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來自徐瑤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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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海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

    不——”

    徐瑤掙紮著,忽然清醒了過來。

    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黏糊糊的,很是難受。

    她呆呆的看著天花板,眼中的淚水,無法控製的流淌了出來。

    時間,已是淩晨四點三十五分。

    她卻已經睡不著,渾身到處都很疼痛。

    可那些疼痛都並不足以讓她難過,讓她難過的,是心痛,以及那份前所未有的失落。

    人,往往會在失去的時候、在孤獨無助和失落彷徨的時候,才會想起去珍惜一些、以前想不到的幸福。

    幸福,是比較出來的,就像是曾經和楚南一起覺得無聊而如今孤獨卻又覺得失落一樣。

    有楚南在身邊,徐瑤不會這麽痛,也不會覺得孤單,更不會覺得失落與彷徨。

    她隻需要安靜的當他的小公主,然後,將一切的煩惱都交給他,就可以了。

    那是一處寧靜的港灣,容納她的任性;那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包容她的一切。

    可她離開了那一處港灣,她推倒了那一座守護的大山。

    後悔?

    她不知道,但身上的疼痛,卻一直在提醒她,她曾經的一切歡笑,都來自於楚南默默的付出。

    徐瑤閉上眼,讓眼中盈滿的淚水全部流淌出來,再睜開。

    這樣,她的視野可以清晰一些,也可以更真實的看到那被刷得發白的天花板。

    六天……還是七天,我都要死了,他,都不來看我嗎?”

    還是,他來了又被媽媽轟走了?”

    徐瑤思量著,最終,她輕歎了一聲,拿起在床頭不遠的手機,給楚南撥打了電話。

    電話響起才三聲,那邊,便接聽了。

    徐瑤的心,忽然一動——他知道是我的電話,還這麽快就接了,他心中,還是有我的。

    楚南……我……我身上很痛……”

    徐瑤輕咬著嘴唇,說出了這句話。

    不知道為何,明明不傷心,但這句話說出,淚水卻忍不住的再次嘩嘩嘩的流淌了出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徐瑤,也沒有在這時候繼續說話。

    痛?那就對了。隻有痛過,才可以知道,不痛,其實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楚南其實是不想接的,但卻又有些別的想法,以及一些特殊的打算。

    隻是,徐瑤的那句話,卻讓他不由生出了一些很是複雜的心思。

    可想到答應妹妹的話,原本略微有一絲的惻隱之心,也很快的消散了。

    所以,他語氣很淡漠的說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說出,那一絲的惻隱之心消失,楚南發現,他整個人,仿佛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解脫感,就仿佛,念頭被洗滌,變得更加暢達。

    楚南……對不起,我不該不聽你的話。我知道,現在這情況,是我活該。我隻是,忽然感覺很孤獨,想找個人聊聊……然後就想到了你。”

    徐瑤咬著嘴唇,輕聲說著。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吐露心聲。

    可此時,楚南的印象,仿佛在心中紮根,六天病床上的痛苦經曆,讓她記住了那個一直默默為她治療、從來都說她隻是一點兒小問題不需要擔心的、陽光質樸的男朋友楚南。

    以前,她有一點兒不舒服,一個電話,楚南絕對會無比的關心,詢問她的情況,具體哪裏疼痛,然後急切的趕過來,幫她治療好。

    她渴了,他立刻去買水。

    她想吃水果了,他省下飯錢給她買水果。

    可現在,她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在醫院裏躺了那麽多天,楚南,卻連一個問候的短信都沒有了。

    她以為,哪怕是分了,那個忠厚老實的大男孩,依然無法脫離她的手心,隻要她放下身段,他立刻就會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她以為,她可以在各種瀟灑、在浪夠了之後,依然有一條退路——那個老實的小農民,可以成為備胎。

    可眼下,一切,似乎並不是這樣。

    楚南沒有詢問她的痛,也沒有詢問她的病情,更沒有詢問她隻剩下三個月的生命,而是以一種非常淡漠的語氣在說話。

    她以為,聽到這樣的話,她可以很輕鬆的承受,但,她高估了她心靈的堅強程度。

    嗯,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人都是這樣,哪怕是道理講到了天上,自己不體會一把,深入心靈,永遠都沒法真正的理解。海鮮挺好吃的,換我,也肯定會認為是對方太窮,買不起好吃的,所以編造一些幼稚而可笑的理由不讓我吃。”

    楚南笑了,淡淡說道。

    他已經看透了當初徐瑤的心思,這些話,隻是想告訴她——不用那麽虛偽,很多事情,我都知道,隻是,我不說而已。

    對不起……我隻有三個月的生命了,我想……想知道,當初,你就知道我是這樣的情況嗎?”

    徐瑤沉默了片刻,詢問道。

    嗯,當初就知道啊,不過我沒有說。因為我當時自信,在我的治療下,你是可以恢複的。當然,也是害怕你有心理壓力而傷心難過,就沒打算讓你知道。”

    楚南回應道。

    真是這樣……”

    徐瑤沉默了一會兒。

    我媽說,那天蘇語妍,其實隻是找你當導遊……”

    徐瑤詢問出了心中的一些疑惑。

    楚南臉上則露出了冷笑之色,道:“對啊,我隻是個小農民而已,能有多大本事?也就會一點兒土中醫的醫術。蘇大小姐有去大蒼山旅遊的想法,就找了我當導遊了,那天也隻是巧合。那王雲祥,想和蘇大小姐搭上話,以為我是大人物,誤會而已了。

    我有多大本事,你能不知道嗎?真有本事,也不會連你家那個拖把的木棍把柄都掰不斷、不會連你|媽媽一招都接不住。”

    楚南淡淡的陳述語氣說出的話,讓徐瑤的心,猛的一陣刺痛。

    就仿佛,這話說出之後,兩人之間的緣分,已經走到了盡頭。

    楚南,我沒有輕視你,我也不是那意思……”

    徐瑤想解釋,卻很是無力。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知道為什麽我知道是你的電話,還接下了嗎?”

    楚南帶著幾分諷刺之意的說道。

    為……為什麽?”

    徐瑤的聲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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