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好啊。那你給我生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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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了靜。
月光隱在了烏雲後,房間裏更加的暗了。
岑歡聲音越發地響了,她忽然伸手直接扣住傅寒生的雙肩,一邊搖晃,一邊大喊:“傅寒生,我都拿命還你了,你還想怎樣?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我沒有爸媽,沒有了未婚夫,也沒有了本來待我很好的婆婆,我連自尊都沒了,你還想我怎樣?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岑歡真的不知道傅寒生想怎樣。
他一味地掠奪,已經把她的全部都掠奪了。他還想怎樣?何況他不是早就和梁姝在一起了嗎,這樣跟她上床,梁姝知道麽?
傅寒生想說些什麽,但他的脖子像被人扼住,他硬是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岑歡感覺身上每個細胞,每塊血肉都在痛,她真的太累太累了。她裹著床單,跪在床上,用力地晃著傅寒生的肩膀,聲嘶力竭地吼他:“傅寒生,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五年前就知道錯了。我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喜歡你了,也不敢愛你了,我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傅寒生,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又靜了靜。
岑歡放開了傅寒生,她喊得累了,喊得滿臉的淚光。她慢慢身體軟下來,接著躺進了被窩裏。
岑歡聲音裏透出幾分絕望與瘋狂,她閉著眼說:“你通通都告訴我,你還想怎樣,你還要我怎樣你才能放過我。”
傅寒生看著這樣陌生的岑歡,難得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其實從沒想過他到底想岑歡怎樣。
他就是不想看見岑歡對別的男人笑,也不想看見岑歡嫁給別的任何男人。甚至與其說他看不得岑歡幸福,倒不如說他就是看不得岑歡在別人身邊幸福。
傅寒生忽然從褲袋裏摸出一包煙,他穿上浴衣,走到陽台上,坐在椅子上,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
也不知是抽了多久,反正地上積了足有一盒香煙的香煙頭,傅寒生才返回了臥室,站在牆角落裏,看著僵硬成一團的岑歡,危險又致命地輕笑了一聲,淡淡說:“岑歡,我可以放你離開。”
岑歡眸光微微點亮。
緊接著傅寒生說:“隻要你給我生個孩子。”
岑歡躺在被窩裏,高聲地冷笑了兩聲,她直接拿起枕頭往傅寒生身上砸,憤憤道,“傅寒生,我可以給全世界生孩子,也絕不會給你生孩子!你休想!你休想!你哪怕關我關一輩子,也休想我給你生孩子!”
當她傻嗎?
給他生了孩子,孩子留在他這,那她還舍得離開麽?這跟這樣關著她有什麽區別?
傅寒生也沒躲,直接被岑歡砸中了頭。他盯著岑歡淚流滿麵的臉,狠下心腸走出房間,“我隻給你一周的考慮時間——”
傅寒生走出房間,鎖上門。
門裏岑歡氣到發抖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傳出來。
傅寒生貼著門,靜靜站了一會,最後狠心離開了。
他可能是瘋了,才會在剛剛差點對岑歡說“我們結婚吧”。雖然他說的這句“你給我生個孩子”跟“我們結婚吧”幾乎大同小異。
他剛剛甚至還想。
別的男人能跟她結婚。那他也要。他也要跟她結婚。
……
第二天。一個很晴朗的天氣。
岑歡的腿還不怎麽靈活,她跟複建的老師複建了一上午,午後就坐在陽台上曬太陽。
陳嫂忽然把岑歡的手機還給了岑歡,岑歡驚喜萬分,但又仔細一想,立刻想到肯定是傅寒生的意思,心裏忍不住惡寒了一把。岑歡打開手機,手機上一串席城的來電,岑歡心裏一痛,沉思了一會,才給席城回撥了電話。
電話沒一會就被接通了。席城焦急憂慮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岑歡,你怎樣!還好嗎?嗯?我看新聞上說你開車撞了禮堂,你怎麽樣……”
岑歡喉間一澀,蹲了一會,才抽噎著,輕喃:“席城啊——”
“怎麽……你哭了?”
岑歡在這頭用力搖頭,“沒……沒有。我隻是——”
她隻是覺得,有時候命運真的弄人。明明她跟席城也就幾天不見,可偏偏他們之間早已物是人非。
席城語氣越發溫柔,問:“那你……還好嗎?新聞裏說你是自己主動去撞死的,岑歡,是不是傅寒生他……”
“沒有……席城,我沒事,我馬上就會沒事的。席城,我知道我們已經沒有可能了,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岑歡……”
“席城,我不想伯母因為我生氣,你呢?你難道想伯母每天看見我這樣一個敗壞了席家的臉麵的女人嘛?伯母她一個女人把你拉扯大也不容易,你完全值得更好的女人,伯母也完全值得更好的兒媳婦。席城,伯母以前待我這麽好,我舍不得她生氣,更不想她再因為暈倒。”
席城是聰明人,他當然明白岑歡這話裏的意思。
岑歡又問:“對了,那伯母——伯母她現在還好嗎?”
席城似乎並不放心,還是關心地問道:“岑歡,你有什麽困難可以告訴我,不用一個人扛著,先不要說什麽分手,我們從長計議……”
岑歡聽著他的話,想起剛出獄時也是席城拉了她一把,把她送黑暗的深淵拽到了太陽光底下,就像此時此刻,席城還在用力把她從沼澤地裏拉出來。
岑歡感動得想哭,但她已經不敢打擾席城了。她已經害的席城丟了臉麵,又害的伯母當場暈厥,她怎敢再奢侈去得到席城……
手機裏忽然傳來似乎是護士的聲音,“席先生,這裏一共十八萬三千九百五十二的賬單,請您盡快支付,不然您母親後續的心髒瓣膜手術可能無法進行了——”
岑歡還在想什麽的時候,電話被切了。
岑歡一驚,想起剛剛護士那幾句話,馬上意識到了一個很嚴肅的事實——
剛剛護士提的那些費用很可能就是白婉心髒手術的錢,而席城本就大學畢業才一年,壓根沒多少積蓄,更遑論支付十多萬的醫藥費了。
岑歡馬上撥了個電話回去。
席城沒接。
岑歡接著再打過去。一直到了好幾遍,席城才終於接了電話。
岑歡馬上開口問道:“席城,剛剛怎麽了,你是不是……”
席城打斷她,“沒什麽。”
席城有些沮喪與冷淡的口吻幾乎是馬上證實了剛剛岑歡的猜想,她脫口問:“是不是手術費周轉不過來,席城,還缺多少……”
席城似乎笑了笑,“你別瞎操心。我這裏周轉的過來……”
“席城,你不把我當朋友嗎?為什麽不肯跟我說實話?還是你心裏也跟別的人一樣看不起我?”岑歡故意激將他。
席城馬上道:“岑歡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說實話,是不是手術費——”
靜了一會,席城才幽幽地說:“我媽以前一直怕我擔心沒敢告訴我,現在我才知道她半個月前就已經確診是心髒病晚期了。可心髒手術,光是換一個進口的瓣膜就要七八萬……”
岑歡喉間一澀,“席城……”
“沒事。我先跟我以前的同事和親戚那裏借點錢,暫時還穩得住,你別瞎想;有什麽需要幫忙盡管叫我。”
岑歡和席城又聊了一會,結束通話,她在床上坐著靜靜思索了一會,忽然喊了聲樓下的陳嫂——
“陳嫂,我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