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徐弦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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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事情遠遠超出了薑南南的認知。
    她表示接受不能。當然,房間裏的另外兩個人表示,並沒有人在乎薑南南能不能接受這個事情。事實上,薑南南對於這件事情報以什麽態度,並不在他們關心的範疇裏。
    大小姐,也就是張季堯一心隻關心自己什麽時候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體過上正常的生活,天知道他現在整天看著徐弦用他的臉搽脂抹粉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他隻喜歡舞刀弄槍,一點都不喜歡彈琴,更重要的是,張季堯一點都不想再體驗來葵、水的疼痛了。
    而趙清玄隻想著盡快地,簡單粗暴地解決這件事,然後拿到徐家的傳家寶玉門琴回到不周山,讓薛老頭想辦法治好他的病。實際上,趙清玄也過夠了山上那清苦的日子。
    趙清玄並不知道薛老頭為什麽說他是解決張季堯和徐弦兩人之間的這檔子事情的關鍵人物,但是薛老頭既然這麽說了,那自然有他的道理。趙清玄並沒有什麽頭緒,隻能從兩人發生身體互換這件事的經過中試圖找到一絲線索。
    “所以,你們兩個究竟是怎麽互換了身體?”趙清玄坐了下來,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椅子的扶手,這是他思索事情不自覺會表現出來的小動作。
    薑南南站在門口,張大著嘴露出很蠢的表情,仍舊不能消化這件事情。
    互換身體的意思是,大小姐並不是個女的,實際上是個男的?徐弦也不是娘娘腔,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姑娘家?
    電光火石之間,薑南南想起了以前覺得有些奇怪但並沒有太過注意的蛛絲馬跡,而這些蛛絲馬跡也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徐弦為什麽喜歡穿女裝,行為舉止都和女子十分相似,而身為大家閨秀的大小姐有的時候行為舉止卻十分粗魯,甚至偶爾會爆出“老子”的自稱。
    薑南南甚至還想起來,自己當初在那小宅子裏去偷看大小姐的時候,她並沒有在彈琴而是在舞刀弄槍,甚至武功還不俗,她隻不過是爬到了牆頭就被大小姐發覺,彈出一顆石子就把她擊倒。
    薑南南覺得自己太蠢了,自己早就該想到的,這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了。
    薑南南深深地看了一眼張季堯,眼神裏滿是指責,是一種對於叛徒和騙子的指責。大小姐莫名其妙就被冠上了“叛徒騙子”的頭銜,被薑南南哀怨地眼神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哆嗦了一下,努力讓自己忽略薑南南那存在感極強的眼神,一點一點回想起以前所發生的事情:“這大概是一年前發生的事情……”
    張季堯將自己所記得的一切細節都娓娓道來。
    “那是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我喝了點小酒。”張季堯神色有些懷念,她咂巴咂巴了嘴,仿佛嘴裏還殘留著那酒香,“那大概是我這輩子喝過的最好喝的酒了,是剛升了官職的孟大柱請我喝的,聽說是他嶽父在他媳婦兒剛出生那天就埋下的桂花釀,那可是二十三年的桂花釀啊!”
    張季堯感慨:“二十三年啊!我最多隻喝過十八年的桂花釀,畢竟在我們那兒,姑娘家一般十七八歲就出嫁了,很少有能留到二十三歲的,所以啊,這二十三年的桂花釀有多難得你知道嗎?”
    不難的,隻要那家埋桂花釀的姑娘長得夠醜就行。
    薑南南默默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張季堯是個粗人,打小就隻會打架,後來打架打得厲害了就參了軍,幸運地混了個將軍的頭銜,實際上,他連自己的名字怎麽寫都不知道,所以有時候他說起話來都是顛三倒四毫無重點,想到哪就說到哪,根本就沒有邏輯可言。
    房間裏另外一個沒有邏輯的薑南南很自然地也就被張季堯帶跑了思緒。
    張季堯咋吧嘴:“我跟你們說,孟大柱那媳婦長得,嘖嘖,我一直以為這桂花釀至少能再埋五六年的。”
    薑南南努力腦補孟大柱媳婦的長相,那得有多醜?
    “五大三粗,比我還高,你說過不過分?”
    那是挺過分的。
    “那胳膊,嘖嘖,比我都要粗!”
    張季堯的胳膊很粗?啊不對,應該是徐弦那具身體,薑南南努力回想,好像也不是很粗啊。
    “那嘴巴喲,一張嘴能吃下兩個大肉包子!”
    薑南南張了張嘴,試圖比劃一下自己的嘴容量。
    好在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有邏輯的人。
    趙清玄聽著張季堯的滿嘴跑火車,終於聽不下去了,抽了抽嘴角,真的很想撂擔子不幹。
    趙清玄:“說!重!點!”
    張季堯這才從孟大柱媳婦雄壯有力的長相中回過神來,舔了舔唇道:“哦對,重點,重點是我那天喝了點小酒,酒很好喝,所以我一個沒注意,就趁著孟大柱去茅房的時候偷偷把那一罐子桂花釀給喝完了。”
    “桂花釀好喝啊,但是這二十三年,後勁有點大。”
    “我怕孟大柱找我算賬,所以趁著他還沒回來就抱著空的酒壇子溜了。”
    趙清玄問:“你抱空酒壇子做什麽?”
    很快,趙清玄就後悔自己問了這麽一個蠢問題。
    張季堯眨巴眨巴眼:“埋了二十三年的酒壇子,我覺得挺值錢的,想抱回家珍藏。”
    薑南南偷偷點了點頭,她也覺得挺值錢的,很有紀念價值。
    趙清玄眼神一瞥,剛好看到正點頭的薑南南:“……嗬嗬。”
    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張季堯眼皮子淺,還是在嘲笑薑南南沒見過世麵。
    張季堯繼續回憶:“酒的後勁有點大,再加上那酒壇子還有點重,我急著跑路呢,一不小心,就抱著那酒壇子絆倒在門檻上。我想著,這麽值錢的酒壇子可不能摔碎啊。我當時就一個英勇利索地翻身,腦後勺朝下摔了下去。”
    趙清玄:“……”
    “然後我就摔了。”
    趙清玄:“……”
    張季堯:“……”
    趙清玄等了等,張季堯仍舊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他有些絕望:“然後呢?”
    “然後?”張季堯老老實實回道,“然後酒壇子就沒有碎唄。”
    趙清玄一隻手掰斷了手邊的扶手:“……我是問你的人!”
    張季堯“哦”了一聲,明媚嬌豔的臉龐露出憨傻的表情:“我就摔暈了,等我醒來,我就發現自己躺在徐弦的房間裏了,我已經變成了徐弦。再之後,我就被送到偏遠小鎮的那處宅子裏去了。之後的事情你們也就知道了。”
    “就這樣?”
    張季堯怕趙清玄不滿意,絞盡腦汁又回憶起了一些細節:“也不知道換了身體是不是沒習慣過來,我當時發現自己變成了徐弦的時候,腦後勺也有點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徐弦之前摔的。”
    張季堯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還有就是,我推門出去第一個見到的就是那個叫做徐兆光的,他當時見我的表情很慌張……不過當時我沒怎麽注意,我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一個女的,我比他還要慌張啊!我怕他把我當成妖怪抓起來,所以我騙他說我腦子撞門上了,有些事情忘記了。”
    張季堯說著,還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仿佛對於自己那“機智”的反應很得意。
    趙清玄真的很想把另外一邊扶手也給掰段,他問:“徐兆光信了?”
    張季堯回得理直氣壯:“當然沒信!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又不會扮演女孩子,他又不是個傻的,肯定能看出來,所以他後來就把我送到那宅子裏去了。而且我還盼著他能把我的身體找回來呢,所以我告訴了徐兆光我本來的長相,不過他也不是個靠譜的,找了一年都沒能找出來。我生怕他是個葷素不忌的,再加上徐弦和他有著婚姻呢,要是他一個腦子不清楚真娶了我怎麽辦?所以那段時間我就琢磨著逃跑,可是他派人看我看得很緊,好在後來你們來了……”
    趙清玄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徐兆光的時候是在不周山腳下,那會兒他似乎是來找什麽人。
    薑南南對於這件事情比趙清玄要清楚一點,她是親耳聽徐兆光說自己來找逃跑的未婚妻的,想來就是徐弦了。
    趙清玄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張季堯說的話聽起來很簡單,就是喝多了酒摔暈了過去,等到清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變成了徐家大小姐,這中間似乎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問題。
    可是這世間喝多了酒摔跟頭的酒鬼多了去了,為什麽偏偏是張季堯?
    又為什麽偏偏是徐弦?
    趙清玄覺得自己不能隻聽張季堯的片麵之詞,看來還是需要聽聽徐弦那邊的話。
    他緊皺眉頭,問:“你之前可曾見過徐弦?”
    “從來沒有見過。”張季堯老老實實回道,“我常年都在軍營裏混,怎麽可能見到徐弦這種嬌嬌大小姐,更何況我又不是越國人。”
    趙清玄理不出思緒。
    兩個毫無關聯的人,怎麽可能莫名其妙就互換了身體?
    張季堯看著趙清玄苦思冥想的模樣,小心翼翼提出了自己的猜測:“你說會不會是那壇子桂花釀的原因啊?”
    “嗯?”
    “畢竟,那可是二十三年的桂花釀啊!”張季堯念念不忘。
    趙清玄:“……”
    趙清玄不負眾望地掰斷了另一邊的扶手。
    薑南南縮了縮,連忙往角落跑去,努力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趙清玄起身,聲音帶上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徐弦人呢?我要見徐弦。”
    他不想再跟張季堯這個蠢貨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