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為她,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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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是被當作孤兒進的佐藤家,現在他因為顧子西的原因離開了日本回到了t市,佐藤羽會不會因為顧子西的存在而真正的將他變成無依無靠的孤兒呢?這事,他還真幹的出來。
“月穀,你先回日本,我隨後就來。”
“軒!你明知道主上的意思是讓你回去,為什麽你要為了那個顧子西而違背主上的命令呢?”月穀無奈道,“你似乎忘記了,當年是顧子西了你,收留你的是主上。”
“我並沒有忘記。”
食指伸進酒杯,沾了酒液之後開始在矮桌上隨意畫圈圈,佐藤軒淡淡道,“過不了多久是我父母的忌日,我想去看看……顧子莘這個名字可是他們替我取的,很好聽……”
“軒……”
“怎麽了?”佐藤軒微笑,“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我知道了。”
月穀退下,佐藤軒伸了個懶腰從榻榻米上坐起來,隨即看到自己在矮桌上的字之後失聲笑了,他居然寫了顧子西三個字。
幹嘛要寫那個狠心腸女人的名字呢?
還記得那個,顧子西明明說過要回來找他的,把他一個人丟在那裏,再三叮囑要他不要走開。然後顧子莘就這樣看著姐姐離開的背影,保持著微笑,他覺得姐姐很辛苦所以他要乖乖的。
但是,等到了黃昏那個承諾了要出現的人卻沒有出現,倒是顧博文走過來對他說,“子西已經決定要做我的女兒了,但是家裏有子蕭,所以我沒有辦法收留你,你自己走吧……”
走?他能去哪呢?
那個時候顧子莘還倔強道,“我姐姐不會拋棄我的!”
然後倔強慢慢被時間給消磨殆盡,他再也等不到顧子西了,那個再三叮囑要他不要走開的人,最終還是失約了,到最後她都沒有來……
“子莘,你那麽矮,多吃點肉呀。”那個經常把自己便當裏的排骨給顧念莘的顧子西。
“子莘,你昨夜還沒有做完啊?我幫你。”那個因為顧子莘沒有做完作業而放棄玩耍時間幫他寫作業的顧子西。
“子莘,不過是打雷而已嘛,不怕哦。”那個知道顧子莘害怕打雷而特意和他一起睡的顧子西,最終還是拋棄了他……
“子莘,在學校裏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顧子莘搖頭,“沒有,我隻喜歡姐姐。”
顧子西笑,“子莘真乖,姐姐也很喜歡你呀。”
淚似乎順著輪廓而掉落下來,如櫻花般的美麗,滴落在酒杯裏就看不見了。
佐藤軒伸出手撫摸自己的臉頰,喃喃道,“我流淚了嗎?為顧子西……”
往事就像是瓔珞一樣,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清脆又好聽。可是突然有的時候,急風起,瓔珞的聲音就雜亂了,聽的人心亂如麻痛苦不堪。
可是,那些往事紮根心裏,無論你多想遺忘,都不可能做到。
除非,你將一整顆心挖出來,連同那些記憶一起丟棄。
可是對於顧子西的恨,也就這樣消磨殆盡了嗎?
不,佐藤軒不甘心,他要恨,一直恨顧子西,一直這樣恨下去……
“叔叔,明天我有事,所以不會去公司上班。”
餐桌之上,顧子西微笑道,“所以明天公司有事的話就得多麻煩麻煩堂哥了。”
“子西啊,雖說這公司是我們顧家的,可是你也不能這麽隨意吧?這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是不是顯得太隨意了些?”沈林雀不滿道,“這個月你可是有好幾天沒去上班呢,這樣下去唯恐不妥吧?換做是子蕭的話,他就不會這樣。”
“哎,子西是女孩子,女孩子的事情本來就比男孩子的多。子西啊,來告訴叔叔,你有什麽事情啊?”
顧博文詢問道,因為佐藤軒的關係顧子西幾次晚歸他都沒問,是故意想要顧子西和佐藤軒多親近親近,畢竟這對他是有好處的。
“叔叔你可能是因為事情太忙所以忘記了,明天是我父母忌日,我需要去祭拜。”
就是在十幾年前的這個時候,顧子西的父母雙雙死於車禍慘不忍睹,留下她和顧子莘兩個人相依為命。最後又被顧博文迫害,讓兩姐弟失散與茫茫人海,這所有的一切顧子西怎會忘記呢?
顧博文故作傷感的點點頭,“對啊,十多年過去了,明天又是你父母的忌日了……子西啊,我最近風濕犯了不能陪你一起去,你看要不要讓子蕭陪你一起去?”
“不用的,我隻是想去看看我的父母而已,也不用做些什麽。更何況公司還需要堂哥多費心,子西就不好勞教了,我一個人可以的。”
顧子西微笑,“堂哥,明天公司裏就麻煩你咯。”
顧子蕭還之微笑,“堂妹,公司有我,不過你也要早點回來呀。”
一大清早顧子西就到了歸園,站在門口等著孩子們,她沒有給阮晟文打電話,隻是固執的站在門口。
“顧小姐?你怎麽站在門外不敲門呢!”傭人瞧的是顧子西趕緊讓她進來。
顧子西搖搖頭,“我今天是來接莘莘和嘉嘉的,剛巧是星期天,他們不是不上課麽?所以我來接他們出去玩。”
宋文瀟有早起的習慣,瞧見了顧子西在門口,便輕輕道,“子西,能進來和我聊聊嗎?孩子們今天不上課要到九點才會起床呢,昨晚晟文和他們玩到很晚。”
顧子西點頭。
院子裏的白色矮桌,兩杯熱氣騰騰的花茶冒出嫋嫋煙霧,顧子西瞧得裏麵沉浮起跌的花瓣,微笑道,“真漂亮。”
“這茶是今年的新茶,所以花瓣都保持完好,經過熱水的洗刷越發的鮮活起來。”率先端起茶杯嚐了一口,宋文瀟淡淡道,“子西,原諒伯母多嘴,你現在究竟和晟文怎麽了呢?我有問晟文,可是他都不說,我很著急。”
“伯母,對於這種事情你用不著著急,隻不過是我顧子西不爭氣,做不成你阮家的兒媳婦而已。”
“怎麽會這樣呢?之前在美國,你們不是好好的嗎?”宋文瀟不解道,其實她舍不得顧子西。
顧子西也不扭捏,直接道,“你應該還記得許柔吧?”
“記得,之前晟文很喜歡的一個女孩子,不過……她不是已經死了麽?”
“她是死了沒錯,可是現在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宋雲珠,她和許柔長的一模一樣。我不能說我自己有多麽好,但是起碼我懂得要移情別戀的時候得和前者說清楚,可是阮總裁似乎不是這樣的,他在我麵前和宋雲珠秀恩愛聊過去,待其千百般的好。”
“伯母,試問哪一個女人可以大度到這般容忍自己所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我想的很清楚,既然阮總裁放不下許柔,那麽我就隻好放下他。”
這便是顧子西做出的選擇,不願意苟且的偷偷摸摸愛,也不願意忍氣吞聲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寧願揮劍斬情絲,拿得起放得下!
“那就是說你和晟文之間……”
“對,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顧子西淺笑道,“承蒙伯母你的錯愛,我和阮總裁注定不合適。但是我這裏有一事想要求伯母幫忙,希望你能答應我。”
“什麽事?”宋文瀟問道。
“既然阮總裁選擇和宋雲珠在一起,那麽他們會結婚生子,既然會有自己的孩子那麽不如你勸勸他把孩子還給我。與其這樣養著不算是自己的孩子,倒不如騰開所有的心思接納自己的親生子女,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嘉嘉和莘莘是我一手帶大,被你們這樣搶奪過來,其實我一直都不甘心。”
顧子西壓抑著自己滿腹的不滿,看著宋文瀟沉默的模樣,她不是有意要這樣說的,隻是真的不甘心而已。
如果可以的話,得不到阮晟文,那麽就把孩子還給她吧,顧子西不願意自己那麽寂寞。
“顧子西!”
阮晟文鐵青著臉從大門口走出來,方才的話他都聽見了,可是他沒有想到顧子西會這樣對她的母親說出這些話!
“孩子是我通過正規的法律途徑擁有的撫養權,你自己沒有本事沒有能力拿什麽來撫養孩子?一個整天把自己搞的一身傷的女人,沒有資格說是別人搶了你的孩子,也沒有資格說自己的不甘心,你根本就不配做孩子的母親!”
“晟文……”宋文瀟瞧得自己的兒子生這麽大的氣,趕緊起身想要勸勸他。
“媽,你不用怕,沒事的。”
阮晟文不悅的看著顧子西,道,“你憑什麽一大清早就跟發了瘋似的來我家找我媽要孩子?我媽年紀大了身體也不舒服,你存心的是不是?顧子西,是誰教你柿子要挑軟的捏!”
以前的顧子西,根本不會這個樣子。
挺直腰板,顧子西冷笑,“嗬嗬,你教訓我?當初你怎麽不這樣說你自己呢?還說什麽通過了正軌的法律途徑擁有的撫養權,我真替你害臊。”
“阮大總裁,你難道忘了嗎?至始至終孩子們都嚷著說要跟我,跟我這個母親。難不成你是聾子?還是說,你為了得到孩子們的撫養權,故意裝聾?”
“顧子西,你警告你別太過份了。”阮晟文怒道,他根本不敢想象現在的顧子西怎麽這麽不可理喻。
“好了!”
宋文瀟皺起眉,拍著桌子努力道,“子西是來接孩子們去玩的,是我要拉著她講兩句家常,你這一出來怎麽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啊?”
埋怨自己的兒子,宋文瀟一邊咳嗽一邊說道,“都一人少說兩句吧,難不成等孩子們下來看笑話麽?”
“行,我不吵,但是顧子西我要問你,你要帶孩子們去哪。”
顧子西微笑,“和你有關係嗎?今天的行動隻有我,和孩子們。”
“你……”
手機鈴聲的聒噪打斷了這一切,阮晟文接聽了電話,道,“雲珠?你在哪裏?……好,我馬上過來。”
“原來阮總裁這麽忙啊,那我就不打攪你了。等會孩子們起床我就帶他們走,絕對不給你添麻煩,一點麻煩都不添。”
端起桌子上的花茶,顧子西喝了一大口,抓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她何嚐不想和阮晟文吵架,但是現在她做不到。
因為,要阮晟文輕輕一觸碰,顧子西的身上就會自動的冒出鋒利的刺,不知道是為了傷害別人還是為了保護自己。
可能是因為收了太多的傷,所以越發的敏感起來。
大手輕輕一伸,就掏出了顧子西放在上衣兜裏的手機,那是她新買的,之前的電話被王昊給拿走了。
阮晟文一邊給自己打電話一邊淡淡道,“下午六點我給你電話,不管你在哪裏都要告訴我位置,然後我去接孩子們,就這樣決定了。”
自大又狂妄的男人……
等到嘉嘉莘莘起床的時候剛好是九點,瞧見了顧子西,高興的像朵向日葵似得。
“媽媽,你要帶我和莘莘出去玩嗎?”顧念嘉瞪著圓圓的大眼睛興奮道。
給孩子們係好安全帶,顧子西搖搖頭,道,“不完全是,不過媽媽答應你們,晚上會請你們吃大餐。”
“哇塞!媽媽萬歲!”
“顧念嘉,作為女孩子的你,要矜持。”顧念莘一本正經的批評道,手裏還拿著一本傲慢與偏見。
“矜持是什麽?可以吃掉嗎?”眨巴著眼睛,顧念嘉沉浸在大餐的幻想裏,不能自拔。
“就知道吃,遲早你會變成學校裏門衛大叔那樣的水桶身材。”
瞧得那本傲慢與偏見,顧子西糾結起來了,七歲的小孩子能看懂這種書?
雖然鬱悶,但是顧子西卻不再說話,隻是認真的開車,但一路上她的耳朵就慘了……
靈山陵園裏,顧子西找了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父母的墓地,真是有些諷刺,這土裏埋著的可是她的父母。
顧子西是十多年沒有來了,但是也或許這十多年來根本就沒有別的人來,因為其他的墓前都放了花束或者貢品,隻有她父母麵前沒有,幹幹淨淨到什麽都沒有。
“爸,媽,女兒不孝……”
跪在墳前,顧子西將手裏的菊花擱置於此,眼淚窸窸窣窣的往下掉。身後的顧念嘉伸出肉肉的小手替顧子西擦去眼淚,隨即問道,“媽媽,為什麽要哭啊……你不高興嗎?”
“沒有。”
顧子西微笑,隨即道,“嘉嘉莘莘你們過來,跪在這裏,你看見墓碑上麵的照片了嗎?這個是爺爺這個是奶奶。快點,快叫爺爺奶奶。”
顧念嘉嘟囔著,“這個拜拜應該沒有紅包吧……”
顧念莘揪住顧念嘉的耳朵,小聲道,“不要老想著紅包啦,你沒看見嗎?媽媽現在很難過。”
確實,確實媽媽很難過耶。
於是兩個小家夥無比虔誠的跪在墓碑前磕頭,在沒有紅包的引誘下,他們比每一個人磕頭都要認真,因為這是對他們媽媽來說很重要的人呀。
磕完頭,顧子西拿出紙巾替他們擦汗,隨即道,“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要的。”顧念嘉點頭,隨即指著墓碑可愛道,“媽媽,奶奶和爺爺也要喝,你多買點好不好?”
“好,那你們在這裏等我哦,我很快就回來。”
瞧得顧子西離開,顧念莘歪著腦袋指墓碑的照片,喃喃道,“嘉嘉,我覺得奶奶和媽媽長的很像耶。”
“我也覺得,好像哦……”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取下墨鏡,佐藤軒看著麵前的兩個小不點,笑道,“不可以這樣隨隨便便用手指照片上的人,你們的媽媽沒有這樣告訴過你嗎?這樣很不禮貌。”
到底是顧子西教出來的,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
顧念嘉嘟起嘴,委屈道,“這個媽媽沒教嘛,不過漂亮叔叔你來這裏做什麽……”
“來看我的父母。”佐藤軒微笑,對於孩子他不需要那麽較真。
“漂亮叔叔和我們的媽媽一樣嗎?有一樣的父母!”顧念莘驚訝道,“就像我和嘉嘉一樣,是喊同一個人叫媽媽!這麽說的話,你們也是姐弟?”
“誰想和那樣的女人做姐弟……”
掛著譏諷的笑,佐藤軒將手裏的白色菊花放在父母的墓碑前,嘴角揚起了淡淡的弧線,道,“爸媽,子莘回來看你們了。”
他是佐藤軒,但是同時也是顧子莘。
“漂亮叔叔,你真的媽媽的弟弟嗎?”顧念嘉瞪著眼睛喃喃道,“莘莘的名字叫念莘,媽媽說是用來懷念她弟弟的,因為媽媽的弟弟叫子莘。可是媽媽不小心把他弄丟了,所以媽媽經常為這件事而哭,然後眼睛紅紅的……”
哭?
顧子西也會為此受到良心的譴責而哭泣嗎?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一件事,就像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殺了人,最後反而因為良心過意不去而去自首。
佐藤軒輕笑,“乖,這不是你們所能理解的事情,你們現在就好好聽你媽媽的話吧。今天過後我就要離開了,離開這裏回日本,下次再見的話我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你不和媽媽相認嗎?”顧念莘不解問道,“媽媽很想你。”
“可是我恨她呀……”
對她的折磨就這樣告一個段落,佐藤軒起身柔柔嘉嘉莘莘的小臉蛋,隨即轉身,對顧子西的恨他不會牽扯到任何一個與之無關的人身上……
“媽媽媽媽!”
瞧得顧子西抱著飲料走過來,顧念嘉率先衝過去,喊道,“媽媽!漂亮叔叔是你的弟弟,是你的弟弟!”
弟弟?
微微驚愕,隨即顧子西笑道,“你在說什麽啊?什麽弟弟?”
“媽媽,那個很漂亮的叔叔來這裏學著你的樣子拜拜,然後和你一樣喊爸爸媽媽。”顧念莘認真道,“他說他是你的弟弟,他說他叫子莘,但是他恨你……”
丟下手裏的飲料,顧子西拔腿就跑,墓碑前那束白色菊花白的耀眼,肯定,肯定是子莘!
可,為什麽不等她呢?
“佐……佐藤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看著前方的佐藤軒,顧子西喘著粗氣道,“你沒有看到別人從這裏走過,年紀差不多二十五六的樣子,而且長的很漂亮……”
漂亮,是嘉嘉和莘莘用的詞。
佐藤軒揚起眉頭,輕蔑道,“顧子西光天化日的追一個男人追成這個樣子,有些不妥吧。”
“麻煩你告訴我,那是我弟弟!”
顧子西淒厲的吼道,“十七年前他被我弄丟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生死,好不容易他回來了,麻煩你告訴我他在哪裏好不好!”
這個時候,可不可以不要戲弄?堅硬的外表下,是顧子西小小的請求。
“嗬嗬……”
佐藤軒冷笑,淡淡道,“自己把自己的弟弟弄丟了,現在居然有辦事去吼別人?顧子西,自己做的錯事就這麽沒擔當麽?今天你是不是找不到你弟弟,你就會把一切都歸罪於我?我告訴你,這樣的把戲我見多了,多到我惡心。”
“我沒有推卸責任,我隻是想要想到他,當時是我的粗心是我的不對,他恨我是應該的。可是,我就是想看看他,想知道他現在過的好不好……”
眼淚是從顧子西眼眶裏落下來的,晶瑩剔透恍若珍貴的水晶,隻是這水晶太過於脆弱,掉在地上便摔的支離破碎,不複美麗。
佐藤軒覺得心有些揪著的疼,他沒有想到他不過是在等車的功夫就遇到了顧子西,而顧子西的目的居然是為了找他,顧子西還是關心他的不是嗎?
不,這樣的關心和以前的不一樣,現在的關心帶著滿滿的愧疚!
心,越發的疼痛起來,佐藤軒不自覺的伸出手想去擦拭顧子西臉頰上的淚珠……
“滴滴——”
銀白色的跑車停靠在旁邊,車上的女人妖豔而美麗,取下大大的墨鏡走下車恭敬的站在佐藤軒麵前道,“少爺,月穀派我來接你你機場,他本人也在日本那邊安排好一切等你。”
縮回手,佐藤軒停頓了一番之後轉過身子,究竟他還是不願意告訴顧子西真相。
拽住佐藤軒的衣服,顧子西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吼道,“你還沒有告訴我有沒有遇見他,告訴我啊!”
“不準對少爺無理!”
女人一個標準的側踢踢出顧子西的小腹,然後因為疼痛顧子西滾出老遠,淚珠也撒了一地。
“誰叫你動手的!”佐藤軒一把推開那個女人,然後跑到顧子西的身邊一邊檢查她的傷勢一邊大聲道,“顧子西,你死了沒有?沒死就哼一聲!”
腦袋裏是一片混沌,可是顧子西還是抬起來頭,艱難道,“你有見過我弟弟嗎……”
這女人真會抓他的軟肋。
“媽媽!”
“媽媽!”
小短腿一路奔跑已經沒什麽力氣,爬上台階之後已經坐在地上寸步難移了。顧念嘉身處胖乎乎的小手,喘著粗氣道,“媽媽……你很累對不對,嘉嘉也很累啊……”
“漂亮叔叔,你抱著媽媽是不是就代表你不生媽媽的氣了?”顧念莘認真道,“媽媽是好人,她給我說過當時她不是故意把你丟在遊樂場的,她也很內疚的。”
“我知道了。”
佐藤軒微笑,“你們的媽媽確實是好媽媽。”
伸出手死死的抓住佐藤軒的衣服,顧子西最終還是沒有控製住自己的眼淚,哽咽道,“你是子莘……你真的是子莘!還騙我說是什麽日本人,你太過份了……”
佐藤軒咬唇,“姐……”
或許,從一開始顧子莘這個人就沒有恨過顧子西,他隻是太在乎顧子西了,在乎到害怕被她遺忘……
日本料理店,顧子莘給兩個孩子們點了很好吃的壽司,然後叫了兩壺清酒和一份三文魚。
“我走之後被幾個大孩子給欺負,是日本佐藤家的佐藤羽收留了我,他和妻子沒有辦法生育,所以收我做養子。這十七年來我一直都生活在日本,學習劍道忍道,為的就是出人頭地掌管佐藤家。”
顧子莘淺笑,“很可笑的是,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是靠著恨你的意念,才堅持下來那麽殘忍的生活。”
“子莘,你受苦了……”
顧子西無奈道,“那日我隨顧博文去看父母的遺物,本想看了之後便去找你,可是那東西很多,好像無論我怎麽看都看不完。等我看完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我去遊樂園找你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所以一直我都很自責。”
“我在那裏等你的時候,顧博文就告訴我說你不會來了,因為你已經答應做他的養女。因為他們家裏有顧子蕭,所以不能收留我,我一直都認為不可能所以就在那裏等,直到天黑……或許我能夠多等一陣子的話,我們也不會相隔這麽久。十七年,久到你都認不出我了。”
時間,是一個漫長的等待,有人長存記憶深處有人驚鴻一瞥,終究是逃不脫宿命的因果輪回。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
顧子西嚴肅道,“顧博文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就是他讓我們姐弟相隔天涯,也是他害的父母遭遇車禍而亡。他奪走了顧家所有的一切,現在還掛著偽善的麵具充當自己是好人!”
“我在顧家呆著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把他搶走的通通拿回來!我要讓父母的在天之靈得到慰藉,我還要他們一家為此付出代價,更要他磕頭認錯承認自己所有的一切惡行,他根本不配做個人!”
顧子莘皺起眉,這些事他都不知道,而切從頭到尾都是顧子西一個人在扛,而且他一開始還那樣對待顧子西。
“這筆帳我一定要找顧博文算清楚,可是姐你在那裏不覺得很委屈嗎?”顧子莘心疼道,“不如搬出那裏和我住在一起,我不會讓那邊的人欺負你。”
“聽著子莘,你依舊做你的佐藤軒,現在的顧博文還在想著法變著花樣的討好你。”
抓住顧子莘的手,顧子西誠懇道,“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但是現在你依舊做你的佐藤軒,用和以前一樣的態度與顧家周旋,我會讓顧家身敗名裂。”
“我擔心你太累了。”
顧子莘心疼道,這樣的活不適合女人來做。
“媽媽,什麽是身敗名裂?”顧念嘉舔著手指頭突然插嘴道,從頭到尾她都聽不懂,所以絕對的很煩惱。
“就像玩遊戲,輸掉的時候會顯現出的那一行字,gameover。”顧子西靜靜道,她不願意讓孩子們領悟她的痛苦。
“哦。”點點頭,顧念嘉低下頭繼續啃壽司。
伸出手,顧子西突然揪住自己兒子的小耳朵,道,“莘莘,媽媽有事情想要問你。”
“那你問呀,為什麽要揪我的耳朵……”顧念莘不滿的嘟起小嘴,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和某個人很像。
“為什麽要給媽媽錢?而且那個錢是哪裏來的?”顧子西問道,她必須知道答案。
“我想要給媽媽錢呀。”
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顧念莘說道,“媽媽每天都很辛苦,為了我和嘉嘉東奔西走,所以我有錢的話一定要給媽媽。當初爸爸和媽媽打官司不就是因為錢不夠所以才輸掉了我們嗎?所以我要給媽媽錢啊。”
歪著腦袋,顧念莘不解道,“哪裏不對嗎?”
微笑,顧子西靜靜道,“沒有哪裏不對,是媽媽自己覺得自己太沒用了,沒有能力好好保護你們,媽媽覺得很愧疚……”
“姐……”
顧子莘沉默了,其實這些年來顧子西過的不一定比他好,打從一開始,他就誤會顧子西了。
“媽媽,那些錢是爸爸的,我和莘莘問爸爸要的。”顧念嘉嘟著小嘴開始邀功,道,“當然除了爸爸給的,還有我們的壓歲錢零花錢,奶奶也有給,我們都存在了裏麵,密碼是媽媽的生日。”
“傻孩子,媽媽現在不需要錢,媽媽需要的是你們健健康康的成長,怎麽能夠小小年紀就鑽錢眼裏呢?”
顧子西從包包裏掏出那張卡遞給顧念莘,道,“這錢你們拿回去,相信媽媽,媽媽一定會把你們接回來的。”
結果卡,顧念莘突然垂下了腦袋。
“怎麽了?”顧子西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突然,顧念嘉大哭起來,“媽媽……其實,其實你和爸爸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最快樂了!”
明明嘴裏還有壽司,嚼到一半還沒有咽下去就這樣張著嘴巴哭了起來,顧念嘉又舍不得嘴裏的美味,一邊哭一邊嚼,米粒掉落下來還一邊擦眼淚一邊撿起來放嘴裏。
無奈的捂著額頭,顧子西低喃,“我的天呐……”
好不容易把嘴裏的壽司咽下去,顧念嘉抽噎著認真問道,“媽媽,你們是不是看我覺得很惡心?”
“沒有沒有!”
顧子西一把把顧念嘉摟在懷裏,哄道,“我們家的嘉嘉是最可愛的小天使,所以怎麽可能會讓人覺得惡心呢?媽媽隻是在傷感,傷感自己的孩子都這麽懂事,可是我這樣當媽媽的,好像不怎麽成功。”
孩子們都希望父母能夠好好的在一起,可是就是這麽簡單的要求,顧子西都做不到,所以她很愧疚。
“媽媽。”
扯扯顧子西的衣服,顧念莘輕輕道,“如果你和爸爸在一起不快樂,那麽就不要和他在一起了,你還有我和嘉嘉。”
點頭,顧子西眼含熱淚,哽咽道,“你們真的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好禮物……”
電話響了,是阮晟文打過來的,他要來接孩子。
顧子西將孩子丟給顧子莘照顧,自己一個人躲到了廁所裏接電話,她不想讓孩子們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你現在在哪裏,我要來接孩子。”
“你就不能讓孩子和我多呆一會嗎?”顧子西無奈道,“你明知道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和孩子們在一起。”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嗎?”電話那頭,阮晟文冷笑道,“每天有那麽多時間可以工作,卻沒有時間來看看孩子們。顧子西,你到底是個大忙人啊,忙到了這種地步,是不是想做女強人?”
“阮總裁,真不知道你是吃飽了撐著還是閑著沒事幹,你要是有心思在電話和我吵,不如試著放下你床邊的那個女人,然後帶孩子們多走走。我說過,你要是做不好孩子們的父親,那麽就麻煩你將他們還給我。”
火藥味又開始蔓延,味道越發的厚重。
阮晟文微微歎氣,隨即淡淡道,“顧子西,我們就不可以不吵架嗎?”
“難。”
吐出這個字之後,顧子西是有點後悔的,可是電話那頭的阮晟文卻開始大片大片的沉默,於是留下了自己所在的位置,隨即掛掉了電話。
阮晟文,我們就不可以不吵架嗎?
“阮晟文打來的電話?”顧子莘猜測道,從顧子西的表情裏可以看得出來,她不是很高興。
顧子西默默的點頭,並沒有說話。
“其實……”試著開口,顧子莘輕輕道,“我很想知道你和阮晟文之間是怎麽了?怎麽會有這樣一對雙胞胎,我不明白。”
“阮晟文的報複。”
顧子西淡淡道,“阮晟文最喜歡的那個女人被顧子蕭那個人渣給玷汙了,然後那個叫許柔的女子自盡了事,這是阮晟文心裏的痛。然後風水輪流轉,顧氏遭遇到了難以化解的危機,去求他,他指名說要我……”
“我那個時候還以為顧博文是好人,是他好心收留了我,為了避免他的公司破產,所以我和阮晟文在一起了一晚上。後來我去了美國,一個人去的,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行蹤。但是去了沒多久,我就懷孕了。”
細細的開始回想,顧子西幽幽道,“那個時候我也想到過死,但是肚子裏的孩子救了我,我不想帶著他們一起死,所以我努力的活了下來,直至今天。”
“你恨他嗎?”顧子莘問道,如果恨的話,他不介意多一個仇人。
“恨過了……”
“什麽意思?”顧子莘不解,“恨便是恨,不恨便是不恨,什麽叫做恨過了?”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怎樣對付過他,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不是聖人,我恨過他,恨得要吸他的血啃他的骨食他的肉。可是我也得感謝他,讓我擁有了這麽可愛的孩子,而且我回國之後的那段時間,他給了我很多快樂,也幫了我很多忙。”
“子莘,沒有誰規定一個人必須對一個人負責,也沒有誰規定愛一個人就一定要愛到底。我們或許也曾經相愛過,隻是因為別的人出現了,所以改變了這種軌道而已。”表麵上,顧子西說的一臉淡然,可是桌子下麵,她的拳頭捏的死死的。
其實,很痛苦的,那些快樂現在成了她永久的痛,她現在一點都不快樂。
“別人,是因為宋雲珠嗎?”
顧子莘輕輕道,“那個女人我也有調查過,她似乎和那個叫許柔的女人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不過姐,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離開她遠點。”
言下之意,如果宋雲珠和阮晟文走的近,那麽顧子西也要遠離阮晟文。
“你多慮了,他們之間我根本連插足的機會都沒有,怎麽會和她接近呢?”顧子西自嘲道,“那個女人是仙女,我頂多就是一個巫婆。”
“姐……”
“好了,不說她了。”
打斷顧子莘,顧子西笑著將顧念莘和顧念嘉拉到身邊來,笑道,“來和媽媽打勾勾,不能告訴爸爸我和漂亮叔叔的關係明白了?”
“為什麽?”顧念嘉不解,這應該是她的舅舅啊。
“現在還不能夠告訴你,等你完完全全的遵守約定之後,媽媽就會把事情全部告訴你。就像是講故事一樣講給你聽,很長很長的故事,在你要上床睡覺的時候講給你聽好不好?”
顧子西循循善誘道,“你們都答應我的話,我有空就會帶你們出來吃好吃的壽司哦。”
“好!”
顧念嘉樂道,“我一定不告訴爸爸你和漂亮叔叔之間的關係,這是我們的秘密!”
“你們之間還有不可靠人的秘密?真是讓人咋舌。”
不知道什麽時候,阮晟文已經站在了身後,瞧得顧子莘坐在顧子西的旁邊,笑道,“佐藤先生今天倒是很閑嘛。”
顧子莘笑道,“彼此彼此,我再怎麽閑也閑不過阮大總裁你。”
嘲諷的口氣與顧子西的一模一樣。
“嘉嘉莘莘,我們回家好不好?”依舊是往常的姿勢,阮晟文左手抱一個右手抱一個,笑道,“回家後我們讓宋阿姨給我們拉小提琴聽好不好?宋阿姨很厲害的,還會吹風笛彈鋼琴,什麽都會。”
眨巴眨巴眼睛,顧念嘉看著顧子西,怯怯道,“媽媽,我們現在就得回家嗎?”
顧念莘也扯扯阮晟文的衣服,道,“我們不可以和媽媽多呆一會嗎?”
“不可以討價還價,今天你們玩了一整天,現在應該回家洗澡。下個星期天我帶你們去博物館玩,然後玩完之後就去吃大餐,你們說好不好?”從頭到尾,阮晟文都沒有看一眼顧子西,當她空氣一樣,然後抱著孩子就往外麵走。
顧子西站在原地看著孩子們隨著阮晟文遠去,僵硬的扯出一絲絲笑,道,“嘉嘉莘莘再見,記得要聽話哦。”
“媽媽再見……”
下一次見麵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
車上,宋雲珠正坐在副駕駛上麵,瞧得兩個鬼精靈垂頭喪氣的模樣忍不住逗逗他們,於是笑道,“嘉嘉莘莘你們都怎麽了,怎麽都不高興呢?是不是你們的壞爸爸惹你們生氣了?”
可是顧念莘和顧念嘉都不說話。
上車發動引擎,阮晟文沒好氣的道,“別理他們,八成顧子西又在他們麵前說了我什麽壞話。”
“顧小姐才不是那樣的人呢,你別這樣說。”宋雲珠淺笑道,“畢竟孩子們和她一起生活了那麽久,你這個類似後爸的爸爸,感情肯定沒有顧小姐和他們的深厚。所以你這個爸爸得加加油了,不然孩子們開家長會的時候都不會叫你。”
“怎麽可能。”阮晟文不屑道。
“怎麽不可能?”宋雲珠一著急,脫口而出道,“我小時候就……”
緘口,開始沉默。
阮晟文似乎不在意的隨意問道,“你小時候怎麽了?”
“我忘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那就不要想了。”阮晟文溫柔道,“就當作那些記憶並不屬於你,你根本不值得這樣費心費力的去想去描繪,因為那根本就不屬於你。人,不能讓自己太累,否則會活的不開心。”
是這樣的麽?
車停在一家甜品店的門口,阮晟文道,“等我一下。”
從甜品店出來的時候,阮晟文的手裏拿著滿滿三個盒子,一個是巧克力慕斯迷你小蛋糕一個是果醬甜心一口酥,最後一個是五顏六色的馬卡龍小餅幹。
“莘莘你老說自己是哥哥,那麽你來告訴我,顧子西和那個佐藤軒是什麽關係。”阮晟文將小蛋糕遞到顧念莘的麵前,誘惑道,“說出來,這盒蛋糕就歸你了。”
顧念莘皺起眉,幽幽道,“爸爸,你為什麽想知道?而且這是我們和媽媽之間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失敗了,不過沒有關係,還有顧念嘉這個小吃貨。
將馬卡龍小餅幹放在顧念嘉的麵前,阮晟文繼續道,“嘉嘉,你是姐姐對不對?那麽你來告訴爸爸,你們的媽媽和那個漂亮到像人妖的男人是什麽關係。”
“爸爸。”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顧念嘉問道,“什麽是人妖?”
“額……就是方才那個很漂亮的叔叔,他就是人妖。你告訴我那個人妖和你們的媽媽是什麽關係,說出來這些好吃的都歸你了。”
阮晟文引誘道,他想知道顧子西隱藏的秘密。至於為什麽想知道,那是因為他還關心著顧子西,因為關心所以想要知道。
咬著手指頭,顧念嘉流著口水可憐巴巴道,“我……我忘記了……”
阮晟文嘴角微微抽搐,然後將三盒糕點放到顧念嘉的身上,淡淡道,“算了,你吃吧。”
“嗚嗚嗚嗚嗚啊……”毫無顧忌的,顧念嘉開始大哭起來。
阮晟文一下慌了神,道,“怎麽哭了?”
顧念嘉哭喊道,“人家……人家好像真的忘記了!”
阮晟文不自覺的笑了,如果他和顧子西之間發生的所有不愉快都能這樣輕而易舉忘記的話,那該有多好……
“子西,今天的祭拜還順利嗎?”
剛剛回到家顧博文便問道,隨即在顧子西注視著的目光下,說出了真正想要問的話題,道,“你和阮晟文現在究竟怎麽樣了?”
顧子西不解,“叔叔,我不懂你說的這兩件事到底有怎樣的聯係?”
“是這樣的,我無意聽人說今天看到到你和佐藤先生一起在一家日本料理店裏用餐,所以我想問問你現在和佐藤先生的進度。如果你真正的把阮晟文放下了,那麽佐藤軒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顧博文笑道,“而且據說你們一起用餐的時候帶了顧念嘉和顧念莘這兩孩子,這就說明佐藤軒根本不在乎你給阮晟文生過孩子,放眼如今這般大度的男人真的很少見了。”
話語之間,句句都透露著庸俗的金錢味道。
顧子西點點頭,“沒錯,佐藤先生長的好看而且有錢又大方,對我很有禮貌出手也闊綽。不過,我好像都不怎麽喜歡日本人,他不是我的菜。”
“子西!”
語氣稍微加重,顧博文帶著教訓的口吻,道,“你怎麽可以拘謹在陳舊的觀念裏?就算佐藤軒是日本人那又如何?隻要你喜歡的話……”
“叔叔,我不喜歡。”
嘴角微微揚起帶著笑意,顧子西清楚道,“叔叔,我想說的是我不喜歡佐藤軒。”
“你……”皺起眉,顧博文還想說什麽的,可是麵對這樣的顧子西他還是選擇了放棄,然後揮揮手,道,“算了算了,你回房間吧,忙了一整天應該累了。”
“好的叔叔。”
禮貌的點頭致意,顧子西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回想起方才顧博文就像是吃了蒼蠅的模樣,她就很想笑。
特別的想笑。
“現在就開始得意是不是太早了些?”
門口,顧子蕭難色極其難堪的看著顧子西,靠在門框上死死懂得頂著她,就像是想用這種方法將顧子西生吞活剝似得。
“堂哥,你怎麽可以不敲門就進來呢?”顧子西冷冷道,“太沒有禮貌了吧,難道嬸嬸沒有教過你嗎?”
“哦!”顧子西突然咧嘴笑道,“我給忘記了呢,堂哥對不起哦,我忘記嬸嬸已經死了,她教不了你這些基本的禮貌了。不過現在不是有了新嬸嬸嗎?你可以去找她討教討教呀,反正新嬸嬸很寵你。”
“顧子西,這裏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不著。”
保持微笑,顧子西坐在床沿上,道,“所以呢?”
“沒有所以。”顧子蕭淡淡道,“我真是沒有想到你顧子西的手段那麽高明,王昊都被你整成了活死人。怎麽?攀上了佐藤軒這顆大樹你就以為你可以高枕無憂的為所欲為了嗎?我告訴你,這個總經理位置算是我讓給你的,我想收回來就收回來,你在我眼裏根本什麽都不是。”
“如果我是你顧子蕭的話,我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把顧子西從總經理這個位置上踹下去,而不是在她門口說什麽廢話,要知道這可是弱者的行為。”
從那天顧子西借著沈林雀的事情而大鬧的時候,她就已經懂得什麽是先發製人了。
不過對於顧子蕭嘴裏說的什麽王昊成了活死人她還是不太清楚,那天她跳樓之後就沒有再回去過,即便是之後回到了公司她也乖張的沒有提起過王昊。怎麽才幾日沒見,就成了活死人?
“有了靠山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不過我告訴你顧子西,從你進入顧家的那一天起你就錯了。你肯定想著隻身深入虎穴鋌而走險,可是我告訴你,到最後你得不到虎子不說,還會命喪虎穴!”
這算是顧子蕭的威脅嗎?
顧子西保持著微笑站起身來,笑道,“堂哥,我要洗澡了,你看若是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出去呢?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就最好不過了。”
“堂妹,不好意思打攪了。”
“沒事,我習慣了。”
顧子蕭退出房門之前突然道,“對了堂妹,你知道王昊現在怎麽樣了嗎?”
“怎樣?”
“他被人強行吞下一整盒威哥,然後在那家夜總會裏被三十多個女人強奸,若不是他最後因為重傷而昏厥了過去,搞不好會活脫脫的精盡人亡。現在王昊已經精神錯亂了,而且已經失去了活動能力,你說會是誰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讓他生不如死呢?”
顧子蕭用陰冷的目光看著顧子西,他不信這件事和顧子西一點關係都沒有。
顧子西無所謂道,“對於他那樣的人渣,我覺得不管是誰都無所謂呀,因為那人可是為t市除掉了一隻臭蟲呢。不過堂哥啊,你也要小心,畢竟你和王昊那麽親近,而且行為舉止和他的下流無恥有的一拚,所以你要小心,萬一下一個就是你呢?”
“顧家可就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我擔心你們顧家絕後呢。”
這個顧家不是顧子西所認同的顧家,所以是你們,你們顧家。
顧子蕭冷冷一笑,隨即摔門而去。
呼出一口沉澱在心裏的氣體,顧子西無力的躺在了床上看天花板,她其實很累。
沒有人逼著她顧子西這麽累,也沒有人強迫她顧子西非要過這樣的生活,更沒有人不留給她顧子西一條活路。
但這路是顧子西自己選的,所以就算是爬她也要爬完,就算是阮晟文不幫她她還有顧子莘,所以沒什麽好怕的。
一想到阮晟文,顧子西的眼眸便黯淡了下來。那個男人,那個一開始說要幫他的男人,現在抱著別的女人享樂,把有關她顧子西的一切都給忘了。
可是顧子西忘不掉他,在這寂寞的夜裏,她還是會情不自禁的想起他。
眼淚的滑落,悄聲無息,默默的詮釋了一個女人的脆弱……
公司裏,顧子西看著電腦裏麵的資料,一頁頁認真的閱讀。她在思考著如何才能夠讓顧氏的營業增長值高達往日的百分之五個點,隻有這樣她才有足夠的威信,也隻有這樣她才能繼續做顧氏的總經理。
否則,拿什麽來報仇?
“總經理,莫先生來找你了,他現在在外麵。”助理敲門提醒道。
顧子西點點頭,“我知道了。”
顧氏公司的樓下,莫少遠瞧得顧子西走過來,笑道,“子西,我是不是打攪到你了?”
“沒有啊,今天想起過來找我啊?”顧子西驚愕道,“還打扮的這麽帥,是不是要和哪個美女約會啊?”
“不是,是若聞……”
“天!”顧子西不等莫少遠說完就打斷他道,“你真的和若聞學姐在一起了啊?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覺得若聞學姐是好脾氣,是我的話,追了這麽久都沒反應我肯定不要了。”
莫少遠抓住腦袋滿臉通紅的解釋道,“不是,你誤會了……上次若聞生日沒有人陪她過,所以挪到了今天,她現在在前麵的餐廳裏等我們過去。”
“生日?”顧子西皺眉,“我沒有買生日禮物耶。”
“人到了就好了。”倉促的抓住顧子西的手,莫少遠頭也不回道,“我們快過去吧,她肯定在那裏等急了……”
就這樣不回頭,假裝什麽事都沒有,就這樣牽著顧子西的手頭也不回,就這樣……莫少遠在心裏暗暗的給自己打氣,然後不自覺的手心居然發了汗,有些尷尬。
不著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顧子西微笑,“這裏要過馬路,紅燈呢,再等等吧。”
感覺到手裏的空蕩,莫少遠僵硬笑道,“好……”
早就已經在位置上坐了下來,張若聞今天穿了一件碎花短裙,長發披肩溫婉賢淑,優雅的疊交雙腿,看著窗外。
“若聞學姐!”顧子西小跑進來,然後彎下腰抱住了張若聞,笑道,“你今天真漂亮!”
因為還在工作就被拉了出來,顧子西還穿著黑色的職業裝,幹練中帶了一點老氣。可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顧子西很年輕,年輕到看不出來她生過孩子。
張若聞不自覺的撫上臉頰,她是顧子西的學姐,比她大三歲。現在的張若聞都已經快三十歲了,偶爾瞧得鏡子上麵的自己,唯恐會出現魚尾紋,所以她不敢這樣像顧子西一樣的放肆大笑。
莫少遠坐在位置上一邊喝水一邊道,“生日快樂。”
“我不想過生日,又老了一歲了……”
可是隻有過生日這樣的借口才能讓莫少遠陪著她一起,但是偏偏莫少遠卻又故意的,故意的拉出了顧子西。張若聞扯出笑意,“好了,點菜吧,我肚子好餓。”
宋雲珠今天穿著白色的露肩鏤空花紋襯衣,下身著杏色緊身長褲,將她的婀娜身姿勾勒的恰到好處,簡直是完美的一百分。提著香奈兒最新款的包包,她看準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然後微笑著從侍者的手裏拿過菜單,認真的看起來。
這樣的女人已經不是女人了,她是女神才對。
“這裏的中餐很不錯,嚐嚐這個吧……”停好車,阮晟文走進來親昵的拍拍宋雲珠的肩膀,在她的耳畔柔聲道。
“啊!那個不就是那個著名的音樂家宋雲珠嗎?”
正在給顧子西添茶水的侍者突然驚呼道,“我還去看過她的音樂會呢,那豎笛吹的太好了!哎,宋小姐,麻煩你給我簽個名啊!”
於是,侍者端著茶壺跑了,而那滾燙的茶水伴隨著他的移動而撒了顧子西一身。
“喂!”
顧子西皺起眉,忍著痛無奈道,“麻煩你做事的時候小心一點可不可以!或者你從一開始的時候你就不要來服務我們!”
“對不起對不起……”
阮晟文瞧得顧子西剛好在這裏吃飯,樂道,“顧小姐,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呢,我在哪裏都能碰到你,這是緣分麽?”
“孽緣還差不多。”顧子西抖弄身上的汙漬,莫少遠也拿著紙巾為她整理。
“上一次你和佐藤軒在一起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對,現在又和莫少遠在一起,難不成顧小姐你是雜食動物,什麽都要留與己用不成?”隨即阮晟文幽幽道,“莫先生好久不見,沒想到你對在下孩子的媽,依舊是鞠躬盡瘁呢。”
“你有什麽資格說少遠哥?”
顧子西不滿道,阮晟文怎麽可以這樣說對她好的人呢?還用這麽譏諷的語氣,這簡直是太過份了!
“我有說錯嗎?你不喜歡他卻一直吊他的胃口,但偏偏莫少遠這樣對你不離不棄。顧子西,做人要幹脆一點,否則你對不起的人,就太多了。”
阮晟文冷冷道,他就是討厭莫少遠經常在顧子西身邊,他是故意的,又如何呢?
顧子西皺起眉,一把扯住阮晟文的衣襟,道,“姓阮的,我現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本來喜歡的人就是莫少遠,若不是當年你從中作梗橫刀奪愛,我會因為自卑到以為自己不配愛他而躲到美國去嗎?別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樣沒心沒肺!”
“夠了!”
張若聞從座位上站起來,端起自己一直都未喝的茶水潑了顧子西一臉,隨即放下杯子,掩麵跑開,她哭了。
被這茶水一潑,顧子西徹底清醒了,皺起眉頭癱坐在座位上,痛苦的揪住了自己的頭發。
該死,她剛才都說了些什麽啊!
“原來如此啊……”
細細低喃,阮晟文露出一個笑容,道,“有些時候確實是我多慮了。”
“阿文,菜都上齊了你怎麽不來吃?”宋雲珠抓住阮晟文的胳膊,道,“顧小姐和她的朋友一起吃飯,你就不要來打攪了,我們吃自己的吧。”
輕輕在宋雲珠的臉頰上落下一吻,阮晟文道,“你說的對。”
對極了……
張若聞走了,阮晟文也被宋雲珠拉走了,顧子西的身邊除了莫少遠就沒有別人了。可是這個時候顧子西卻一把抓起包包,隨即跑出了餐廳,一路狂奔。
為什麽,每一次她都要在阮晟文的麵前丟臉?怎麽可以每次都這樣呢?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遠處,張若聞正蹲在路邊毫無顧忌的哭泣,像是剛剛失戀的女人一樣,哭的悲天憫人。她的高跟鞋好像因為太高了而斷了鞋跟,所以隻能這樣蹲在路邊無助的哭泣,看得人揪心。
“若聞學姐。”
顧子西站在她的身後,輕輕道,“對不起,方才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被阮晟文一時之間氣昏了頭才說出了那些話。”
“你不用解釋,那些話我能夠聽得出來,是真的。”張若聞連頭都沒有抬起來,悶悶道,“你真的愛過少遠,你愛過……”
“若聞學姐我……”
猛的抬起頭,張若聞指著顧子西不客氣道,“既然你那麽愛莫少遠,當初為什麽不和他在一起,反正要等到阮晟文有機可乘!既然你那麽愛莫少遠,為什麽一開始不告訴我,反而一直鼓勵我並撮合我們在一起!”
“顧子西!你到底安的什麽心?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明知道莫少遠很愛你,從你十八歲時候喜歡到你二十六歲,可是為什麽你要這樣做?喜不喜歡你說出來啊,說出來就好了嘛!為什麽到最後非要以一種自己很委屈的狀態退出?為什麽!”
顧子西從頭到尾都沒有覺得自己很委屈,隻是一開始莫少遠對她很好,但是她一直都覺得兩個人不合適所以沒有接受而已。到了後來,阮晟文出現了,徹底改變了她的一生。
這種改變,簡單到就像是火車改個道一樣的簡單。
“學姐,我知道到現在你或許什麽都聽不進去了,但是請相信我。我從一開始就說撮合你和少遠哥在一起是真的,我是真心希望你們在一起,因為我一直就知道你喜歡著少遠哥。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覺得自己很委屈,我從來不覺得委屈,但是方才真的隻是一個意外,一個意外而已。”
顧子西解釋道,“你肯定不知道我和阮晟文兩個人之間發生了多少事情,多到我已經心力交瘁了。”
“那和我有什麽關係?”
張若聞皺起眉頭,厲聲道,“我問你,你和阮晟文之間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憑什麽要把你們之間的事情拉扯到我和少遠的身上?顧子西,我們不過是同學是朋友,關係還沒有好到那種什麽都可以為你分擔的程度!”
就像是當頭一棒,顧子西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回複張若聞,剛才她都說了不是嗎?她顧子西的事和她是什麽關係?
不過是朋友,哪來的那麽多的矯情?別人憑什麽要為你的過錯而分擔痛苦?
“顧子西,如果你還念在當年莫少遠對你好的份上,那麽你就離他遠一點!”張若聞哭喊道,“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求你了!”
“我追了他整整八年了,八年了!可是他呢?一直都圍著你打轉,你又給不了他什麽,那麽何必你?為什麽要接著為孩子打官司的事情一直都黏著他?顧子西,你自己當初選擇的人,現在後悔了就要自己去承擔後果不是嗎?所以我求你,不要打攪少遠了,我都快要三十歲了,我耗不起了!”
這件事是顧子西的錯,都是她的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給別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學姐,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聽得顧子西的話,張若聞隻是哭笑不停的搖頭,然後捂著嘴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顧子西回到公司,關掉手機繼續工作,除了工作她就什麽都沒有了……
夏季將至,天氣微微的有些轉涼,可是時不時還是會下些暴雨。
顧子西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玻璃窗麵前看遠處的風景,覺得很美,或許是因為剛剛下過雨,所以有些朦朧,飄蕩著淡淡的薄煙,如夢如幻。
穿著亞麻色的開衫職業裝,休閑長褲高跟鞋,雖然會很累,但是不得不說現在的顧子西越來越有味道了。她會把唇畫的很紅很紅,紅的像血一樣的妖豔,可是臉卻很白,近乎慘白的顏色。
在強烈反差的襯托下,便成了顧子西獨特擁有的美。
身後的報紙上麵,一張照片占據了四分之二的卷麵,那是阮晟文和宋雲珠的照片,兩人親密的像是剛剛交往的戀人,可是顧子西卻清楚的知道,他們在一起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她都不記得阮晟文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自從上次見過之後,阮晟文再也沒有說給顧子西打過一個電話,顧子西去歸園也會湊巧見不到阮晟文的身影。
其實見不到也有見不到的好處,起碼他們不會再吵架了。
顧子莘來到顧子西的辦公室,第一眼便看到了卓上麵的報紙,於是他默不作聲的將之收了起來。
“怎麽了?”顧子西問道。
聳聳肩,顧子莘無奈道,“佐藤羽讓我回日本去,本來我早就應該回去的,但是一拖再拖,拖到現在必須得回去了。可是我擔心我走了,顧子蕭會欺負你,我有些不放心。”
“沒關係的,不過是跳梁小醜烏合之眾,有什麽好擔心的?”顧子西安慰道,其實最近顧子蕭一直都沒有太大的動作,一直都安分守已的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似在努力的工作,其實顧子西可以肯定,他在搞著小動作。
不過,暫時是安全的。
“姐……”
“噓,小心隔牆有耳。”顧子西打斷道,“你現在就做你的佐藤軒,和以前一樣那般對待我就好,不要叫人起了疑心。”
“可我真不想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裏,顧家那麽多的恩怨為什麽要你一個人來承擔,我恨我自己幫不上忙一開始還給你添亂。”顧子莘皺眉道,“我不願意你那麽辛苦。”
這麽久以來,顧子西的努力他都看在眼裏,顧子西還和以前一樣,根本沒有任何變化,一直都在努力的保護他嗬護他,不想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可是為了顧家的複仇計劃,她卻自己一個人在顧家艱難生存。
怎麽可以讓她一個女人,這麽辛苦呢?
“如果這樣的辛苦可以換回來我想要的一切,那麽我願意。”露出迷人的微笑,顧子西笑道,“父母也會為我們驕傲。”
顧子莘還想說些什麽,可是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進來。”顧子西輕輕道。
顧子蕭拿著文件夾走了進來,瞧見了顧子莘便恭敬道,“佐藤先生好久不見,近日可好。”
“很好,我最近一直都在觀察顧氏的運作,覺得你們公司很不錯,若是有時間的話可以一起探討探討。”顧子莘笑道,“不知道顧經理你什麽時候有空,到時候我們可以聊聊。”
“佐藤先生你說笑了,你和我們公司的總經理那麽熟,那麽何必還要找我呢?不過家父最近一直都念叨著佐藤先生你,你若是真心想了解顧氏,不妨到家中做客與家父詳談。說實話,顧氏是家父一手創辦,沒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一番回答謙卑有禮,一點都不像之前的顧子蕭,若不是親眼所見,顧子西都會以為這個人不過是和顧子蕭長的有些相似而已,他根本就不是顧子蕭。
但是事實便是,他真的是顧子蕭,隻是他的葫蘆裏不知道賣什麽藥而已。
待顧子蕭走後,顧子莘便樂道,“我是不是眼睛出什麽問題了?”
“總不可能我們的眼睛都有問題吧?”顧子西聳肩道,“最近的顧子蕭特別的老實,老實到我都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他的這種改變,很詭異。”
收斂起笑容,顧子莘將一把日本短刀遞給顧子西,小聲道,“我離開的這些日子,你要小心。”
“我知道,可是你什麽時候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