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漁民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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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滔滔江水的推脫,劉芒仿佛一艘沒了方向的小船一樣,疲勞將他的神緒完全淹沒,僅剩那遊絲般的氣息,讓他漂浮在江麵的身體始終保持著心跳。
    忽然,一艘不大不小的漁船闖入了翻騰的江麵,漁頭上站在一名穿著一般,但麵容秀氣的女孩,當女孩的畫麵看到劉芒所在的畫麵以後,頓時不禁尖叫起來:“爸,快看,有個人浮在江麵呢!”
    站在女孩身後,一名年過中旬的男子立即回首看了過來,當他的目光落在江麵漂浮的物體時,立即喝道:“丫頭,快把船靠過去,我看他臉上還有些紅潤,應該還有希望!”
    少女聞言,立即狠狠的點了點頭,雙手仿佛充滿力量一般,快速的將船朝劉芒所在的方向使了過去。
    當這兩人將劉芒拉上船上的時候,中年男子驚喜的發現,原來自己打撈上來的這個人還有氣息,雖然柔弱如絲,但最起碼他還沒死,還有生存的希望。
    “爹爹,他身上怎麽有那麽多的傷口,而且你看,他身上這些傷口好像是槍傷,他會不會是……”
    就在少女猜測的時候,站在她身後的中年男子忽然緊鎖眉頭的看了過去,他雖然心存疑惑,但對方畢竟是一條人命,若自己置之不理的話,那他就必然會一命嗚呼了!
    “別想那麽多了,既然他還沒死,那我們就不能見死不救!”
    中年男子一生在水上飄泊,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思想,每天隻能祈求上天,希望可以換來好天氣,這樣就能捕到更多的魚,從而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一些。
    聽到自己爹爹的話,少女輕輕地點了點頭,隨機便用盡吃奶的力氣,將已經昏迷過去的劉芒抱進船艙裏頭。
    經過他們兩父女的極力處理,雖然劉芒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江水泡得有些不成樣子,但幸好這家夥的意誌不錯,最終雖然還沒醒來,但脈搏和氣息都明顯有了回升。
    “呼呼,累死我了!”少女輕輕抹掉滿臉的汗水,頗有些喜意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頓了頓,少女忽然想到:“爹爹,咱們等會該不是帶他回家吧?如果真是那樣,老萍她……”
    中年男子聞言緊皺起眉頭,他女兒口中的‘老萍’無疑就是自己的現任妻子。
    說起這個‘老萍’,她的品性非但不能用潑辣來形容,甚至十分自私,以至於自己跟她結婚那麽多年,自己女兒卻依然舍不得用‘媽媽’相稱。
    至於他為什麽不跟這個女人離婚,原因很簡單,就因為這個女人舍不得將中年男子這塊大蛋糕丟掉,而她也是個十足的賭徒,無所事事的呆在家裏,可卻喜歡流連賭場。
    “先不管那麽多了,人命要緊,我們總不能把他丟在船上吧?這樣就算他還沒死,也會被禿鷹叼去幾塊肉的!”中年男子歎了口氣,頗有些擔憂的說道。
    男子名叫陳力,雖然一輩子都在水上過日子,但他勤儉一生,家裏如果不是出現這個女人的話,那麽擁有的存款也足以讓很多普通人驚歎。
    少女名叫陳曉曉,或許是因為她感受到自己父親臉上的苦澀,頓時安慰般的挽著他的手臂,兩父女之間的情感不言而喻的流漏而出。
    ……
    這兩名患難父女攙扶的將劉芒抱緊屋內,還沒等他們說話,卻有一道聲音緊跟著他們背後響了起來。
    “哎呀,我說老陳啊,你今天怎麽連條小魚都沒撈到?是不是又跟那死丫頭出去偷懶去了?”
    尖銳的聲音仿佛要刺穿蒼穹一般,帶著濃厚的抱怨,直接把周邊的鄰居都聽得直搖頭起來。
    “老萍,你能不能別一回家就叫喚啊?我們撈不撈到魚,關你什麽事?”陳曉曉冷冷的說道。
    這名婦女頓時就不願意了,帶著怒火,手指著陳曉曉喝道:“哼,你個死丫頭,如果沒撈到魚的話,我用什麽來養活你們啊?我怎麽換大米做飯給你們吃啊?”
    陳曉曉聞言頓時冷冷一笑道:“嗬嗬,就你?你嫁來咱們家已經三年了,你有做過一頓飯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在外麵輸了錢,現在回來就是看看我們有沒有打到魚,然後好偷偷賣了,換錢去繼續賭吧?”
    這名婦女聞聲頓時尖叫般吼了起來:“你個死丫頭是不是翅膀長硬了,雖然我是你後媽,但好歹也是你媽,有你這樣對我說話的嗎?”
    隨著話音越來越大,這名婦女忽然轉首看向陳力,帶著哭腔說道:“我就知道你們兩父女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當初算我瞎了眼,居然放棄我的大好年華,跟你個沒出息的家夥結了婚,而且還被你這個親女兒天天欺負!”
    婦女哭喊的話語越來越難聽,甚至連周圍隱約能聽到話語的鄰居都緊皺起眉頭。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對於陳力這個耿直半輩子的男人,他們也隻能暗感可惜了,誰讓他老婆死得早,而且還上了那個三八媒婆的當,娶了這麽一個人見人憎的潑婦。
    “行了,都閉嘴!”
    陳力緊皺的眉頭幾乎能將蒼蠅都夾死,可他的聲音仿佛毫無作用一般,那名婦女依然帶著哭泣不斷的罵著。
    當這名婦女看到躺在床上,全身被紗布包裹得像個木乃伊的劉芒後,頓時疑惑的問道:“他是什麽人,半死不活的樣子,你們幹嘛帶這樣的人回來?”
    聲音帶著責備,讓他們兩父女都有些厭惡起來。
    “他是什麽人關你什麽事?我們又不要你出錢養他,而且我們隻是帶回自己的家而已,你瞎嚷嚷什麽?”陳曉曉冷聲喝道。
    婦女麵對陳曉曉的話,頓時將聲音提高八度,一把舉起身旁的椅子,跨步走到陳曉曉的跟前:“哼,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賠本貨!”
    說罷,她手中的椅子劃出一道破空的聲音,直直朝陳曉曉的腦袋砸了過去。
    一旁的陳力早已經忍無可忍了,當初他不過是想為女兒找個後媽,好讓她得到更多的母愛而已,可如今看來,自己似乎做錯了,而且還是大錯特錯。
    “瘋婆子,你給我住手——”
    陳力怒喝一聲後,憨厚的臉上露出一抹狠色,直接一手攔下那張破空而來的椅子,然後一腳準確無比的踹中她的腹部,讓婦女那哭泣的喊聲都愕然停止了下來。
    被陳力狠狠踹出數米外後,婦女愣了半響,然後如鬼哭狼嚎般的嚎叫了起來。
    “你這個遭天殺的,在外麵錢不多賺幾個,居然還會大老婆了,這日子還讓人怎麽過?我真的瞎了眼了,不然怎麽會嫁給你這個的男人,嗚嗚嗚……”
    哭罵聲響了很久,陳力似乎真的煩了,雙眸並射出一道無奈的目光,換換說道:“我們還是離婚吧,我和你根本不適合!”
    婦女聞聲立即瞪眼看著陳力,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陳力說這樣的話,但陳力此時的麵孔,讓她一下子就找不到理由反駁。
    “哼,好,你等著,離婚這話可是你說的,我跟了你三年,如果你不拿出個三十萬來賠償給我,那你就別想好過!”
    婦女怒聲一喝,那目光如餓狼般緊盯著陳力。
    而陳力臉上的無奈之意就更深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名叫李萍的家夥,雖然看上去隻是個平凡的婦女,但她哥哥卻是這郊外小村莊的一霸,能力有多大可以不說,但絕對能鬧得自己家裏雞犬不鳴。
    “爹爹,你就讓她滾吧,反正你我都那麽討厭她,既然她要鬧,那就鬧,反正我們父女齊心,我就不信大傻能鬧出個什麽來!”
    陳曉曉意誌堅定的說道,她口中的大傻,無疑就是李萍的哥哥,因為這家夥做事衝動,雖然長著一身蠻橫的體格,但卻是個神經大條,有些不著邊的家夥。
    李萍見事已至此,她也不繼續鬧下去,反而目光凶狠的掃了一眼兩人,然後伸手指著喝道:“媽的,這是你們逼我的!”
    話音落罷,李萍便帶著怒氣衝衝的朝門外跑了出去。
    按照陳力對李萍家裏的認識,他知道這潑婦不用多久就會帶著她那蠻橫的哥哥前來,所以臉上頓時留露出擔憂的神情說道:“曉曉啊,你帶著這個小夥子去奶奶家吧,爹爹自己留下來就是了!”
    陳曉曉當然知道自己父親想做些什麽,頓時著急的說道:“我不要,爹爹,我要跟你在一起,咱們兩個人一條心,不怕用那個家夥的!”
    陳力苦笑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女兒十分獨立,但她畢竟年輕,根本不知道世道的黑暗。
    雖說一個小村莊的霸主並不是很大的能耐,但在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加上那家夥一根筋的做事方式,很難說他會不會用極端的手段,所以為了保證自己女兒的安全,他隻能留下來獨自麵對。
    “曉曉,你還聽不聽爹爹的話啦?爹爹讓你走,你怎麽……”
    陳力原本還是假裝生氣的筞訴陳曉曉兩句,可他的話卻還沒說完,身後忽然一道薄弱的聲音卻讓他們父女頓時都愣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我們都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