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心跳急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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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規矩矩的行了幾個大禮,三人才儀態萬千的跟著帶路的家丁走了;上官皎皎站在後麵看著三人離開,心裏漸漸的感到了一些壓力。她雖然沒有吃過豬肉,但是卻是見過豬跑的;安陽當時成親前後,對自己明裏暗裏的算計她可都是記得的。
如今要和這些人玩起這樣的遊戲來,她有這個信心不輸;隻不過濃烈的氛圍卻讓她覺得緊張,仿佛自己要上戰場似的。
帶著自己的妹妹和母親回去的路上,她心裏還是暗自思量:看起來這三個人是皇後精心挑選過的,自己還得多加防護才是。
......
“大人,不過就是一幅畫而已;你至於為了這個得罪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張太醫嗎?你這樣回去我可怎麽向老夫人交代啊!”
鹿州回京都的官道之上,柳如歌的馬車正緩緩地行駛著;木製車輪悠悠的轉著,發出規律的吱呀聲,仿佛迎合著馬車之上人的話語聲兒。
他正拿著那副上官無敵的畫兒,仔細的端詳;像是要將畫兒裏的內容全部融入自己的腦海之中,一絲一毫都不放過。這確實乃是真跡,在腦子中想起自己的那些畫作;他更加覺得自己自愧不如。
他身旁一個書童打扮的俊秀少年,此時正托著自己的腮幫子;滿麵愁容,全然不似自家大人的怡然自得。
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梁;雖然不是什麽角色的姿容,但是卻也是尋常人中的佼佼者。加上唇紅齒白,皮膚光滑靚麗;要是換上一身女裝,說他是個女人也不為過。那書童不僅僅是生的容易讓人誤會,說話開口間的語氣神態也是如此;責怪柳如歌胡亂行事的語氣都帶著一股女子口是心非的埋怨之感。
書童雖然沒有下車,但是自家大人說的那些話他可全部是聽見了的;他從小守在大人的身旁,跟著他一起學習。雖然沒有學出個什麽樣子來,但是家裏的老夫人從柳如歌當官就一直念叨;說什麽做官就要做清官,既不能夠貪汙腐敗,也不能夠依附權貴,忘了自己的初心。
今日柳如歌的行徑,討好了玉王殿下;可是他的訓斥,實則是會得罪皇後娘娘的。他一個書童不知道官場的險惡,卻知道什麽人能夠開罪,什麽人他們是得罪不起鍀。
柳如歌瞥了一眼身旁的小書童,心裏不以為然。
“我自己做的事情我心裏清楚地很,陛下已經是人到中年;這天下遲早是要與易主的。放眼天下,玉王殿下既得到皇上的寵愛;文治武功又是一流。皇後雖然現在還在高位,但是將來天下是誰的還說不準。現在能夠在看起一片祥和但實則已經是波濤洶湧的朝廷之中找一個信任我們的牢固靠山實在是不容易。”
官場上的事情波詭雲譎,但是說到底其實就是你是不是能夠順了執掌天下之人的心意;玉王本身就是他看重的對象,現在能夠與之交好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豈不是一石二鳥,一箭雙雕的好事兒。自己書童不能夠理解他的行為,同樣的,柳如歌也不能夠理解小書童畏首畏尾的行為。
“我知道你在朝為官已經是不容易,可是老夫人南裏我確實不好交代啊!你說了這麽多的話不過就是為了能夠讓大家欣然接受你手裏的這幅畫嗎?哼!”
在小書童的心裏,自己絕對是說不過柳如歌的;但是他們每次出來,回家接受老夫人嚴苛盤問的人可都是他。公子好文學、書法,往往能夠傻乎乎的因為這些犯了錯,可是回去被懲罰的可是他啊!心裏藏不住的委屈在這一刻湧上心頭,小書童捏著自己香噴噴的手絹兒實在是看不下去的將自己的頭扭向了一邊兒。
“一看你就不識貨,這可是上官老爺子的親筆;天下又有幾個人能夠得到?”
寶物在手,柳如歌也顧不上那麽多的雜事了;見小書童如此的矯情,他也有些不耐煩。平日裏不愛多話的他現在也忍不住和書童辯駁起來,說起話來有些嚴厲。
“不過是一個失勢的老將軍而已,他的畫有能夠珍貴到那裏去呢!”
顯然,書童是不吃柳如歌發脾氣這一套的。自家公子凶巴巴,小書童也沒有輸給他;用比柳如歌大了兩倍的聲音大聲的反駁他,還將自己花枝招展的手絹兒在空中手舞足蹈的揮舞了一番,讓空氣之中充滿自己喜歡的香味兒,小書童才覺得自己的心裏開心了一些。
“說你比平日缺少知識,讓你多讀一點兒書;你還不相信,現在露出自己的短板來了吧!平日裏隻知道擺弄那些女人家的東西,真是無聊!”
看小書童這麽生氣,柳如歌也坐不住了;收好手裏的寶物,他對著小書童意味深長的說道。最後兩句話還說的陰陽怪氣兒的,明顯是說給對方聽的。
小書童聞言更加生氣了,公子明明知道自己為人笨拙,有定不下心來學習那些事物。現在還諷刺他說不夠知書達理是他的短板,說自己玩弄女人家的物件兒;對他來說,簡直是欺人太甚。
想要說些什麽,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然而小書童的臉色已經大變,大大的眼睛中已經是含滿了淚水。揉了揉自己發紅的眼睛,讓淚水不那麽輕易地掉下來。小書童幹脆自己轉過身去;全然不理會柳如歌,自己委屈巴拉的抹了兩把眼淚來。
柳如歌是個榆木腦袋,沒有看見小書童的傷心;更沒有看見他的眼淚。不僅沒有關注小書童,還在一旁大聲地講解自己對書畫的獨特見解。
“這書畫,有的時候看的不隻是意境,也不是單單的看的手法;有時候還要看重筆力的。上官老將軍年輕的時候文才武功皆是上乘,這幅畫裏不僅對天下萬事萬物了然於胸的空曠之感,;而且下筆有力,不像是讀書人那樣的輕浮和死板,但也不會過於的刻意和用力。而是兩者結合,是天下不可多得佳作啊!”
他說的搖頭晃腦,繪聲繪色;像是在說什麽有趣的故事一般。
小書童有些被吸引了,也不擦眼淚,睜大通紅的眼睛看著他,聽他講解。偶爾還捏起自己的香帕兒,擦一擦自己臉上的淚痕。
柳如歌雖然說的囉嗦些,但是卻是不爭的事實;天底下知道上官無敵作畫還這麽好的人,沒幾個。他算是修了三世的福氣,不僅能夠得知這件事情;還能夠贈送的畫卷。
“你說的神乎其神,還不過就是一幅字畫而已。”小書童雖然有些折服,但是嘴上還是不依不饒。
“你懂什麽,這字畫有的時候作用也是非常大的;今日,我收了這幅字畫就必須要站到玉王的邊上去。明日,如果我活不下去了;且不說帶著畫兒投靠上官家;就是隨便拿出去轉手一賣,都是天價啊!”
再次不被理解,柳如歌真的有些炸裂了;既然小書童不能夠理解自己說這幅畫有多麽多麽的棒,那他就用他能夠理解的話說給他聽。說錢,他總歸是懂得吧!要是不懂,那他就認了這個栽了。
“天價,這麽值錢啊!你是不是在騙我的。”
果然提錢是比提學術有用的,小書童一聽說天價二字;整個人的眼睛都開始放光。加之之前有些哭過,現在兩隻眼睛就像是夜裏貪婪的惡狼一般,很是瘮人;柳如歌一介文人,自然是被嚇壞了;抱著自己的寶貝兒往後麵挪了一小點兒,他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怎麽會,這種事兒我騙你幹什麽?”
利欲熏心,小書童一下子就不抱怨了;不不僅不抱怨,而且放下手中視若珍寶的手絹兒,轉而從坐墊底下拿出一個看起來十分結實的木盒送到他的手上。
“既然是天價,那還是趕快收起來吧!這馬車顛簸,小心碰壞了。”
為了防止別人聽見,書童說話的時候不僅是小心翼翼的;而且和柳如歌靠的及其近。他一靠近,身上的脂粉味兒就不聽使喚的躥入了他的鼻腔之中。不知為何,看著自己麵前不斷忙碌的小書童,柳如歌忽然變得神思有些恍惚。
為什麽自己麵前這個從小伴著自己長大的人,在他的眼中忽然變得有些陌生;原來那個瘦瘦小小,伴著自己每日讀書的小男孩已經不見了;現在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已經是一個有自己想法、有自己信念的少年。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其的近,近到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讓柳如歌自己都有些誤會;他眼前的少年,紅潤的嘴唇,梨花帶雨的眼眸;潔白整齊的牙齒在一張一合之間忽隱忽現。明明知道他是個男子,但是柳如歌的心髒跳的非常之快;快到讓人懷疑。
收好畫兒,小書童才規規矩矩的坐在馬車之中;柳如歌隻見他拿出一麵小小的銅鏡,對著鏡子中的影像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額發。
不知道為什麽,柳如歌的心裏也有些不明為何:原先看自己的小書童這樣的時候他隻會覺得娘裏娘氣的,讓人討厭;然而現在看著,他卻覺得十分可愛。甚至可愛之中還帶著讓人心動的俏皮。
從沉迷之中醒悟過來,柳如歌已經是滿頭大汗了;斜眼瞥了下還在臭美的書童。他才偷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開始休息了。
男女之事,向來玄幻;柳如歌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未知的變化,才會出現如此的反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