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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當年的女孩出現了
    人剛進門，口袋裏的手機跟著響了。
    是今夏的。
    “你在哪兒？”
    剛看完，又一條短信跟著進來，“看到給我回個電話，馬上！”
    安在暖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抬眼掃了掃。一看不打緊，整個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外婆正靠坐在床頭，清晨五點鍾，眼睛裏沒有一絲昨晚的混沌，這會兒正直勾勾地看著安在暖，很平靜，但平靜之下，似乎又在胸膛裏按耐著近乎瘋狂的狂風暴雨。
    安在暖嚇了一跳，抬手拍了拍胸口，“外婆，你怎麽沒睡？”
    外婆的眼神頓時變得審度起來，直逼安在暖的心靈深處，“你昨晚，去哪兒了？”
    安在暖心口一緊，“我不是跟同學......”
    “你撒謊。”老人家平靜地指出事實。
    一雙慧眼，似乎早已經將安在暖扒了個幹淨，看到了骨髓。
    安在暖手一鬆，包包頓時就掉在了地上。
    “外婆......”
    “我昨晚原本是因為擔心，你們兩個女孩家出去聚會，難免會喝酒，想囑咐今夏，讓你們學的滑頭一些，早些回來。可後來才知道，你們昨晚，根本就沒有聚會。今夏在公寓，小暖，你在哪兒？”
    女孩臉色慘白，慌亂，不知所措，恐懼，害怕，所有的情緒，一瞬間鋪天蓋地襲上臉頰，完全無法遮掩。
    老人家幽幽的視線，款款落向安在暖，最後又忽然間變得綿長，深遠，意味深長起來。
    片刻。
    “你實話告訴外婆，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
    安在暖一愣。
    又見外婆冷著臉，滿臉不悅地看向她，“是我沒有提醒你嗎？小暖，你如今是個已經結了婚的人了，你的丈夫是景戎湛，還是個軍人。如果你一開始就不願意，甚至在外頭有人，你大可以帶回來給外婆看看，何必這樣!”
    所以？外婆其實還不知道她和二哥的事情，純粹就是因為她昨晚不知所蹤，老人家以為自己外頭有人了？
    安在暖的心情，像是經曆了過山車一般，起起落落，最後漸漸平穩了下來。
    “外婆，其實我昨晚是有一些私事要處理。但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她走進床邊，抬手給老人家捏捏被角，暗地裏忍不住鬆了口氣。
    外婆的眼神如刀子，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冷笑出來。
    “那是什麽事情？值得你大半夜跟我撒謊，要出去？”
    安在暖張張嘴巴，啞口無言。
    “說不上來是嗎？”老人家忽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看著安在暖的眼神，都冷了幾分，失望了幾分。
    隱約間，安在暖就是覺得外婆哪兒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外婆......”
    還沒開口，老人家就打斷了。
    “小暖，我不管你有什麽樣的理由，去做什麽樣出格不能被原諒的事情。外婆隻是想提醒你，你已經結婚了，你要對自己的婚姻和自己的丈夫負責。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錯事付出代價的。”
    說完，老人家拉過被子蓋上，翻身躺了下去，隻淡淡說了聲。
    “外婆說的話，你好好想想，我困了，要睡一下。”
    背對著安在暖的地方，老人家的視線越發暗淡起來，隱約間似乎有冷光閃過。
    心裏，隱約有了決定。
    ......
    安在暖一臉沉重地從外婆的病房裏出來，拉上門，今夏的電話立馬就打了過來。
    “我說，你丫昨晚跑哪兒去了？”
    安在暖吐了口氣，“你覺得呢？”
    那邊傳來今夏抽涼氣的聲音，“我說你們膩歪也不能選個別的時候？！老人家那個厲害呀，我昨晚上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被套話了。你還好嗎？難不成暴露了？”
    “沒有。”安在暖下意識看了眼病房緊閉的房門，歎了口氣，挨著長椅坐了下來，壓低聲音才敢小聲說，“可是我總覺得，外婆好像知道些什麽。她越是不說，我才越是擔心。”
    兩邊皆是沉默。
    半晌，那邊傳來偵探今夏的聲音，“我說，會不會是外婆已經知道，但是卻在裝不知道。為的就是怕打草驚蛇，你和你家二哥忽然跑了？”
    安在暖一頭黑線，“今夏，你個烏鴉嘴！”
    不過，不管外婆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最近幾天，她都不能回去二哥那兒了，也不能讓二哥回去她那兒了。
    ......
    臨近中午。
    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霍屹行丟掉簽字筆，向後靠在真皮轉椅上，抬手捏了捏眉心，一手摸過手機，在上麵找到熟悉的號碼，抬手正要撥過去，齊渙推門而入。
    “霍少，你一直找的那個女孩，出現了。”
    霍屹行擰眉，“哪個？”
    齊渙有些驚訝，片刻壓低聲音提醒他，“就是前幾年你一直托傅少找的那個，你多年前那個晚上，強......了......的......那個女孩。”
    霍屹行握住手機的手一頓，整個辦公室的氣壓，頃刻間低了下去，四周都是懾人的冷意。
    良久，霍屹行森冷的聲音響了起來，“確定嗎？”
    齊渙點點頭，抬手將手裏的文件和資料遞了過去。
    “確定。那時候我們得到的消息，都以為她是死了。其實是她父母承受不住輿論的壓力，帶她離開了蘊城。但是這個姑娘前幾年考進了蘊大，而且，跟三小姐似乎還是一屆的。”
    為了坐實這個說法，頓了頓，齊渙又說。
    “當年事發的地點，時間，和事情的發生經過，都是吻合的，所以霍少......”
    話沒說完，霍屹行就抬手將資料扔給在了桌上，周身的戾氣散去，深深吐了口氣，“我知道了。”
    齊渙沉默半晌，探究般看著霍屹行陰晴不定的臉，試探著問。
    “那霍少，你打算怎麽辦？”
    沉默。
    窒息般的沉默。
    良久，霍屹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附身看著城市裏來來往往螻蟻一般的人群，淡淡說了聲，“安排個時間，我要去見見她。”
    齊渙應了一聲。
    卻沒走。
    “那霍少，你找到她之後，要做什麽？”
    齊渙頓了頓，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張嬌俏的臉蛋，笑容明媚，仿佛盛滿了一個世界的陽光。
    “三小姐，要怎麽辦？”
    窗前，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一震。
    片刻，冷冷地說了句，“齊渙，你多話了。”
    ......
    早上，給外婆洗漱完，安在暖給老人家盛了碗粥，喝到一半，外婆忽然開口說，“小暖，去跟燕醫生說說，外婆的情況已經基本上穩定了，讓他支會一聲，咱們就出院回家。”
    安在暖收拾東西的手一頓，下意識回複道，“可是燕玨大哥說，一定要滿十天過後才能出院。算算時間，現在也才一周左右。外婆，要不我們......”
    “去說吧。”
    不等安在暖說完，外婆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聲音淡淡的，卻很堅持，“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聽話，去說。”
    “外婆......”
    老人家忽然變了臉，眼中閃現著少有的冷光，聲音帶著些寒意，“還是我老人家說話現在已經不中用了，不用聽了？”
    安在暖一愣，鼻頭上忽然一酸，“外婆，我不是那個意思......”
    一連好幾天，外婆一直都是這樣，對她不冷不熱，似乎很生氣，但除了態度淡然一些，別的倒是也沒什麽。
    可安在暖就是覺得不對勁。
    最後還是親自去了一趟燕玨的辦公室，說明了情況。
    燕玨親自去了一趟頂樓。
    大概也是聽出了老人很明顯的堅持意味，最終同意了出院。
    趁著燕玨在病房裏給外婆講出院以後的注意事項，安在暖偷偷跑出病房，摸出手機給霍屹行打電話。
    打了幾次，沒人聽。
    她有些難過地收了手機。
    這次跟外婆回去，還不知道要幾天才能回來。
    而她總覺得，這次一走，似乎很多事情都會因此發生變數，沒來由的心裏不舒服。原本想聽聽他的聲音來著，可眼下......
    說出院，外婆一刻都不願意耽擱，馬上吩咐安在暖開始收拾東西，在網上訂票。
    不過一會兒功夫，所有的事情都辦好了。
    安在暖拎著東西走出病房，還有些不死心，下意識又問了一遍，“外婆，我們一定要走的這麽急嗎？”
    “當然。我的身體好了，留在這裏做什麽？你送我老人家回家，陪我幾天，我就放你回來。”
    話聽著是沒錯。
    可老人家如此急迫的態度，著實讓她心生不安。
    上車前，她偷偷摸摸溜進廁所，給霍屹行發了個短信。
    一路上，老人家都在找話跟她聊天，幾乎沒有給她任何可以安靜下來偷偷上網甚至發個短信的時間。
    就怎麽一路到了襄島。
    還是小胖接的他們。
    回到民宿，小胖和幾個年輕人將行李搬回屋子裏。
    外婆見小姑娘滿頭大汗，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柔聲吩咐她說，“看你累得，快回房間裏去洗個澡。”
    安在暖笑笑，一路聽話地上樓回了房間。
    這些天，這是外婆第一次對自己露出笑臉，她心裏終於有了一絲回暖的跡象。
    回到房間，她剛脫下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掉。
    隻聽得門上“哢嚓”一聲。
    等她反應過來去拉門，心裏陡然一緊。
    門被鎖了！
    “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