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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自從顧然知道媽媽和蕭全的關係，再見蕭全的感覺就滿是尷尬。
    此時，服務生在她身後問蕭全，“先生，可以上菜了嗎？”
    蕭全點了點頭，然後招呼顧然坐下來慢慢聊。
    顧然應聲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後微微一笑，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蕭伯父。”
    蕭全伸手拿起茶壺，給顧然倒了一杯茶，同樣一笑，感慨道，“是啊，好久不見。你現在看起來氣色好很多。”
    氣色很好嗎？
    顧然瞥了眼窗戶上自己的倒影，沒覺得有多好，想了想，大概是那次見麵她剛出車禍，又因為沈智尚昏迷被刺激的不行，顯得格外憔悴。
    她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托福托福。”
    蕭全放下茶壺，自己抿了一口茶水，才進入今日見麵的主題，“你回國後發生了什麽，我都聽許安說了。這次，也是他找我，和我說你公司的財務出現困難了，希望我出麵幫你解決。說實話，許安這小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求我辦事。光憑這一點，我就不會冷眼旁觀，所以我便回國找你，看看你有沒有我需要幫忙的地方。”
    顧然心想，難怪最近都沒有許安的消息，原來他出國了。
    “目前，雲翳缺錢，很缺的那種。要幫忙的話，很簡單，無非就是一個錢字。隻是，蕭夫人這樣一再惡意針對雲翳，我就是籌到了錢，能不能起死回生，收回盈利，也是個未知數。”顧然看著他，緊繃著的表情有些垮了下去。
    “錢的方便，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幫我在瑞士銀行開了一個賬戶。裏麵的錢不多，但足以給你應急。如果不夠，你再找我。我相信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表示你有一定的理智和眼光。不會是死拿錢去砸無底洞的蠢人。但我還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莫妮卡不好惹。她若真咬死你，沒人護你的時候，你一定要懂得自救。關鍵時刻，要會金蟬脫殼，及時抽身。”蕭全說到這裏，沉默了好一會兒，又歎息開口，“所以我才一直不支持你和我兒子的事情。我相信，如果你媽媽還活在，她也不願意你這樣和莫妮卡杠上。你和她鬥，你會吃虧的。”
    顧然看了他良久，想了想，“我不是沒想過和他分開，彼此幸福。可是，太難了。從前，我覺得我和他在一起，是因為他一直不肯放手，死抓著我。後來，我才發現，真正不願意放手的人一直是我。
    因為他知道，我口是心非，所以他比我勇敢，惡人都由他當。他怕，我將來會後悔。我也是一直仗著這一點，所以總有底氣和他叫板，對抗。
    我或許不會為了和他在一起，放棄自己的事業，自己獨立生活的能力，自己的交友圈子，去依附他。但同樣，我也不會因為事業，去放棄他。”
    蕭全大約是看出她心裏的想法，笑了笑，“你這樣，其實很貪心。而貪心的人，最後可能什麽都失去。”
    “或許吧。”顧然莞爾一笑，“不是有一句話這麽說的嗎？要麽全部，要麽全不。”
    很快，服務員就端著菜進來了。
    顧然看了看，都是一些家常菜，都是她媽媽徐如霜愛吃的那幾道菜。而她也很久沒有吃了。
    大概蕭全是覺得，她和她媽媽口味應該差不多，所以才點了這些菜吧。她嚐了嚐，味道確實不錯，就忍不住想打包幾個菜回去給蕭景遇吃。
    吃的差不多了，她在門口揮了揮手，就有服務員走進來谘詢有什麽需要服務的。
    顧然抬眸看著他，說，“麻煩你把這幾個菜做一份，打包。”
    服務生點了點頭，退出去了。
    蕭全精明的眼神落在顧然的身上，笑問，“你和我兒子不在家開火的嗎？都是在外麵吃的？”
    顧然笑了笑，“不是。我們都是自己做飯的。”
    “哦。那看來是你今天想偷懶了。”蕭全似乎回想起什麽，又說道，“你媽媽的廚藝很好，隻是也不喜歡做飯，覺得油膩，寧可叫外賣。”
    顧然笑著說，“我也不喜歡。所以一般都是蕭景遇做飯，我負責打下手的。不瞞你說，我帶這些菜回去，是給他吃吃看，然後研究研究，再做給我吃。”
    蕭全輕佻了一下眉毛，放下了手裏的筷子，“看來，你們過的真的很幸福啊。我老是拆你們的台，估計你心底裏都能把我給罵死了。”
    “怎麽會。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們好。”顧然笑著搖了搖頭。
    蕭全也點了點頭，頗有點語重心長，“你能這麽想，很好。忠言逆耳利於行。我還是這麽句老話，對我兒子，我勸你見好就收，別讓自己沉淪的太深。他是莫妮卡的兒子，他心底裏的感情能有幾分？他那種人的感情和占有欲通常難以區分。這一點，他和他媽媽很像。我是過來人，非常清楚和這樣的人一起生活會有多累。”
    顧然搖了搖頭，糾正道，“蕭伯父，你錯了。首先，蕭景遇也是你的兒子。他在感情方麵如何，你不能全然歸咎於蕭夫人。或許，他也有很多是遺傳於您的。其次，你和這樣的人生活，覺得很累，原因是你不愛蕭夫人。婚姻和相處，都是因人而異的。沒有什麽過來人和經驗之談。你不幸福，不代表我們不幸福。起碼，拋開上一代恩怨不談，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就非常幸福了。”
    看顧然表情語氣如此堅決，蕭全稍稍頓了一下，也不再繼續遊說了。
    他雙手交叉著握在一塊，低垂了眼簾，“罷了，我該說的，能說的，也都說了。剩下的，就交由你們自己決定吧。不過，我怕你當局者迷，錯過更適合你的人。所以，出於某些私心，和你透露個底。許安那個小子，在我看來八成是對你有意思的。如果我家那個臭小子最後還是沒有緣分和你走到一起，你不妨考慮考慮他。這些年，他幫我做了不少事，不求回報。我唯一能幫他，也就這一點了。”
    顧然起初愣了愣，不明白蕭全怎麽這麽熱衷於給她當媒人。先是沈智尚，讓她不要離婚。後來，看沈智尚昏迷了，他又急著把許安推銷給她。
    蕭景遇有這麽個喜歡給自己兒子挖牆腳的父親，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蕭全說著，又怕顧然嫌棄許安的硬件條件不好，連忙又把許安的出身和資產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