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夢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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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佩兒和範驍一直忙活到了傍晚六點,輾轉了鬆江市的四個書畫協會,終於找到了目標人物。
有三個畫家斬釘截鐵地聲稱,油畫的作者一定就是鬆江市有名的新晉畫家——祁峰。
祁峰,今年35歲,半年前在鬆江市的一次繪畫比賽中獲得一等獎,以人像油畫著稱。他的油畫不但形似神似,而且用色比較大膽,具備顯著的個人風格。不過聽說這個祁峰也有些孤傲,他謝絕了不少有錢人的邀請,想要讓他畫像,不是光有錢就行的。
“實際上,這個祁峰本來就是個富二代,他不缺錢,”饒佩兒回到冉斯年家,向冉斯年匯報她和小範這大半天的跑腿兒成果,“他父親生前是大學教授,母親是個畫商,專門做世界級名畫的買賣,他家很有錢。所以對於那些出大價錢請他作畫的有錢人,他都是不屑一顧的。這個祁峰能夠給葛凡作畫,肯定不是因為錢,因為葛凡也就算是個白領階層。所以說不定這個祁峰也跟沈夢丹一樣,是被葛凡的那個前世今生的故事和誠意給打動了,所以才答應收取很少的費用,或者是無償為葛凡作畫。”
冉斯年摩挲著下巴,說:“不見得吧?沈夢丹是個浪漫主義的小女人,所以才會相信葛凡那番前世今生的言論,可是祁峰都是35歲的大男人,還挺高傲,他會輕易相信葛凡的說法嗎?他肯為葛凡作畫,一定有別的原因。對了,你們有沒有去見見這個祁峰?”
饒佩兒咋舌,“去啦,但是我們連門都沒進去,就被人家豪宅的管家給禮貌回絕了。不過小範的警察身份也還算有點用,祁峰讓管家給我們帶話,明天上午九點鍾再去他家,到時候,他會跟律師一起接待。”
“很好,明天上午,咱們就去會一會這個孤傲的作家,我倒是很好奇,這個祁峰到底是因為什麽答應給葛凡作畫的。”冉斯年對於明天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饒佩兒從剛剛就一直想問冉斯年一下午是不是夢見了什麽,這會兒終於說完了她的調查成果,有時間發問,“對了,你有沒有夢見什麽?沈夢丹講述的葛凡的那第一個夢到底有什麽寓意啊?”
冉斯年神秘兮兮地說:“我的夢就先不講了,直接說我得出的結論吧。我懷疑葛凡的那個夢根本就是在重複他兒時的經曆。”
饒佩兒驚得張大嘴,“這怎麽可能?別忘了,夢裏的背景可是民國時期啊!”
“民國背景,包括民國宅院,葛凡和小蝶的民國打扮,都隻是夢的改裝而已,實際上,那個夢反映的現實,就發生在現代,而且應該是在大約三十多年前,也就是葛凡七八歲的時候。”冉斯年本來不想這麽快就說出自己的猜想,畢竟這隻是初步的想法,還有待更多的線索去補充或者更正。但是沒辦法,他不能跟饒佩兒說這一下午自己一無所獲,他不能讓饒佩兒懷疑自己回來沒有忙著思考案情,而是去忙了別的事情。
饒佩兒笑著說:“看來,還是葛凡民國劇看得多了,或者是他自己認為民國背景會給他和小蝶的戀情多平添一份浪漫。”
冉斯年歎息著點頭,“沒錯,葛凡是把一件血腥命案改裝成了一場民國時期的浪漫愛情劇的開端。”
“什麽什麽?命案?”饒佩兒大吃一驚,她曾想象過很多版本葛凡這個夢到底有什麽寓意,可怎麽也沒想到,這麽一出浪漫民國劇怎麽可能是在表現命案。
“我認為,葛凡在七八歲的時候,曾經跟這個小蝶一起目睹了命案現場,”冉斯年解釋說,“之所以我會聯想到命案,關鍵就在於葛凡夢中的楓葉。”
“紅色楓葉,難道就是在暗示血?”饒佩兒不可置信地張著嘴巴,“就因為都是紅色嗎?”
“當然不是,葛凡的夢裏,楓葉是潮濕的,踩上去沒有聲音,而且最重要的是,後來葛凡想要逃跑的時候,腳上粘了楓葉,跑起來十分別扭費力。如果把夢中的紅色楓葉置換成血跡呢?踩上去沒有聲音,鞋底有些粘,跑起來別扭費力,都有了合理的解釋。更重要的,就是那個拿著長長掃帚的家丁,我認為,他就是凶手,手中的長掃帚當然也不是掃帚,而是長長的凶器,家丁清掃成一個小山包的落葉堆,當然也不是楓葉,而是——屍體,一具被染成紅色的屍體。家丁看到葛凡和小蝶出現,之所以會十分緊張嚴厲,那是因為他們是他殺人或者收拾案發現場的目擊證人,他想要抓到這兩個孩子,搞不好也是想要滅口。後來,可能是因為凶手本人身上也有血跡的原因,或者是因為案發現場還沒有收拾完畢,他不能夠追出去太遠,更何況目擊的是兩個孩子,孩子的證詞不足以取信,因此,葛凡和小蝶活了下來。”冉斯年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依舊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饒佩兒也習慣了冉斯年那高命中率的猜測,認定了事實就是這樣,“葛凡幼年的時候曾經目睹過一起命案,可能是因為年齡太小,根本不懂到底是怎麽回事,也可能是因為看懂了收到了刺激,選擇性地忘記了那段記憶。而就在三個月前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麽遇到了什麽,觸發了他潛意識裏的那段記憶,於是他的潛意識就編造了一個能夠為他接受,偏向他的喜好,他願意接受的夢境,能夠把他曾經目睹的恐怖經曆改裝成浪漫民國愛情劇的夢境。”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冉斯年感慨地說,“脫去那個夢境裏民國的背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浪漫外衣,實際上呈現的是血淋淋的畫麵,遍地的血跡,紅色的屍體,麵目猙獰的凶手,逃避追殺的事實。”
饒佩兒興奮地擊掌,“這麽說來,葛凡的死,就是當年凶手的殺人滅口?凶手知道了葛凡在追尋當年的另一個目擊夥伴小蝶,擔心葛凡在追尋小蝶的過程中記憶蘇醒,指證他,所以他就殺了葛凡!”
“按照這個思路,真凶的範圍就很好確定了,凶手是知道葛凡想要尋找小蝶的一個人,”冉斯年分析,“站在葛凡的角度,一個四十歲的大男人應該不會輕易把自己想要追尋前世戀人的事情隨意到處去講的,畢竟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決大多數人聽了之後都會嘲笑他,覺得他要麽是極為幼稚要麽就是精神出了問題。所以,如果我要是葛凡,我隻會在必要的情況下才會說出實情,就比如,麵對沈夢丹這個浪漫主義的年輕女孩,講出實情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懷疑沈夢丹?”饒佩兒雖然覺得沈夢丹這麽一個年輕女孩,並且是柔弱單純的女孩不可能是凶手,可她也見識過女人精湛的演技,聽說過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也許沈夢丹就是個掩藏很深的心機女。
冉斯年沉吟了一下,說:“如果我之前的推測沒錯的話,按照這個前提去圈定嫌疑人的話,沈夢丹現在的確有嫌疑。但我認為這個祁峰更加可疑,他之所以會答應給葛凡畫小蝶的畫像,也許就是為了讓葛凡找到小蝶,然後一次性把兩個目擊者全都給殺掉。我想,小蝶之所以銷聲匿跡,恐怕是因為她並沒有失憶,她想要躲避當年凶手的威脅。”
饒佩兒不住點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啊,斯年,我記得這個祁峰是35歲,葛凡40歲,葛凡七八歲的時候,祁峰還是個嬰兒,他怎麽可能是凶手呢?沈夢丹就更加不可能啦,葛凡七八歲的時候,沈夢丹還沒出生呢,總不可能當年的凶手那個家丁是沈夢丹的前世吧?”
冉斯年噗嗤一聲笑出來,“當然不可能,按照年齡來說,這沈夢丹和祁峰當然都不可能是當年的真凶,可如果命案不是發生在葛凡七八歲的時候呢?也許葛凡的夢境也對他的年齡進行了改裝,這些都是現在沒法下定論的。還是要先聽聽葛凡後麵的兩個夢再去進一步分析。”
饒佩兒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怪不得你問沈夢丹葛凡是怎麽描述夢裏的那個家丁的,你想要知道凶手的特征。我記得沈夢丹說了,那個家丁是瘦瘦高高的男人,長得白白淨淨還挺好看。”
“沒錯,這個人當然不是什麽家丁,家丁這個身份是配合民國深宅才出現的。可除了家丁的身份外,其他特征應該是真實的,凶手是男性,身材瘦高,長得白淨好看,”冉斯年猶豫了一下,“我想,等到咱們見過祁峰之後,有必要讓範驍去調閱一下三十多年的命案,不管是懸案還是已經破獲的,都查看一遍。”
“這個工作量可是不小啊,”饒佩兒感歎,“但願明天跟祁峰的見麵能有所收獲。”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在饒佩兒的提議下,又一起看了一部愛情文藝片,然後各自回房休息。
冉斯年對於饒佩兒理所應當似的留宿感到開心,可是一想到饒佩兒會這樣做的原因又不禁心酸。她這麽在意自己不要看到網上的那個視頻,不是正代表著她十分在意自己對她的看法嗎?那段視頻,饒佩兒的正牌男友雷鈞霆肯定也是看過的,可饒佩兒卻似乎沒有對此表現出多麽尷尬難過,反而萬分在意自己是否看過那段視頻,這不正說明了饒佩兒的潛意識裏還是更加在乎自己?隻是這一點,饒佩兒是否清楚呢?
午夜剛過,冉斯年又躡手躡腳地起床,打算再次去昨晚的網吧上網,他得去驗收一下成果,看看叔叔冉庸那邊的工作效率,水軍們的工作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