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本2 第八章 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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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聽完後並沒流露出太多的情緒,低聲問:“潘子死了,是吧?”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就說是。
三叔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把整個人都癱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看起來格外疲倦的說:“怎麽死的,告訴我。”
我又想起十年前在張家古樓的情景,潘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大聲唱著“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頭!”還有後來那一聲寂寥的槍聲。但我也沒敢把在夢裏的猜測告訴三叔。
三叔聽完後,並沒有太激烈的反應,隻是沉默了很久。他一直生活在這裏,按道理說已經不會再變的更老,甚至會慢慢恢複成當年的樣子。但是這一瞬間,他似乎蒼老了。
三叔問:“葬在哪裏了。”
我說:“和大奎在一起,隔著六個位子。”
三叔點點頭,又不做聲了。我看著他這樣,隻覺得心裏難受,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潘子陪著三叔走了這麽久,用道上的話說,就是三叔一條忠實的狗。但是人都知道,狗對主人的感情才是世界上的最真的。
我又想起那年去幫潘子辦後事時,他桌上那碗沒吃完的麵條,還有我砸在他腦門上,那個染了血的煙灰缸。
三叔像是睡著了一般,過了很久才說:“你走吧,我安靜會。”
我回到我們住的那間屋子,悶油瓶不知道去哪了,胖子一個人在地板上打著鼾。
我突然覺得心裏空蕩蕩的,這就是我們費勁千辛萬苦要找的結局麽?悶油瓶繼續守在這裏,有什麽好守的?三叔他們也這樣“平淡”的一直過下去,然後我和胖子回去,把所有的秘密都埋住?
我走到胖子不遠的地方躺下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我實在太困了。
第二天醒來時,胖子已經不在屋子裏了。我突然不知道該幹嘛,於是就坐在地上放空。好半天才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吃了點東西,胖子還是沒回來,於是我決定出去看看。
走到門外,外麵還是很暗,我似乎聽到遠處傳來胖子的聲音,嗓門還很大。
我順著聲音走過去,一路上人漸漸的多了起來,有些還穿著清朝的服飾,看到我也不說話,就站在那裏動也不動定定的看著我。說實話這情景有些像鬼片,弄的我心裏直發虛。
走了不多時,胖子的驚歎聲就越來越響。
我跑過去一看,胖子竟然撇下我正在和悶油瓶聊天,“說什麽呢?這麽大驚小怪!”
胖子見是我,就趕快把我拉過去一起,就好像我看電影遲到了,關鍵時刻馬上要開始一樣。
原來他們正在說青銅門後麵的世界,隻不過說的不是什麽太平事。因為多年內鬥造成的內耗,還有數千年人們對長生的的貪婪,這裏的維持核心已經非常不穩定。很久以前,悶油瓶曾經去西王母的隕玉內拿回隕玉芯,也就是隕玉玉英。那種東西可以維持這個世界的核心穩定,可是現在情況又出現了,而且比上一次更嚴重,直接威脅到了那一片陡然升起的區域。
如果那片區域也出現問題的話,不但這個世界又崩潰的危險,而且還會影響到外麵的世界,而且這種影響會是非常嚴重和不好的,波及麵積也極為廣泛。這就是悶油瓶一直以來最為掛心的事情。
說到這裏,胖子開口道:“那咱們再去一次西王母隕玉不就完了!上次要不是忘了帶攀冰用具,我也能輕鬆地爬上那些洞去。這次胖爺我幫你多搬一些隕玉芯回來,保它個一萬年太平!”
悶油瓶搖頭道:“那裏已經沒有隕玉芯了。”
“啊?!可惜!本來我還想順便再去一次呢。”其實我還真是想再去一次那裏,有好多事沒有弄清楚。
悶油瓶其實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竟然告訴我:他那次進入隕玉,在裏麵進到了陳文錦。她剛進去沒多久,便已經發生了變化,隻是沒有變成禁婆。其實一旦開始身體的具體變化,根本就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再讓這種變化停止,隻是可以改變這種變化的方向。在隕玉內,陳文錦沒有變成禁婆,而是變成了另外一種怪物,隻是頭發沒有那麽可怕,並且能保持更多的本性和記憶。
他還說到阿寧,她竟然也在隕玉內!聽到這裏,我的狀態一下子變得非常激動,“什麽?!阿寧她也在隕玉裏?!她還沒有死?!”
胖子看到我因為阿寧如此大驚,也嚇了一跳,趕快看了看悶油瓶的臉色,然後在背後掐了我一把。悶油瓶倒是沒有什麽異常,繼續說道:“她在隕玉裏變成了半蛇的存在,不可能再回來了,這是她的選擇。”
聽完阿寧的情況,我呆呆的站在那裏,沒有說話。值得欣慰的是她還沒有死,可是卻變成了半蛇狀的怪物。她為何要這樣選擇,也是為了長生不老嗎?!我的大腦實在已經短路,沒辦法再想下去了。
悶油瓶現在其實並無所謂出不出去,他最重要的的是尋找到新的隕玉芯,來穩定青銅門裏麵的世界和外麵的世界。因為三叔他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老九門現在可以幫悶油瓶守護這裏。
我們在這待了約莫兩天的樣子,就決定啟程去尋找隕玉芯的下落,可是悶油瓶竟然拒絕了與我們一起出發,我沒有再多說什麽,和胖子收起背包,沿著我們之前來的路線出去。
悶油瓶做事有他自己的理由,我相信這一點,所以我很放心他。他在臨走之前對我們說,時間到了,他自然會來找我們。
我和胖子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離開這裏時,我站在連綿不絕的雪山上,看著朝陽在地平線上灑下一層壯麗的金色,心裏突然萌生出了一種對生命的敬意。我想再也沒有誰能像我們這樣對生命的含義理解的這麽透徹。我們都是在鬼門關走過許多次的人,而現在生者永存,逝者安息。
我在這皚皚的雪山上跪了下來,對著金色的朝陽深深的拜了下去。
下山後我們決定分頭收集隕玉芯的線索。胖子回去了北京,我也回到了杭州繼續打理我的鋪子。王萌這幾年把我的生意打理的很好,如果不是他骨子裏不具有那種血性,我甚至要把他當成當年的潘子了。
這天我和幾個生意上的夥伴吃完晚飯,剛回到店子裏,就看到王萌急匆匆的走過來說:“老板,龍脊背。”
我心裏一驚,一驚多少年沒出過龍脊背了?這次又是什麽?會不會跟隕玉芯有關?
我快步走進鋪子裏。做古玩生意的都知道,一家真正的上好的古玩店,店麵都是極破舊的,外麵就放那麽幾件貨色。識貨的人才知道,這店子裏麵卻別有洞天。我的店子也是如此,我穿過前廳裏的屏風,從一個不起眼的側門裏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我就看到,在鋪子的角落裏,站著一個人,他正在翻閱我們出售的一些滯銷的拓本。
這個人的身形我相當熟悉,但是那一霎,我沒有認出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身邊放著一個很大的用布包起來的長條形的物體。
“黑眼鏡?!”他轉過頭的時候,我認出了他,“你還沒死?”
黑眼鏡衝我咧嘴一笑,露出白皚皚的牙齒:“死不了,讓你失望了。”然後環顧了一下我的店鋪說,“你這個店子看起來不錯嗎……嗯,這個宋代的青花瓷瓶,好貨……哎喲,這是王羲之的真跡?多錢?要不看在我還沒死的份上,送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