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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飛燕翻開蕭生的眼皮，仔細查看一番，才淡淡道：“他的身體還未徹底蛻變，否則就算你全力一擊，也隻能讓他受些內傷罷了！”
    林素訝然道：“這樣說來，你的身體也有這等防禦力了？”
    由不得他不驚奇，飛天夜叉的肉身之強悍，自古以來就有傳聞。
    上一世霍飛燕強悍無比，甚至力抗符皇境強者不落下風，便可見一斑。
    隻是自從被林素收服之後，霍飛燕受製於林素實力，無法真正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
    如今隨著林素踏入到宗師境，八部天龍諸生萬象神通修行到第三重，她的實力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霍飛燕傲然道：“除非意境，否則無人能破開我的身體！”
    也就是說，她擁有堪比大宗師境的強悍戰力了！
    林素咋舌不已，但隨即笑道：“如此強悍的身體，日後你如何舍得放棄？”
    生出靈泉，意味著霍飛燕已擁有了人類的神魂，隻是飛天夜叉的肉身終究已經不屬於人族的範疇，雖然強大，但卻缺乏潛力。
    人族之所以能夠從危機四伏的遠古洪荒時代一直生存至今，並且不斷強大，根本原因便在於人類善於學習總結，且擁有這無窮的潛力可以開發。
    這其中就包含了身體和靈魂，二者同樣重要又相互依存。而飛天夜叉的肉身雖然從人類身軀煉化而來，但正是因為這個煉化，導致了其雖然強大，可終歸有限。
    一旦霍飛燕的神魂成長到完整的境界，便可修行記憶中那些上古時期的強大功法。然而這具身體早已因為受到煉化，沒有任何開發的價值，這意味著她若想要如真正的修者般擁有長久的壽命，便必須要重新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肉身。
    但這樣一來，她則需要在實力強大與重頭開始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毫無疑問，這個選擇是艱難的。
    霍飛燕自然也能意識到這一點，聽到林素的問話，她微微一怔，隨即便沉默下來。
    見她如此，林素便知道她的內心其實是矛盾的。識趣的不再追問，靜靜等待蕭生完成蛻變。
    又是一日過去，蕭生的身體已徹底完成了改變，隻是或許還未完全吸收龍族血脈，他仍然處於昏迷狀態。
    這已經是第三日了，距離林素與呼延天養約定的日子還有兩天。
    或許呼延天養已經篤定林素必會墜入轂中，三日來倒是未見到他的身影出現，對此林素也不意外，發下武道心誓，他必然會依諾前往天域的地盤。
    盤膝靜坐在距離蕭生不遠的地方，林素默默完善著參悟而來的雷電劍意，一絲絲電光在他周身繚繞，漸漸的一股濃重的壓力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而去。
    意境對於武者來說，就猶如從後天踏入先天般重要。一旦領悟了意境，武者不但壽命會得以大幅度增長，就連實力，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意境之下，無人可以爭鋒這句自上古就流傳的諺語可不是說笑的。
    如果說凝煉出武道元胎之後，頭頂鹵門可強行將天地元氣納入到身軀，煉化為自身實力，那麽凝煉出意境，則代表著武者能夠強行駕馭天地元氣增添自身戰力。
    二者之間看似區別不大，但一個僅僅是強行汲取，另一個卻是強行駕馭，其中的差異無異於天地之別。
    吸取天地元氣，代表著已能與天地相抗衡，而駕馭天地元氣，卻意味著已超脫天地，跳出規則之外。
    而這，便是大宗師的奧義所在。
    真正完善的意境，就算做不到神話中所形容的千裏之外取人首級，也能縱橫無敵，所向披靡。
    一般來說，大宗師與符王境強者，幾乎可以稱得上一個大陸的頂級戰力。這也是界河降臨之前，一個大陸所能容納的最高武力。
    這代表著什麽，再清楚不過！
    當然，林素如今就算參悟出一絲劍意，距離大宗師境，也仍有一段很長的道路要走。如今的他，就連半步意境的境界都未達到，想要徹底完善意境，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自身真氣的增長已經無法左右境界的成長，唯有不斷的靜修參悟，總結凝練，才能不斷完善意境，最終踏入到大宗師境。
    不過無論如何，能夠參悟出意境，已算是半隻腳踏入到了大宗師境，對於如今才不到十八歲的林素來說，還有什麽值得奢求的？
    指尖上，一絲電光悄然亮起，林素倏地起身飛掠出山穀，雙臂伸展，低喝一聲：“雷電！”
    滋！
    無窮的湛藍光芒驟然爆射開來，形成一個以他為中心，輻射近十丈的巨大領域。
    漫天雷光閃耀潑灑，領域之內所有一切盡皆化為飛煙。
    受到劍意的壓迫，獨自坐在一旁潛修的霍飛燕倏忽間被驚醒，當看到這一幕時，俏臉終於出現了一絲驚駭之意。
    林素收回意境，望著下方焦黑的大地，不禁滿意的笑了起來。
    半步劍意，僅僅隻是半步劍意，就造成如此之大的破壞，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況且剛才為了測試，並未提煉出那一絲劍意，否則雷電劍意之下，雖然無法造成大麵積破壞，但貫穿力卻至少增加三倍以上。
    換句話說，雷電劍意下，即使是霍飛燕那樣強悍的身體，也隻有被秒殺的結果。
    無怪乎霍飛燕的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疼死我了！”
    而就在林素打算說點什麽的時候，山穀中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他臉色一變，如風似得掠了過去。
    霍飛燕反應絲毫不慢，緊隨在他身後，進入山穀。
    就見那滿目蒼夷的符陣中央，一個全身布滿鱗片的家夥茫然起身，打量著四周。
    看到林素和霍飛燕，他露出欣喜的笑容，不過那滿是鱗片的臉龐，卻讓二人一陣惡寒。
    “主公！霍前輩！我成功了！”
    蕭生哈哈笑著，眼中的茫然一掃而空，手臂一揮，發出尖銳的破空聲：“我能感覺到身體充滿了力量，呃——”
    他還未說完，就如被人掐了脖子的雞似得驚恐的叫了起來。
    而揮舞著的手臂也僵在半空。
    “這，這是怎麽回事？我的身上怎麽長了這麽多的鱗片？”
    蕭生驚駭的看著遍布在手臂上細密的鱗片，險些暈過去。
    這副模樣，讓他如何出去見人？隻怕所有人都會將他當成怪物看待，饒是明知道融合靈獸的血脈，會發生變異，可看到自己的這番模樣，仍禁不住黯然神傷。
    林素早就看到他身體發生的異變，心中也不禁對蕭生這幅模樣感到惋惜，嘴裏卻安慰著：“無論如何，實力恢複便是好事。融合了龍族血脈，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至於說身體的異變，日後大不了帶上麵具就是了！”
    身體上的鱗片，可以用衣物遮掩，臉上的異變卻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林素敏銳的看到蕭生的脖子以及耳朵都布滿了鱗片，就算是戴上麵具，也能被人看出端倪。
    不過此時蕭生已是一副黯然神色，林素隻是要想辦法安慰他。
    出乎意料，霍飛燕卻並沒有如林素那樣出言安慰，而是冷笑道：“當初是你自己口口聲聲說，為了恢複修為，一切後果都願意承擔，怎麽，如今不過生出些許鱗片，就無法承受了？”
    蕭生苦笑著辯解道：“霍前輩誤會晚輩了，恢複實力對我來說固然重要，可這副模樣，卻叫晚輩如何見人啊！”
    林素拉了下霍飛燕的手臂，示意她蕭生初醒，不要這麽刺激他。
    霍飛燕恍若未覺，理也不理林素，美眸盯著蕭生上下打量片刻，才嘖嘖道：“這幅模樣很不錯啊，龍族血脈果然強悍，有這些鱗片護身，恐怕玄兵也難以對你造成傷害！當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蕭生無言，隻覺得心中苦澀不堪。
    看到他那副比吃了黃連還苦澀的樣子，霍飛燕撲哧一下笑了出來：“真不知驚龍書院的謀士是如何在世間闖出偌大的名聲，難道都如你般名不副實？”
    “夠了！”
    林素沒想到這頭夜叉竟會如此尖酸刻薄，不禁臉色一沉。
    霍飛燕冷冷的看了林素一眼，臉上笑容卻愈發燦爛：“怎麽？我說的不對？融合了龍族血脈，身體自然會呈現龍族的特征，這本就是融合血脈所要付出的代價！不過蕭生你蠢就蠢在明知道自己如今已是半人半妖的身份，卻不知該如何運用龍族血脈！”
    “運用龍族血脈？”
    林素已起了將霍飛燕鎮壓的心思，聽到此言，頓時怔然。
    蕭生卻是眼睛一亮，愁苦的神情一掃而空，他聽明白了霍飛燕話裏的含義，不敢置信道：“霍前輩的意思，莫非是隻要運用好龍族血脈，這特征就會消失？”
    “你以為呢？”
    霍飛燕與林素心神相通，如何會感受不到林素的惡意，她翻了個白眼，指桑罵槐道：“總算是個明白人，不像某些人小肚雞腸！”
    這娘們，還真是牙尖嘴利，一點虧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