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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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平時我可以說是根本沒見過網友。所以更沒想過天天會碰麵或是會一起出去吃飯什麽的…想著想著,突然有些緊張!但是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很快的又被我手上的東西給蓋過。
看著手上的稿,看著那個和創憶的死法非常相似的小說結局,突然很想把它撕掉!
我沒事想到這種結局做什麽?為什麽會有征文比賽?還要我去參賽?想毀了稿又不行,會連累自己也會連累班上其他人,我不能那麽自私啊…
我就這樣想了一整個上午,早上的四節課就這樣心不在焉的渡過…
不過幸好!那四節課的老師很好混。但,也因為那麽好混,所以每次總在星期三的第四節提早下課…那個我們全班公認聽不懂的公民課!為什麽會聽不懂?這是因為…老師的發音太過〝清晰〞。但這也不能怪他,因為大多年紀較大的老師咬字實在和我們現在…差很多!
提早下課,也不知是好是壞,害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也不曉得拓城他知不知道怎麽找我…
唉,怎麽會這樣?本來打算要問他的,可是這幾天全因為創憶的事弄得心神不寧。
我想拓城他應該知道該怎麽找到我吧!他應該不笨吧!我覺得他還滿聰明的…不然怎麽能每次都用一句簡短的話堵得我死死的?要不若是照我和我的死對頭──笨炎,聊天時的情形看來…也許,那個聊天室會被我們鬧得更雞飛狗跳!
“哼…”我笑了一下。接著又搖著頭歎了口氣,低頭繼續努力的修稿…
“怎麽了?看你表情怪怪的。”怡文停下寫字的動作看著我。
“沒什麽,想到一些事!”
“別再想了,快寫吧,今天要交耶…”怡文對我說,她也和我一樣被拖去寫小說。
“知道了,反正我隻是修稿!沒差…”我撐著頭,看著外麵安靜的走廊。
到底什麽時候才會下課呢?現在十二點不到…平常我們也不過十二點五分下課…現在這教我怎麽辦?繼續亂想嗎?不…我快要想瘋了!
“等、等我啦!你怎麽那麽快?”怡文越寫越快,字也越變越潦草。
“慢慢來,別急!看你字都快變草書了…要寫完了沒?”可憐的怡文,稿沒帶又沒有存檔資料的情況下,隻好拿草稿重寫一遍。
“還沒咧…”怡文緊張的擦去額頭上的汗。
“慢慢來還有時間!就算抄不完,下午我可以幫忙你…”
“你先幫我吧!”怡文把她一部份稿丟給我。
“我先幫你找錯字,你一堆錯字!”我拿著她的稿,開始看了起來,順便讓自己專心於另一件事,至少這樣不會想到讓自己難過又緊張的事。
“呼…好熱!”過了不久,我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的電風扇。
天哪!真的有開電扇嗎?我懷疑…而我也分不清,為什麽會那麽熱?也許是這邊太陽大吧…但,平常也不見我這樣啊?
“哇!你的臉怎麽那麽紅啊!”怡文隻是抬頭稍微瞄了我一下,看到我麵如關公,便嚇得什麽都忘了做。
“不知道…”我拿著她的稿煽著風,以前的我很少臉紅的,究竟是為什麽…
“我記得我裏麵沒寫那個很煽情的畫麵啊?也沒有那種很火熱的場麵…你的臉為什麽那麽…”她的臉寫著滿滿的不可思議,而我似乎也在她背後看見一個大問號。
“知道我就不會那麽納悶了!快寫吧…等一下還要去吃飯哩!”說到這,我又開始擔心起來,他到底記不記得?知不知道我在教室這邊等他呢?
想著想著,耳邊就傳來了下課鍾聲…我又吐了一口氣,便繼續看稿了。
“哇~~怎麽越來越熱啊?”我揮汗如雨,而夾起來的頭發,也略有熱意。
“你到底是幹嘛啊?臉越來越紅…你該不會是中暑了吧?”怡文摸著我的頭,我發現她的手好冰涼。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我的臉太燙。但是我不願意去承認事實…
“嗬…怎麽可能,我從小到大都沒中暑過。我去洗臉,順便透透氣吧!”我撫著我紅透的臉,走出教室,才一轉身便看見…
喔~~天啊!為什麽最近和他相遇的畫麵都那麽好死不死,什麽怪模樣都被他看見!真丟臉…
咦?那…我們…我要不要先攔下他呢?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發現他也在看我,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們兩個都一樣,看了對方,可是又不知怎麽的又拉回視線…就一直反覆循環這些步驟,直到拓城從我身旁走過,一句話都沒說的往四二一班走去。
偷看中的我,發現這個有些奇怪的現象,看了看手表,十二點十分。象是反射動作一樣,我又跑回教室對怡文說他出現的消息,要她先收一收,陪我一起去。
卻見怡文激動的說“他來了?在哪裏?在哪裏?”她慌張的衝出門口想看他身在何處。
“他去四二一班了。嗯…我先去廁所,等一下就回來!你先收一下啦…”我有些錯愕的離開教室,繼續剛才想洗臉解熱的動作。
出了廁所,走到熟悉的走廊上便看見怡文正俯在欄杆前,一下看著教室旁的林蔭大道,一下又轉向四二一班的方向觀看。我很自然地向她走去。
“你確定拓城他會來嗎?都已經要十五分了耶!”她低頭看了看時間。
“他是來了啊!隻是在四二一班…誰知道他啊!”我理所當然的說,但心裏怕得要死,怕他放我鴿子。
“你確定他記得嗎?”怡文疑惑的看著我。
“你問我,我問誰啊?我們等到二十分吧!如果他到時再不來,我們就去吃我們的!之後回來寫稿,你覺得咧?”說這句,心裏有點失望。我看,他也許真的忘了吧!這幾天,我們都沒什麽講話,搞不好他早和學長學姐他們去吃飯了也不一定;說不定他有事,也說不定!我在心中掙紮…
“嗯,好啊!也不知道拓城他認不認得你…”怡文將視線從四二一班轉回林蔭上。
“我也不知道,他應該認得吧!不然我和他對看那麽多次,是看假的嗎?我怕的是他看到我多帶一個同學,他會不高興…”我踩著欄杆上的鐵架擔心的說著。
“既然這樣…我就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怡文示意要走人。
“不要啦!那場麵會很尷尬耶,會冷死人的!”我拉著她的手,麵朝四二一班,一方麵是想看清楚那邊的動向,一方麵則是…
“有我在也不是一樣?不會好到哪去…”怡文看起來已經想棄我而去。
“不會啦!我起碼有個伴,不會那麽怕啊!”我怯怯的看著她。
“我還以為你什麽都不怕咧!”
“我哪有…多少會怕點東西好不好…”
於是兩人便在走廊上玩了起來,忽然…拓城從四二一班門口走了出來,往我們的方向走來!我的心跳又漏跳了一拍…我看,我不論是在在線或是現實生活中都一樣…看到他時,心都會狠狠的跳著。
“唉…拓城出來了!”我小聲的對怡文說。
“是哦!”語畢,她也轉過頭看著越來越靠近的拓城。
眼前的畫麵,似乎變慢了!好像人家在小說中、漫畫裏、電視中的一樣,有點定格的感覺…我看著拓城,心中祈禱他還記得我們的約會…直到他在我們教室前探頭探腦看著裏麵的一動一靜…似乎在找我!而我和怡文就在一旁討論要怎麽叫他…
我到現在又發現一個事,我竟忘了問他,該怎麽叫他會比較好!我在那邊耍矜持,因為不敢叫住他、不敢開口…我想,我真的是懦弱的…
“哎呀,我們一起叫他吧!不然他都走了…”怡文話越說越快。
“呃…”我還在猶豫,而怡文先叫出口,當然…我也隻能乖乖的叫著…
“學長、學長…”我看著他定格在門口的背影,差點他就要走向樓梯離開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沒及時叫住他,他會不會轉身離開,就不管我的午餐了?當他聽到我們的叫喚後,似乎是在懷疑我們是不是在叫他,不然他不會停在原地有三秒鍾之久,他僵直著身體轉身看著我們,臉上帶著些許的不確定又尷尬的表情看著我們,對著向他招手的我們走來。
我尷尬的笑著,因為不曉得要說什麽,雖然我已經在心裏想過多少見麵時的任何可能性,但…此時一句話卻說不出來!相信他也和我一樣吧,不然他的眼神為什麽那麽尷尬…還目不轉睛的看著我,該不會他被我嚇傻了吧?我很嚇人嗎?
真是糟糕!我隻想到他每次都在一直看看看,這次約他出來讓他看著夠的,卻沒想過約他出來要做啥?哦,對!吃飯、吃飯…這次的主題是吃飯!但…要說什麽呢?
麵對他不曾間斷的注視和笑容…我有點說不出話,於是試著將眼睛的目光轉移到別處,我們兩個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身旁笑得奸詐的怡文,那種詭異的表情一直徘徊在我們兩個身上。而最糟糕的是,我用眼神示意求救,她非但見死不救、越走越遠,一直指著我…似乎想落跑!
“你給我回來!”我忿恨的瞪著怡文,拉她到我旁邊。真是的,完全辜負我想帶她一起去的心意。
“你們在幹嘛!都不說話…是不是因為有我在的關係?”怡文似乎很在意她頭上頂著的頭銜──〝電燈泡〞
我們還是一陣沉默。
“如果是的話,我可以馬上消失…”
“你想要怎麽消失?”我突然冒出這句。她都已經夾在我們兩個之間,說了那麽多話,她想要怎麽消失?
“嗯…我可以從這裏跳下去。”怡文指了指身後。
跳下去?這裏是二樓耶…
“好!我助你一臂之力…”說著,就好像真的一樣。怡文抓著欄杆的扶手,一腳踏下欄杆的支架後,又準備抬起另一隻腳…
看到這個畫麵,腦袋突然浮現〝死亡〞這個名詞。我僵了一下,笑容也停在嘴角。
“好了啦!別玩了…”我本來是想推她下去的手,在想法出現的同時下意識地抓緊了她的衣服。
我害怕。我害怕身邊再失去一個朋友,所以我開始沉默,比先更沉靜。
“不然你想怎樣?”怡文問我。
“就…吃飯啊!”我聳聳肩,有點無力的笑了一下。
“你們要去哪吃啊?”怡文問。
而拓城也是沉默。
怎麽我覺得他好像發現我剛才那些不對勁的模樣,那種心情轉換被他看盡…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不曉得。”我不看拓城,回過頭看著怡文。
“嗯…學校的我們天天都在吃,那我們到外麵吃好了!”怡文提議。
“嗯,好啊!”我很自然的回。我想,我找怡文出來,也許是種錯!因為我總覺得冷落了拓城。
“你有沒有意見?”我指了指拓城問,心裏緊張的要死。
“沒有。”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不過依我看,他那抹笑容就快沒了!
“那我們先到外麵好了!邊走邊看要吃什麽…”怡文說。
於是一路上冷風不斷的在三人間竄流著。路上怡文一直處心積慮地要我們兩人走在一起,一直到我們走到樓下…
“啊!我忘了帶手機了!”我突然想到剛才去廁所回來,就一直沒進教室。而近來校內小偷不斷,尤其我們班前陣子才來個小偷…我很擔心,我那可憐的手機會不見…雖然它挺便宜的!
怡文和拓城回頭看了看我,而我也隻能尷尬的笑。
“你們可以等我一下,讓我回去拿嗎?”此時的拓城一定偷偷在心裏罵我迷糊,我猜想。
“現在去拿會不會慢了點?你不用擔心會被偷啦,中午班上會有人在…”怡文試著說服我。
就是有人在,我才更擔心啊…我在心裏補充一句。
我不確定的瞄著拓城,看到他臉上還是那種很淡很淡的笑,之前看到他的眼裏,似乎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在他眼中看見,而此時,我卻在他眼中看到我…
我假裝沒看見他眼裏那抹淡然,很渺小的感覺…繼續裝做怡然自得的樣子,聳聳肩說著口是心非的話
“好吧!那我們先去吃吧!”我多想,和他在一起時,能像我平常和我感情比較要好的男生一樣,打打鬧鬧、有說有笑的…
真糟糕!我又想到創憶了…唉!
一路上,我們之間流動著很詭異的氣氛,和他並沒說太多話。討厭那種被尷尬淹沒的感覺,所以很自然而然的,我和怡文走在一起。
而當我們走到學校的噴水池旁,我和怡文便在他身後討論著噴水池中的唯一生物。那是個很笨的對話,到現在想起都覺得好笑…
“咦?〝鴨子〞耶…”我開心的對著怡文說。那隻長得有些特殊的鴨子,說實在的,我並沒打聽清楚,隻知道它是這陣子才到這邊。班上沒人知道它的身世,隻是說噴水池有〝鴨子〞。
很少出校門,到這邊的我。看到這種情景,當然就是照同學的話,依樣畫葫蘆的說。
“不知道那隻鴨子吃了沒?”怡文說。
呃…鴨子吃了沒?怎麽我覺得有些不搭調啊…我有些懷疑我們口中〝鴨子〞是什麽鬼東西。
而此時,拓城象是看不下去還是怎麽的,突然轉過頭對著我們笑笑的說著一句很模糊的話,而尚未消化完怡文那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見他就一言不發的回頭竊笑著…
而接收到他突來的笑容和一句沒聽清楚的話,我和怡文兩人非常有默契的說著
〝他剛剛說什麽?〞兩人之間充斥著一堆的大小不一問號。
而我們之間的緊張氣氛,在這一刻減少了許多。
我帶著笑,望著他高眺的背影,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投射在我眼裏的不再是以前那種憂鬱的身影,而是一種默默、無聲無息的感覺…他的發帶著些許淡淡的褐色,他給人的感覺都是淡淡的,連笑容、說話、感覺都是如此。
他走在前頭,似乎是察覺到些許不對勁便轉過頭來看著我們,好像是在說〝沒事躲在後麵幹嘛!〞
而我也隻能把我看到所認為的事,乖乖的照做,安靜的走到他身旁。我不經意的看著他,發現他臉上帶著笑,那種好淡好淡的感覺…好像是幸福。
突然覺得和他在一起,隻能憑靠感覺、眼神、行為表達一切。突然間言語好像不是那麽重要,隻是心裏總不免希望他開口,希望多了解對方一些…
他看些什麽,我就看什麽…不過,我還是希望他能多說話,不說話的感覺讓人覺得距離遙遠…
“你們在聊天室都在聊什麽啊?”怡文突然撇過頭問我。象是被強迫,又像自然而然一樣,我走在他們之間…
我遲疑的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才問他
“咦?我們都在聊什麽啊?”我好像變成傳話桶,又象是忘了平常我們在聊些什麽的在詢問你。
“不知道…”他還是一派自然的聳聳肩笑著對我說。
而我也呆呆的應聲〝哦!〞便轉頭對怡文說──“不知道!”
而在此時,我看見怡文安靜的走著,我突然覺得怡文似乎很孤單!感覺好像都是我在跟她說很多事,說得天花亂墜的…而她總是配合的和我附和著,有時對她的態度好像也不是很好…
我檢討著,三人安安靜靜的走出了校門。
走到離學校不遠的好樂杯前,我看了附近的店麵,都是那種很貴的牛肉麵要不就是什麽便當的…說真的我不是很想花他太多錢,畢竟當時我隻是略開玩笑的說,沒想到他竟那麽爽朗的答應,這真的讓我很吃驚…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能那麽大方…
不久,我和怡文不知道為什麽的,就在他身旁私下偷偷談論著等一下落腳吃飯的場所!
“那我們…”我和怡文對望,很有默契地一起停下腳步三秒鍾,而後又繼續走。
而拓城似乎不解我們的舉動停下來回頭看,眼神中好像又在詢問著
〝你們在幹嘛?〞我對他尷尬的笑著,這就好像做賊被抓到一樣!
我抓著怡文的手,斷斷續續的說著
“呃…經過我們的討論呢,我們決定,由學長你帶路…你對這裏應該比較熟吧!”我還是不停的笑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時而轉頭看我那種眼神的關係?
說到這,我便看見他又很不經意的笑了起來。笑容…真的會比較適合他!至少,我是這麽覺得。
拓城他臉上還是掛著笑容,走在我們前頭,偶爾偏個頭瞄一下我的一舉一動,而我還是隻能不斷的尷尬和傻在一邊看他,他的背影給我的感覺,有種忽遠忽近、若及若離的感覺,很抽象的…那些感覺總是淡然的!
突然,我們停在一個小十字路口,我在這裏猶豫不決…
“你想去哪裏吃?”怡文問,看來她是想要我做決定。
“呃…我們去舊街好了!”你突然問我要去哪,我也不曉得啊!
大家無異議通過,又開始默然的走向在不遠處的舊街,然而此時的我和怡文又開始耍起白癡…
“~~又有鴨子耶!”怡文指著橋底下的那群動物。
“跟你說過幾百次了!那是鵝…”我小聲說道。
而拓城竟又轉過頭笑著對我們說
“鴨子怎麽可能從西伯利亞飛過來!”笑中好像還帶些嘲弄,但他的笑意卻比先前的更深了,這次終於聽清楚了。
又是尷尬、尷尬…
走到路口的出口,我們停了下來,拓城站在我左邊,還是一樣不時的瞄一下…真不曉得他在看什麽?
一路上,沒有預期中的歡笑,見麵時的畫麵已不知在我心裏彩排了幾次…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樣,也曾想過我們見麵時的情景?他一定也很失望吧…想到這我便搖搖頭,想將那種想法丟棄。
走到一家麵店前,怡文先打破沉默的說
“你們要在這邊吃嗎?”
而拓城還是一樣無所謂的樣子。
“嗯…可是我聽說這家衛生不是很好耶!”哦!天哪…我那麽挑做啥?真想打我自己耶…不知道要吃什麽也就算了,人家都提議了你還那麽挑…
接下來,我又開始緊張起來了!因為…我認為舊街沒什麽東西吃,怎麽辦?
突然,我說“呃…前麵好像沒什麽好吃的耶…”天啊!我今天是幹嘛啊?怎麽一直在耍白癡、說錯話…
拓城轉身挑了挑眉,而怡文則在旁邊耐心的問“那你想吃什麽?”
而我還是一樣,用著我尷尬又緊張的表情說著
“不知道…”天啊!有沒有刀??
怡文稍稍深吸了一口氣,又說
“那你想啊!”
就是想不到嘛!真是欲哭無淚耶…
“給你五秒鍾…”怡文說完便抬起手看表數起時間。
“五、四、三、二、一…好了!想到了沒…”
“呃…一定要嗎?”我怯懦的說。
“沒錯!那你約人家出來吃飯幹嘛?你就想一個你第一個想到的東西就好啦!”怡文有點激動地說著。
“嗯,那…我說喔!可是…你們不可以罵我喔!”我像小偷一樣,看著他們,而拓城還是那抹笑,靜靜的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嗯,你說!我們不會罵你的…對不對,學長?”怡文突然對著拓城說,象是要給我一個鎮定劑。
而拓城隻是點點頭。
“嗯…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是泡麵!”說完,我便跳離他們一步遠,卻見…
“厚…厚…你這家夥,帶你出來吃飯就是不要你繼續吃泡麵…你啊!”怡文的臉上寫滿了〝你就快氣死我了〞這幾個大字。
而拓城…
“厚…厚…”他跺腳笑著,好像是受不了我吃泡麵似的。
呃…等等!跺腳?我有沒有看錯啊!真難想象這個動作竟會發生在他身上…
“是你們要我想的嘛!”我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們,想讓他們在我臉上讀到〝說好不能打我的喔!〞我走近怡文,右手靠著她的肩,將頭埋在其中,不時抬起頭看看拓城的動作…
後來,我發現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我說
“那…我們就在附近找地方吃吧!”雖然我不知道吃什麽。
“嗯…”〝希望你快點找到〞我在怡文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而拓城還是笑著,可能是在笑我的白癡吧!
我往回走,過了兩家店停了下來,心裏在猶豫。
“你要吃這個啊?”怡文說。
“呃…我在想啦!因為沒吃過…”而且我想不到吃什麽!
“嗯…那就進去吧!”怡文下了一道不可否決的話,領著我往店裏麵走。
我看了看店裏,人很多,可能是視覺上的關係吧!因為這家店的店麵很小,也不知道這家店的東西好不好吃?
我們在店內看了看,尋找位子,突然怡文抓住我的手…
“我們班的!”怡文俯在我耳邊小聲說著,而我也隻能愣愣的看著離眼前不遠的兩位同學,傻在那邊不知所措!
我很怕,她們亂說話…我們班的廣撥電台太多了!
不知愣了多久,怡文抓住我的手,我回頭看以為她是要我別再愣下去了,怎知…
“雯涵,他瞪我!”怡文一付受氣的樣子,而我看到她的臉,頓時又尷尬了!我瞄了下拓城,發現他好像是驚訝怡文說的話象是被嚇到一樣。我看到他的表情很無辜,總覺得他想說〝人不是我殺的!〞
但怡文卻說他瞪她,那我也沒辦法,隻好開玩笑的說
“沒關係!他瞪你,你瞪回去…”我拍著她的肩,而此時身影一直待在我眼角的拓城又象是不敢相信我說的話一樣,有些怪異的動作出現。
而怡文聽見我的話,就象是獲得特赦令似的,大膽的狠狠回瞪他一眼,我又看見拓城他很無辜的表情…有點好笑。
後來,我們找了一個小桌子,三人站在桌上不停的猶豫看著彼此,不敢坐下來。終於拓城選了個背門的位子坐了下來,而此時也抬起頭看了我,我看了他一眼,便撇開視線看著怡文,想看她坐的位子。
而怡文似乎也看出來我的逃避便將我推到拓城旁邊的位置坐下。
“你當然是坐這邊啦!”她壓著我的肩,象是防止我跑開。希望他不會覺得奇怪,我隻是無法跳脫網絡的世界,無法想象網友是學長,而見麵時我該怎麽做…隻是這樣而已…也許,這次又是我想太多吧!
怡文走到外麵拿了菜單,到我左手邊坐下問“你們要吃什麽?”
“嗯…小碗魯肉飯就行了!”我看著怡文,眼角餘光瞄著拓城。事實上,我真的不希望花他太多錢,不喜歡那種虧欠感,雖然我常會用別人的錢,但那至少是家人的錢,我會花的比較心安,但…我跟他毫無瓜葛啊!
“一樣。”拓城緊接著說。
“嗯,那我去叫東西!”語畢她便走到門口。
我和拓城陷入一片尷尬的場麵,但沒多久怡文走到拓城旁邊。而剛開始拓城好像是在懷疑她為什麽要在她旁邊,抬起頭來看她,好像才了然怡文她要〝錢包〞先付帳。而拓城很大方的從口袋拿出錢包,直接丟給她去處理,將視線移到電視新聞上。
他也真是…真相信我們!不怕我們亂翻,拿他的東西…雖然看起來很大方,但我想搞不好他心裏正在淌血,還直喊痛!
我眼光打繞著他猜想著,嘴角不自覺的彎出一個弧度。而他似乎也察覺我的目光,也將視線由電視上移到我臉上,而我的直覺反應是──撇過頭,裝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女人,有時真是矛盾又愛裝傻,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一切都沒關係…錯了!事實上,在意的要死…
時間,過的真的很慢,和他坐在一起,雖然隔了半步之遠,還是會覺得很怪…雖然,我的心跳還是有點快速的跳動著。
怡文怎麽還不回來啊?想製造機會也不是這樣的啊!明知道我會尷尬、冷場說不出話來的…隻能在心裏掙紮,表麵上卻得裝得若無其事的看著電視新聞…因為,我發現…現在換拓城在看我!
真奇怪,我們之間似乎有個不對!總是卡在同一點上,不停地循環…
這頓飯真的有點難以下咽,不是心情不好,而是太緊張。
終於,怡文回來了!我象是飄浮在海中的人,找到了可以支撐的浮木,喜出望外的看她。
“喏,你的錢包!”她將錢包拿到他眼前。
隻見他看了一眼便吐了口氣,繼續看著電視…這頓飯,很無聊吧!本來是有打算以此拉近我們的距離,看來我錯了!還大錯特錯…我覺得,我們還是比較適合在在線做朋友吧!這家對我而言,是很特別的!也許是因為跟他一起吃過飯的關係吧…
周遭的吵鬧喧嘩聲更顯得我們這桌的安靜…也不知道我們到底在做什麽,吃一吃就瞄一下對方。
難道,就不能開懷些嗎?ㄍ一ㄥ成那樣,這比起我的口不則言,更讓我吐血…
走出店外,我們就站在店門口我們三個形成一個三角形,所以很自然的,一抬頭又會觸碰到他突來的眼神。於是我就愣在那邊跟他對望了不知有多久身邊的景物似乎都不動了,世界隻剩下我和他…
雖然心裏有點緊張、害怕還帶些莫名其妙,但…好像有種東西在這時悄悄地蔓延著,我很想阻止這樣的對望下去,卻又不曉得怎麽開口、怎麽停止…
而此時,有個聲音斷了我們的〝眉目傳情〞
“你們要去逛逛嗎?”怡文問。
“呃…”我猶豫了一下,順勢將眼光移開看著地麵,想安撫那逐漸加快的心跳…
終於,我又再次鼓起勇氣看著他問
“你要去逛逛嗎?”他都不都說話,真的很難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可能是在後悔吧!
說真的,我也有後悔,但又有點開心…因為這是我們在學校相認的日子以來,最靠近的一次,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
但我想,不可能了吧!他那種人都不做那種沒意義的事,更何況是這個冷之又冷的聚餐?隻是,欠他的這頓飯,可能再也還不了了!
而他隻是淡淡的說著“隨便!”語畢。他將雙手放入口袋,他好像很喜歡這樣…
而說的話,幾乎從頭到尾表達的都是〝無所謂〞…
“啊!對了,下午還要考會計喔!”怡文又再次打破僵局。
我真慶幸有帶她出來!不然可能會更冷…
不過,如果真的隻有我和他兩個人…我帶怡文出來,是否也阻撓了某些事物呢?
說不定…他原本不是這樣鮮少開口,據我所知…他不是一個很輕易在不熟的人麵前開口說太多話的人。這是事實!否則…剛認識他的那段期間,他不會給我有那些冷冷淡淡的感覺…
難道,是我錯了?我究竟有沒有得到他的同意,帶同學出來呢?那些對話…算嗎?
“不會吧!討厭的會計…”我不敢相信的看著怡文,突然有股衝動想倒在馬路上,可是礙於他的存在…得收斂點!雖然,我平常也好不到哪去…
“已經一點了!我看我們回去看書好了…”怡文對著我說。我真怕拓城他會以為我忽略他的存在…可惜,我不知道怎麽做會比較好…
“那我們走吧!”我看了看拓城,隻見他默然的毫無異議的跟著我們回學校…他就走在我後麵,一直看著地麵,偶爾抬起頭來看看…我都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是因為他太過於專注的注視還是因為我太敏感呢?抑或是那些我不知道的原因…這太難找出答案了!
所以,我複製起先前的樣子,如法泡製的安靜的走回學校…
我有種想殺了自己的衝動,並非這種安靜的約會,而是我隻跟怡文說話,卻不怎麽理他…
我看他,好像正努力裝作不認識我…
“等一下陪我去計算機中心好不好?”我對怡文說。
“應該要關了吧!中午開放隻到二十分耶…現在幾點了?小姐…”
“哦…”我又再次利用我的眼角餘光,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真的隻能訥訥的看著我們走在他前方…真的是無話可說…我應該早在前一晚想好今天的話題的!隻是…好像忘了!
回想起今天的一點一滴,真讓我覺得很不應該。但後悔也沒用,是我不懂得相處。
步上我們教室的那棟樓梯,就快到分手的時刻,這時應該好好表達心裏的話。我很清楚,他會到四二一班。
於是我漸漸放慢腳步,因為不想太快離開。而很不幸的是,四二一班的教室就在樓梯旁的第二間教室。所以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四二一班越來越近,終於…我轉過身對著他笑說
“掰掰,謝謝!”我對他揮揮手,希望能看起來自然些,也希望抹去一些我今天的異常舉動還有心中一股酸酸的滋味…
而他,似乎是被我的舉動嚇到。因為他好像有點進入呆滯狀態,好像全然不知我們即將分手離開。看見我們對他揮手,也隻能稍稍抬起手搖了幾下,小聲的說“byebye!”
我失笑,轉過頭繼續走回教室!
真是搞不懂他,如果我們沒和他saygoodbye,不曉得他是不是就一直跟我們走下去…
到了教室,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無力的趴在桌上。
今天,應該出現嗎?總覺得多此一舉…雖然賺到了一頓免費的午餐,但我卻有點食不下咽。有種寧願自己那時沒提議說要一起出去吃飯的話。
“看書吧,下午要考試耶!”怡文坐在我旁邊說。
“啊…我不看了啦!要死就給它死吧!我看不下去…”因為心裏百味陳雜…真的好難說明,那種又喜又悲又開心又失望又希望又想要又不要…總稱好像名叫〝後悔〞!
不知道在哪看過這麽一句話,‘世上什麽藥都有,就是沒有治後悔的解藥!’說的真好。我現在就能深深地體會到這其中得不到解藥的感覺。
“那你陪我去打電話吧!”怡文拍拍我的手。
“哦!”
我有些恍惚的走出門口,這時才驚覺到。
“天啊!”我還要經過四二一班。我錯愕。
他還在四二一班裏耶!為什麽公用電話要設立在他們那邊?
“幫我拿一下,我找電話卡!”怡文自顧自的掏著錢包。
怎麽辦?總覺得,老天今天存心整我。在這樣下去還得了?不行!我要轉移目標…
“這是什麽東西啊?”我緊張的拿著怡文放在我手上的卡問道。
“那個啊……電話卡??”看起來怡文很忙,可是…我的心已經被害怕淹沒了。
“這是電話卡?不是吧!”我看那挺像貴賓卡的…這時,正巧走到四二一班。
說巧不巧,我的聲音似乎太大,而他好像聽到了!
我看到他抬起頭來看著我,眼光還隨著我…天啊,我又想挖洞鑽進去了!
“那不是啦!我在找電話卡…”怡文說。
而接下來的話,我都忘了…我隻覺得丟臉!為什麽…為什麽?剛才的尷尬時期好不容易脫離了,現在為什麽又要帶我回去那個時空??
為什麽每次丟臉的事,都會被他看見?老天爺真殘忍!
回到宿舍後,我一直想著今天的種種,忍不住笑自己、也忍不住討厭自己…真想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可惜…我無法做到那種讓他掏心掏肺的程度!
想知道別人想什麽真的很難!相對的,也失去了自己原有的堅持和想法,一切隻為他。失去了心,快不快樂都因為他…真不曉得他給我吃了什麽藥,讓我這樣無怨無悔,這還是生平第一次!
他對我而言,算是特別的吧?當初為什麽會想到這邊來念書…其實,我靠的就是種預感,還有一種很莫名的…應該是叫注定中的緣吧!
隻要一想到今天的所有對話,我就覺得丟臉…也不曉得今天上線該怎麽麵對他?
光是今天吃完飯後,站在走廊休息看到他經過我眼前,我就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跟他說聲hi~~這樣猶豫下去還得了?
不行!有天我一定要學會主動!可是,單方麵的主動,不就叫一廂情願嗎?這一切難道都隻是我在幻想,是我太過於投入嗎?我發現越來越不懂自己,為了急於尋找答案,所以騙得自己團團轉,分不清真象。那…真象到底是什麽呢?
“…你今天去和那個學長吃飯如何?”家榕問。
“唉~~別說了!”我一臉尷尬。
“真可惜,沒跟到!”
“你啊!一天到晚隻想拗的…”雖然我也一樣。
“哪有…”
“哎啊!不跟你辯了,我好累喔!”我轉身撲向我的床鋪,小聲的在棉被上歎氣。
希望他不會介意才好,認識一個像我一樣那麽糟糕的學妹,恐怕他也很頭大吧!但現在的我頭更大,我到底該怎麽麵對他?雖然在在線比在現實中還要好相處些…
而今晚,也不知道該談些什麽?
“笨狗,學姐她們在樓下練習,你們要去看嗎?”胡椒從外麵走了進來。
“嗯,好啊!雯涵你要不要一起去?”家榕低頭看了看癱在床上的我。
“嗯,好啊!我沒意見…”
換上溜冰鞋,到了樓下。我溜到我直係旁邊一語不發的望著她,而她也不時的看我…我實在不是很了解她們說那些話的含義…在中午我和他吃完飯後───
這節,是上完痛苦的會計課。我望著走廊看見學姐在翻著一疊紙,好像是社團通知單吧!我基於無聊,所以又發起雞婆的本性走到學姐旁邊。
“學姐,要不要我幫你?”
“啊,學妹你幫我把這幾張拿給你們班的人。我先上去發其他的,就快發完了!”我看她揮汗如雨。
“好。學姐你要去企管科那邊啊?我跟你去好了,我順便找室友…”
學姐沒說任何話便走向我教室旁的樓梯上去了,而我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成一個跟屁蟲,這真的讓我很納悶!
“學姐,你很累啊?”
“還好啦!”
“你沒吃嗎?”我問。
她搖頭。
“你咧?有吃嗎?”學姐看了我一眼。
沒料到學姐也會關心我的午餐,而且我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所以就很大方的對她…不,是她們!我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幾個和我直係同班的學姐,包括那個曾帶我直係來認我的那個學姐。
“我吃了。我今天是給那個、那個你們班的那個轉科學長請的!”怎麽覺得怪怪的?我是不是不該說呢?
“什麽?你說的是那個歐陽?”學姐聲音中好像告訴我不可能!我看她的語調升高,就連眼珠子都睜大了。
“對啊!很嚴重嗎?”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