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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和筱白與陸良鋭一起出門, 和筱白去售房部, 陸良鋭去金塔。應該是吧, 因為他沒說,和筱白就以為這隻是普通的一天,會是普通的工作內容。
和筱白在新公司適應的還不錯,到底是大公司是正規的房地產公司,置業顧問的工作內容就是把房子賣出去, 沒那麽多靠著關係進來的皇親國戚和拉幫結派, 大家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確, 就是出來打工賺錢的,少了勾心鬥角隻剩下攢著勁的工作。相對的來說, 反而簡單一些。
前台的同事給和筱白打電話,問她什麽時候回來。“可能還要至少二十分鍾,怎麽了?”和筱白一根手指頭堵著耳朵眼扯著嗓子打電話。
“有個人是來找你的, 又不肯說是什麽事情, 可能是你以前的客戶, 給你說一聲,你回來了處理一下。”前台同事說。
“好的,謝謝。”和筱白繼續帶著客戶爬樓。
回售房部已經過了十一點, 和筱白先把安全帽收起來送去儲藏室,把客戶讓過去坐著。這桌客人對價格與麵積還有些遲疑, 和筱白給客戶留空間, 離開了。和筱白在售房部能看得到的位置, 環視了一周,沒找到眼熟的人來,去前台問,同事指著某個方向說,“就是那個,年輕女孩。”
和筱白走過去,她在這邊客戶不多,榮輝那邊的客戶裏麵也沒有這位女士。和筱白回想著到底是不是她的客戶,她站在旁邊,“你好,我是和筱白,請問是您找我嗎?”
年輕女孩站起來,個子比和筱白要高,頭頂上紮了個揪揪,大冬天的裏麵是條短裙長靴雙麵毛呢的大衣,看臉還是有膠原蛋白的,年齡應該還小。女孩轉過身,“你好,我是白一瓊。”
“白小姐,你好。”和筱白看著她的臉,楞了一下。
白一瓊摸著自己的臉,她像是故意說,“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你為什麽看到我這麽驚訝。”
“沒什麽。”和筱白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她坐在桌子對麵,“白小姐應該不是我的客戶吧?”
“你接待過的客戶,每個都能記得住臉?”白一瓊好奇地問。
和筱白搖頭,“記個臉熟,具體的記不住。”
“那你的記性應該算是挺好的了。”白一瓊手肘放在桌麵上,她身子往前傾著,“那你知道白一靜是誰嗎?”
“不知道。”
白一瓊說,“白一靜是我姐,我們家這邊叫她小名是靜靜,陸伯伯一家叫她小白。”
“哦,很好聽很文氣的名字。”和筱白說。
白一瓊歪著頭看著和筱白,打量著她所有細微表情,“你和我姐重名了,你知道吧!”
和筱白身子往後靠,她慢慢地搖頭淡淡地笑著說,“不知道。”
“聽說你昨天去陸伯伯家了,你是要和陸良鋭結婚嗎?你知道他和我姐過去的事情嗎?”白一瓊又問和筱白,她年齡小性子急沒什麽耐心,來和人炫耀,不怎麽沉得住氣很快就躁起來了,讓人看清了目的。
“你都說了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又何必非要知道。”和筱白仰頭看牆壁上的鍾表,“我還有工作要做,如果不是來買房子的,請你回去吧。”
“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白一瓊站起來,她跟著和筱白走,“我姐大名叫白一靜小名叫小白,你大名叫和筱白,你們都認識陸良鋭,難道這隻是巧合嗎?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白一瓊語氣很急,追問著和筱白。
和筱白舉手,隔開白一瓊,她踩著高跟鞋,穩穩地說,“和筱白不是我本名,我的本名是和夠夠,要是真重名了又怎麽樣,那也隻是重了一個假名字而已。”
“……”白一瓊,被和筱白的氣勢,唬得一震,她又說,“我姐離婚了,帶著孩子剛回a市,陸良鋭現在正在出租屋裏看我姐。他們當初分得不清不楚,我姐不情願陸良鋭不甘心,他們是還有感情在的,你夾在中間,算怎麽回事兒呢?”
和筱白也想問,我算怎麽回事兒呢。
我一個好好的人,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的工作,好好的生活,怎麽就成了多餘的人了呢。
和筱白以為見到白一瓊已經算是突發事情,沒想到還能見到陸良鋒,隻是已經沒那麽意外,糟糕的一天總好過糟糕的兩天吧。陸良鋒同樣是來售房部找和筱白的,不過他畢竟是在大大小小的場合裏耳濡目染過的精品男士,沒有像白一瓊那樣魯莽,他是選在中午下班時間,出現在售房部的。
“請你吃飯。”陸良鋒說。
和筱白剛打開外賣的餐盒,她看眼盒子裏的麻婆豆腐,又蓋上了,“行啊。”
陸良鋒比陸良鋭懂得生活多了,說請和筱白吃飯,就真的是吃飯,挑好的地方吃飯而不是在路邊小店裏湊合一頓。和筱白卻沒了心思去觀察就餐的周圍環境,她要了份額適中的能吃得最快的飯菜,陸良鋒又添了幾個。
等著服務員上菜的間隙,和筱白擺著桌上的調味盒看,陸良鋒看著對麵的女人,有研究有疑惑還有恍然大悟的自以為了解。
“你怎麽把頭發剪了?”陸良鋒先開口。
和筱白說,“綠的不好看。”
陸良鋒笑著說,“很個性很好看。”
和筱白也笑著,“那你可以嚐試著染一個。”
“……”陸良鋒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的回擊,他說,“看來你是拿定我哥了,對我這個弟弟,一點麵子都不給。”
剛好飯端上來,和筱白抽了筷子,低頭就吃。她給別人麵子,別人就不會給她麵子了。
“我爸媽對你很滿意,他們很喜歡你。”陸良鋒說。
和筱白沒抬頭,嘴裏吃著食物,“謝謝他們。”
“我們應該是一樣的年齡,我是十一月,你是哪個月的?”陸良鋒明顯是在沒話找話說。
“……”和筱白沒回答。
陸良鋒又說,“該叫你筱白姐,還是夠夠姐?稱呼你嫂子,現在還不合適吧。”
和筱白吞下去一塊肉,燙的她舌頭發麻,“你直接表達意思吧,別繞來繞去的,聽得我快消化不良了。”
“小白姐……就是我哥的初戀回來了,她剛離婚帶著個孩子,狀態有些不對,我哥昨晚給我打電話問了地址,他今天應該會過去看她……他們過去的事情有些複雜,感情應該還是有的。”陸良鋒說得很慢,是說著想著,或者他來找和筱白前,已經想好說辭,這會兒又吞吞吃吃起來了。
“哦。”和筱白問他,“你和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呢,讓我猜猜。白一靜現在很脆弱,你哥和她有舊情,去看看她是應該的,我不要因為這事兒和他鬧別扭,你和你哥的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你應該沒有閑到為他著想的地步,就應該不是來勸我們不要吵架的。其他的意思是,陸良鋭對白一靜還有舊情難忘,讓我有眼力見騰位置嗎?”
“……”陸良鋒今天,有了第二次被噎著的感覺,“當初的事情,有我的過錯在,這些年我很愧疚他們。”
“我的損失呢?怎麽算呢?”
陸良鋒說,“你的損失,由我來補償。”
“你帶支票來了?下一刻是不是該拿錢出來了。”和筱白問他。
陸良鋒立刻說,“今天沒帶,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盡快給你。”
“來談判道具都不帶齊,你這樣有點沒誠意。”和筱白肯定地說,“他們散的是不明不白也好,稀裏糊塗也罷,還是莫名其妙讓人惋惜都行,和我有半毛錢關係嗎?怎麽,也想讓我散的憋屈?你們這些人真是閑得慌,一個個的跑來我這裏說,這麽點破事兒說兩遍,煩不煩啊。既然你來說了,我就表明態度吧,我這個人呢,同情心缺乏愛心更少,全用來愛自己了,分不出來一分一毫給別人同情別人。謝謝你請我吃飯,我吃飽了得回售房部了。”
“如果是我哥,提出來分手呢?”陸良鋒心虛地說,他知道陸良鋭肯定不會這樣做。
和筱白說,“分就分唄,他一個大活人,我又沒用繩子非讓他拴死在我這棵樹上。”
“我哥看到小白姐心裏肯定難受,小白姐到現在這樣結果有我哥的責任在,他不會不管小白姐的。”陸良鋒建議,“何必把自己處在那樣尷尬和任人決定去留的位置,趁主動權在自己手裏,何不為自己做打算。”
“我和他分手,不是就人財兩空了麽?”和筱白覺得這些人就是當她傻。
陸良鋒說,“錢的數額你來定。”
“我不要錢,如果我要的是陸太太的這個頭銜呢。”和筱白又說,故意為難一樣。
陸良鋒皺眉,略沉思片刻後,說,“我娶你,你一樣是陸太太。”
和筱白一愣,哈哈大笑,恨不得拍桌子大喊大叫,她忍住了那樣太醜了,她站起來,說,“陸良鋭說的對,你不僅腦殘還是個瘋子。”
一天,兩個人告訴和筱白相同的兩件事情,白一靜回來了,和筱白和白一靜是重名了。
和筱白這會兒,掐死陸良鋭的心都有了。
這會兒,陸良鋭在白一靜家。
白一靜的孩子才幾個月,看著還很小,被放在床上,白一靜正在給她換尿褲。“幫我倒點熱水吧。”白一靜對陸良鋭說。
陸良鋭找到熱水瓶,把水倒在桌上放著的杯子裏,端過來給白一靜。
白一靜試了下水溫,又打開另外一個熱水瓶,把裏麵的水加進杯子裏麵一些,她解釋,“熱水太燙了,小孩子受不了。”
“哦。”陸良鋭看著她熟練地把孩子翻來翻去,給她擦屁股和換上幹淨的衣服。
收拾完,孩子一直往懷裏蹭,白一靜看著陸良鋭,撩著臉邊的頭發,表情有些不自然,“你出去一下吧。”
“怎麽了?”陸良鋭看著她,有點莫名其妙的,再看看她的表情,他突然懂了,臉唰地通紅,“我出去。”幫忙把門帶上。
白一靜輕輕笑著,她蹭蹭女兒的小臉,“他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麽呆。”
喂完女兒,白一靜拿著換下來的衣服,打開房間門,陸良鋭坐在客廳裏,看到她出來,他站起來,“家裏,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暫時沒有了,小鋒把能做的都做完了。”白一靜說,“你坐吧,我把衣服放在盆子裏,再過來和你說話。”
白一靜把女兒的衣服放在專用的盆子裏,她回來,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是小鋒告訴你,我回來的消息嗎?”
“嗯。”陸良鋭抬頭看了她一眼,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你該早點告訴我。”
“又不是什麽光彩事情,幹嘛鬧得人盡皆知呢。”白一靜無奈地搖頭,“小鋒總是唯恐天下不亂,我不該讓他知道。”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陸良鋭說,“什麽時候能指望他,守得住秘密。”
白一靜想了想,笑著說,“對啊,他從小就這樣,在外人麵前看著是個大人了,在我們麵前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以前我們兩個一起玩,不肯帶他,他知道了就生氣飯都不肯吃,寧肯不睡覺也要守在門口,以防我們偷溜出去不帶他,他一直很有毅力。”
“他是個麻煩精。”陸良鋭說。
“你以前也總是這樣說他,對小鋒喜歡也討厭,知道他是弟弟又討厭這個弟弟。小鋒對你也一樣,知道你是哥哥,卻討厭你是他哥哥,所以什麽都要和你搶。”白一靜停了一下,她語氣平靜,“我們的事情一樣,他覺得好玩非要加入我們,以為像以前一樣,是一場有輸贏的比賽。”
“你生活上有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陸良鋭說。
白一靜搖頭,“你給小鋒說一下,讓他別過來了,我能照顧得過來,你以後也別過來了,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這樣不好,容易讓人誤會。”
“她不會生氣的。”陸良鋭說。
白一靜無奈地歎氣,“沒有一個女人會真的不生氣,除非她不愛你。”白一靜說,“我現在的生活變成這個樣子,是我和別人造成的,有命運的成分在,不怪你們,所以你們別覺得愧疚非要補償我,弄得我非要裝成弱者一樣。從失敗的婚姻裏解脫出來,這是成功,不是失敗。看你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看得我倒是想哭了。”
“對不起。”這三個字,陸良鋭咀嚼了很久,才說出口。
白一靜紅了眼圈,她偏頭過去,“過去的事情了,別提它了,以後的生活才是重點。”
又坐了會兒,陸良鋭要走了,白一靜送他到門口,她問陸良鋭,“聽說她也叫小白,你們開始,是因為名字嗎?”
“不是。”陸良鋭肯定地說。
白一靜笑著點頭,“不是就好,你心裏清楚也要讓別人清楚,別什麽都悶著不說,以為別人什麽都能懂該明白。一句話能說清楚的事情,別等十年後再解釋,別像我們一樣。”
“謝謝你,小白姐。”陸良鋭稱呼她。
白一靜說,“以後叫我靜姐吧,其實我不喜歡你們叫我小白,把我叫得白癡了。”
“再見,靜靜姐。”
陸良鋭回家,和筱白還沒回來,他做好飯給她打電話,和筱白掛了,沒多久有開門的聲音。和筱白站在門口換鞋,她解釋,“剛出電梯,就沒接。”
“洗完手,過來吃飯吧。”陸良鋭把筷子擺好。
和筱白站著看了會兒他的背影,去洗手間裏洗手了。
和筱白過來,陸良鋭正在開紅酒瓶,“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不是。”陸良鋭笑著說,“你不是嫌我不浪漫嗎?”
“是有點。”和筱白把紅酒杯湊到鼻子下聞,“今天怎麽突然開竅了。”她不是疑問句,隻是陳述事實。
陸良鋭坐下來,他舉著杯子,和和筱白說,“你先喝點,我有話和你說。”
和筱白轉著看杯子的紅酒,覺得像血,她仰頭喝了,“改天再說吧,今天有點累。”
“你臉色不好,是工作忙?”陸良鋭老生常談,“要不你換工作,去金塔地產吧。”
以前和筱白還委婉地拒絕,今天她直接說,“不去,總不能真的人財兩空吧。”
“隻是份工作,怎麽會那麽嚴重。”陸良鋭想,既然她今天心情不好,坦白的事情也不急於這一天的,就再等等吧,反正他們有的的是時間。
吃過飯,和筱白沒看電視劇,洗過澡就去睡了,陸良鋭想她應該是真的累了。
如果不是接到白一靜的電話,陸良鋭就一直這樣認為了,白一靜說,“白天,瓊瓊去找過和筱白,你們有沒有吵架?我替我妹妹向你和和筱白道歉,是她太魯莽了……”
陸良鋭才知道和筱白這是生氣了,很多事情,和筱白的不高興和生氣的表情差不多,惹得她不高興的原因有很多,陸良鋭很難分辨出來她是不是生氣了。
陸良鋭洗過澡回房間,他躺下把和筱白搬過來抱在懷裏。他一碰,和筱白就醒了,“別這樣抱著我,有點難受。”
“你是不是不高興了?”陸良鋭解釋,“我晚上要和你說的就是我和小白姐,不對……”
“你能不能把車牌號換掉?”和筱白仰著頭,問他。
陸良鋭想問怎麽了,又想明白是為什麽了,“好。”
和筱白往後挪了挪,抱著他的手臂,“我沒生氣,隻是嫉妒了。現在,我要睡了。”
和筱白在回來的路上,還是氣衝衝的想要和陸良鋭大吵一架,想著大不了就是分手。可回來後,看到他做好的飯菜和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時候,和筱白又慫了舍不得了,她不想和他分手,她連聽陸良鋭坦白的話都不敢聽了,不想知道在她很難受的那幾年他是怎麽全心全意的在對另外一個人,不想知道他最初注意到她,是不是因為這個假名字,不想知道,現在陸良鋭的選擇還是不是她。
和筱白很忐忑,她害怕自己不夠好,和陸良鋭的感情不如另外一個人深,害怕陸良鋭不要她了。
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她早就說過,不讓自己再在一個男人麵前這麽委曲求全。可今天,她又這麽做了,窩囊極了,好像不說透,就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不想讓陸良鋭,屬於別人。
陸良鋭把她推開,他翻身壓住她,扯開她的睡衣扔到地上,他急著說,“我們要個孩子吧。”
很沒出息,和筱白哭了。
陸良鋭以為是自己太重了太狠了,他低頭輕輕地吻她的眼睛,底下的力道卻是一點沒減,“你給我生個孩子吧,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