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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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先生是司馬家的家主?
趙清玄略略有些驚訝,這倒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本來以為,北先生隻是和司馬家有合作,可是如今看來,他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不過仔細想來,北先生的真實身份一事雖然是預料之外但卻是情理之中。仔細想來,司馬家十幾年前隻是一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暗殺組織,雖然小有名氣,但是也不像如今這般勢力龐大到一個大國都忌憚於他,似乎司馬家的轉變就是從十年前開始的。
北先生是個人才,如果是他的話,司馬家能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那也是說得通的。
隻是趙清玄想不通,明明之前北先生似乎是一直在有預謀的害他們,對薛老頭虎視眈眈不懷好意,怎麽現如今,這兩人反而像是統一戰線了?
趙清玄不懂。
哪怕薛老頭聲稱北先生並不會加害於他,讓趙清玄放寬心。
或許,薛老頭和北先生之間的前塵往事愛恨糾葛,沒有經曆過的旁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理會。
趙清玄現在隻知道,薛老頭說北先生有辦法能夠幫助薑南南,他願意相信薛老頭去賭一把。
趙清玄沒意見,薑影自然也是巴不得,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當天晚上,北先生和薛老頭就準備妥當來到了王府。
北先生方一踏進王府,還沒等到趙清玄等人開口,就問道:“那個小夥子呢?”
小夥子?哪個小夥子?
北先生補充:“就是那個昏迷著的長得很壯實的小夥子。”
趙清玄這才明白過來,北先生指的是顧長臨。顧長臨自打和被孟惜奪去了生命力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趙清玄派了專門的人看管著他,他的表現仿佛就隻是睡著了一般。
自打薑南南又變成了薑影,孟無敵對她沒了興趣,轉而跑去陪著昏迷不醒的顧長臨了。
趙清玄不懂北先生在這個時候提起顧長臨是為了什麽,但是他還記得當初就是北先生從中作梗,才讓顧長臨變成了如今這幅樣子。如今見北先生主動提起顧長臨,趙清玄心生警惕:“你想做什麽?”
北先生對於趙清玄的警惕不以為然,轉而對一旁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讓自己氣色不那麽難看才出門的薛老頭說:“那個小夥子的事情,你估計沒有對他說過吧?”
薛老頭側目看了一眼北先生。
薑影沉默地站在那裏,聽著這一行人像是在打啞謎一樣來回講話著,司馬七對此也無所謂,雙手抱胸等候在一邊。
趙清玄隱約覺得有點什麽不對勁:“顧長臨能有什麽事?”
趙清玄一直以為,顧長臨大概是不周山上最正常的人,除了力氣大一點,他並沒有什麽其他奇怪的征兆,可是聽北先生的意思,似乎並不是如此。
薛老頭歎了口氣。
不周山上沒有一個正常人。
如果薑南南在這裏,恐怕就會忍不住吐槽,她是真的進了一座山,山裏的人都有病,除了她。
而薑影聽到薑南南這句吐槽,則會默默地補上一句,不,你其實還不知道吧,你也有病。
薛老頭覺得時至如今,已經沒有必要再瞞著趙清玄了,更何況北先生在這裏,就算薛老頭不說,北先生也會說出來的。北先生的本事並不比他弱,薛老頭能看出來的,北先生應該也能夠看出來。
顧長臨不是個正常人,隻不過他的不正常比起趙清玄、徐弦等人來說有一點點不一樣。
顧長臨是個孤兒,他的娘親在懷著他的時候,他的爹爹就失足跌落山崖而亡。後來他娘親拚勁全力才把他生下來,卻也難產而死。可以這麽說,顧長臨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他吃得多,力氣也大,雖然是個孤兒,但是整個人活得積極向上似乎沒有任何煩惱,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陽光有生命力。不知道的人隻會說這是一個好孩子,然而薛老頭在看到顧長臨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顧長臨太有生命力了,仿佛繼承了他早逝的雙親的生命力,可是他的命格卻容不下這麽充沛的生命力。
物極必反,盈滿則虧。
就好像一個葫蘆,隻能裝下固定體積的水,一旦你想要強行給這個葫蘆裝下超出它容量的水,那麽最終的結果,隻會是爆體而亡。
這一切都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顧長臨堅持了這麽多年,薛老頭也曾給他算過一卦,卦象不太好,顧長臨恐怕再也堅持不了多久,他的身體就會一步一步走向衰落。
想要治愈顧長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體內過多的生命力轉移出來,可是生命力這種東西,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取走的,它需要有一個載體能夠承載得住它,才能夠被轉移。
孟惜和顧長臨就是天生一對的載體。
將顧長臨的生命力轉移給孟惜,對孟惜好,對顧長臨也好。
薛老頭知道,北先生表麵上是在幫助孟惜害顧長臨,可是實際上也是在幫助顧長臨。隻不過這種作法極具風險,而事實上,風險發生了,顧長臨保住了性命卻失去了意識昏迷不醒。
趙清玄聽完薛老頭的講述,沉默了半晌才道:“那這個又和雙生之魂有什麽關係?”
薛老頭沒說話,北先生搶先開口道:“那個小夥子現在失去了意識昏迷,那麽我們重新給他灌入另外一道意識,他不就可以清醒過來了嗎?”
薛老頭沉默著表示承認了北先生的話。
這些話聽起來好像有些天方夜譚,不過趙清玄見識到的荒誕的事情太多了,徐弦和張季堯能夠互換身體,薑南南身體裏存在著另外一個靈魂,孟家會言靈之術,薛老頭和北先生都能卜卦算命,那麽還有什麽事情不可能發生的呢?
趙清玄開口:“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把薑影放到顧長臨的身體裏去?”
薑影聽了這句話,插嘴道:“可是,之前司馬七不是跟我說可以給我一個獨立自主的身體麽?你們這樣子做,和我現在又有什麽區別呢?”
北先生一笑:“區別在於,你和薑南南是處於互相爭奪的狀態。可是你和這個小夥子,可以處於和平共處的狀態。”
司馬七也補充了一句:“或許,你更喜歡和薑南南共用一具身體?”
薑影:“……”
薑影意識到,自己可能被司馬七騙了。
北先生的這個辦法,其實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從和薑南南爭奪身體的控製權變成了和那個顧長臨爭奪身體的控製權。
不過,對於薑影來說,顧長臨總沒有薑南南那麽討厭。
司馬七慢悠悠又來了一句:“等事成之後,你就可以當麵對付薑南南了,總比現在你對她恨之入骨她卻一無所知好吧。”
薑影:“……”
聽起來似乎是這個道理。
趙清玄又看了一眼薑影,沒說話。
薑影:“……”
薑影動搖了。
趙清玄一直想方設法想讓薑南南回來,薑影都快煩死了,假設她真的和顧長臨共用一具身體了,那麽,是不是日子會過的稍微好一些?
北先生的下一句話,徹底打破了薑影的心理防線:“你現在這個狀況,薑南南並不知道你的存在,隻有你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如果等你和顧長臨在一起了,你們是互相知道彼此的存在的,甚至還能夠互相溝通,你們可以溝通一下什麽時間讓誰出來。”
薑影:“……好,我幹。”
開壇作法的事情,趙清玄和司馬七都是外行人,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來處理。
趙清玄和司馬七把後院讓給了薛老頭和北先生,以及當事人顧長臨和薑影,她們兩個則帶著孟無敵等候在門外。
開壇作法最好的時機是子時三刻,月亮最亮的那一個瞬間。薛老頭和北先生兩人需要絕對的安靜,在院子裏做著準備。
孟無敵畢竟還是個孩子,他拽著趙清玄的衣袖打著哈欠睡眼惺忪。趙清玄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抱起孟無敵坐在一邊的欄杆上,孟無敵靠著趙清玄的胸膛緩緩地睡去。
司馬七看到這樣一幕,嘲笑道:“你還挺會做爹的嘛。”
趙清玄已經習慣了司馬七的套路,冷冷地回道:“有你這麽大一個兒子,我當然會做爹。”
被反將一軍的司馬七:“……”
趙清玄繼續冷笑:“其實,還是當初的那個阿三看著比較順眼。”
司馬七一抹臉,他的臉皮畢竟還是厚的,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狀態,笑得沒臉沒皮:“我也很懷念當初一家三口的日子呢。不如等薑南南回來了,我們再重溫一下當初幸福快樂的生活?”
“做夢。”對此,趙清玄隻有幹淨利落的兩個字。
趙清玄看得出來,司馬七對於薑南南不懷好意,他是絕對不會給司馬七任何機會的。
對於趙清玄的拒絕,司馬七不以為然:“這件事情又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我覺著吧,薑南南應該會同意我這個提議的吧。”
“她不會。”趙清玄冷冷道。
薑南南要是敢應,他就打斷她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