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對我說了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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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諾一聽了方丈的話,站在寺門口沒一會兒,便瞧見了白衣人扛著已經被血染紅了個顏辰曦回來了。
    “侯爺!”喬諾一盼到了心上的人,一個箭步飛到麵前,卻被白衣人攔下來:“夫人,侯爺傷勢有些重,您先別碰他。”
    白衣人扛著顏辰曦從她身邊徑直走過,她去接的手還頓在半空中,剛才那聲音,是個女的吧?白色衣裳,是夜魅嗎?
    喬諾一跟著她一路回了廂房,顏辰曦依舊是昏迷不醒,好在探了探,還有呼吸,她瞧著白衣人問:“你是夜魅?”
    白衣人先是愣了一秒鍾,然後果斷釋然:“侯爺還真是什麽人都告訴,是的,在下夜魅,侯爺的暗衛。”
    暗衛?喬諾一挑了眉,顏辰曦還有這玩意兒,難不成一路上都是她保護他們?
    “你……”喬諾一頓了頓道:“是個女子?”
    夜魅唇角上揚:“夫人是看不起女子,還是懷疑侯爺與在下有染?”
    喬諾一被反問的一愣,她也沒想到夜魅說話這麽噎人,隨即聳了聳肩:“不是,隻是對會武的女子有些崇拜,侯爺這裏有我,你先出去吧。”
    喬諾一說完便開始解開顏辰曦的衣裳,可是本應該要出去的那人卻沒有按照她說的走出去,反而是伸了手過來:“夫人一看就是不會治傷的,還是交給在下吧,在下幫侯爺治過很多次了。”
    夜魅熟悉的挑開浸濕了血的衣裳,露出精壯的胸膛也沒一點害羞之色,說她給顏辰曦治過很多次傷喬諾一肯定相信,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傷,瞧這一手流利的動作,看來跟平南侯有一陣子磨合了。
    喬諾一勾了勾唇,從房間了退了出去。
    既然沒事,又不需要她,她自然要找個涼快的地方歇歇腳,喝口茶!順便在詛咒一遍挨千刀的平南侯!處處留情,都留到身邊兒了!
    可生氣歸生氣,他受那麽重的傷全是因為她,所以喬諾一還是去找了一趟方丈,索性方丈會治傷,給了她藥丸,又去瞧了瞧,順便還誇獎了一番夜魅,說她包紮的傷口好,是個好幫手。
    送方丈出來時,喬諾一拿著懷裏的藥丸捏了又捏,方丈好笑的道:“女施主再捏,怕是侯爺吃進去的就是藥渣了。”
    “恩?”喬諾一這才看見了手裏的藥丸已經被捏的變了形,她幹笑了兩聲:“多謝方丈了。”
    “女施主怕是有新的煩心事叨擾了,不過老衲要對女施主說一句,莫強求,心自在。”方丈雙手合十躬身行禮道:“女施主可明白?”
    大概是她臉上的怨念太深了,連老和尚都瞧出來了,喬諾一笑了笑回禮:“我知道了,多謝方丈。”
    顏辰曦多半都是些內傷,外傷很少,所以醒的慢,足足熬了三天,總算是睜眼了。
    剛睜開眼,他便抓著床邊要起身:“沉心可回來了?”
    夜魅正坐在桌邊喝茶,他醒了自然在她意料之中,所以她都沒起身,用嘴指了指門外:“給侯爺熬藥呢。”
    顏辰曦有些擔心:“她怎麽樣?受傷了沒有?快把夫人叫進來。”
    夜魅挑眉:“侯爺真是卸磨殺驢,在下救了您一命,您非但不謝,醒了就要找夫人,真是太傷人心了。”
    顏辰曦翻了個白眼:“本侯數到三,你再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一!”
    “二!”
    “……”
    喬諾一端著藥到門口時,便看到了這樣一副場景。
    顏辰曦臉色蒼白半起不起的把著床邊,眼神卻冷冽又帶著無奈的看著夜魅,而夜魅則挺胸抬頭叉著腰站在桌邊,眼神毫不畏懼的回看回去,喬諾一看了看左邊這人,又看了看右邊這人,剛有些緩和的臉色又冷了下來:“侯爺醒了?看來恢複的不錯啊。”
    喬諾一把藥放在床榻旁邊,伸手把這人重新按回床上,蓋上錦被才道:“侯爺受傷這些時日,都是夜魅姑娘在旁邊悉心換藥伺候,待侯爺好轉了定要好好酬謝夜魅一番。”
    夜魅一回身道:“那倒不必了,侯爺不卸磨殺驢便是在下的福分,在下告退了。”
    顏辰曦胸口有傷,所以錦被下麵身無一物,隻包著白色的棉紗布,肩甲處有一個明顯的牙齒印記,喬諾一還記得,那是從青閣回來之後的那一次,她留在他身上的。
    “我……”
    “侯爺……”
    喬諾一幹笑了一聲:“你先說。”
    顏辰曦笑了笑,嗓子有些啞的道:“我昏迷了多久?”
    “沒多久,三天而已。”
    “…………”
    喬諾一坐在他床邊吹著藥,臉上沒什麽表情,顏辰曦卻瞧出了些端倪,她不高興。
    可是為什麽不高興?他還記得受傷以前她的心他都已經接收到了,按理說他還能活著回來,她就該順從的貼在他身邊才對,怎麽好像比以前還難纏了些?
    “沉心……”顏辰曦試著叫了叫她。
    喬諾一吹著藥眼睛都沒抬:“侯爺有事?”
    “……”顏辰曦被硬生生的噎了回來,他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想你了。”
    三天對他來說像是三年三十年一樣,分別前的那個畫麵還曆曆在目,但若是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還是回毫不猶豫的選擇把她推開。
    床上的人撒嬌式的表情討好了喬諾一,她無奈的笑了笑,重新幫他蓋好了被子:“侯爺怎麽還像小孩子似的。”
    到處找媽媽,難不成要喝奶啊?
    她纖細的手肘就在他麵前,他一把抓住她,拉進自己懷裏:“先前本侯說的那些話,你還記得嗎?”
    喬諾一被硬拽著靠在他胸膛前,又擔心著他的傷口不敢靠的太死,脖子都酸了,她翻著白眼道:“侯爺說了那麽多句,妾身哪裏記得住。”
    顏辰曦聲音悶悶的:“本侯說要再抱抱你,還有沒說的,如果本侯還活著回來,決不再放開你。”
    雖然身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女性,喬諾一應該是從小聽夠了男人們那些所謂的甜言蜜語和信口雌黃的,但是這話從顏辰曦嘴裏說出來,她還是覺得臉頰有些燙人,心裏暗罵了自己有些沒出息。
    “侯爺不放開我,是打算悶死我嗎?”喬諾一窩在他懷裏,但是沒有衣裳,皮膚貼著皮膚,也沒有悶悶的聲音。
    不過顏辰曦還是放掉了她,起身的喬諾一端過床頭的藥碗吹了吹喂到顏辰曦嘴邊:“侯爺還是喝了藥先吧,問題咱們一個個的解決,沒解決之前,還請侯爺與妾身保持距離。”
    一句話把顏辰曦所有的熱情澆了好大一盆冷水,他嘟著嘴把苦澀的藥喝下,任由著她往自己嘴裏塞了個甜甜的蜜餞,看著她推門離開的背影,顏辰曦苦笑一下,還從來沒見過他這輩子被女人吃的死死的模樣,這是第一次。
    望遠寺的香火不算旺盛,在這裏養傷是個不錯的選擇,加上方丈這些天明裏暗裏的塞了不少有助恢複的藥,所以顏辰曦沒歇幾天,便能下床自由的走動了。
    這一天,喬諾一正扶著他往院子裏走著,顏辰曦注意到她身上穿的道袍,有些不高興:“你不是買了件衣裳,怎麽穿起了道袍來了?”
    喬諾一低著頭瞧著腳下的台階道:“既然換下來了便穿著,左右也是舒服耐用,萬一還有人闖來,妾身也好有機會逃跑。”
    如再來一次,她怕是沒機會再跑了吧。
    顏辰曦垂了垂眉目:“不會有下一次了。”
    喬諾一笑的眼睛眯在了一起:“那就好。”
    入秋,寺院裏的大樹落下明黃的樹葉,不遠處夕陽落下發出的黃紅色的陽光,喬諾一坐在涼桌上感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一旁的顏辰曦聽了笑著搖搖頭:“你竟也有這樣的胸襟,倒是本侯小瞧你了。”
    “那當然是小瞧我了。”喬諾一道:“我這多的事侯爺不知道的事兒呢。”
    顏辰曦寵溺的點點頭:“是麽?那你挑其中一件跟我說說可好?”
    喬諾一眼珠來回轉了轉:“想聽也行,侯爺也要有個交換才好,不如我們這樣,我提一個問題,侯爺回答,侯爺提一個問題,我再回答,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好?”
    “好。”
    喬諾一眉開眼笑:“那我先來了,第一個問題,夜魅是你什麽人?”
    似乎問題就在他意料之中,顏辰曦坦然道:“夜魅是我曾經救下的一個小姑娘,我看她骨骼驚奇,是個練武的坯子,才安排她在侯府,後來機緣巧合,便做了我的暗衛。”
    還算老實,喬諾一點點頭:“那換侯爺問了。”
    顏辰曦戳著她的臉頰,考慮了良久問道:“你心裏可有本侯?”
    喬諾一:“……”
    這算什麽問題?!喬諾一撇了撇嘴,剛要拒絕,就聽見顏辰曦道:“不許說過!”
    喬諾一:“……沒有!”
    顏辰曦本來還亮亮的眼睛頓時蒙上了一層灰:“你說真的?”
    “真的。”
    沒得到滿意的答案,顏辰曦聳聳肩起身,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手有意無意的搭在她的肩膀道:“你說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沉心,你對本侯說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