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到底是犯了什麽孽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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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爺子看到徐弦拿起那玉門琴作勢就要往地上摔,隻覺得心神俱裂,他試圖喝止主徐弦的動作:“住手!”
    可是徐老爺子並不曾真正了解過徐弦,徐弦看起來是個刁蠻任性欺軟怕硬隻知道每天塗脂抹粉的大小姐,但是實際上,徐弦骨子裏是叛逆的。
    徐弦的叛逆期潛伏的太久太久了,久到一旦爆發,輕易不能夠被控製住。
    徐老爺子既然這麽寶貝這把破琴,還不讓她摔,那麽,她就偏要摔給他看!
    這是徐弦表現自己叛逆和不服的方式。
    在這一刻,徐弦忘記在她麵前的是她一直尊敬、甚至有些敬畏的爺爺,她高高舉起那把斷了一根弦的玉門琴,臉上的表情說不是是發泄,還是期待已久,還是悲傷難過,她一閉眼,將那把玉門琴用力摔了出去。
    徐老爺子隻覺得心都隨著玉門琴被摔了出去,他想要在玉門琴落地之前接住他,奈何距離有點遠,再加上他年紀也大了,身體根本跟不上想法,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玉門琴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眼看就要落地。
    這是徐家唯一的希望。
    不——
    薑南南一行人趕到竹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迎接他們來臨的是一把劈頭蓋臉襲來的古琴,張季堯心急,是走在眾人最前方的,所以這把琴當然不讓的砸中了他,也幸好張季堯自小就在軍營裏摸爬打滾,反應極快,在玉門琴砸中他的時候,他兩手一抓就抓住了玉門琴,處於自衛,張季堯下一步正想要把這個“暗器”給扔出去,而就在這時,薑南南眼明手快地認出了那把琴。
    “不能扔!”
    薑南南想也不想,大聲喊了出來。
    張季堯被突如其來冒出來的一個還不是很熟悉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手中一哆嗦,玉門琴沒有拿穩,但好在張季堯在軍中除了摸爬滾打,還要學的另外一個很重要的本事就是完美執行長官下的命令。所以張季堯反應奇快的又抓住了玉門琴,將它牢牢的抱在了懷裏。
    薑南南下意識喊出那句話之後,就準備迎接來自體內蠱毒的反噬。
    來吧,讓疼痛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薑南南閉著眼咬著牙,準備迎接翻天覆慘絕人寰的疼痛,可是她等了許久,卻沒有等來想象中的反噬。
    額……發生了什麽?
    薑南南膽戰心驚睜開眼,不期然對上了趙清玄那雙好看的眼睛。趙清玄的眼睛很好看,清亮的十分幹淨,就好像山間冬日裏清澈的小溪,沒有一絲陰霾,但是卻十分的冷冽,一般人怕是都受不了那冷冽的冬日山泉。
    所以薑南南打了個哆嗦。
    她心裏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薑南南在某些時刻是有些膽大妄為的,她鼓起勇氣又喊出一句話:“發生什麽了?”
    趙清玄:“……”
    不痛。
    薑南南又試著說了一句:“誒嘿?我不痛了?”
    還是不痛。
    薑南南沉默了一下,突然歡天喜地了起來:“我能說話了!”
    體內的蠱毒,似乎失效了!
    薑南南險些喜極而泣,一遍一遍地念叨著:“嘻嘻嘻,我能說話了,能說話了!”
    趙清玄冷著臉。
    他給薑南南下的蠱毒並不是長久地能在她體內存活,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往她體內種下一枚子蠱。趙清玄沒想到這次下山會耽誤這麽久,所以並沒有攜帶太多的子蠱。
    算算日子,其實早在兩天前,蠱毒就失效了。
    但是薑南南一直被蒙在鼓裏,再加上蠱毒給她帶來的疼痛陰影實在是太可怕了,她不敢冒險,所以自然也就沒有發現。趙清玄沒有想到,一把破琴就讓薑南南膽敢冒這個險開口說話了。
    薑南南一旦開口說話,那就意味著趙清玄的耳根子沒辦法清淨了。
    趙清玄按耐住心中那股暴戾,揉了揉眉心,眼睛閉上又睜開,將怒火全發泄到張季堯身上:“懷裏抱著什麽東西,快拿來給我看看!”
    張季堯現在才注意到懷中自己抱著的是什麽玩意兒。
    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暗器,而是他無比熟悉的玉門琴,傳說中徐家的傳家寶!而就在剛剛,這個傳家寶砸中了他的腦袋,他竟然還想順手把人家的傳家寶給扔出去?
    就張季堯這一身蠻力,扔出去估計這把琴不說毀了也會摔斷一兩根弦吧。
    這把琴已經斷了一根弦了……
    張季堯一想到這一點就有些心虛。
    人家徐家老爺子當初莫名其妙就把這個傳家寶給了還什麽都不知道的他,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徐兆光連人帶琴打包給送去了離越國都城千裏遠的鄉下小鎮的莊子裏,還派人專門看管著。
    不過,徐兆光似乎並不知道徐家老爺子把傳家寶給了他這件事。
    張季堯心有餘悸地抱著玉門琴,抬頭看去,看到的就是正在和徐弦對峙著的徐家老爺子。
    張季堯抱緊了琴。
    險些當著人家的麵摔了人家的玉門琴呢。
    張季堯覺得自己命是真的很苦,尤其是他接受到身邊的趙清玄投射過來的要殺人般的眼神,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怎麽這麽苦啊!要是趙清玄知道玉門琴早就在他這裏,可是他卻瞞著不告訴趙清玄,趙清玄會扒了他的皮的……張季堯一想到這裏,就覺得人生無望。
    “我說……”張季堯咽了咽口水,琢磨著說些什麽話才能讓趙清玄相信他懷裏的這把琴真的隻是一把普通的還斷了一根弦的琴,並不是玉門琴。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救星出現了。
    薑南南笑嘻嘻地開口:“張季堯抱著的就是一把古琴呀,你練古琴都不認識啦?喏,這裏還斷了一根弦呢,就是被張季堯一不小心給扯斷的。”
    薑南南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將琴弦斷了的鍋甩給了張季堯。
    同樣的,她並沒有打算現在就告訴趙清玄這把琴就是玉門琴。
    嘻嘻嘻,她終於能說話了呢,她要用自己厲害的口舌功夫忽悠住趙清玄!
    趙清玄閉了閉眼。
    他耳朵疼。
    “閉嘴,不要講話!”
    薑南南正處於極度亢奮的時候,哪還聽得進去趙清玄的警告:“不要嘛,我跟你講哦,這把琴真的隻是一把普通的琴,上次在如意琴坊你不是還看到了嗎?當初就是張季堯帶我去……”
    薑南南話還沒說完,趙清玄出手如風,在薑南南胸口點了兩下,薑南南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啊啊啊趙清玄這個王八蛋!薑南南氣急敗壞,想要撲上去狠狠地咬上趙清玄一口,可是卻在視線對上趙清玄的視線之時,薑南南慫了,她磨了磨牙,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了回去,心裏卻在琢磨著一定要找機會跟張季堯學一下怎麽解穴。
    上次張季堯點了徐弦的穴道,薑南南可是看到了,張季堯肯定會點穴的功夫。
    趙清玄默默長舒一口氣,世界清靜了。
    被薑南南這麽一打岔,趙清玄也忘了張季堯懷裏抱著的那把玉門琴的事兒了,他將注意力放在院子裏正在對峙的爺孫倆身上,趙清玄眯了眯眼,看徐弦這個樣子,是終於鼓起勇氣和她爺爺叫板了?
    趙清玄無意插手徐弦的家事,也不想知道徐弦和她爺爺徐家老爺子之間有什麽矛盾。奈何徐弦在不周山上住了一年多,她又是個跳脫話癆的性子,心裏根本藏不住多少話,徐弦和她爺爺的矛盾,趙清玄就算不想聽,也聽了一些,有所了解。
    趙清玄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
    這就是標準的與晚輩缺少溝通一心隻想把自己認為最好的賦予給他們的最佳典範。
    說白了,就是你給我的我不稀罕,我稀罕的你又不想給。
    清官難斷家務事,趙清玄是真的不想插進徐弦和徐家老爺子這兩爺孫兩之間,可是無奈,人命關天,他隻能默默開口,打破那邊的僵局:“徐弦,你過來。”
    徐弦現在全身上下的叛逆之魂都在熊熊燃燒,不管誰跟她講話,她都隻想對著幹。
    所以趙清玄說出這句話之後,她想也不想,怒氣衝衝擲地有聲道:“不去!”
    趙清玄:“……”
    張季堯在一邊開口了:“不過來救不過來嘛,幹什麽這麽大火氣,我們過去不就行了嘛。”
    “也不準你們過來!”徐弦怒喝。
    張季堯:“……”
    薑畢竟還是老的辣,徐家老爺子很快就從方才的變故中回過神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拿出了徐家家住該有的氣派和威嚴,朝趙清玄點了點頭,道:“不知幾位闖入老朽這竹園有何貴幹?”
    沒錯,徐家老爺子用的就是“闖”。
    趙清玄等人並沒有讓人稟報,而是直接一路飛奔了進來,可不就是沒經過住人家同意,闖的嘛。
    徐家老爺子歎了口氣,都說家醜不可外傳,可是他和孫女兒爭執的事情卻被好幾個外人給瞧見了,徐家老爺子委實有些煩惱,所以對待趙清玄等人的口氣也說不上好。
    趙清玄冷哼了一聲,他脾氣發作,突然又不想管這檔子事了。
    好心被當做驢肝肺,薑南南眼巴巴地拖著他來告訴徐弦徐兆光找人暗殺她的事情,人家可不稀罕聽呢,徐家老爺子說出這句話可不就是逐客令?
    趙清玄是個脾氣大的人,他轉頭就想走,卻在轉身的時候看到了眼巴巴望著自己的薑南南,心裏像是被一陣清風吹過,突然就軟了下來。
    薑南南就是個整天到處惹事還喜歡多管閑事的蠢貨。
    趙清玄恨恨地想,再看他,再看他他就讓薑南南不僅說不了話還看不見東西!
    可是趙清玄這次可真的是誤會薑南南了,薑南南可憐巴巴地望著趙清玄不是因為想勸說趙清玄留下來幫助徐弦,而是祈求趙清玄幫她解開啞穴。
    而那邊,張季堯早就火急火燎開口了:“徐兆光那個王八蛋,派人來追殺我們兩個啊!”
    這下可好,張季堯被徐弦成功拖了下水,兩個人現在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張季堯覺得,就算自己現在去告訴徐兆光,他已經和徐弦換了過來,徐兆光怕是也不會相信,要對他狠下殺手以免節外生枝。
    哎,他張季堯到底是犯了什麽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