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希望成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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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想不到人間居然有八荒的一個猴公主。”
    葉君頗為玩味的看著美猴王,難得開恩的說道:“你一個猴妖想讓我抱著沒門。若是有本事抓著袍子跟上,那就跟上吧。但是事先告訴你,去八荒的空洞裏可是瞬息萬變,你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可就是你的命到頭了。”
    美猴王得到葉君的這句話,頓時高興的不行,雙手緊緊抓著那袍子,說什麽都不撒手了。
    葉君再不想一句廢話,提一口靈力,人已經到了半空中。
    美猴王緊緊抓著葉君的衣袍不敢撒手,偷偷回頭,給了北冥爵一個安撫的眼神。默默用唇語說著:“爹地放心,碧霄,有我。”
    北冥爵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葉君帶走,麵如死灰。可笑,人人想當神仙,以為神仙就能法力無邊,隨心所欲。可是自己兩世界當了神仙,卻是兩世眼睜睜的看著至親至愛的人消失在自己多麽眼前,而無能為力。
    重傷之下又心痛欲碎,怒急攻心。
    北冥爵終於慢慢昏倒在荼蘼的身邊,至始至終都緊緊攥著荼蘼的手,一刻不想鬆開。
    龔婆婆看看清尊,清尊看看藥尊。藥尊上前想將荼蘼先抱起回竹樓。
    而荼蘼卻忽的睜開眼睛,眼睛中兩道紫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她開始茫然的看著天上的烏雲滾滾,接著彈簧一樣的坐起,看看身邊的藥尊,清尊和龔婆婆,最後看看躺在自己身邊的北冥爵。
    眉頭忽的緊緊蹙起,雙手死死抱著頭,好像那裏麵有自己不能承受的巨大的痛。
    “啊……啊……啊……”荼蘼痛苦的仰天大叫三聲,驚飛竹林飛鳥走獸,直震的藥尊他們不由得退後一步。
    北冥爵醒來的時候,第一感覺是冷。
    他慢慢睜開眼睛,四周都是一片濃黑,豆大的雨點好像瓢潑一樣落在他的身上,臉上。而他還躺在那草地上,無人管,無人問。
    渾身早已經濕透,雨點落下來,淋得北冥爵都睜不開眼睛。
    雙手支撐著草地,用了好大力氣,才坐起身。
    胸腹裏的痛是不能形容的。五髒碎的豆腐渣一樣。若是普通的凡體肉胎,想必早已經死了。但他如今是仙身,所以,不會輕易的死去。
    葉君現在想殺死自己,輕而易舉。可是他不會舍得自己那麽容易的就死掉。他還要看著自己痛苦,還要看著自己活著受盡折磨。
    努力起身,用盡所有的力氣起身。
    冒著雨踉蹌的往竹屋走去。他要去找荼蘼,他要跟荼蘼解釋清楚,將一切真相揭開。可是荼蘼的竹屋是空的,空空的沒有一點人氣。
    又去清尊和龔婆婆的竹屋,依然是空的。再是藥尊的空間,依然是空的。
    空的。整個靈山都是空的了。
    北冥爵站在大雨滂沱裏,渾身濕透,頭發淩亂,麵色如鬼,身受重傷,眾叛親離……
    這一幕,何嚐不是葉君曾經經曆的?隻是當時,就是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經曆這一切,且重複上演。
    北冥爵在靈山七日,才將身體恢複一點點。他留在這兒,一是身體真的不適合走動。二是,他抱著一點點的希望,希望荼蘼能回來。
    然而,最後一點點的希望也在慢慢的等待中化成了泡影。
    第八日,北冥爵最後看一眼靈山的竹屋,最後看一眼月牙湖上的竹排,最後采一朵最大最美的荷花放進懷中,然後向著十方山飛去。
    上一世,他失去了荼蘼,終日渾渾噩噩,不知天明天黑,那滋味經曆一次,就已經生不如死。
    這一世,他絕不會再讓一切重演。
    北冥爵在心裏暗暗下決心,這不是故事的結束,這隻是他和荼蘼新生的開始!
    南青的容華壇前,荼蘼坐在這兒不吃不喝不動已經三天了。
    藥尊和清尊,龔婆婆他們已經回去東方山莊,聽了荼蘼說過天上的事後,他們就不想再為了一個所為的仙身而一輩子修煉。他們如今老了,這個世界的修為也足夠後半輩子遊曆江湖,逍遙自在。
    這一世,他依然叫北冥爵,自己依然叫荼蘼。雖然,時間,地點,身份都已經物事全非。
    但自己還是傻傻的一腳踏進這個漩渦,又一次深陷泥沼。這不怨北冥爵,這怨自己。
    荼蘼恨自己心智不堅,不長記性,居然忘了上一世誅仙柱上的痛和化仙池裏的恨。居然在來到這個世界的不久,就又一頭陷阱北冥爵的魔障裏不能自拔。
    原來世上真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冷王府屋頂那一個似曾相識的眼神,讓自己從此迷失。隻因為,上一世,那個上神就是用這樣的眼神,讓情竇初開自己動了心。
    荼蘼坐在容華壇前,終於支撐不住慢慢睡著。
    三天沒有合眼的她,今天,終於睡著了。隻是剛一睡著,思緒就迅速倒退,直至退到那曾經的曾經……
    “荼蘼,看那裙子漂亮不。”風華無雙,俊美的不像話的上神指一指軟榻上一套折疊的很好的裙子。
    荼蘼放下桃花茶,拿起裙子看看。不由得喟歎一句:“真漂亮,顏色幹淨純美,料子又軟又絲滑,就是天上的仙女都不一定能穿的到呢。”
    “那你喜歡麽?”上神勾著唇角問荼蘼。
    荼蘼想當然的點頭,然後突然湊近了,神秘兮兮的問道:“上神,是不是你也知道上次將牡丹仙子氣的夠嗆,這一次特意給她準備了生日禮物,想化幹戈為玉帛?”
    北冥爵唇角的笑瞬間就繃緊了:“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跟我提那個女人,你怎麽就是不長記性?我和牡丹仙子這輩子幹戈是定了,玉帛就肯定沒有。”
    荼蘼見上神說的如此肯定,絲毫沒有緩和的餘地,就好奇的撓撓頭,忽的又問:“那是不是天帝最小的兒子結婚,你特意準備了禮物送給天帝新娶的兒媳婦?”
    北冥爵這次臉都黑了,伸手一個爆栗敲在荼蘼的腦袋上:“你這腦袋裏麵裝的是豆腐渣麽?天帝的小兒子結婚,我去送給新媳婦禮物。你說我是去恭賀人家新婚呢,還是去砸場子的?”
    荼蘼想想也是。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我愚鈍,還請上神指點迷津,這麽美麗的仙裙到底是上神要送給那位神仙姐姐做定情信物的啊。”
    北冥爵看著荼蘼湊上的笑嘻嘻小臉,真是想將她的腦袋切開看,裏麵到底裝的都是什麽東西!
    “荼蘼,我真是懷疑,你在十方山兩年,從前的又精又靈都喂了狗麽?”
    荼蘼委屈的撅起小嘴,小聲咕噥一句:“我其實也想著我從前很聰明的,現在智商怎麽就越來越低了。或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北冥爵:“……”
    小東西,一點不吃虧,都會拐著彎的罵自己,可見腦袋瓜還是挺聰明的。可是為什麽智商有餘,情商卻是這麽堪憂。
    以為日子總會過去,她總會長大。可是十方山上又一年過去了,她依然如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盼了一年又一年,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荼蘼,天帝的小兒子結婚,廣發請帖,也請了我去。我本不想去……”
    “上神,去吧,去吧……十方山好悶,我來了兩年了,還沒有離開半步。聽說天上的蟠桃老好吃了,好想嚐一嚐。十方山的桃花這麽些年都不結果子,好想吃桃子。”
    荼蘼沒等北冥爵把話說完,就開始晃著北冥爵的衣袖,求他帶自己出去玩。
    北冥爵被荼蘼晃得腦袋都疼:“我本不想去,但是想著你兩年沒有出去十方山了,便想帶你去九重天見識一下。可是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布衣發白,去了也是丟本上神的臉,所以便找織女給你織了一匹布,又請了人家給做成衣裙,這不,今天剛剛送來。”
    “啊!這麽好看的衣裙是給我的?天啊天啊!”荼蘼簡直不敢相信,忙抖開羽白色層疊的紗裙,就往自己的身上比劃。
    北冥爵看著荼蘼那小樣,不由得冷哼一聲:“你是我十方山上神的丫頭,若是穿的寒酸,丟的不是你的人,是我的麵子。回去試試,若是可以,明兒就穿著它隨我去九重天。”
    荼蘼簡直是太高興了,謝謝都來不及說,抱著裙子就蹭蹭的跑了。
    “真是個傻丫頭。”北冥爵看著那風一般的背影,暗暗搖搖頭,笑著說道。
    第二天,荼蘼一早就將羽白色的裙子穿到身上。從小到大還沒有穿過這麽美的裙子,對著鏡子照照,果真是依靠衣裝,佛靠金裝。自己如今一穿上這裙子,居然也是美輪美奐呢。
    荼蘼不害臊的對著鏡子左照又照,喜歡的合不攏嘴。
    “好了沒?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出發,蟠桃就沒得吃了。”北冥爵在門外等得不耐煩,不由得催促一聲。當然,著急想看看荼蘼現在是什麽樣,也是主要目的。
    “好了好了,現在就能出發!”荼蘼恐怕上神等煩了,去九重天不帶著自己。忙提著裙子就踢開門,竄出來。那動作生猛的就跟一個女土匪似的。
    北冥爵眼中的驚豔沒驚到,倒是被這動作驚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