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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矛盾，我不相信作為警察的田英國察覺不到。可是，他故意不提出來，難道是詐一下杜憲生，看他是否會一時驚慌，自己認罪。
    田英國估計沒想到我會說出來，臉色陰沉下來。他皺了皺眉頭說：“看來杜憲生是有兩隻鋼筆了？”
    “不，我隻有一支鋼筆。田所長，你手上的這支鋼筆沒有我的指紋，怎麽能說是我的呢？”杜憲生反問了一句。
    田英國知道杜憲生早有準備，便又問道：“杜憲生，你自己的那支鋼筆呢？不也是找不到了嗎？這怎麽證明你說的……”
    杜憲生此時打斷了田英國的話：“田所長，昨晚我忘記了，那支鋼筆就在我的褲兜裏麵，今天早上我才發現，真是不好意思。”
    他說著話，拿出了和田英國手裏一模一樣的鋼筆，交給了杜憲生。
    杜憲生立刻叫人來，對鋼筆上的指紋進行鑒定。倘若這上麵有杜憲生和賈誌明的指紋，那就足以證明這支鋼筆才是賈誌明使用過的那支。
    果不其然，鑒定人員給出的結論和我的猜想一樣，杜憲生拿出的鋼筆肯定各有自己的指紋，而且上麵也有賈誌明的指紋。
    這一下，兩名警察傻了眼。
    杜憲生把最後一種可能性就堵死了，他的這個鋼筆裏麵的墨水和賈誌明簽字的墨水一樣，裏麵都沒有氰化物溶液。
    “事實證明，好像並不是杜先生殺死了賈誌明。”我說道。
    杜憲生也說：“警察同誌，要是沒什麽事情的畫，我可以先回去了嗎？還有，我兒子什麽時候能放出來，古畫到底是誰的，請你們查清楚。”
    他說話的語氣變得理直氣壯，和剛才的態度截然相反。因為他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警方不能無緣無故把他羈押在這裏。
    最後警察還是把我們放了，他們甚至懷疑賈誌明有可能自殺，是不是自己搞錯了調查方向。
    我隻能說，杜憲生成功把警察繞暈了。可是，我還很清醒。
    走出派出所，我追上杜憲生，主動說道：“杜先生，我能不能單獨談談？”
    杜憲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說：“好，那跟我回家談吧。”
    我讓周穎她們先回去，現在危險解除了，我讓她們手勢一下東西，隨時準備前往昭陽鎮去找薛子梅。
    我跟著杜憲生來到了他家裏，再次走進這個胡同，我還是能感覺到一陣寒意，在初秋的天氣裏，多少顯得有點肅殺。
    “進來坐吧。”杜憲生打開門，我能聞到空氣中夾雜著些許的血腥味，那種味道加重了這裏的陰森之氣。
    我本能的看了一眼賈誌明死亡的位置，那裏什麽都沒有。倘若別人進入這個屋子，肯定不知道那個牆根死過人，說不定還會坐在那裏大快朵頤。
    “好像都打掃幹淨了。”我順口說道。
    杜先生則冷笑了一聲說：“是啊，那些警察把物證都拿走了，肯定打掃幹淨了。隻可惜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讓他們失望了。”
    “一切都在杜先生計劃之內，你這是在報複賈誌明。當年他毀壞了證據，讓警察查不出真凶；如今你多弄出來一支鋼筆，也讓警察對你無計可施。”我直截了當的說。
    杜憲生的身體晃了一下，隨即轉過臉來，臉上露出了微笑，自顧自的坐在了沙發上，掏出一盒煙來，讓給我一支，我沒有接。
    他自己點燃了煙，淡淡說道：“葉醫生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
    “如果我說那兩支一模一樣的鋼筆全都是你的，你也不會感到驚訝吧？”我也坐在了他對麵。
    杜先生點點頭說：“繼續說下去。”
    “當你知道賈誌明是當年害你殘疾的真凶以後，就起了殺心。你先邀請了我來喝酒，然後又邀請了賈誌明。當然，你告訴賈誌明，真正的《風雪梅花圖軸》就在你的手上，所以他才肯來。你知道自己住的這個地方會什麽時間停電，在停電之後，你就有機會下手了，畢竟這裏是你的地盤，你最熟悉。”我單刀直入的說。
    “剛才葉醫生說兩支鋼筆都是我的，不會是憑空想想出來的吧？”杜憲生緩緩抽著煙，好像是在享受。
    我也不繞彎子，接著說道：“這就更簡單了，你讓我們來到這裏，先是拿出了簽字用的鋼筆，然後在停電的時候，拿出了那個裝有氰化物溶液的鋼筆，將無色無味的溶液滴在了賈誌明的杯子裏。等到你去裏屋拿台燈的時候，又把鋼筆扔進了下水道裏。把那支正常的鋼筆遞給賈誌明簽字，當賈誌明死後，故意當著我的麵收起了鋼筆，還在後來我去辨認物證之前，故意提醒我有些話不該說，全都是障眼法而已。至始至終，那個膠管裏麵裝有毒液的鋼筆從來沒有在我麵前出現過，直到警察從下水道找出下毒的鋼筆為止。”
    杜憲生抽完了煙，把它按滅在煙灰缸裏，然後歎了口氣說：“葉醫生的猜測很合理，推理也很精彩，隻可惜，你沒有證據證明我這樣做了。”
    “這也是你的高明之處，你把有毒的鋼筆扔到下水道裏，指紋就會被破壞掉，就算警察找到，也無法證明是你下的毒。你之所以買了兩支一樣的鋼筆，就是想要混淆警方的視線，讓警方在以為是你下毒之後，再被你故意藏起來的這支鋼筆推翻。其實，隻要查出你在哪裏買到的兩支鋼筆，就能說明一切。”我說道。
    杜憲生沒有再去否認自己是不是殺死了賈誌明，而是告訴我說：“有些人警察拿他沒辦法，那就需要別人來進行懲罰。我想轉輪王的想法和我一樣，賈誌明死了，對所有人都有好處。鍾守昌可以去轉世投胎了，他也不會把怨氣發泄在你身上，還有你贏了轉輪王的打賭，你還可以救出兩條命。葉醫生，我沒說錯吧。”
    我當然知道他說的這些道理，隻是我認為他殺死賈誌明這件事藏不了多久，說不定警方很快就會發現，他的下半生很有可能在牢獄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