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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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著,瞿子衝的臉貿然出現在饒佩兒眼前。
    “怎麽樣?斯年在裏麵?”瞿子衝孤身一人前來。
    饒佩兒點點頭,“是的。他在裏麵,跟苗玫姐在一起,他們……”
    “他們怎麽了?”瞿子衝冷靜地問。
    饒佩兒指了指樓梯間,示意瞿子衝到那裏說話。
    來到樓梯間,饒佩兒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委屈哽咽地說:“瞿隊,我幫不了你了,這個間諜我不想做了。”
    “你對冉斯年動了真情?”瞿子衝警惕地問。
    饒佩兒索性點頭,“是,但是你也看到了,出了這種事,斯年和苗玫姐,他們,他們……總之我是多餘的,我打算要搬出去,搬回自己家,跟冉斯年劃清界限。”
    瞿子衝沉默不語,蹙眉審視著饒佩兒,思考饒佩兒的話裏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但他也能夠想到,以冉斯年的魅力,饒佩兒早晚都會動真情,但他也不怕,因為就算饒佩兒動了真情,他也有饒佩兒的小辮子作為製約,饒佩兒如果想要在冉斯年那裏維持自己的美好形象,就必須受他瞿子衝的牽製。
    饒佩兒當然也不傻,她知道瞿子衝的心理,便說:“我當初想要購買毒品的事情,隨便你告訴什麽人吧,反正我現在什麽也不在乎了,反正這個間諜我是做不下去了。不過,我也告訴你,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發現斯年的臉盲症是越來越好轉了,身邊的這幾個人,他幾乎都可以第一時間就認出來。”
    “哦?那他有沒有說過範驍什麽?”瞿子衝脫口而出,話音還沒落就表現出後悔。
    饒佩兒像是沒在意到瞿子衝的後悔,說:“沒有,他就是說範驍是個愣頭青,剛剛畢業的小警員都是需要曆練的。你為什麽那麽在意斯年對範驍的看法啊?”
    瞿子衝笑笑不語,在他眼裏,饒佩兒仍舊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算了,你們的事情我再也不想摻和啦,我走了。”饒佩兒抹了把眼淚,像個典型失戀小女人一樣,落魄又倔強,哽咽著跟瞿子衝道別。
    一直到離開了醫院,上了出租車,饒佩兒才告訴自己,可以卸去偽裝了,不必再飾演一個胸大無腦的失戀小女人,她可以做她自己,並非失戀的女人,沒錯,她從未得到過冉斯年的愛情,又何談失去呢?她不過是單相思而已,現在,因為另一個女人的回歸,導致她連單相思的權利都被剝奪。
    病房裏,冉斯年全身心地關注苗玫,他理解苗玫現在的狀況,她是一個剛剛經曆了世界坍塌的女人,她引以為豪的愛情和婚姻原來都是騙局,她淪為了她心愛男人利用的工具。任何一個女人在麵臨這種情況的時候,都難以冷靜,更何況,苗玫是賀啟睿的妻子,她有極大的風險會被賀啟睿這個hiv感染者給感染。苗玫現在麵臨的是身心雙重的打擊和恐懼。
    護士給苗玫抽了血,要拿去做檢測,但苗玫和冉斯年心裏都清楚,就算現在檢測出為陰性,也不能代表苗玫沒有被感染,艾滋病有窗口期,究竟有沒有感染,必須要等待難熬的三個月之久。而這三個月對於苗玫來說,無疑是人生中最漫長煎熬的一段日子。
    “斯年,我的事千萬不能讓我父母知道,他們現在正在國外的親戚家暫住,年底才會回來,正好到那個時候,我到底有沒有被感染也有了確切結果,那個時候再告訴他們不遲。我不想讓他們跟我一起承擔這擔驚受怕胡思亂想的三個月。”苗玫不放心地囑咐冉斯年。
    “放心,等你出院後就直接到我家休養,你父母不在,沒人照顧的話,我始終不放心。”冉斯年說完這句,才想起來,他的家裏還有一個饒佩兒。饒佩兒也算是他的一個家庭成員了,這件事是不是該跟她商量一下?可是如果饒佩兒不同意的話,自己就真的能夠不管苗玫了嗎?最後,冉斯年決定通知一下饒佩兒,而並不是征詢饒佩兒的意見。
    在醫院陪床一夜後,大清早,冉斯年聽從了苗玫的吩咐,回家休息。
    剛一踏進自家的大門,冉斯年便發現了不同,玄關的鞋架上沒了饒佩兒的所有鞋子,包括拖鞋。冉斯年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饒佩兒已經搬離了這個家。可是,可是她的車子還停在院子裏啊。
    冉斯年一路上了三樓,果然,饒佩兒的房間如同她搬來之前一樣,所有饒佩兒的個人物品全都被她打包帶走。
    頓時,一股冷風襲過心頭,冉斯年感覺到自己的生活中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他忙掏出手機把電話給饒佩兒播過去。
    “喂,斯年。”饒佩兒在電話那頭氣喘籲籲。
    “佩兒,為什麽搬走?”冉斯年有些明知故問,他早就猜到了,饒佩兒離開是因為苗玫,絕對不是因為擔心會受到冉斯年的牽連,身處險境,“相信我,啟睿不會出賣我的,瞿子衝那邊不會有什麽針對我們的動作。”
    饒佩兒嘻嘻哈哈地說:“你想多啦,我當然不是擔心那個。沒辦法,我媽脫離了我的束縛打麻將無度,搞得腰酸背痛,我得回來看管好她才行啊。這不,我們正在大掃除呢,徹底打掃我的房間。”
    饒佩兒的回答讓冉斯年沒法解釋什麽,他隻好轉移話題,“為什麽把車子留下?”
    “最近幾個月我都沒有交租,正好你沒有車出行也不方便,接送苗玫姐也不方便,幹脆我就用車子抵租吧,什麽時候你不需要了,再給我送回來就行,”饒佩兒自嘲地說,“反正我現在是無業遊民,還是每天宅在家裏更加劃算。”
    冉斯年歎了口氣,不容反駁地說:“中午我去找你,請你吃飯,到時候再麵談吧。”
    饒佩兒猶豫了兩秒鍾,淡淡地說:“好吧,到時候見。”
    冉斯年趁上午的空檔補眠,剛剛入眠,他又做了那個重複的夢。
    “佩兒,請你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最近這陣子我的確有些混亂,對你,對苗玫,我被自己的潛意識給搞糊塗了。我需要時間整理思緒,弄清楚我想要的是誰,弄清楚我最真實的感情。佩兒,你願意等等我嗎?”冉斯年在夢裏第二次這樣對饒佩兒說。
    饒佩兒一臉嚴肅地第二次這樣回答:“我不會刻意等你,一切順其自然吧。如果等到你弄清楚自己,打算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是孤身一人,那麽好,我們在一起。如果那時我已經心有所屬,那就隻能說我們有緣無分啦。”
    冉斯年依然清楚,夢裏饒佩兒的回答正是自己潛意識裏的回答,他不過是在第二次自問自答。冉斯年知道這個夢就是中午的彩排,他約饒佩兒中午見,為的就是說這些。冉斯年十分矛盾,一方麵他希望中午他和饒佩兒的“正式演出”就如同彩排一樣,因為他也無法確保自己能夠給饒佩兒一個滿意的結果,他害怕饒佩兒白白浪費青春和感情等待自己,一方麵,他還是自私地想讓饒佩兒等他。冉斯年知道自己會有這個自私的想法,那是源於他對饒佩兒的喜歡,他喜歡饒佩兒,這點不容他否認。隻是這喜歡到愛,還有很遠一段距離,這點更是他無法忽略的。
    最後,冉斯年決定在再在夢裏過一把幹癮,於是便直接走上前,一把抱住了饒佩兒,感受饒佩兒嬌柔的身軀。
    饒佩兒沒有推開冉斯年,但是身體卻越來越軟,越來越軟。冉斯年抱得越用力饒佩兒就越軟,終於,冉斯年清醒過來,這一次,他懷裏的仍舊是他的棉被。
    電話鈴聲響起,是瞿子衝的來電。
    冉斯年躺在床上接聽電話。
    “斯年,dna比對已經出爐,鐵證如山,賀啟睿插翅難逃,”瞿子衝轉換了一下語氣,又溫和地說,“我理解你的心情,畢竟賀啟睿是你多年的好友,但是斯年,你得接受事實,事實就是賀啟睿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冉斯年仰麵躺著,苦澀地微笑,輕聲說:“放心,我和苗玫都會接受現實,無論現實怎樣殘忍,我們都得接受。好在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時間會拯救我們的。”
    冉斯年不想問瞿子衝賀啟睿是否對瞿子衝告密,就算賀啟睿告密了,瞿子衝也會裝作不知道。而且,冉斯年有自信,賀啟睿會說到做到,他不會出賣自己。
    掛斷瞿子衝的電話,冉斯年起床,衝澡穿衣,稍稍整理了自己一番,這才開車出門,去饒佩兒的家裏接她出來。
    半個多小時後,在饒佩兒家附近一家環境優雅的西餐廳裏,靠窗僻靜的位置上,冉斯年和饒佩兒麵對麵坐著,雖然隻是不到一天沒見,彼此之間卻多了些許生疏感。他們倆當然都知道,這生疏感是因為情勢的急轉變化,因為他們之間多了一個苗玫,多了冉斯年對苗玫的愧疚和憐惜,還有蠢蠢欲動的舊情。
    兩人安靜地吃完了情侶套餐,冉斯年這才整理好思緒和情緒,主動開口,他選擇直切主題,就像夢裏那樣。
    “佩兒,我有個不情之請,自私的不情之請,很難說出口。”
    饒佩兒放鬆地微笑,“沒關係,盡管說,我不是必須要答應你不是嗎?你不必有那麽大壓力的。”
    “佩兒,請你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最近這陣子我的確有些混亂,對你,對苗玫,我被自己的潛意識給搞糊塗了。我需要時間整理思緒,弄清楚我想要的是誰,弄清楚我最真實的感情。佩兒,你願意等等我嗎?”冉斯年可以說是第三次講出了這個讓他自己都厭惡自己的一段話。
    饒佩兒先是一愣,而後苦澀地笑笑,猶豫了半分鍾才開口,“還是順其自然吧,現在要我說等你或不等你我覺得都不合適,我隻能說順其自然,這樣才對我們彼此都最公平。我願意聽從命運的安排,如果未來它安排我們走到一起,我會欣然接受,如果注定我們倆有緣無分,我也會坦然接受。”
    冉斯年臉上蕩開釋懷的笑容,果然,他是了解饒佩兒的,饒佩兒的回答和他夢裏,和他的潛意識裏的回答如出一轍。冉斯年為他對饒佩兒的理解感到開心,為饒佩兒這樣的回答感到輕鬆。沒錯,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順其自然得來的結果才是最真實的,才是他們彼此都會欣然接受的。
    “對了,斯年,我已經按照你之前說的,向瞿子衝透漏你的臉盲症好轉的事,並且表現出失戀女人的可憐相,跟他說不再做他的間諜,要搬離你家。放心,依我看瞿子衝沒有任何懷疑。”饒佩兒對自己的演技十分有自信,非常強調瞿子衝沒有懷疑這點,希望冉斯年能夠安心。
    “我非常放心,我跟瞿子衝的這場暗中較量,我一定會贏,這一點,我非常自信。”冉斯年又恢複了自信風采,微微仰著下巴,篤定地說。
    兩人又是一陣子的相對無語,一直到饒佩兒掏出手機看時間。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讓我媽知道我來見你就糟糕啦,”饒佩兒壞笑著說,“對了,要是我媽哪天逃出我的視線,跑到你家找你這個負心漢算賬的話,還請你多多包涵啦。”
    冉斯年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點點頭,半開玩笑似的說:“也對,阿姨找我算賬也是應該的,我是罪有應得。”
    饒佩兒起身,冉斯年也跟著起身,兩人走到了餐廳門口,準備分道揚鑣。
    “佩兒,”冉斯年麵對饒佩兒,趁饒佩兒剛剛轉身聽他的下文的瞬間,一把抱住了饒佩兒,把饒佩兒嬌弱的身軀攬入懷中,輕輕擁著,他低頭伏在饒佩兒的耳邊,輕聲吐出兩個字,“保重。”
    饒佩兒並沒有掙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像一隻慵懶的貓咪一樣,柔柔地貼在冉斯年的胸膛,幽幽吐出三個字,“你也是。”
    冉斯年感受著饒佩兒的軟玉溫香,果然跟夢裏想象中的一樣,舒適滿足,如同置身桃源仙境,有種想要讓時間靜止的衝動。最重要的,這一次的感覺是如此真實,真實的美好,不會在夢醒後發現懷中的美女其實是一團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