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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天聽了腰板一緊，暗道：“送我回去？王靚同學別開玩笑了，要是被人看見你陪著我去了家，那閑話可大了呀，俺是男的不用在意，但你不同啊。”
    吳天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心裏細細斟酌一番後輕聲道：“下次吧？你看我這個樣子，到了家裏也招待不了你，沒必要再麻煩你照顧我。”
    王靚眼睛一眨，有種要落淚的感覺，她比吳天矮了點，腦袋微仰道：“我又不是老虎，幹嘛這麽避我？”說完似乎覺得委屈，水靈靈的大眼裝滿了讓男人認輸的可憐兮兮。
    吳天差點忍不住答應，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故意臉色一板，道：“真的不用了。你送我上公交班車就可以了，下次一定帶你去。”說完特意給了她個真誠的眼神。
    王靚被吳天清亮的眼睛看的腮幫子一紅，雖然吳天現在鼻青臉腫，失去了應有的純正帥氣，但那雙眼睛卻是未變絲毫。
    “嗯，那你可不能忘記了！”王靚隻好點頭，吳天的眼睛有種莫明說服力，讓她難以拒絕。
    吳天腰板一鬆，任王靚攙著走出了老街，在外邊馬路上找了個站台，x縣不怎麽發達，但卻是省裏花費最大的一個縣，笑話的是，也是最窮的。
    “小靚，你這幾天能別找何武他們麻煩嗎？”吳天突然說道。
    “為什麽呀！他們太可惡了，吳天，你都這樣了，幹嗎還替他們說話！”王靚不滿，確實想要收拾何武四個，不然心裏過不去。
    “嗬嗬，過幾天後你就知道了。答應我，好嗎？”吳天一笑，這樣說道。
    王靚見他樣子，想了會兒，點了點頭嘟嘴道：“好吧！不過你得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再來上學！”
    “謝謝！”吳天心中一鬆，真心感激道。
    “傻瓜，跟我還客氣。”王靚美目一掃鼻青臉腫的吳天，用手把他衣服整正，臉上寫滿了心疼。
    “嗯，不客氣還是吳天嘛！”吳天看了她好一會，這樣說道，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麽。
    兩人等了幾分鍾，說了不少話，公交車沒來，倒是來了一輛私家班車，吳天隔遠一看便知道是自己經常乘坐的那輛通體都刷成綠色的車。
    吳天忍痛揮動手臂，其實那司機也認識吳天，隻是他今天變了相，司機自然認不出，但是同樣停了下來，有生意，誰不做？
    吳天向王靚告別一聲，在她目光下上了班車，發現還有座位空著，於是選了眼前一個靠窗的坐下，疼的呲牙咧嘴。
    “小夥子，被人打成這樣，是不是英雄救美？”前方司機的話傳來，吳天就坐在他後麵那個位置。
    吳天聽了不自覺一摸烏青的眼。頓時眼皮一陣抽搐。
    這一拳是綠毛送給他的，吳天心裏暗暗記下了這筆帳。
    “肖大叔，開什麽玩笑呢，我可是被人群毆了。”吳天回應著司機的話，一身休閑服變的慘不忍睹。
    “原來是小吳！哪些兔崽子連你也打，無法無天了，告訴老師去，你讀書成績這麽好，老師一定會好好‘照顧’那些壞胚子的。”司機一聽聲音，馬上就知道是吳天，他是個中年人，戴著近視眼，有不少胡須，身材瘦弱，此時轉過頭關心的看著吳天說道。
    兩人關係算不錯，不過吳天現在可沒心思閑談，嗯了一聲，就閉眼想事了。
    司機見吳天這樣可能是太累休息了，轉首專心開自己的車，心裏歎息了一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連小吳這麽老實的人為了一個女的也敢去打架。不過那女學生真是嬌美如花。
    此刻閉眼的吳天腦中不停閃過黃毛武哥等人的麵孔，拳頭猛的握緊，這幫雜碎！
    吳天想了很多，四十多分鍾後下了車，錢也沒給。走了一段路回到了家裏，怕奶奶看見自己樣子，他把書包一扔，飯也沒吃就上了二樓，往自己房間床上一躺，靜靜的看著天花板。
    不久後吳天奶奶在外麵叫他吃飯，吳天回應著說在外麵已經吃了，現在想睡覺，讓她自己吃。
    吳天父母不在家，外出打工，他跟著奶奶，典型的留守兒童。家是一座近兩年建起的二層房子，吳天是個很普通的農村人。
    這時候，吳天轉首離開天花板，望著窗外隨風而動的竹葉，眼神驀然變得可怕起來，像是野獸，最後越來越紅，拳頭握的關節作響，驀地吳天爬起來憤怒一拳砸在牆上，身子顫抖不已。
    下一刻，待其鬆開拳頭時牆上已然多了五個血印。
    此時的吳天緊抿著唇，臉色冷漠萬分，原本清亮的眼睛血網交織，很可怕。
    吳天心裏一個念頭不停澎漲，澎漲。
    “如果我有王靚她哥那麽強大，這幾個雜碎怎麽敢欺辱我？！”
    “如果我在學校夠狠，他們怎麽敢打我？！”
    “如果我有強大的力量，他們還不得叫我一聲天哥？！”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我去你媽的好學生！老子要做壞蛋！吳天，從今日起，你已經死了！你是無法無天！”吳天咬牙切齒，嘴角出血，又是自廢的一拳砸在牆上。
    晚上，吳天什麽也沒整理，在床上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早便麵無表情起床，心不在焉吃了幾口飯，也不管髒兮兮身子，提著柴刀就向山裏而去。
    這個早上沒人知道吳天幹了什麽，然而正是因為這個早上，改變了吳天原本平凡的一生。
    吳天回來後，就去了洗澡室，他看著被水衝洗的滿身傷痕，嘴角彎出一個別人看不出的弧度，臉色冷如霜。
    吳天望著鏡子裏的自己，抬手一摸左臉的青腫，眼神很冷。
    星期日很快到來，作為初三生，這一天是要補課的，吳天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說家裏有事請假一個星期。而吳天班主任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一下子就批了假。
    對於奶奶關切問自己臉上傷怎麽來的，吳天隻是說撞門撞的，當時走路在想學習問題分神了。
    ……
    一個星期轉眼過去，這一天早上，吳天背著書包離開了家，走路時卻摸了摸書包，眼睛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寒光。
    吳天在馬路上隻等了一會，綠色的班車便來了，他知道這班車的出發時間。
    吳天上車給了上次回來因為想事而忘了給的車費，眼鏡司機笑了笑，說：“都是老熟人了，這點錢大叔還會放心上？”
    吳天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衣服，有點像西裝，其實是中山裝的盜版，吳天從小就喜歡中山裝的衣服，但家庭條件不咋地，也就隻能這樣湊合著了。
    吳天臉上的傷現在已經好得七七八八，隻不過沒人知道這一個星期他到底幹了什麽。
    他靦腆一笑，說：“這怎麽可以，老師教的道理我可沒忘。”
    吳天坐在眼鏡司機旁邊，兩人聊著聊著就到了新聞上，一說這個，司機就來勁，四十多分鍾後吳天下了車，跟往常沒有什麽不同。
    他穿過幾條街，到了學校門口，望了“人才中學”四個字一眼，徑直進了校園。
    這一個學期已開學接近一個月，吳天也即將如先輩們一般參加中考，他快步去了廁所一趟，出來時整個人多了二分寒氣。接著才神情輕鬆的進了教學三樓自己的班級。
    吳天坐在前排，在講台下麵，還是老師的那句話：“上課認真的好學生就應該坐在前麵，不認真的都坐後麵去。”
    其實這也是造成壞學生多的一個原因，大部分老師隻顧著好學生，忽略了其它學生的感受。
    王靚跟吳天同桌，是她要求這麽坐的，班主任也沒反對。
    此時正是下課時間，王靚一見吳天來了，憂鬱的神情一掃而空，眼睛都笑了起來。
    吳天看了看王靚，將書包一放桌子裏，很端正的坐了下來。
    但是胳膊下卻突然一癢。吳天轉首一看，王靚正偷笑著。
    原來王靚見吳天這樣子，有點小生氣，就偷偷撓了他一下。
    吳天正經咳嗽兩聲，指了指手上的表，意思是馬上要上課了。其實現在離上課還有好一段時間。
    王靚美麗的眼一翻，把筆記本拿了出來，撕了一張紙收著，為上課紙條傳話做準備。
    然而，就在此時門外來了四個不速之客，也是吳天心中期待已久的。
    四人正是黃毛何武等人。
    吳天見了神情不變，隻是這時連王靚也未有發現吳天眼中的寒光。
    “喲嗬。這不就是吃軟飯的天哥麽。咋地，消失了一個星期，這是出院了嗎？”武哥聲音很大，唯恐班裏同學聽不見，雙手插著兜，用自認為最屌的姿勢走到吳天桌子旁。
    武哥對於那天的事可是耿耿於懷，要不是王靚罩著吳天，他早就開打了。雖然現在武哥不敢打，但是嘴上卻敢說。
    吳天沒有說話，麵無表情站了起來，右手似乎掂量了一下袖子裏的東西，武哥裝的屌，哪裏會發現他這個小動作。
    “啪”的一聲，王靚一拍桌子，憤怒的站了起來，白嫩的手指著武哥警告道：“何武你是不是沒長記性？！”
    武哥頓時一縮脖子，被王靚當著班裏這麽多人罵，心中莫名火大，一時間沒有管那麽多，就是不走。
    武哥倒要看看吃軟飯的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