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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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鐵芯突然合上嘴巴,從驚愕轉為抱歉似的笑容,“不會的,開膛手不會是洪彥的,斯年哥,我之前跟你說袁孝生的不在場證明的時候說過,第三次命案,也就是麻喻強的命案,案發時間袁孝生就是跟洪彥在一起的,他們倆都有不在場證明。”
    “這是自然,因為第三次命案,也就是麻喻強的死,根本不是開膛手所為,而是一個模仿犯的傑作。洪彥想要殺死的第三個人是尤傾,隻不過十二天的期限臨近,可洪彥卻找不到尤傾了。尤傾也不傻,自己的同伴死了兩個,他當然知道接下來會是他,於是他便躲了起來。麻喻強遇害那天,洪彥跟袁孝生單獨在一起,恐怕談的不是什麽節目的事情,是在商量怎麽尋找尤傾吧。”
    “啊?模仿犯?又冒出來一個模仿犯?天啊,這案子真是越來越複雜了,今天就算咱們逮到了開膛手,咱們又去哪裏找那個模仿犯呢?”何鐵芯對冉斯年的分析深信不疑,他又開始擔心模仿犯的問題。
    “別擔心,”饒佩兒頗有深意地說,“斯年的計劃是一箭雙雕,那個模仿犯,如果不出預料的話,明天也會自投羅網。而且,他會主動跑到你麵前自投羅網喔,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親手給他戴上手銬。”
    何鐵芯徹底糊塗了,剛想問饒佩兒這話是什麽意思,平板裏終於出現了一個身影。三個人全神貫注地去仔細觀察畫麵裏的那個人,隻見那人穿了一身黑衣,戴著一頂壓得低低的鴨舌帽,鬼鬼祟祟地走到了裏歐所在房間的門口,推門而入。
    “哼,他終於來了。”冉斯年雖然一向自信,但剛剛也懸著一口氣,生怕洪彥不上鉤。他的整個計劃都是把賭注壓在他對洪彥的心理分析之上,之前在舞台上說的那些什麽主角不是開膛手啊,貶低開膛手的話都是在給洪彥增添心理壓力,引導他的心理變化。而後,裏歐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囂張的氣焰再次激怒了真正的開膛手斯內克。最後就是時間的催促和誘惑,既然開膛手嚴格遵守著十二天殺一個人的規律,那麽今天他有了想要殺人的意思,又趕上今天正好是第十二天,他的殺人意願就會更加強烈,最終導致他無法按捺自己的殺人欲望。按照開膛手的心理特征,這一次他被裏歐搶了風頭,最好的還擊就是以開膛手的招牌方式殺死裏歐這個冒牌頂替的贗品,在又一個十二天的輪回之後。這樣一來,他又可以在鬆江市,哦,不,是通過網絡在整個中國掀起一番轟動。
    “是啊,洪彥是知道走廊有監控的,所以他幹脆變裝掩飾麵容,走路動作也是故意弄得那麽誇張,隻可惜,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房間裏不隻裏歐一個人,等待他的是一副冰涼的手銬!”饒佩兒激昂地說,“可惜房間裏沒有監控,否則我還真的很想看看實況轉播呢。”
    大概過了三分鍾,監控畫麵中房門打開,兩名便衣刑警一邊一個挎著雙手被拷在後麵的黑衣男子走出來,此時,男子的鴨舌帽已經被摘下,露出了真實麵容,他就是洪彥無疑。一閃而過的畫麵中,冉斯年捕捉到了洪彥的表情,他竟然真的沒有太多的失落和落魄,反而有那麽一丁點得意。也對,按照洪彥的心理特征,公開他開膛手的身份對他這個變態來說,也是讓他更加引人注目,更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吧。
    三個人離開了攝像範圍後,裏歐邁著歡快的步伐走到門口,他揉著自己像是吃痛的右肩膀,一邊用右手衝著監控探頭的位置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饒佩兒看到裏歐安然無恙,剛剛洪彥隻是導致了裏歐右肩別的輕傷,總算是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計劃總算是進行順利,大獲全勝,不然的話,要是裏歐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恐怕永遠無法原諒自己和冉斯年了,更加沒有顏麵去跟父親重聚。當初跟冉斯年一起商量決定以裏歐為誘餌的時候,饒佩兒也著實進行了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要不是因為對冉斯年的堅定的信任,還有裏歐堅持要參與其中,冒險去充當誘餌,幫助破案,饒佩兒也是不會答應的。
    “斯年哥,你怎麽會去懷疑洪彥的呢?我實在是搞不懂,洪彥哪裏露出了馬腳?”何鐵芯虛心請教。
    “鐵芯,你有沒有看上一次脫口秀節目?就是袁孝生聲稱有目擊者看到凶手是外國人的那次節目?”冉斯年不答反問。
    “看了啊,那是必須看的,我還反複看了好幾遍呢,斯年哥,你拆穿托兒的時候簡直是帥呆了!”何鐵芯由衷地讚歎。
    冉斯年笑笑,說:“那麽你回想一下,當時洪彥的表現。”
    何鐵芯歪頭想了半分鍾,“沒什麽不對的啊,我影響最深刻的就是,他播放了一段開膛手斯內克的片子。片頭是流著血的大字,寫著一個有關開膛手的標題。”
    “問題就出在這裏,”冉斯年打了個響指,“我想,那段短片就是洪彥自己製作的,是變相地在給自己打廣告,符合他極富表現欲,渴望大眾關注的心理特點。他還給那段短片取了個標題:百餘年後開膛手再現鬆江,嗜血狂魔身份成謎人心惶惶。這個標題其實仔細分析也是帶著感情色彩的,它並沒有體現人們對開膛手的憎恨,而是表現人們對他的恐懼,還有他的神秘感,更加把他自己跟百年前的開膛手傑克相提並論,滿滿的都是炫耀。開膛手斯內克這個名字,恐怕也是他自己給自己取的,為了在網上散播的時候更加方便,有個洋氣又響亮,又能跟開膛手傑克相似的名字,也是給自己造勢的捷徑。”
    饒佩兒調侃似的說:“斯年跟我說起他懷疑洪彥就是開膛手的時候,我們仔細又看過那個宣傳片,發現裏麵還有很多細節都能表現出洪彥對開膛手的個人情感色彩,斯年分析了一下洪彥的心態,隻有兩種可能,要麽他的意識或者潛意識在崇拜開膛手斯內克,要麽他就是開膛手斯內克。因為斯年看出了洪彥跟袁孝生關係密切,又知道袁孝生現在是為鬆江市的一個大毒梟工作,於是斯年便推斷,洪彥和袁孝生都是那個大毒梟的左膀右臂,都是在為那個大毒梟做事的,鑒於袁孝生是最近才加入的,斯年就猜測,洪彥從十六年前就是大毒梟手下的殺手。我們又私下調查了一下這個洪彥的履曆,發現十六年前果然是他人生的轉折點,他從一個建築工人搖身一變成了個自學成才的大學生,在夜大學習播音主持。可想而知,那個資助他的人就是要他去殺人滅口的大毒梟,而那個大毒梟,自然就是十六年前差點因為寶貝女兒吸食毒物而被三個老師揭露,現在又是鬆江市大商人,洪彥任職的開誠網的集團主席龐禮仁啦。”
    何鐵芯的大腦飛速運轉,緊跟冉斯年和饒佩兒的思路,盡管這樣,他也是反應了一會兒,這才聽懂了這其中的因果關係,他恍然大悟地說:“原來如此,所以斯年哥才認定洪彥就是十六年前龐禮仁派出殺死三位老師,並且製造三位老師如此醜陋的死狀的殺手,而今,三位老師的後代因為再次調查當年的案子又危及到了他,於是他再次出動殺人,並且這一次,壓抑已久的他決定不再做事不留名,他想要借此‘一炮而紅’,所以才搞出了開膛手的名堂啊。這個洪彥還真的是個變態!”
    何鐵芯剛剛感歎完畢,冉斯年便接到了馬局長的電話。
    “斯年啊,我們已經在洪彥身上搜出了凶器和貪吃蛇的印章,而且兩名刑警也已經錄下了洪彥麵對裏歐承認罪行的話,這次這個囂張狠毒的變態開膛手是絕對跑不了啦。這還多虧了你的這場心理戰術,之前做的準備工作,這才讓凶手自投羅網啊。”
    “不敢當,我覺得這是我應該做的,對了馬局,袁孝生你們抓到了嗎?他跟洪彥可是同夥。”冉斯年最關心的還是袁孝生的去向,因為袁孝生等同於冉斯年一生的恥辱。
    馬局在電話那頭深深歎了口氣,“袁孝生這個家夥極為狡猾,趁亂變裝,混在那群觀眾之中溜走了。我們的人光顧著對付洪彥,這一點上確實疏忽啦。”
    冉斯年有些失落,但還是客氣地跟馬局道謝,感謝他對他的信任,願意配合他實施這一次的計劃,盡管當初在馬局他們看來,冉斯年的計劃是孤注一擲,沒有多少勝算。
    “怎麽樣?看你的樣子,被袁孝生給跑了?”饒佩兒焦急地問。
    冉斯年點點頭,“袁孝生的確聰明,可能從在休息室裏,洪彥突然轉變立場,跟袁孝生唱反調,說裏歐不是開膛手的時候,他就有所察覺了吧。可能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洞悉到了我的計劃,可是他卻沒能阻止住洪彥,已經近乎瘋狂不聽勸的洪彥,又或者他根本不願意去勸誡洪彥這種衝動型的變態殺人狂,自己就先溜之大吉了。”
    “是啊,要知道,一開始他們倆的計劃就是把罪名推給裏歐這個創立戒除毒物癮的互助會的可疑人士,想要一箭雙雕,一起解決兩個麻煩的,”饒佩兒歎息著說,“唉,說到裏歐創立互助會的目的,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也算是達成了目的,因為有他的冒險協助,瓦解了鬆江市的販售毒物集團,拯救了許多潛在的受害者。”
    冉斯年發動車子,準備離開今晚這個上演心理戰的戰場,他說道:“是啊,毒物這東西真是害人不淺,吸食毒物當真就是掉入了人間煉獄,雖然有夢幻般的體驗作為糖衣誘餌,但實質上,還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