的。我高考失利,隻讀了一個三流專科,畢業後找的第一份工作又被騙子騙走了我一萬元,那之後,我幾乎事事不順,長這麽大,沒有一個女孩看上我。這輩子,我是注定落魄了,隻有在夢裏,我才能成功,我才能成為人上人,讓那些騙過我,拒絕我的人都拜倒在我的腳下。”
    冉斯年無奈地搖搖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一旁的崔誌超插話:“新來的,你又是為什麽要來學習清明夢呢?看你的穿著打扮,不像是不得誌的人啊。”
    冉斯年苦笑說:“實不相瞞,我是因為我的未婚妻,哦不,現在該說是別人的未婚妻了。她狠心拋棄了我,可我卻一直無法釋懷。我想她,所以……”
    吳智坐起身,說:“你這情況跟姚葉挺像的嘛。”
    “姚葉?也是這裏的學員嗎?”冉斯年抑製住內心的激動,假裝好奇地問。
    餘雯接茬:“是啊,姚葉姐就是請假沒來的學員之一,她都請假一個月了,聽說好像是生病了吧。姚葉是三個多月以前來的,是這裏悟性最高,學得最快的學員,老師說,這也許是因為姚葉的學習動機最強烈的原因。姚葉姐的老公是個花花公子,在外麵到處拈花惹草,把姚葉姐冷落在家裏。可她又是那麽深愛老公,沒辦法,隻好寄托於清明夢,在夢裏跟深愛的男人長相廝守。你說,這跟你不是很像嗎?”
    冉斯年心想,姚葉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被清明夢給害死的,可這屋子裏的三個人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此事,不知道他們說學習和向往的清明夢其實骨子裏就是啃噬他們靈魂,讓他們脫離現實的妖怪,甚至被有心人利用後,還能變成殺害他們的武器。
    吳智咋舌,反對餘雯的說法,“小雯,你就別美化姚葉啦,哼,說什麽深愛老公,其實她早就跟張國梁那個家夥搞在一起啦。咱們這裏誰不知道這事兒?”
    冉斯年心念一動,珠寶店的搶匪張國梁也是這裏的學員,而且還跟姚葉有一腿?這說明什麽?果然珠寶店的搶劫案是他們倆聯手策劃的!
    可是張國梁為什麽要幫助姚葉奪回丈夫呢?他難道不想獨占姚葉嗎?還是說姚葉給了他報酬?不對,如果是金錢交易,姚葉又何必跟張國梁那樣一個中年醜男人上床?
    崔誌超不屑地罵了一句髒口,說:“張國梁那個老笨蛋,根本就是被姚葉給玩了,姚葉怎麽說也是個年輕美女,怎麽可能看得上張國梁那個老痞子?”
    崔誌超話音剛落,冉斯年敏銳的耳朵便捕捉到了門外傳來了聲響,像是一個人懊惱地吐出了一口氣的聲音。
    “門外有人!”冉斯年警覺地站起身,要往門口走,卻被眼疾手快的崔誌超給攔住了。
    “胡說什麽啊你,這裏就咱們四個!少給我疑神疑鬼的!”崔誌超的力氣很大,把冉斯年給推倒在床上。
    冉斯年確信自己沒有聽錯,門外剛剛的確有人,搞不好就是張國梁。他現在是通緝犯,聽瞿子衝說,他是個刑滿釋放人員,老婆孩子在他剛判刑入獄的時候就離他而去,去了外地,後來也改嫁,孩子連姓都改了。張國梁在鬆江市無親無故,他要是想躲在什麽地方,這裏又隱秘又熟悉,再合適不過。而且剛剛,正是由於崔誌超說張國梁是個老痞子,所以門外的張國梁才沉不住氣發出聲音。
    不能打草驚蛇,否則讓張國梁逃了,冉斯年此次的臥底行動可就是幫了倒忙了。於是冉斯年不好意思地說自己聽錯了,又安安分分地坐在床邊。
    “對了,小雯,你不是說請假的有三個學員嗎?除了姚葉和張國梁,還有一個是什麽人啊?”冉斯年隔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似的問。
    餘雯的臉色有些複雜,竟然有點羞赧,她小聲地說:“他啊,他是在你之前最新的學員,他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長得還有一點像我的秀賢歐巴呢。”
    崔誌超冷嘲熱諷地說:“呸,還有魅力,我看他就是個偽君子,就是看準了你是個小姑娘好騙,說什麽替你交學費,將來帶你去韓國見秀賢歐巴,其實就是為了騙你上床。”
    餘雯攥緊拳頭叫道:“不許你胡說,俊傑歐巴才不是那樣的人!”
    不動聲色,趁餘雯跟崔誌超爭論的時候,又給饒佩兒發了一條短信報平安。
    淩晨兩點的時候,崔誌超首先提出退場,他說既然老師沒來,他在這裏跟他們廢話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回網吧繼續打怪。
    剩下的餘雯無處可去,因為這裏已經等同於她的家,她家裏隻有一個年邁的姥姥,根本管不了她。吳智也說與其回去那個四個人合租的小屋子,不如在這裏休息舒服。
    又聊了一會兒,等餘雯和吳智都睡著之後,冉斯年悄悄起身,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這間教室。他屏住呼吸,脫了鞋,赤腳在漆黑的走廊裏緩緩移動,同時,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尋找張國梁藏身的地方。
    均勻的鼾聲鑽入冉斯年的耳朵,那聲音是從最裏間的一個套間裏傳出來的,黑暗中借著月色,冉斯年看得出,裏麵的套間不同於外麵的隔間,似乎是旅館主人居住的地方。難道張國梁就藏在那裏?冉斯年決定明天一早通知瞿子衝來這裏假裝工商稅務的人秘密找人,現在不太方便,瞿子衝現在就帶人來直接抓人的話,自己的臥底任務就得被迫終止,因為屋子裏的那些人一定會識穿他的臥底身份,認為是他通風報信,而且搞不好那位老師就再也不會露麵了。況且,這房間裏打鼾的家夥到底是不是珠寶店劫匪張國梁,也是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