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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全說到這裏，麵色露出了苦笑。
    因為他現在才明白過來，當時徐如霜有多麽的無奈。她因為一張不屬於她的鑒定報告，被他誤會了。最後，又為了保全他的好姐妹張雯婚姻幸福，選擇自己背了那個黑鍋。真是依舊傻得讓人心疼。
    “而那時候的我，又怎麽甘心我的孩子姓古？我威脅她離婚，不然會對龍騰集團下死手。她萬般無奈，最後同意了。但是，我沒有想到古青是那麽瘋狂的一個男人。明明他之前對她的出軌並沒有太多在意，都很包容。我還以為他真是個沒脾氣血性的男人。我的一念之差，竟然讓如霜因此丟了命。真的是造化弄人。”
    蕭全的眼中不由地落下了眼淚，“如霜一直都說，人是不能走錯路的。因為一旦走錯了，將來就會有報應。從前，我年少輕狂，總喜歡和天一爭高下。現在，卻發現不得不信，這是我們的報應。我本打算收養我們的孩子。但是你媽看見了那個鑒定報告，知道了內情，堅決不願意我收養她。被她阻撓幹擾了幾次，等我整理好身邊的事情，飛回國內時，這個孩子已經被如霜的堂妹收養了。”
    他一臉慈愛的看著病床上的顧然，沉默了良久，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眉頭又緊緊的蹙在了一起來，很認真嚴肅地說，“景遇，答應我，不要在和顧然糾纏不清。她是你妹妹，你們不能在一起。不要再錯下去了。不要走我的老路。”
    蕭景遇突然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父親，聲音平靜無波，“首先。你的結局是個悲劇。不代表我的就是。其次，如果你覺得當年你娶了我媽，放棄顧然的媽媽是一種錯誤。現在，又憑什麽勸我放棄我今生所愛？最後，很重要的一點。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搞錯了，還是故意在騙我。顧然真的是我妹妹嗎？”
    “當然是！”蕭景遇的話還沒有說完，蕭全就已經打斷了他。那目光滿是獨斷專行的威壓。
    蕭景遇冷冷地笑了笑，雙手的掌心互相摩挲著，挑眉說，“那親愛的老爸，請問你知道你這個“寶貝女兒”是什麽血型嗎？”
    蕭全的唇角往下壓了壓，神情嚴謹的和石像一樣。
    蕭景遇卻接著說道，“爸，或許你和你的初戀情人有個女兒對你來說，會讓你滿是遺憾的人生裏有那麽一絲的圓滿感。但這件事情，卻關乎著我的幸福。所以，再殘忍，我也要戳破你這個美好的假象。不管顧然是不是古青的女兒，o型血的她都不可能是你的女兒。因為你身上流著的是ab血型。你會認她當女兒，肯定中間有什麽誤會了。”
    蕭全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住了。
    蕭景遇打了一手好牌，突然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幹幹的笑了一下，剛要解釋什麽。但他這一瞬間的表情卻依舊被蕭景遇悉數捕捉到，並完美解讀出來。
    蕭景遇凝眸問，“你早就知道顧然不是你的女兒了？”
    說著，他又想起了什麽，冷笑道，“也對。如果顧然不是你的女兒，那麽許安手裏的那份鑒定報告肯定是假的。他是你的人，欺騙顧然的事情若是沒有你的指使，沒有動機去做。嗬嗬……你明知道我和顧然的關係，還放任我們這樣誤會。像你這個挖坑給兒子跳的父親，這世界上恐怕真的找不出幾個了。”
    蕭全歎了一聲氣，“景遇。就算這個事情，我沒有誤導你們。你真覺得你們能一直這麽走下去？不說她的出身在你媽媽那過不了關。你媽媽有多怨恨如霜，就會對顧然有多大的怨念。你難道準備為了一個女人，拋棄自己的母親？你若做不到，你和顧然在一起，隻會讓顧然在你媽麵前受盡委屈和苦楚。你媽媽的手段，太狠了。從前，或許她還有一絲人性，沒有真殺人犯法，我是冤枉了她。但這一次，確實是她做的。”
    蕭景遇得到他親口承認的答案後，就沒有再看他，而是看向病床上昏睡的女人，聲音清脆如鍾，“想知道什麽，自己問吧。別再裝睡了。”
    對他來說，隻要顧然知道他們不是兄妹就夠了。其他的信息，都不重要。他懶得追究。
    蕭全聽見兒子說的話，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算計了，套了話。
    他轉頭看向病床上的顧然，果然，她已經睜開了眼睛。那雙眼像是一頭小麋鹿的眼睛，讓他看了有些慌，生怕自己嗓門大了嚇壞了她。
    再細細回憶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在他兒子麵前說還沒怎麽樣，一想到如霜的女兒聽見了，就覺得又羞愧又尷尬。他忽地閉上眼，躲避她清澈的目光。
    等他再次睜開眼時，他的目光也滿是真誠，小心妥帖地問，“顧，顧然……你可以喊我一聲蕭老師嗎？”
    顧然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這應該是她媽媽對他的稱呼，也是他們之間一種親昵的愛稱。她和她的母親或許有那麽幾分相似，所以他想在她身上找尋她媽媽的影子。
    確實如蕭景遇所說的那樣，之前的她一直在裝睡。所以對她媽媽和蕭全的故事，她聽的很全。雖然不喜歡蕭全的出現，讓她的家庭出現了危機，但不可否認的一點，她媽媽確實不愛她爸爸。就算沒有蕭景遇，她媽媽也隻會在婚姻裏磋磨，壓抑自己。
    想到蕭全因為她媽媽的死，這些年一直自我放逐，顧然也覺得他有些些可憐。
    對著他已經滿頭蒼白的頭發，不由喊出了蕭老師三個字。
    蕭全笑了，然後輕輕地說了一聲，“欸。”
    臉上是笑著的，但語音裏滿是落寞。
    隨即，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橄欖核的吊墜，正麵刻著梵文心經，背麵刻著徐如霜三字。
    他把東西交到了顧然的手裏，“這是我當年親手雕刻的，是送給你媽媽的生日禮物。後來，她和我分手的時候還給了我。現在，我送給你。”
    顧然垂眸，默默接過了他的心意，然後問出了壓在心頭的疑問，“你剛剛說這次車禍，是蕭夫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