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時光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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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了費連城的臉!
    我看到了費連城的臉!
    天哪,我怎麽會看到費連城的臉!
    我無法形容此刻自己心中的恐懼,這種恐懼就像是從十八層地獄裏抽起的涼氣,滲進你血液中的那種奪命的寒,讓你萬劫不複的寒!
    對!是費連城的臉。
    但是,此刻在眼前的他,安然無恙,毫發無傷。
    一個驚人的事實。
    眼前的費連城,是20分鍾以前的費連城!
    而,此刻的我,也是20分鍾以前的我!
    我倆正站在武庫對麵的宮殿頂上,觀察著武庫守衛情況,商量著如何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支開那兩名侍衛……低頭看去,自己的手中,正拔出一支響箭在手……準備射向某一處,來引開那兩個侍衛的注意力……費連城見到我手中的箭,不出意料地問:”這是什麽?”
    他的聲音如晴天霹靂落下……我不由得顫抖了下,幾乎癱倒在地。
    ……
    一個念頭,快速從腦海中蹦出。
    那個武庫是個時光機器!
    我進入了武庫,所以不知怎的,竟回到了20分鍾以前的時空!!
    我並不是第一次穿越,但不知怎的,這突來的第二次穿越,竟讓我渾身毛骨悚然……因為我無法接受,在公元前120多年的西漢王朝,竟有著一台時光機器!
    這……
    這……
    這……我簡直無話可說!
    老天爺,這劇情也太……太離奇了吧……我原本以為是場浪漫瓊瑤劇,後來變作驚險懸疑劇,此刻……此刻……居然變成了一部科學幻想劇……轉頭望去,那碩長如一個長方形墳墓般的武庫,黑壓壓地立在我的眼簾下,竟像隻張嘴的怪獸……我捂著胸口大口喘氣,費連城疑惑朝我看來,我意識到根本無法向費連城解釋關於時空穿越的科學道理,於是強力克製住,收回了箭,說:”沒什麽,我隻是拿出來玩玩。”費連城疑惑地望著我,說:”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得引開侍衛。”我腦海裏浮現出方才最後那一幕斯殺的場麵,於是隻哭喪著臉道:”我本想射出箭,引開兩個侍衛,接著躍至大門口,撬開鎖進入武庫,但當我們正準備進入的時候,就會被一群侍衛發現,接著,你隻得保護我說讓我先走,而自己卻與一群皇宮侍衛打成一團,最後還受了重傷……這不是個好計劃,我們想想其他辦法。”費連城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他在想什麽,他肯定在想,我是不是瘋了。
    但我也來不及解釋更多,因為,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糟……屋簷下,不知何時立滿了密密麻麻的箭頭,像極了立在田地中的麥梗,一致朝上,對準了我與費連城的心髒。
    我知道,我倆隻需動一個手指頭,那箭雨就可將我倆瞬間變成兩隻刺蝟。
    哪兒冒出來那麽多的皇宮侍衛,不都捕老鼠去了嗎?
    帶頭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我一見他的臉,驚呼:”衛青……”
    我的故事完了嗎?
    沒完嗎?
    我想,真應該完了。
    再不完,我就要瘋了。
    穿越……死亡……戰爭……陰謀……長生圖……好吧,現在連時空機器也登場……我承認有那麽一點應接不暇,甚至一度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著?
    淡定,韓真真。
    你還活著。
    隻是背運了些。
    隻是你的a計劃與b計劃,全盤失敗了而已。
    隻是你經過短短的時空穿越,回到20分鍾前,接著又被衛青為首的皇宮衛隊,拿下了而已……他站在風裏,一如既往地玉樹臨風,他的目光有種穿透力,像是不容你逃脫的利箭,他隻輕輕說道:”韓真真,你跟我來。”……
    衛青走在前麵,我默默地跟在後麵,費連城也默默在跟在我的後麵。
    他是第一次見到衛青吧,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因為在知道那麽多真相以後,我的命,或許他的命,看來都應該是奄奄一息了吧。
    衛青不發一言,隻領著我走向一個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麽,但知道,一定不是什麽好的結局。
    罷了,我已經盡力了。衛青也盡力了,費連城也盡力了。
    一切都是天意。
    我並不指望此時一前一後的兩個男人,還能救我於水火之中。
    他們,一個無奈,一個無力,我深知他們的情意,但這一切,全隻怪我,怪我生錯了時代,穿越錯了時空,戀錯了人。
    走到一座宮殿門口,衛青終於停了下來,轉頭望著我,他那麽深切地望著我,眼中滿是說不明道不清的東西,他說:”真真,有人要見你。”我愣在那兒,半晌木木回了句:
    ”將軍,我見到時光機器了。”
    他神色不驚,隻微微蹙眉道:”在下本望你能遠離這些是非之地,無奈,還是不甚了解真真之心意,你赴湯蹈火而來,本是為了另一個人,這一切也隻是天意而已。真真,衛某已盡力了,但請真真原諒衛青……”我捧住他手,但終未撲入他的懷中。
    分離之際,這些都是徒增傷感的東西,還是不作為吧。
    我淡淡笑著,眼裏卻有濕潤:
    ”應是請將軍原諒真真……”
    他伸出手來,拂去我額頭上的那幾縷頭發,隱忍道:”進去吧。”
    我隻身走進大殿的門。
    悠長的門楹擠壓聲,在空氣中摩擦出回響,縈繞於耳。
    這是個空曠的大殿。
    殿中,燭火朦朧,屏風後,透著兩個健碩的身影,隱隱卻傳來笑聲和交談聲。
    我心一提,知道那聲音是誰的,但終還是忍住,輕聲下跪道:”韓真真求見。””進來吧。”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小心地提著裙擺,碎步走到屏風的一側,屏氣凝神並不敢抬頭望去。直到其中一人道:”起來吧,韓真真。”我抬眼望去,一見他二人的臉,便傻住了。
    左邊那位,正是漢武帝劉徹,而右邊那位,正是霍去病!
    我傻了三秒,脫口而出:”大色狼!你在這兒?”話音落下,是片刻的安靜,突然,劉徹撫掌大笑道:”大色狼,哈哈,去病,你何時成了狼族異類?”霍去病麵露尷尬,隻道:”請陛下恕內人無心亂語之罪。”這一句”內人”說得我臉色通紅,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劉徹看出我的心意,笑意更濃:”好,內人,朕倒真是欣賞你這內人,為救夫君於險境,竟連老鼠都請來幫忙了,真是妙哉妙哉。”我連忙跪下,咚咚磕頭:
    ”真真愚鈍,冒犯天子聖地。”
    ”你來這天子聖地作什麽?”
    ”我是來偷一件東西。”
    ”何物?”
    我朝著霍去病輕輕一指,堅定道:”大色狼。”劉徹一怔,即又哈哈大笑起來:”韓真真,你果然膽大包天,竟敢到宮裏偷人?””請陛下恕罪。”我深深拜下身去。
    劉徹止住笑容,似真似假道:”韓真真,你所做之事,哪一樣不是死罪,這死罪加在一起,那死幾回也不知了。”聽劉徹這樣說來,也不覺得怕,倒有種釋懷的感覺,於是,幹脆鼓起勇氣道:”聖上想殺我?”
    ”是的。”劉徹笑眯眯。
    ”聖上也想殺霍司馬吧。”
    ”是的。”劉徹仍然笑眯眯。
    ”那既然如此,真真有個不情之請。””說。”
    ”真真是死罪無數,也不怕再加上一條了吧。所以,鬥膽懇請陛下一事,請陛下放過霍司馬一命,真真願替他死,死兩回。””死兩回?”劉徹眸光一閃,又問,”朕倒是頭回聽說死兩回,如何死兩回?””呃,真真是負責被殺的,至於怎麽殺,那是技術型的問題,要問陛下。”我也不知我怎麽就想出這樣一句義薄雲天的話來,這種話多半用在英雄就義的時候,觀眾們感動得熱淚盈眶,但死的是英雄,不是他們。所以,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衝動是魔鬼。
    劉徹探上身來,調侃道:”好!就讓你死兩回,朕允了。”他的話落下,我是片刻的怔木。強烈的思想鬥爭在我的腦海展開,有種千軍萬馬齊轟鳴的氣勢。我在想,死兩回的技術難度並不高。
    淩遲處死,便成了。
    先在我上半身切下十塊肉,再在下半身切下二十塊肉,放在一起,整個一新鮮肉鋪,我必定痛得哇哇大叫,然後暈死,再暈死,不,可能還沒下第一刀,我就暈死過去。糟糕,我是革命意誌如此淡薄的韓真真,我竟說出這種為他人死的話。好吧,我真的後悔了。
    ”啊,陛下,您這就允了?好歹也猶豫下行不?”我慌不擇路地連忙改口,狠狠瞪了眼一側的大色狼,這家夥居然麵不改色,還優哉遊哉在一側看熱鬧。真是氣煞人。
    ”怎麽?朕滿足你的願望不成嗎?””呃,這個,我隻是個假設和推論而已,還沒有成為一個結論啦。要不,陛下您先開個會討論下先?””去病,你說如何辦?”劉徹笑盈盈地轉向霍去病。
    霍去病撫唇,眼中閃閃爍爍。
    ”內人想替夫君死,臣感動得三月不知肉味,也請內人死後,陛下為其在皇城根下,立下忠潔的牌坊,以流芳百世。臣定於每月初一及十五,以告慰愛妻亡靈,以謝她忠貞不二的曠世情懷。””好你個大色狼!”我氣得一躍而起,朝他沒頭沒腦地揮掌而去,”你……你……你才流芳百世、遺臭萬年呢,我劈死你這個沒良心的。”打鬧了一番,劉徹卻已在一邊笑得直不起腰來,邊笑邊指著我道:”韓真真,你這家夥,叫朕如何舍得殺你。”我一聽,連忙跪在地上,連聲道:”陛下,這可是您說的,君無戲言呢。”劉徹隻示意我起身,說道:”你可真逮著機會不放呢。””那是,陛下的話,真真最愛聽了。”他笑容微斂,神色嚴肅下來,道:”來來,坐下,我正與你的大色狼談論長生的問題,朕也來聽聽你的說法。””長生?”
    ”正是。敢問韓真真,你認為人真可長生嗎?”我心中歎息。
    漢武帝同誌,方才還要真真死,此時又來談論長生。真真實在跟不上你天馬行空般的跳躍思維。
    腦中忽想起方才衛子夫的話。
    ”讓聖上看不見自己。”
    想到這裏,忽有些明白過來,於是深吸口氣,道:”人可長生,亦不可長生,有即是無,無即是有,活著便是死了,死了便是活著。”現場一片沉默,劉徹的表情凝結在臉上,竟未立即做出反應。而霍去病朝我瞟來一眼,透出些許讚歎之意。
    其實我也不知自己怎麽會說出這話來,忽然想起那回在落蘇穀遇到的騙子老頭,他那時曾說過這樣的話,當時,聽得糊塗了,此刻想來,這般糊塗的話用在這裏,倒正適合不過。搗糨糊是不是,好吧,我最擅長了。
    一下,覺著自己思路大開,於是又道:”比如李廣李敢,妄圖永生,卻反而落得慘淡收場,又比如真真想救霍司馬於水火,卻反而逼到此刻的死路。死,隻源自對生的渴求,若我們忘記了生死,又何來生死?””忘記生死,又何來生死……”劉徹喃喃地重複了遍我的話。
    ”陛下,您用長生圖來試探天下人的生死觀,利用天下人對死亡的恐懼,來鞏固您的政權,殊不知,正是這份對死亡的恐懼,帶來了人世間最致命的災禍。您是最懂生死的人啊,知道,愈怕死,便愈不能永生的道理,您難道也要自陷這生死的陷阱嗎?”劉徹不語,濃密的劍眉微微上挑,似是在思考著什麽。我見機補上一句:”陛下,請您細細想想這其中的道理。”他輕歎息:”遙想當年,老聃與天地重壽,與日月同福,朕身為天子,費盡心機,卻也始終參不透這長生之術,幸而請來各方神人,製出武庫這可讓時光倒流的神器,但其中天機卻如重重迷霧,難得撥雲見日之時……””不瞞陛下,真真也是從未來而來,真真以為,回到過去,能改變一些東西,達到自己想要的方向,殊不知,曆史如洪流湧過,自有其不可逆轉的潮流。真真不想殺人,卻無形害了許多人,真真不想愛上誰,卻仍義無反顧地愛上誰。我以為,世上本有平行空間的存在,但事實上,在一個空間裏,隻有一個真真,隻有一種活法,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選擇一條路,隻有盡力而為地走下去,沒有回頭的方向。這便是真真明白的道理。”哲學是種很奇妙的東西。
    它可以讓複雜的事物變成簡單的道理,更能讓本來簡單的道理,變成讓人高深莫測聽不懂的火星語。而這種火星語用到政治或是談戀愛中,真是得心應手,屢試不爽。
    其實,與武帝說的這番哲理深奧的話語根本就是胡扯,連我自己都聽不明白,武帝肯定是沒聽明白,但和政治人物打交道的法寶,就是要說一些比他們還要深不可測的話語,他們就拿你沒辦法。
    我終於明白衛子夫為何要說”看不見他自己”的道理了。
    其實,他若是糊塗了,我便安全了。
    劉徹聽著,臉上果然出現讚歎似的表情,緩緩地點了下頭,又重複了我的話:”選擇一條路,隻有盡力而為地走下去,沒有回頭的方向……是啊,沒有回頭的方向。”他長歎一聲,從座位上起來,望著遙遠的窗外,沉吟道:”朕費盡心思,想借時光神器而獲得永生,卻不料,這神器隻能助朕回到過去,千篇一律地重複曾經的日子,無論朕如何努力,也改變不了既定的曆史……朕這才知道,追尋的東西就在當下,而不應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未來或過去。罷了,罷了,朕明白了,朕真的明白了……”他說著,感慨地轉向霍去病,若有所思道:”愛卿,世間皆為過眼雲煙,唯有知音長存,你有未來而來的韓真真,與你兩情相悅,真是羨煞朕了……朕多想與你一樣,能自由自在地敞開胸懷,隻對一個女人好,隻為她牽掛一生……即便隻是短暫的一生。””陛下……”霍去病剛想說什麽,卻被劉徹打斷:”朕身處巔峰,恐怕沒這機會了。罷了罷了,你們走吧。”我與霍去病同時一驚,相互看了下,幾乎不相信劉徹的話是真的。
    就這麽放我倆走了?帝王之心深似海,真是佩服。
    他微笑地朝我倆看了眼,又道:”驃騎將軍去病從軍有功,病死,賜諡景桓侯,絕無後。這段話,算作是朕送與愛將的最後一份大禮罷。”我倆仍舊傻著,劉徹上前,苦笑道:”還不走?想待朕後悔了不成?”
    劉徹顯然沒有後悔,否則,我與霍去病不會那麽順利地走進一條密道,繞了不知多少彎,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走出了皇宮,走向了光明的黎明。
    當見到東方曙光在天空招手的那一刻,我的眼睛刺刺地帶著一些濕潤,差點就要唱出《明天更美好》的歌句,來配合我重獲新生的喜悅。
    我深吸了口氣,轉身望著霍去病。
    二人都知道,彼此心裏都裝滿了東西,卻不知從哪裏開始說起。
    我至今是疑惑的。
    我的心裏有許多的思路纏繞在一起,像團解不開的麻。
    我說:”大色狼,現在隻我們兩個人了,你該老老實實與我交代一番真相了吧。”他意猶未盡地一笑,並未馬上回答,隻是在思考著什麽。我也不打擾他,知道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實在太多的環中環、計中計,他一時也很難解釋清楚。隻能給他一些思考的時間。
    他終於抬起頭,緩緩道:”長生圖確是皇上掌握天下人心理的一件工具,但你可知,這長生圖也是一件神器。當年,長生圖從老聃手上流傳於世,隻是,世人卻不知其中奧妙,包括高祖皇帝。”我忽然明白了什麽,插嘴道:”長生圖其實是武庫的設計圖?”他點點頭,又道:”但直到武帝這朝,皇上才發現長生圖的秘密,於是根據圖將武庫建造成一個可以控製時光的機器。但,當時建造此庫的所有人都被皇上殺了,所以,知道武庫真正秘密的,幾乎沒有其他人。””那你,又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霍去病怔了下,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話題一轉,道:”武庫的設計並不成功,隻能回到片刻的過去,也不能前往未來,雖然改變了一些東西,事情卻仍舊按照它原有的軌跡進行。皇上想要重建武庫,無奈所有人已死。””重建武庫,為何非要這些人來建?”他冷峻笑道:”這些人是非常人。””如何的非常?”
    ”因為他們是與你一樣的人。”
    ”我?”
    ”嗯,如你所說,由現代穿越而來……””呃……”我”噗”滑到地上,冷汗直冒。
    好吧,我不得不說,在這個穿越橫行的時代,有除我韓真真以外的其他穿越人士並不奇怪。看來,穿越來的人在這裏混得不怎麽樣,我若是有機會回到現代,一定要寫一部穿越寶典,教育那些想穿正在穿努力穿的姐妹們一句忠告:古代很危險,快回21世紀去。
    霍去病卻隻淡淡望住我,語氣不驚不變:”正如你說的那句,死隻源自對生的渴求……皇上是發現了這點,才真正領悟到,曆史是無法改變的現實。”我勉強支起身子,說:”你的意思是,昨日無論我如何回到過去,也無法逃避我與費連城最終被衛青捉住的事實,是嗎?””是的。”他點點頭。
    我明白了一些,原來武帝是想借時光機器獲得長生,卻被一次次證明,在同一時空裏,曆史無法改變的現實,所以,他才長籲短歎,一臉超然。
    我又問:”你既知其中奧秘,也深知當年高祖皇帝曾立下"欲求長生圖者,且有兵權者,必死"的遺旨,卻還義無反顧地尋找它的下落,這又是為何?”他又沉默下來,陽光淺淺灑在他的側麵,有種陰晴不定。
    ”我想,尋到真正的長生圖,以重建這台時光機器!”我嘣一下從石頭上跳起,指著他喃喃道:”你要時光機器作什麽?”他朝我坦坦一笑,一把摟我入懷,親住我嘴道:”很簡單,可以和我的真真,一齊回到21世紀,一齊上ktv,唱信樂團的《死了都要愛》……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