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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秀亞在樓下，靠著路燈抽煙。
    李夢琪走過來，冷笑望著唐秀亞。
    唐秀亞不理她。
    李夢琪說，“你結過一次婚，還不明白嗎？婆婆不喜歡的媳婦，婚姻隻會是矛盾。”
    唐秀亞犀利反問，“周澤雲不愛你，你嫁給周澤雲，就會快樂？”
    李夢琪捋著頭發，“隻要我能嫁給他，兩個人相處，他就會愛上我。”
    唐秀亞沒有接話。
    周澤雲陪江彩蘋出來，唐秀亞熄了煙，朝他們走過去。
    江彩蘋對唐秀亞冷著臉，“不要你送我。”轉頭對周澤雲說，“婚後你們搬出去，我看不見她，還能生活開心點。”
    這話，當著李夢琪的麵，像扇著唐秀亞的耳光。
    唐秀亞也沒有表示，收起心裏的酸澀，對周澤雲說，“我先回公司。”
    才邁開步，她的電話尖銳地響。
    接聽，楚東宇的聲音吼著她，“秀亞，蘇仁惠要跳樓，我聯係不到唐泉波，你讓他過來！”
    唐秀亞的腦袋嗡嗡響。“她在哪裏？”
    “楚家公司的樓上陽台。”
    楚東宇的聲音很大，旁邊幾個人都聽見了。
    江彩蘋對周澤雲說，“你要娶這樣的女人，娘家不停給你麻煩。”
    沒有婆家會喜歡這樣的娘家，總覺得這樣的娘家，總是要讓兒子去解決麻煩。
    唐秀亞對江彩蘋低頭，告辭，也沒敢看周澤雲是什麽心情，鑽進她的車裏。
    一邊開車，一邊給唐泉波電話。
    唐泉波的電話沒有接。
    大概，又在喝酒了吧？
    唐秀亞無奈，電話打給母親。
    “媽媽。”剛開口，陳采鳳聽到唐秀亞的聲音，就掛了電話。
    對她是這樣的冷漠，讓唐秀亞心寒。
    她耐著性子，繼續拔電話，電話接通，立刻就說，“蘇仁惠要跳樓，能聯係到大哥去勸她嗎？”
    那邊頓了頓，尖叫起來，“蘇仁惠要跳樓，就讓她跳，把我的孫子都搶走了！”
    電話忽地被抓過來，唐泉波醉乎乎的聲音，“告訴她，她這樣的女人，我不稀罕！”
    不稀罕，還每天都喝醉？
    唐秀亞想著，沒有出聲。
    那邊摔了電話，楚東宇的電話打進來，催著唐秀亞。
    唐秀亞開車趕過去，蘇仁惠那晚被羞辱，受了刺激，站在楚氏的寫字樓上。
    樓下聚集著人群，唐秀亞的車開不過去，她停下車，站在街上，望著樓頂，蘇仁惠搖搖晃晃站在欄杆前麵，嘶笑大喊著，“楚東宇，我為你受了多少罪，你要是不娶我，我就從這裏跳下去，讓所有人知道你是個負心漢！”
    “你說你愛的人是我！”
    “我離婚了，我單身了，我們現在可以在一起了！”
    “瘋子！”人群中一道罵聲。
    唐秀亞回過頭，瞥見青著臉的楚東宇。
    楚東宇眼裏沒有一絲憐惘，對唐秀亞冷哼，“唐泉波呢，隻有他才哄著這樣的女人，怎麽不讓他過來把她帶回去？”
    唐秀亞瞪著楚東宇，“他們離婚了。”
    “那與我無關，是你大哥留不住蘇仁惠，蘇仁惠這種女人又太賤。”
    唐秀亞看著楚東宇這副嘴臉。
    要是蘇仁惠聽見這番話，應該會氣得從樓上跳下來。
    不過，唐秀亞也不同情蘇仁惠。
    楚氏公司的保安報了警，警察過來，在地上放下了彈跳墊子，另有警員從樓道上去。
    唐秀亞試探著問，“昨晚蘇仁惠發生了一些事情，你不想知道嗎？”
    “她做情，人都不夠資格，她的事情，我沒興趣。”
    楚東宇說完，轉身回到寫字樓。
    蘇仁惠在人群中找不到楚東宇，更激動了。
    身影站不穩，掉了下來。
    唐秀亞盯著那一道飛下的身影，人群發出尖叫。
    尖叫太利，刺破她的耳膜。
    唐秀亞揪著心，不敢看過去。
    直到人群吵嚷起來，“怎麽這樣不愛惜自己？”
    “真是的，這種女人，楚老板已經結婚了。”
    “做小，三，還做出幸福感了。”
    “不要臉。”
    唐秀亞轉過身，蘇仁惠掉在墊子上，並沒有受傷。
    人們對她議論著，不知誰朝她吐了一口口水。
    蘇仁惠大叫，經過昨晚被幾個男人強了，受不了一點別人的白眼，她衝過來，要撕了那個吐口水的女人。
    唐秀亞冷眼看著，幾個群眾對蘇仁惠鄙視，在混亂中朝蘇仁惠踢了幾腳。
    蘇仁惠太激動，像瘋了般撒潑，見到人就要撕別人的衣服。
    周澤雲給唐秀亞電話。
    唐秀亞往車上走，一邊給周澤雲說了這裏的事情。
    江彩蘋不喜歡周澤雲總是給唐秀亞解決困難，此刻，唐秀亞也沒想再打擾周澤雲。
    她說，“蘇仁惠在楚氏公司鬧，我不想插手了。”
    周澤雲提醒過她，楚東宇的妻子蔣美珊不是簡單的人物，唐秀亞離她遠點。
    “晚上我要見客戶，遲一點回來。”周澤雲向唐秀亞報告。
    唐秀亞笑了。
    他又不是她的丈夫，沒必要行程都向她匯報。
    即使是她的丈夫，唐秀亞也不會幹涉周澤雲的自由，讓婚姻透不過氣。
    掛了電話，唐秀亞要上車，看到街上站著一個女人。
    是蔣美珊，打扮得體，氣質高貴。
    楚東宇不是沒有個女人，但沒有蘇仁惠這麽囂張，做了情，人，還想楚東宇離婚娶她，這惹到了蔣美珊。
    蔣美珊發覺有人在看她，視線朝這邊看過來。
    唐秀亞低下頭，沒與她的目光碰到。
    她回公司，護士給唐秀亞電話。
    “唐小姐，你過來一趟。”
    唐秀亞合上文件，匆匆到了醫院。
    醫生對唐秀亞凝重說，“蘇仁惠的精神混亂，我建議送到精神病院。”
    唐秀亞大驚，“她瘋了？”
    醫生說，“剛才她從楚氏那邊送回來，一直尖叫，好像是被人拋棄，受了更大的刺激，昨晚的創傷和被拋棄，她的精神錯亂。”
    唐秀亞沒想到，高傲的蘇仁惠，會成了一個瘋子。
    她用手支著頭疼的腦袋，對醫生說，“她的家人都在國外。”
    蘇仁惠的大哥蘇海航和大嫂在國內，但上次蘇海航在唐家公司任職欠了高利貸逃跑之後就沒有消息，大嫂也搬家，唐秀亞聯係不到她。
    醫生提議，“精神病院有針對這類的病人設施，她在房間一直傷害自己，我們的醫院和精神病院有些區別，那裏的房間會對病人做了調整。”
    醫生又說，“她昨晚受了那樣的創傷，家人應該陪著她，安慰她，這時候不能拋棄她，這樣的病人心理才能沒有陰影。”
    唐秀亞沉默。
    是蘇仁惠強行要跟唐泉波離婚，陳采鳳對她也很好，但因為蘇仁惠把孫子也帶走，陳采鳳也跟她翻臉了。
    “我考慮一下。”唐秀亞說著，走出醫院。
    她找到蘇仁惠的公寓，傭人告訴她，星星兩兄弟被蘇仁惠放到了寄宿學校。
    本來，唐秀亞想接他們過去，聽傭人這樣說，沒再說什麽。
    她從公寓出來，天色暗了。
    回到公寓，已經是深夜。
    周澤雲見完客戶，已經回來，等了唐秀亞很久。
    唐秀亞開門進來，他坐在沙發，默默打量唐秀亞。
    氣氛壓抑而寂靜。
    半響，周澤雲出聲，“不是見完蘇仁惠就回來嗎？”
    他本來對唐秀亞的行動也不幹涉，但今天送母親回去，母親一直在他耳邊念叨，唐秀亞即使嫁給他，唐秀亞還是為娘家而生活，精力放在娘家這邊，周澤雲有些心結，回來卻見不到唐秀亞，心情就更不好。
    唐秀亞說，“我去醫院看了蘇仁惠。”
    她沒有說完這句話的後麵一半，蘇仁惠瘋了。
    她走到酒櫃旁，倒了杯酒，一口喝幹。
    “你能和這些人少來往嗎？”母親看見了，會對唐秀亞更不滿意。
    唐秀亞抬眼看周澤雲，兩人沉默對視。
    終於，周澤雲的視線轉向窗外，語氣深沉。他說，“我母親離過婚，人老了，身體會有些毛病，她同意我們結婚，已經對我們是最大的忍讓。”所以，唐秀亞是不是也應該退一步，不要總是和蘇仁惠這些人牽扯，總是為她們忙碌，為她們而生活？
    周澤雲從來沒對唐秀亞用這樣的語氣，說這樣的話。
    但是，唐秀亞也能理解。
    周澤雲在沒有認識她的時候，對江彩蘋來說，是個孝順的兒子。
    現在，江彩蘋一不舒服，周澤雲也會緊張起江彩蘋，關心江彩蘋。
    言語的時候，會站在江彩蘋那一邊。
    唐秀亞再倒了杯酒，注視著杯子裏的酒。
    好一會，她輕聲問，“愛情和婚姻，是兩件事情，也不是沒有道理。”
    周澤雲一震，嘩地轉頭，緊盯著唐秀亞。
    那目光，深深刺進唐秀亞的眼晴。
    他陡地站起來，“你又後悔了？”後悔結婚？
    江彩蘋不舒服，今天的周澤雲格外敏感。
    唐秀亞走過去，擁著周澤雲，聲音低沉而悲涼，“我愛你，但我不確定，能不能做好一個妻子。”受江彩蘋歡迎的妻子。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婚姻是兩個家族的事情，是一個交際關係網。
    “不要想太多，我們結婚就出來住，不會經常見到母親。”周澤雲的心軟下來，語氣也緩和。
    唐秀亞心裏掠過刺痛。
    周澤雲沒有經曆過婚姻，並不曉得，不是分開住，婆媳的矛盾就能減少。
    周澤雲在唐秀亞耳邊低語，“我們每個周末回去陪下母親。”其它的時候，唐秀亞不需要每天都和江彩蘋見麵。
    周澤雲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唐秀亞不想周澤雲為難，收起心裏的酸澀，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