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初見 是否已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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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初見 是否已是永遠
    複是一年深秋至,桶雨相思淚滿霜。百葉凋零,這寂寥王宮,更顯冷清了。
    輕輕推開門,一片淡淡的藍色映入眼簾,那是那一個女子一直以來都十分喜歡的顏色。
    藍色的紗簾隨風而動,飄飄欲仙,如同她那飄飛的衣襟,如同那個女子依舊在自己的身邊。
    “皇上。”柔聲襲來,美音中恬靜如水,卻無法掩飾的擔憂。立於那一抹明黃身後,心裏蕩起萬丈漣漪,翻江倒海而來。
    “子衿。”他回首,露出淡笑,然足以令身旁的女子安心。明黃怡襯,那掩飾不住的王者之風,眉宇間,嘈雜著一些複雜,似是愁然吧?
    “皇上,我聽趙公公說你中午水米無入,我做了些點心,你吃點吧,縱使有事也該注意身體。”她——夏子衿,一襲鶴黃宮袍,麵色平靜。淡雅的著裝絲毫遮掩不住傾城容顏,朱唇輕抿。端著那些精致的糕點,放於桌上,碎步輕若飛燕帶著動人心弦的妖嬈,卻又不顯嫵媚。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有所差錯。
    “謝謝你,子衿,但,我真的吃不下。”他,是司徒弈,亦是吳恩佑,那個叫夏子衿的女子,是比他大上幾個月的重臣之女,更是他的王後。悄然坐下,盯著夏子衿,眼底最深處,卻是另一抹倩影。
    “皇上。”夏子衿輕喚。這樣的眼神,她太常見,多年來,眸中都充滿著無盡的愛戀,在他眼底的最深處,她總看到一個人的影子,然,卻不是她,夏子衿。
    “嗯?”恍若如夢初醒,默然定神,他,真的又犯癡了。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垂首,心跳快極了,與司徒弈相識多年,此時竟不知怎樣麵對他,數年中,司徒弈對她很好,非常好,可是那種若即若離,讓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有情還似無情,咫尺天涯,人在身旁,心,又不知去向。
    “你問吧。”司徒弈淡淡一笑,自從自己即位之後,後宮隻有夏子衿王後一人,外界所傳國主對王後娘娘一往情深,不願多留一妃一嬪。他隻是一笑而過,隻怕隻有周弘與莫雲芊知道,後宮於他而言,形同虛設。
    “其實,你每一次看著我的時候,是不是總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她開門見山,他們不僅是夫妻君臣,亦是朋友。即使說他們毫無情愛可言,至少姐弟情,親情還在。更何況,夏子衿對司徒弈是一份深深的愛戀呢?“我總是覺得,你的眼中心中,有的都是另外一個人。”
    “……”司徒弈微微一愣,沒有回答,當是默認吧?並非是他刻意隱瞞,隻是不想其他人擔心。更不願再勾起往事傷心,死者已矣,來者可追不是嗎?
    “可以告訴我‘她’的故事嗎?”夏子衿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又隨即褪去,心中隱隱的痛並沒有減少她對那個未曾謀麵的“情敵”失去好奇,她更想知道,是怎樣一位傾城美人,讓他這個坐擁天下的帝王如此念念不忘。
    司徒弈不發一語,走至一張書桌前,取出一卷畫筒,又折回夏子衿麵前,將畫卷慢慢展開……一時間,夏子衿呆了,但見畫中女子一襲水藍色長衣,身姿妙曼,柔若無骨,如雪的膚色煥發著一層光輝;眉若柳葉,鼻如懸膽,朱唇輕起,似笑及嗔;如月的眼眸中清澈得毫無嘈雜,盈盈秋水飽含深情。然而這些都不是夏子衿所驚訝的,她所驚豔的是畫中女子與自己那般八分相似。隻是,不同的是她給人感覺更多的是嬌柔,而畫中的女子,眉宇之中卻有著一份清朗和堅毅。她,究竟是誰?
    “相思恨別離,季雨梧桐秋。”猛然瞥見畫軸上的字樣,雖是短短的十個字,但字字有力,飽含無盡的情意盡在其中:“她……”
    “她叫上官晗煙。”不等夏子衿有所反應,司徒弈一語中的,盯著畫中女子,前塵舊夢悠然而現,悲歡離合,苦痛,笑顏,淚滴,歡樂,過往種種,再無法掩然。
    “你,想聽一個故事嗎?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是啊,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起碼對於他而言,那是一段足以讓他用一生去回憶的往事。他漠然轉身,掃視一眼周圍,不知怎的,少了空虛,多了一眼溫暖,夕陽漸現,想是一天又快結束了吧?
    “……”她雙手一顫,忘了回答,司徒弈亦不多言,再度陷入,那段充滿喜怒哀樂的回憶之中。
    ……
    “公子,”一身形修長,腰掛長劍的男子對走在自己身邊的人說道:“我們此番出行,目的就是查清朝中那些亂臣賊子和江湖中人相互勾結的證據,這樣的話不但可以肅清朝綱,你也有機會可以繼承大統,最重要的是其他的人也不會再有什麽理由反對了。”
    “周弘,”被喚為公子的男子笑著看著自己身邊親如手足之人,笑著說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在意的不是龍椅的歸屬,我隻是希望龍椅之上的那個人可以給吳國一個太平盛世,不然的話我也沒有必要冒險出宮了。我既然知道了朝中有人妄圖置吳國於不利,那麽我就絕不可能坐視不理,我為的不是皇位,而是吳國的百姓可以安居樂業。”言辭淡然,可是眉目中卻是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此人便是吳國未來的太子人選,司徒弈,此番出宮換名吳恩佑。而他身邊的周弘則是吳國驃騎大將軍之子。
    “吳大哥,”同行的一個紅衣如火般的女子笑著對二人說道,“之前你們不是說皇上可是囑咐你們要找一個人的,可是天下這麽大,你們要去哪兒找啊?”說話的女子名叫莫雲芊,本是與自己的師傅行走江湖施藥救人的醫者,不過因為一次偶然的相遇,莫雲芊毅然決定與二人同行,雖然名義上是確保他的安全,不過更多的原因則是因為那個叫作周弘的男子,初見,他們便以知曉何為“一見鍾情”,那個曾經桀驁不馴的劍客也為了這位相識不久的女子漸漸讓自己的心向她靠攏。
    “其實,父皇也隻是擔心我們這一行不安全,才會讓我們找那位前輩來幫忙的,”吳恩佑笑著說道,“我看大家也不用過於擔心此事,父皇不是已經告訴我們該怎麽辦了嗎?我們就去之前約定的地方看一下,那麽一切就都清楚了。”
    這一行三人所到之處無不引起一陣騷動。原因無他,隻因他們實在太惹眼了。
    隻見吳恩佑閑庭信步、氣定神閑、玉樹臨風。往臉上一看,麵如冠玉、眉如墨畫、目如朗星、唇若施脂。粉麵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竟有種讓人挪不開眼的魅力。遠觀則:儀態曠遠,容華絕俗,俯仰進退,鹹有風則。一身素白,纖塵不染,超凡脫俗,恍如謫仙,驚為天人。真乃絕世佳公子!
    再看周弘,臉如斧削、鬢若刀裁、劍眉鳳目、鼻若懸膽、唇若抹珠。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拂曉之花。五官竟是出奇的剛毅俊朗,著一身青色勁裝,係條玉色腰帶,身姿挺拔,長身玉立,腰掛佩劍,目光如電,正氣凜然!
    莫雲芊則體態婀娜、娉婷嫋嫋,婉轉娥眉、色若梨花、眸如黑夜,一雙杏眼,目光流轉、轉盼多情、顧盼神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更兼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口如含朱丹,腰若流紈素。走起路來更是“淩波微步,羅襪生塵”,實在見之可親,觀之忘俗。
    “就是這兒了,”說話間,幾人便已經來到了之前約定的地點,吳恩佑抬起頭看了看那家看似普通的客棧,笑著說道,“我們快點兒進去吧,不要讓前輩等我們。”
    “師傅,您不是說過您都不會再過問江湖之事了吧?這一次為什麽要找我回來啊?”客棧內,一個女子眉黛彎彎,嫵媚迷人的眼睛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淺藍色銀紋繡百蝶度花的緞裙,隻袖子做得比一般的緊些,為這傾城之貌添了些英姿颯爽。女子有些不滿地說道:“師傅,您身邊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您為何要我去做這件事啊?”這女子雖然衣飾稍顯普通,但是卻不是一種清雅華貴。手中佩劍使她一掃尋常女子的嬌柔之氣,顯得英姿颯爽,盡顯巾幗之風。
    “煙兒,這件事情師傅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把你找回來的。況且,我的確說不過問世事,但是這件事關係甚遠,就算是為師我也無法坐視不理了。”與她同桌坐著一個年過五旬的老婦,隻消一眼,便可以看出此人的雍容華貴之氣。“我幾個徒兒當中,你最為聰慧機靈,而且隻有你的江湖經驗是最為豐富的,由你來完成此事最為穩妥。”那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是,不是還有師兄嗎?”那女子似乎依舊有些不情願地說道。
    “你師兄現在還要打理無憂山莊的事情,哪有那麽多的精力啊?”聽到女子的話,此人笑著說道:“而且你這個二小姐的身份也比較方便行事,你不是一直喜歡行走江湖嗎?這一次就當成是和他們結個伴兒好了。再說了,你也是吳國的一分子,這件事情你沒有理由不去幫忙啊。”
    “這怎麽能一樣,師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師太,”步入客棧的幾人看到桌邊的二人,吳恩佑率先走上前說道,“在下吳恩佑,不知您是否就是淨慧師太。”
    “吳公子果然器宇軒昂,實乃人中之龍啊。”淨慧看了看立於自己身前的吳恩佑,一邊笑著示意他們幾人坐下說話。又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自己身邊一臉不滿的徒兒,笑著對幾人說道:“貧道來介紹一下吧,這是我的徒兒,上官晗煙。這一次就有她與你們一同出行了。”
    上官晗煙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原本一臉不情願的她在看到眼前的幾人後不由一驚,看來自己的師傅說得的確沒錯。這幾人中,兩個男子一個溫和謙遜,一個身材魁梧。至於那個一身紅裝的女子也是聰明靈動,這麽看來,也難怪師傅會如此在意此事了。上官晗煙起身笑著說道:“諸位,在下上官晗煙。”
    “吳恩佑。”“周弘。”“我叫莫雲芊。”
    幾人一一介紹過彼此之後,淨慧師太笑著說道:“你們也算是認識了。吳公子,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就先在此住下吧,這間客棧是絕對安全的,你們不必有什麽顧忌。”淨慧師太環顧四周後說道:“如今武林盟之人日益猖獗,吳公子選擇在此時出現恐怕不是什麽明智之舉,如果他們的人知道你的行蹤的話,恐怕會對你不利的”。“我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選擇現在出行的”,吳恩佑溫和地笑著,說道:“朝廷中人和武林盟相互勾結,企圖陷吳國於不利,我自然是希望可以借著查清武林盟與朝中之人的關聯,而且據我所知,武林盟和外族之間的關係極為密切,如果可以借此機會除去武林盟的話便是最好的,若是不能成功,那麽查清彼此之間的聯係,也算是不虛此行了。”吳恩佑說道,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吳公子既然有自己的想法,那麽我等也不多言了。”淨慧師太說道:“我還有不少的事情要去處理,這裏就交給煙兒好了,接下來就讓她和你們同行吧,我想煙兒還是有能力幫助你們的。”淨慧師太笑著看了看上官晗煙,又說道:“煙兒,你不要忘了為師和你說過些什麽。”
    “上官姑娘,”待淨慧師太離開之後,莫雲芊立即拉著上官晗煙笑著說道,“我可不可以叫你晗煙啊?”
    “當然。”上官晗煙笑著說道,雖然隻是初識,不過上官晗煙倒是對這個活潑熱情的女子有著一種特別的好感,或許是因為都是年紀相仿的女子,三言兩語間,兩個人便已經成為了朋友。
    周弘看了看上官晗煙,笑著說道,“上官姑娘,這一路上我們就要相互照應了。”
    “嗯,”上官晗煙笑著對幾人說道:“我還擔心我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呢。論武藝,我恐怕沒有師傅說得那麽好。”上官晗煙笑著聳了聳肩。
    “我聽說上官姑娘精於易容之術,輕功暗器也是不俗,又怎麽可能會給我們添麻煩?”吳恩佑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女子,一直以來,自己接觸過的大都是王孫貴族家的女兒,一個個溫婉有禮,卻又欠缺靈性。而此番出行,無論是莫雲芊還是上官晗煙,她們的身上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靈動,或許是因為她們的生活不同於那些閨閣之中的柔弱千金,倒是讓人覺得更加的真實親切。
    上官晗煙笑著對身邊的幾人說道:“其實我可沒有你們說的那麽厲害,不要對我抱太大的期望,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們以後會不會失望。”上官晗煙笑著說道:“不過我既然是奉師傅之命和你們同行的,自然不會辜負師傅對我的信任。”雖然和這幾個人相處的時間還不算是長,但是還是不難看出,這個吳恩佑的確是頗具王者之風,也難怪自己的師傅會如此看重此事了。“好了,我想你們應該也趕了一段時間的路了,時間不早了大家還是先去休息吧。師傅已經幫你們安排好了房間,我帶你們過去吧。”
    “上官姑娘。”入夜,上官晗煙獨自坐在屋簷之上不知在想著些什麽,不知何時,吳恩佑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吳公子,”對於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上官晗煙並沒有表示出什麽奇怪,隻是笑著說道:“看來吳公子的武藝著實不俗,畢竟能夠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出現在我身邊的人還真的是不多,若是被師傅知道,一定會說我不夠謹慎的。”上官晗煙笑著對吳恩佑說道:“不過吳公子叫我晗煙就可以了。”
    “嗯,那你也不必再叫我吳公子了。”吳恩佑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道:“我想應該是比你年長幾歲,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就叫我一聲大哥好了,整天公子公子的,反倒是惹人注意。”
    “那我就叫你恩佑哥好了,”上官晗煙笑著說道:“不知道你們接下來有沒有什麽打算啊?如果沒有一個周詳的計劃,我擔心你們此行會無功而返,畢竟這些江湖中人都是十分狡猾的,應該怎麽辦你真的有考慮清楚嗎?”
    “既然作出這個決定,那麽我一定是做好了充足的打算了,”吳恩佑認真地說道,“我已經打探過,武林盟的人曾經不止一次出現在永安縣內,這一次,我們最先就去永安,看一下有沒有什麽線索。”
    “永安?”上官晗煙側著頭看了看身邊的人,說道,“永安離這兒倒不算遠,可是據我所知永安可不是那麽太平的,那裏有沒有武林盟的人我不清楚,但是卻有不少的江湖幫派在那兒,我之前曾經去過永安,那裏來往之人龍蛇混雜,甚至有一些江湖幫派公然打家劫舍,百姓怕是有苦難言啊。”上官晗煙歎了口氣,對吳恩佑說道:“現在可是有很多人對於永安這個地方都是避之不及的。”
    “永安的地方官員難道就任由那些江湖中人橫行霸道?”聽到上官晗煙的話,吳恩佑有些奇怪。也許是因為鮮少離宮的原因,自然有很多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聽到這話,上官晗煙微微一笑,“恩佑哥,看樣子你之前出宮的次數應該不算多吧?如今的吳國雖然還算是太平,不過這地方官員和江湖人士勾結的事情也是時有發生。依我看,這永安縣的縣令,要麽是和那些江湖幫派有所勾結,相互庇佑;要麽就是這縣令迫於這些江湖人士的威脅,不敢為百姓出麵。”看到吳恩佑麵色微變,上官晗煙繼續說道:“有不少的地方父母官,仗著天高皇帝遠就可以為所欲為,甚至把自己視為王法。至於各地的太守……恐怕也隻是報喜不報憂吧,你身處宮闈之內,自然對於這些事情不甚了解。恩佑哥,”上官晗煙歎了口氣,說道:“這一次你出宮,若是可以以自己皇子的身份為這些地方的百姓帶去一些福祉的話,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看來這吳國還是存在很多的問題的。”吳恩佑有些無奈地說道,“如果不親自到民間走一走,恐怕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吳國建立的時間還不算長,有很多的製度都還在沿襲著前朝,再加之近年來中原武林本就爭執不斷,自然會有些問題存在,”上官晗煙笑著對吳恩佑說道:“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事情,不過恩佑哥你也不要心急。這些事情上,如果急於求成的話隻會適得其反,我們還是先了解一下情況之後再作打算好了。”
    “這一點我也知道,”吳恩佑笑著說道,“不過這一次我既然出了宮,那麽就一定要為吳國做一些什麽事情才可以。”吳恩佑看了看身邊的上官晗煙,笑著說道:“我實在是無法看著我們吳國的百姓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
    “其實曆朝曆代在管理上都會存在一些弊端的,這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何況就算是想要改變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上官晗煙帶著笑意看著吳恩佑,“恩佑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你有沒有想過帝王之位?”上官晗煙微微側頭,對坐在自己身邊的吳恩佑說道:“你不必覺得奇怪,我會這麽問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師傅之前和我說你有帝王之才,若是能夠繼承大統,那麽日後必然可以為吳國百姓造福。如今看來確實如此,這也難怪這一次師傅會把我找回來了。”
    “是前輩抬舉了才對,”吳恩佑看著月下的上官晗煙,淡淡地說道,“至於帝王之位,我真的沒有什麽奢望,現在的我隻是希望可以盡自己的力量為吳國的百姓做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罷了。”
    上官晗煙笑了笑,又說道:“自古以來,有多少人為了這帝王之位趨之若鶩,甚至不惜父子相逼,兄弟相殘,不過你身為皇子,這般溫和淡泊,著實難得。”
    “高處不勝寒……”吳恩佑微微歎了口氣,“從古至今,帝王坐擁天下,可是卻也失去了不少的東西,生於帝王之家,總是會有很多的無奈的。”吳恩佑看了看上官晗煙,笑著問道:“那你呢?看樣子前輩對你這個徒弟也是極為看重,而且,之前聽淨慧前輩說,你可是無憂山莊的二小姐,據我所知,無憂山莊在江湖之上的地位是很高的,不知道你……”
    上官晗煙淺笑著搖了搖頭,“無憂山莊的莊主雲晚風是我的師兄,我這個人從小就不安分,總是喜歡四處闖蕩,師傅師兄擔心我行走江湖不安全,這無憂山莊二小姐的身份也隻是為了給當時初涉江湖的我一個有力的依靠罷了,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隻是,此時的上官晗煙還不會想到,終有一日,她會心甘情願地收起自己飛翔的羽翼。“恩佑哥,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兒去休息吧,我們明天就要起程去永安了。”
    上官晗煙笑著看著吳恩佑躍下房簷,隨即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對著月光微微地歎了口氣,接下來的路,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  翌日。
    “恩佑哥,雲芊。”剛剛走下樓的上官晗煙便看到了坐在大堂中的兩人,笑著說道:“沒想到你們起得這麽早啊。”
    莫雲芊笑著看了看上官晗煙,說道:“恩佑哥?你什麽時候和我們的吳公子這麽熟了?好像昨天還不是這麽稱呼的吧?”
    “昨天,不行嗎?”吳恩佑笑著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莫雲芊,“晗煙,周弘已經去準備了,我們一會兒就可以出發了。”
    “嗯,”上官晗煙笑著點了點頭,“但願我們這一路可以一切順利吧。”
    “恐怕有些困難,”莫雲芊笑著對幾人說道,“我們這一路也不會太平靜吧?吳公子離宮的消息恐怕武林盟的人早就已經知曉了,這一路上我們就多多提防著點兒吧。”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吳恩佑笑著對莫雲芊和上官晗煙說道,“不過你們既然敢於與我同行,應該也就知道會有危險了吧?”吳恩佑笑著看了看莫雲芊,說道:“何況,雲芊,你和我們同行好像不是為了我吧?”說到周弘,吳恩佑微微一笑,自己和周弘可以說是親如手足,他的個性自己自然是清楚,隻是沒有想到,此番出現,一向桀驁風流的周弘會對這個相識不久的女子動心。想到此處,吳恩佑笑著看了看麵色微紅的莫雲芊。
    聽到這話,上官晗煙一臉了然地看了看莫雲芊,沒有再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