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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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驍把這邊的情況打電話匯報給了瞿子衝,然後回來跟冉斯年告別。
    “對了,小範,你剛剛跟我通電話的時候,你說有個好消息想要告訴王燕芝?”冉斯年突然想起了這茬。
    範驍這才反應過來,這一次來醫院最重要的任務他還沒有完成,他鼻子一酸,苦著一張臉說道:“糟糕,我還沒來得及告訴王燕芝,屍檢結果證明,她兒子賈梓煜根本沒有吸毒的事,她就,她就神誌不清了。”
    沒有吸毒!冉斯年也暗暗感到欣慰。可是問題也來了,如果賈梓煜沒有吸毒,他為什麽要搜索那些有關吸毒的事情?難道是有人用了他的電腦?不,不會,如果是室友用了他的電腦,一定會刪除這些搜索記錄的,如果沒刪,賈梓煜發現了也會刪掉。而且賈梓煜的那兩個室友都朝氣蓬勃的,怎麽看也不像是癮君子。
    四個被圈住的男生,搜索有關吸毒的事,最近一段時間下班後就行蹤不明,甚至有過夜不歸宿。這個賈梓煜到底在做些什麽?冉斯年覺得,不管賈梓煜在做什麽,一定是他在做的事情為他招來了殺身之禍。至於說,賈梓煜到底有沒有得到瞿子衝的罪證,這點還不能確定。
    範驍又向冉斯年匯報了屍檢的其他結論和目前的偵辦進度。第一,案發現場就是拋屍現場,也就是森林公園的樹林中;第二,死者的死亡時間被圈定在發現屍體的48小時至54小時之間,也就是說,賈梓煜的屍體在森林公園裏足足呆了有兩天的時間才被發現,案發時間是距今為止三天前的晚上;第三,凶手行凶的凶器是個狀似鐮刀的彎彎的刀具,他下手極為嫻熟,刀口整齊,如果不是專業醫生或者屠夫的話,那麽隻能推斷,這個凶手殺人經驗豐富;第四,森林公園是開放式的,卻隻有大門處有一個監控探頭,所以並沒有拍攝到凶手和死者進入的情形;第五,通過目前對賈梓煜的社會關係的排查,沒有找到具有殺人動機的嫌疑人。
    冉斯年沉思了片刻,又問:“那麽有關賈梓煜和賈若凡的父親,你查到了什麽?”
    範驍回答:“賈梓煜和賈若凡的父親叫賈琛,生前是三十一中學的數學老師,15年前過世。”
    “三十一中學?”冉斯年雙眼放光,“他是怎麽過世的?”
    範驍撓撓頭,“這點就很奇怪了,我所能查到的就隻有賈琛是自殺這一點,想要看詳細的卷宗,可我卻沒有那個權限。賈琛的案子被封了起來。要不然,我找瞿隊吧,他應該是有權限查看的。”
    冉斯年擺擺手,“先不要驚動瞿隊,我這邊先從三十一中查查看,如果實在查不到什麽,再勞煩瞿隊。”
    最後,冉斯年又囑咐範驍回去後從賈梓煜的物品中找到那張三十一中的合影,掃描後發到他的郵箱裏。現在看來,賈梓煜最近行蹤不定,在忙活的秘密,很可能與他父親賈琛的死有關,跟三十一中學有關。
    接下來的10天裏,冉斯年和饒佩兒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三十一中學,他們拿著那張畢業照,四處打探那四個被畫圈的男生的去向。這麽一忙活,就是10天。
    第11天的時候,他們已經查到了當年四個男生,如今四個男人的去向和資料。他們四個人居然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身在單親家庭,或者是寄養在親戚家,監護人很不負責的那種。四個孩子當年等於是放養著成長的,而今,有兩個孩子走上了正路,一個在街邊賣煎餅,一個在搬家公司做苦力;另外兩個就不那麽幸運了,一個走上了犯罪道路,正在蹲監獄,另一個因為聚眾鬥毆,終身殘疾,靠著微薄的救濟苟延殘喘。
    冉斯年和饒佩兒站在街邊一邊吃著好吃又實惠的煎餅,一邊跟賣煎餅的小販包磊攀談。
    “賈琛?哦,我想起來了,他是我高中的數學老師啊,也是我們班主任,”包磊一邊忙活著給別的客人攤煎餅一邊頭也不抬地說,“但是高三下學期,他就過世了,校長說他是病逝的,除此之外,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病逝?自殺?冉斯年心想,校長跟警方那裏的說法完全不同,這倒是更加凸顯賈琛的案子另有內情了。也許賈琛真的是自殺,但是校長自然不能跟學生直說他們的老師自殺了,身為一個校長,必須以學校的名聲為第一位,病故是最好的說辭。
    “你認識賈梓煜嗎?”冉斯年問,“也就是賈琛的兒子。”
    “我聽說過賈老師有個兒子,讀重點高中,但是並不認識,怎麽了?”包磊嫻熟地忙活著,仍舊是頭也不抬地問。
    “沒什麽,”冉斯年轉換方向,又問,“賈老師過世前的一段時間,他有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你們班有沒有發生什麽讓你印象深刻的事?”
    包磊想了想,搖頭說:“沒有,一切正常啊,要說令我印象深刻的嘛,就是賈老師那段時間總是占用下午的自習時間開班會,給我們進行思想教育。”
    “哦?都是哪方麵的思想教育呢?”饒佩兒問。
    “我也記不得了,我那個時候總是睡覺,或者偷偷看小說,根本沒聽他嘮叨。”包磊做了個鬼臉。
    從包磊這裏也得不到其他的情報,冉斯年隻好失望而歸。饒佩兒提出了她的想法,認定賈琛的死可能跟這四個男生有關,她懷疑當年是這四個男生合力殺死了賈琛。而賈梓煜發現了這一點,他想要為父親報仇,可是卻事與願違,在調查當年的真相的過程中,又被當年的殺父仇人給殺害了。也就是說,除去坐牢和殘疾的那兩個男人,剩下的煎餅小販和搬家公司的力工,這兩個男人就是殺死賈梓煜的嫌疑人。
    冉斯年卻對饒佩兒的這種猜測並不認同,“我認為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我想,是時候讓範驍找瞿子衝幫忙,調閱賈琛案件的卷宗了。”
    傍晚,冉斯年和饒佩兒趕到警局,想要找範驍或者瞿子衝,卻撲了個空。
    梁媛告訴冉斯年,“不好了,又發現了一個被開膛破肚的死者,這一次更加過分,拋屍現場竟然在鬧市中,在天才幼兒園後門對麵的圍牆下!瞿隊他們已經趕赴現場啦!唉,這次因為是在市中心地帶,已經沒法對媒體保密,聽說記者把現場周圍圍了個水泄不通,這次我們麻煩大啦。”
    冉斯年懶得跟梁媛廢話,馬上要了具體地址,驅車趕往現場。
    等到冉斯年趕到天才幼兒園後門的時候,屍體已經被裝進了屍袋,他沒能一睹屍體的駭然,但是卻在警戒帶之外看到了不少嘔吐物,那是想要圍觀屍體的人,也的確成功圍觀的人留下的。冉斯年不免覺得感慨,這些看客們如此好奇,非要看看被開膛的屍體什麽樣,看了之後又嘔吐,往後一段時間內遭受心理困擾,惡夢不斷,甚至留下終身的陰影,他們這樣又是何苦?簡直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冉斯年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這個詞兒上麵。凶手用死者的腸子纏繞死者的脖子,會不會就是想要表達這個意思呢?死者的死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或者死者有過傷害自己身體的行為?
    冉斯年找到了正要上車趕回去的瞿子衝,問道:“跟上次一樣?”
    瞿子衝嚴肅地點頭,“是的,詳細情況,回去再說吧。這些記者都快瘋了,叫著什麽開膛手斯內克之類的稱號,自己製造恐怖言論危言聳聽,還要大肆渲染傳播,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勢。唉,他們不知道,他們可是把我害慘了。”
    冉斯年可想而知,來自上麵的壓力一定會讓瞿子衝處境尷尬,他必須盡快破獲這樣惡劣的連環凶殺案才能保住飯碗,也就是說,瞿子衝這一次一定會請求他冉斯年這個以往破案率百分百的幫手幫忙。
    “斯年,這次的案子特殊,上麵的意思是,不允許編外人士參與。”剛一到警局,進入瞿子衝的辦公室,瞿子衝就來了這麽一句。
    冉斯年徹底愣了,瞿子衝的反應跟他預料的正好相反。為什麽?為什麽不讓他參與?真的是上麵的意思?不,恐怕不是,上麵早就對冉斯年這個編外人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甚至瞿子衝還對他轉述過上麵領導的原話,說不管是黑貓白貓,隻要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上麵明明認為他冉斯年是個好貓啊。如今遇到如此棘手的案子,社會影響如此惡劣,上麵應該是責令瞿子衝一切以盡快破案為先才對,怎麽會拒絕他這隻好貓的幫助?
    瞿子衝有陰謀!這是冉斯年得出的結論,也許,瞿子衝本身就跟這次的連環案有關係!看來,他暫時還不可以找瞿子衝要權限去查看有關賈琛當年的案子,以免打草驚蛇。
    冉斯年不接茬,反而說:“瞿隊,我想看看屍體。”
    瞿子衝一揮手,大有送客的意味,“看屍體是不可能的,我說過了,上麵的意思,你不能參與這次的調查。斯年,別讓我為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這裏又要頂著媒體的壓力,又要頂著上級的壓力,已經快要炸鍋了,我也沒工夫招呼你們,還請理解。”
    這麽明顯的逐客令,冉斯年自然不好意思賴著不走,他依舊友好地跟瞿子衝告別,預祝他早日破案,然後拉著饒佩兒的手走出瞿子衝的辦公室。
    走廊裏,冉斯年與範驍擦肩而過的時候,對著範驍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腳上卻是一步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