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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兒，你說你小小年紀，哪兒來的這麽多感悟？”東方玨斜睨秦九兒一眼。
    秦九兒還沒回話，碧霄在那邊來一句：“舅舅，人有感悟是不分年齡大小的。有的人，生來就會思考，而有的人，可能到死想的也就是吃飽不餓。這是人與人的差距，強求不得。舅舅怎麽能老是用你那點智商去想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樣呢？”
    東方玨眼角巨抽：“你這熊孩子，那嘴不饒人簡直和你娘一模一樣！”
    碧霄斜睨東方玨一眼：“這話新鮮，我不像我娘，難不成像你？”
    東方玨：“……”
    秦九兒見東方玨在兒子嘴下吃癟，忍不住抿嘴笑：“碧霄你說得對，這點的確是有娘的風範。但是你也不能仗著你那天資聰明，就連愚鈍的長輩也隨意調侃吧。”
    東方玨：“……”
    碧霄虛心點頭：“娘親教訓的是，碧霄以後會照顧舅舅的智商的。”
    東方玨：“……”
    秦九兒見東方玨已經在跳腳的邊緣，忙換了口風：“再說，昨晚娘不是跟你說過了麽，要把你過繼給你舅舅。那從現在起，他就是你爹地了。以後和爹地說話不能沒大沒小，知道麽？”
    碧霄斜斜的挑起眼角看東方玨一眼，東方玨立刻坐直身體，輕咳一聲，顯得很持穩的模樣，在等著當這個現成的爹。
    碧霄看了一眼，兩眼，三眼，看的東方玨一個大男人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時候，才轉頭跟他娘說道：“娘，你說一套做一套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秦九兒額頭兩根黑線起：“什麽意思？媽咪什麽時候說一套做一套了？”
    碧霄狀聳聳小肩膀：“娘前幾天跟我說，以後我的事要我自己做主，不會再擅自做主替我決定什麽事。可是轉眼就把這話忘到了後腦勺，還不經過我允許就給我找了這個一個便宜爹，這不是拉低我的智商麽。”
    東方玨老臉本來就有些掛不住，現在一聽碧霄這麽損自己，頓時是火了眼眸緊鎖，牙齒暗錯，呼吸不定。從不知道，一個土豆子大的小娃娃居然如此出口不饒人，真真是得了他娘的真傳了。
    碧霄一見東方玨生氣了，忙收起頑劣，齜牙萌萌一笑：“爹爹生氣了？爹爹是大人，男子漢，才不會和碧霄這小毛孩一般見識的對不對？爹爹……”
    碧霄一發不要臉的賣萌大招，東方玨頓時完全無招架之力。一聲‘爹爹’直接把他的心尖尖都叫軟了。
    “碧霄乖，爹爹自然不會和碧霄一般見識。來來來，給個大禮，這爹爹可不是白叫的。”東方玨說著就渾身上下的翻東西，將身上的東西都攤到車廂的一個小桌子上。
    東西很多，種類還挺齊全，當然最多的就是小藥瓶，小藥包，弄得跟江湖郎中似的。
    東方玨摸摸那些藥瓶，自然是拿不出手。摸摸銀票，又覺得太俗。摸到玉佩，似乎有些拿不出手。
    “爹爹，別摸了，我瞧著這個小牌牌不錯。當改口錢我不介意的。”碧霄說著從小桌上的一堆東西中，挑出一個紫金色的金屬牌牌。上麵幾個字特別晃眼：東方號令。
    秦九兒一見碧霄要那小牌牌，就伸手拿過看了看，看完又放回桌上：“碧霄，這是你爹爹的令牌，東方山莊莊主的身份象征，怎麽能當禮物隨便送人？”
    碧霄小嘴一撅：“可是碧霄就是喜歡這個牛掰掰的東西。”
    秦九兒眼睛一瞪：“不準蹬鼻子上臉，強人所難！”
    “碧霄哪兒有強人所難？爹爹都還沒有拒絕，娘親你幹什麽就先橫三阻四的。還說要民主，其實事事都還是法西斯……”
    “秦碧霄！”秦九兒從牙縫裏擠出兒子的名字。
    碧霄一見風頭不對，忽的眨巴幾下眼睛，接著小嘴一下子笑彎彎：“娘，你招呼兒子做什麽啊？”
    秦九兒：“……”
    “好了好了，九兒你別嚇唬小孩子。不就是一個莊主令牌麽，碧霄喜歡，給他拿去就是。”
    東方玨一見秦九兒要用武力解決，直接出手阻攔做了和事老：“再說，如今碧霄已經是你過繼給我的兒子，那如今我這個做爹的可不準別人再欺負了他。而且，過繼的兒子就是自己的親兒子，將來定然是要接受我衣缽的。所以，這個令牌遲早都是他的。那就不如現在給了算了。”
    “東方，山莊有規矩，這莊主豈是隨隨便便就能……”秦九兒急了，這東方看著穩重了，怎麽做事還是這麽不靠譜呢。
    “九兒，我也不是小孩子，怎麽會做隨便的事？碧霄又聰明又奸詐，又嘴甜又會討喜。將來若是用心，這莊主位置還能是別人的？行了，你就別瞪著眼睛了，你若是再瞪眼睛，就顯得比三歲的孩子還不懂事了。”
    秦九兒：“……”
    這東方玨是怎麽說話呢，自己明明是在幫他，怎麽現在反而成了自己不懂事了。
    東方玨見秦九兒不說話了，就將象征莊主身份的令牌雙手遞給碧霄，並嚴肅的叮囑：“碧霄，這個令牌既然你喜歡，那爹爹今日就送給你。但是你要記住，令牌是東方山莊的臉，你作為東方山莊的小少爺，以後不管做任何事都不能給山莊丟臉知道不？”
    碧霄連連點頭：“知道了，爹爹。還是爹爹大方，可是比我娘痛快多了。而且，碧霄跟爹爹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給東方山莊丟臉的。”
    東方玨高興的點點頭，還伸手揉揉碧霄的小腦袋。
    秦九兒就在一邊暗暗搖頭。
    都說兒大不由娘，真是不一點不假。自己不想兒子的人生經曆那麽多，隻想將他送到清尊和藥尊兩位老人那兒，安心修煉，長大之後，成家。一輩子平安喜樂。可是他卻是小小年紀，就心思詭計，不安於平淡。三言兩語就將天下第一藥莊的莊主令牌給混到手了。
    可是這不僅僅是一個令牌啊，這還是一個身份，一個責任，小小的碧霄都不懂。隻知道這是牛掰掰的東西，隻知道能炫耀。
    哎，小小年紀，就喜歡高調，這一點真的是不像自己。好像北冥爵也沒有怎麽喜歡張揚吧。估計是基因突變了。不過見東方玨用一個令牌討好了碧霄，兩人有說有笑了，秦九兒也就不說什麽了。
    希望兒孫自有兒孫福吧。
    “小姐，瑞親王府到了。”車外的冬麥忽的恭聲道。
    “知道了。”秦九兒說著話，伸手推開馬車的門，跳下馬車。隨後，東方玨也下來馬車。
    兩人剛站在門口，就見瑞親王和軍師雅蘭並肩從王府走出。北冥瑞一身絳紫華服，頭戴玉冠，愈發貴胄非凡。雅蘭臉上依然帶這銀質麵具，隻露出額頭和下巴。身披著白色披風，手裏拎著個小包袱。
    瑞親王不放心，皺著眉頭道：“雅蘭，你在我身邊八年，從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從平安之城到京都王府。如今突然就要去東陵，你讓我怎麽放得下心。”
    雅蘭聲音清淡的道：“八年獨居一隅，突然就覺得也挺乏味的。如今雅蘭能和九兒去東陵看看，也是非常向往的事。所以瑞親王不必挽留，也不必擔心。我不是小孩子，世界那麽大，我想出去看看。”
    雅蘭話已至此，瑞親王真的說不出什麽了。
    盡管不希望雅蘭離開自己身邊，這八年，他已經習慣了身後有這個女人一直在。每逢初一十五的一場棋局，每當有難題，走進她的小院。這都已經成了習慣。而對於人來說，習慣是很可怕的一種東西。一旦失去，整個人就會覺得少了點什麽。
    隻是雅蘭已經跟了自己八年，難道還要再跟自己八年？她大好的年華，卻獨處一處，自己隻是敬畏著她，卻從沒想，她是不是孤單的。她說世界那麽大，想出去看看。其實，是不是也想找屬於自己的幸福了？
    人都不是傻子，或許北冥瑞的心底深處也在猜測，雅蘭是不是對自己有一點點意思。畢竟，能讓一個女人八年無怨無悔跟著，總要有一個理由。但是，他隻是猜測，從來也都敢去點破。
    曾經是因為……萬一人家不是這麽想的，那他們是不是連朋友也沒得做。
    後來是因為……秦九兒的出現，那是一個好特別的女人。
    現在是因為……黑牡丹已經占據自己的心，他許諾黑牡丹一生一世，必定會舍棄另一些。
    “那好，祝你一路順風。”北冥瑞最終隻能祝福雅蘭，而無法再說挽留的話。
    雅蘭深深的看北冥瑞一眼，這一眼是訣別，是不舍，是依戀。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你許諾一生的黑牡丹就站在你麵前，你卻祝她一路順風。
    北冥瑞從雅蘭的眼底看出不舍，他不想去揣測那不舍的含義，隻能避開那眼神，走向秦九兒：“九兒，能單獨和你說兩句話麽？”
    秦九兒點點頭，讓他們先上車，便和北冥瑞來到一邊。
    “九兒，你的傷真的沒有問題了麽？”北冥瑞擔心的問秦九兒。
    秦九兒點點頭：“你那天不是也看到我的情況了麽？我真的沒事，而且傷疤都一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