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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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小時候學音樂學那麽好,幹嘛不繼續學啊…討厭!”其實,我更討厭自己會有這種情緒!隻是…你都不知道而已。如果說,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都隻是建立在普遍的禮尚往來之上,那麽現在的我和他又是怎麽一回事?
我不明白,究竟是什麽原因而造成今天的局麵。是因為我自己把關係弄得曖昧不清,還是他自己也樂在其中?甚至,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大家都不懂這種行徑所涵蓋的意義,於是彼此之間,營造出一條無形又無法跨越的河流,將彼此衝散,也明確的…分裂出一條猶如楚河漢界般的局麵。
晚上,少了他的在線的陪伴,日子漸漸地單調了起來。時間多出一半,慌亂也突然敲門來訪…我隻能選擇開始學著,試著讓自己活得更好一點,試著讓自己和他一樣,過得悠然自適。但,思緒並沒有因此而放過我!當他出現在我麵前、曾說過的相似字眼浮現、熟悉畫麵在眼前略過…都深深的刺激著我的感觀,挑戰我的極限。
它們似乎在我背後悄悄蘊釀,隻為了等待眼淚成熟自樹上落下,將現實赤裸裸地攤在麵前,讓我動彈不得。
欺騙別人真的好容易,可以故意遮掩事實,將它合理化。但,內心卻有個聲音在吶喊著,要告訴我這些是怎麽一回事…
距離上次留言給他,也有一個星期多了,趁著計算機課的空檔我再次光臨他的網站,看了他的回覆,我隻想歎息…
而在一旁的怡文看了,隻說了一句無疑是潑冷水的話。
“你們兩個是在玩猜謎遊戲嗎?猜來猜去的,這樣好玩嗎!”
“………你看我的樣子,像在玩嗎?”拜托!元宵節也不會這樣玩的,大姐。
“但是你們兩個的行徑,就像兩個笨蛋一樣,永遠說不明白、也猜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呢,到最後你們還是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一點結論都沒有!”怡文有點受不了地說著。
“…我跟他會有結論那就好笑了……”我喃喃自語地說。
“你啊!對自己也好一點!老是跟自己的感情過不去,真的喜歡就去追啊!”
“你說得倒容易…”我泄氣的說著。
“沒試過你怎麽知道!”
“我…我光是一看到他就說不出話了,還追咧!”我知道自己是在找一個借口,一個試著說服自己不跨出第一步去改變的借口。
“雯涵,難道你以為我之前和阿嘉在一起,都是站在原地什麽都不做就有的嗎?”
“………”
“別傻了!我也懂你在掙紮什麽,隻是掙紮久了,對你…沒有好處!這,也是你之前跟我說的!”怡文一派認真地告訴我,尤其當她斬釘截鐵地說出最後那一句話時,讓我不由得驚愕了一下。
驚的是,因為這句話的出現,讓我不得思考了一下自己對感情的方向;愕的是,怡文似乎把我說過的一字一句都牢記在心,有種既訝異又膽怯的感覺在心裏油然而生。
“…障礙吧!我想,現在的我恐怕無法衝破我的心理障礙!”
“等你突破,我看他也畢業了吧!”說著說著,怡文也動手開了一個視窗連結到拓城的網站去。
“……你要幹嘛!”我看著怡文。
“嘿嘿,我是去砸場的!”怡文臉上浮現一抹奸詐的笑容。
“砸、砸場!”
“看你好像都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麽,所以我來插個花啊…”怡文講得很理所當然。
“那…那…那就拜托了!”當下我也不知做何反應才好,反正怡文現在有想法就讓她做吧!而且,後來想想這樣似乎也不錯…隻是,好像又有什麽風波就快要降臨似的。
我開始,感到不安。這天,班會課上討論著一年一度的啦啦隊比賽,比賽時間在五月初。由於時間的逼進,加上大家都是第一次和班上的人一起作班際間的團體比賽,動作的排練及時間上的調整出現了很大的差異,很多地方都還需要考量,心思不定的我,因為心係拓城一言一行,開始顯得心不在焉,因此對啦啦隊的各種練習及安排也沒太大的感想及反對的念頭。此時,怡文喚回了我的心神。
“你還在發什麽呆啊?”怡文將手擺在我眼前揮了揮。
“啊?喔,沒什麽啦…”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隻是內心突然湧起想見到他的念頭,想知道他在做些什麽而已…
啦啦隊是一到三年級的必要參加活動,不知道他們班有沒有在練習?動作會有什麽呢?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做運動呢!
“………拜托你醒醒好不好!”
“我想,我可能短時間醒不過來了吧!”我很自然的回答,嘴角因不久前的想法而揚著一抹笑容。
“……如果可以,我好想打那個笨蛋一拳!”怡文聽見我的回話後,生氣的說著。
我曉得自己的表態,看在朋友的眼裏相當難受,但不知怎麽的,我還控製不了,無法將這種陰暗情緒藏在內心不被他人看到,我想掩飾,卻又力不從心。
“你也想打啊!”我是怎麽了呢?怎麽好像連之前反擊別人的言詞,一心想保護他不被人誤會的力氣都不見了呢?我不明白啊!不是看透了嗎?
還是,我正在欺騙自己接受,現在和拓城的狀況呢?
“何止!我看他不爽很久了!”怡文說著說著就卷起袖子,臉上的表情難看到了一種境界。
“……那我幫你接洽家榕。”我沒帶太多情緒的對她說,內心突然出現了另一個聲音,正在諷刺著、嘲笑著自己。
“找家榕?為什麽?”怡文不解的看著我。
“因為她也想扁他。”我毫無感覺的回。
“……雯涵…!”怡文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複雜,口中喊著我的名字,突然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要無可救藥一樣,讓人擔心。
“嗯…不知道班上的啦啦隊動作要怎麽排?”我試著岔開話題,反射性的拒絕尋找出問題的征結,我知道它一直在那裏,但我還不想太早知道。
隻是,這樣…真的能晚一點才後悔嗎?或許,到時我會悔不當初也說不定。
我越想越複雜,但我能感覺到臉上出奇的扯開了一道我自己都覺得奇怪的笑容。
到了晚上,家榕和往常一樣和我到計算機中心消磨時間,日複一日,我竟也開始對計算機中心失去興趣,大概是因為沒有目標和樂趣了吧!?見不到想見的人,隻能憑借著冰冷的言詞來推猜在計算機另一端的你,會是以怎麽樣的心情回覆?
慢慢的,這樣堆積在心裏的負麵情緒,壓得我就快喘不過氣。
過了幾天,倒還相安無事,我仍是心不在焉的有一搭沒一搭的過著。
台上的老師說了什麽,我記不得;放學之後我做了什麽,我想不起;發生什麽事?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有種力量,似乎正在喚醒我。
這天,上了音音樂老師是我們本校唯一一位音樂老師,所有學生都得在她手中拿到那兩個學分才能畢業,所以她特別敬告我們,上她的課得格外注意,尤其是她所交待的作業。
老師這學期,不像上學期隻是考我們唱歌,還放了一部普契尼的名劇‘杜蘭朵公主’要我們看,五月後開始準備做報告,上台報告心得感想,要是讓她覺得是敷衍了事,這五年別想從她手中得到這門科目的學分好順利畢業。
試想,已開始習慣逍遙自在的五專體製的我們,又怎麽會真的懂得何謂老師要求的報告水平?這苦煞了我們小得可憐的小腦袋,尤其是對我這種不愛做報告的人來說。
雖然裏頭的旋律及情節聽來相當令我們入迷,但隻要牽扯上報告,我隻有三個字形容,那就是“糟透了”!在不定時的啦啦隊排練時間下,我們班和別班比起來是漫不經心許多,大概是經驗不足,而班上又沒太大向心力的問題吧!
這天計算機課,我如往常一樣不安份的趁老師上課時上網,第一站,就是拓城的網站。
看了前些天的留言回覆就覺得好笑,原來怡文才第一次去就給了拓城一頓苦吃,並不是惡意抨擊,而是有意無意的調侃,而拓城似乎跟那天吃飯情形一樣,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覺…
起因,來自於拓城在他網站上的“關於本站”介紹,打出了一句讓怡文曲解的話。
【27.亦晴
真是夠了…
我告訴你…你沒買宇多田的專輯你會後悔!
我跟你講…我受夠了、我受夠了、我受夠了…
你想跟我吵嗎?試試看啊…看誰贏…怎麽樣啊…
(竟然敢說怕買了宇多田的歌會後悔…
真是傷了我的心…你要給我說清楚哦…)
ps如有冒犯敬請見諒…(不說我會受不了)
版主回覆:
嗯......看來“關於本站”中的內容造成誤會了~~,
下次更新時修改一下好了~~~
我不是說宇多田的cd買了可能會後悔啦~~
我是說像他們這樣紅透半邊天但是我又不是很了解的藝人都不會馬上買啦,
都要先查查資料才決定要不要買。不過宇多田的mtv真的超cool的!!
(我有買過很讓自己後悔的cd....)】
“怡文啊…你怎麽…那麽激動啊!”看到這,我就不由得想歎息。雖然我知道你是出自想幫我的心態,但這樣…似乎讓我有種難下台階的感覺。
“怎樣?”怡文一付興致富饒的看著我。
“這樣…不太好吧!”深怕在他眼中,會有負麵印象的我,開始擔心了起來。
“什麽好不好?沒有突破,你就注定一輩子站在原地!”
“但是…這突破會不會太…呃,算了!或許是我想太多吧!”
“反正是我的名字,他不會對你怎樣的啦!”象是看穿我的想法一樣,怡文豪爽的說著。
“好吧…那我也留個言好了…”
不久,我送出留言,看著完成畫麵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用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樣,看來很愚蠢,但又不由自主想接近他,想知道他會有何反應!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犯賤吧?
我偏過頭看向怡文,發現她一付津津有味的模樣,似乎很樂在其中…
“好啦!我留完了!”
“我看看…”我把畫麵重新整理後,便看到怡文剛出爐的留言內容,給我的感覺一樣…惡搞啊!
【31.亦晴
後悔的cd?給點提示吧~~
是什麽啊~有點好奇~~
啊~告訴我~告訴我~下次我就不買了~
算了~上次可能把你罵太凶了~~
啊~別太在意啦~如果你知道我是誰的話~
希望你不會太生氣或太嘔~~
seeyounexttime....】
“呃…怎麽有種被賞了一巴掌,打了之後還問對方痛不痛的感覺…”我麵部抽搐了一下,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麵對和他有關的事情時,顯得精神百倍。
“說的是什麽話啊?”
“沒有啦…隻是我有點不好的預感!”
“雯涵你放心!怡文會幫你觀察他的!”怡文拍拍胸脯保證著。
“那…我謝謝你了。”我麵部僵硬的回答,不自主又開始擔心起一些沒必要的事情來。
這,大概就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吧?
到了隔天,才一進教室就被怡文叫住,她似乎很急著要告訴我什麽事一樣,表情看起來不知道在期待些什麽。
“雯涵,你有去看拓城的回覆了嗎?”怡文拉著我說。
“晚上上計算機中心時才會去看吧!怎麽樣?”我若無其事的事說著。
“我昨天晚上本來想守在計算機前幫你看,但是我睡死了!”
“沒差那兩天吧!而且我想他大概也沒那麽快回。”我試著安慰。
“雯涵…難道你不好奇嗎?”
“好奇…又能怎樣?他會因為這樣快一點回我嗎?”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反問她。
“沒有啊!隻是覺得,怎麽好像我比你還熱衷…”怡文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落寞。
“……我也不知道。晚上,再說吧…”我低下頭不看她,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怡文聽了沒說什麽,隻是一逕的沉默,靜靜的看著我。低著頭的我,都感覺到她質疑的眼神,更讓我無法正大光明的抬起頭直視她。
我不禁想問自己,喜歡拓城的我,這過程,也能算是一種愛的表現嗎?到了晚上,我連上網頁,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他的留言板,有種既想知道又不敢太早知道的感覺交錯在心裏。但好奇心戰勝了我的無謂堅定,大概又心口不一了吧?
今天的版麵,有點熱鬧,我往下拉看了最近三篇留言…他還沒回覆我和怡文的對話,倒是有一篇旁人的留言成功的吸引住我的注目,那是拓城在香港的網友。
【:42:36)
啊,原來亦晴、涵子和餓狠狠是同學嗎?
那麽你們是時常見麵了】
同學?我們算是嗎?我不曉得該如何定義和他之間的關係,我也不曉得他怎麽想的,如果可以藉此留言弄清楚他的想法,那麽也許我就不會那麽難過了吧?想到這,我便懷抱著一絲的期許,也留下一篇留言。
送出留言後,我就有點後悔…這樣行為是不是太過幼稚了一點呢?但是,不論何時隻要有跟拓城扯上關係的事,我隻能舉手投降,無法思考也無法判斷,到底哪一條路,才能讓自己跳脫這段連自己都無法預測的荊棘過程。
還是說,這些令我心酸不已的心情,都是我自己製造出來的假象呢?
想了很久,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我隻好放棄,等待拓城的回覆。
等待是很煎熬的一件事,偏偏我無法改變這情況,但等待雖苦,卻也讓人嚐到了酸澀中甜美。等到開花結果的那一天,是否又真的能獲得自己所以為的那顆碩果呢?
翌日,同一時間我上了線,打開了拓城的留言版,關於我們的篇幅卻幾乎占滿了畫麵,我將卷軸往下一一閱覽,裏麵還有怡文昨晚留的留言更包括之前上課跑到他網站作亂的留言,看得我不知道該笑還是感到尷尬,特別在我看到他的回覆之後…
【30.涵子firstlove~很好聽呢~~
我很喜歡那首歌哩~宇多田的歌大多我都覺得不錯說~
她滿厲害的~而且我覺得她的歌都滿值得買的說...
還有啊~告訴你一件比較勁爆的事~~
亦晴他~~是我同學啦~
我想你應該想象的到他是誰吧~~聰明的yoshiki~
(now在學校上課~哈哈~盜用學校資源~~不認真上課~)
版主回覆:
盜用學校資源....嗬~~這種事情你還得叫我前輩咧~~】
亦晴(2001032821:02:51)
對不起,youshiki,我可能真的說的太過分,
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如果你原諒我,請留版主回覆,說一聲,我會非常感謝你的......
還有....kinkikids要來南華,
我想...我可能搶不到門票,我跟涵子....(自己猜)
版主回覆:
嗬嗬~~沒關係啦~~~我老早就習慣了~~~
改天有空我再講我今天在校車上的冷血故事給你們聽~~】
“其實…我和他們不熟……”我喃喃自語的看著他的那一句話,感覺心裏被刺了一下。
對啊!其實,現實生活中,我們真的不熟…我所認識的你,也不過是藉由網絡所塑造出的你,或許…我真的喜歡的那個人也不會是你吧!
可是,為什麽看得我心裏好難過?那又是為什麽,我又要笑呢?
強顏歡笑吧!既然你說我們不熟,還是別造成你的困擾了。
於是,近乎自暴自棄的我,關閉了視窗,進而轉向久違的聊天室渲泄情緒去了。
而坐在一旁的家榕也沒說什麽,隻是安靜把我這不太正常的舉動看在眼裏,不知在想些什麽。周末,就和平時一樣,我和家榕一同坐車回家,路上有說有笑聊得天南地北的,可是我卻感受到家榕似乎有那麽一點的心不在焉。在平快車上,本是看著窗外的家榕,將她的視線筆直的拉向我,象是下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決定,要告訴我什麽一樣。
“雯涵,我跟你說喔…”家榕的表情還是以往一樣,透著晶燦的光芒,但是在她的舉手投足之間,我卻感受到另一股無法預測的氣氛。
無法預測的氣氛?會是什麽?怎麽感覺好像有一口難以推定內容的寶箱,在麵前要開不開,開了就會出問題一樣?會是什麽不該知道的事嗎?
天哪!我自己在想什麽?好像開始語無倫次了。
“有一件事,我想我告訴你會比較好…”家榕難得的收斂起她以往的嬉皮笑臉,似有難言之隱。
“說說看。”我平靜的看著她。
“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是…我希望你會相信。”
“……家榕,我不覺得你會是個不值得我相信的人。”不知道家榕在躊躇什麽,但我還是很直覺的回她,突然對她的舉止,有股難以言喻的感觸。
“是嗎…那…我跟你說,我覺得這陣子會發生一些很重大的事。”家榕就坐在我的對麵,眼神絕對卻又害怕我會不信任她一樣。
“喔?例如?”
“有時候,我會在你們的背後看到很模糊的人形…”家榕的表情困難的說,手還在嚐試著比出她所看見的形狀。
“人形?你該不會是說背後靈吧!”我開玩笑的說,也跟著轉過頭,想看看她所說的人形。
“不象是背後靈…應該沒有惡意!我在每個人的身後都看到不一樣的,有男有女…但我自己的看不到。”家榕的臉色有些難看,看起來快哭快哭的。
“你自己的看不到?”我開始質疑她話中的可性度,但我選擇了相信,因為此時的氣氛,也讓我感受到一股不屬於往常所能感覺到的氣流在周身浮動。
“嗯…雯涵,你覺得我在說謊嗎?”
“我不知道…鬼神之說,我本來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喔……”家榕的聲調聽來有些落寞。
“但我的看法還是跟前麵的說法一樣,我不覺得你會是個不值得我相信的人!”我對她展開笑臉,希望她能接收到我對她的信任。
“我和我班上的同學說,她們都不相信我…不說她們又說我不把她們當朋友,說了又不相信我……”她似乎相當苦惱這種困境。
“那現在呢?”
“我真擔心連你都不相信我!”
“現在放心了嗎?”我笑。
“放心一點了,但是…”家榕的臉色依舊難看。
“但是?”
“我最近可能會有些舉止很奇怪…我希望你幫我!”家榕說著說著就把手搭在我手上,透過皮膚的碰觸,我感受到她手中微微的顫抖,此時,我對她更加沒辦法不相信,更無法置之不理了。
“隻要你開口,我悉聽尊便!”
家榕聽了隻是看著我,沒說話,眼裏透露出一些我解讀不出來的情緒。
“不問我原因嗎?”她透著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不管現在我問不問,你遲早都會告訴我,不是嗎?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我笑。
“我還不敢跟寢室裏的其他人說,我怕她們會覺得我胡說八道!”
“聽起來的確象是胡說八道啦!但這事,不管怎樣都會爆發,隻是早晚而已…你可以選擇跟誰說、不跟誰說!”我說得頭頭是道。
“所以,現在我跟你說啦!要是你都不信了,那其他人我想也不會信了吧?”家榕不是很有把握的低頭說著。
“對自己的影響力那麽沒信心啊?”
“因為已經試過幾次失敗了,我已經不抱太大的期望了!”
“喔…是嗎。”我笑笑的看著她,對於她首次表現得如此脆弱的畫麵,感到一股難得一見的愉悅感。
雖然這麽想有點壞,但看到她能這樣對我推心置腹,我很高興。
這大概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朋友的身上感覺到自己存在的重要性吧!?
雖然這麽說相當抽象,但我總覺得,可以很容易的在家榕身上看到我失去已久的自我,讓我覺得自己也是被需要的。
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保持下去,有多好?
對你,要是也能這樣自在就好了…幾天後,我和家榕仍像以往搭著固定的車次回到宿舍,過了幾天相安無事的日子,但我也發現到家榕的臉色日益發白,話也感覺逐日減少了一些。
“如果…我告訴你…我覺得自己的身體裏好像有另外一個人,你相信嗎?”某天晚上我正坐在房間床上時,家榕突然拉著我說,表情看起來相當痛苦。
“怎麽了嗎?這跟你上次跟我說的是同件事吧?”我沒有太大的反應,卻被她臉上既認真又難過的表情,感到相當擔心。
“嗯……你相信嗎?”家榕的表情就象是在跟我求救一樣。
“你慢點…我的答覆還是跟之前一樣!倒是你…跟阿卓說了沒?”我安撫著她,想讓她感覺舒服一點。
“還沒……我怕卓也會覺得我亂說話,然後不相信我!但我真的覺得很難受…”家榕低下頭,有些虛弱的說著。
“我想,阿卓她不會是那種人的!她性冷感,你忘啦!”我笑說,想逗她笑一下,即使隻有那麽一下也好。
“這跟那個沒關係吧!”家榕終於扯開一朵笑靨,但表情終究虛弱。
“是沒關係!但是,要表達她粗神經的意思,你不會不知道啦!”我拍著她的肩。
“嗯……”
“那可以說說,有“另外一個人”是怎麽回事了嗎?”
“就是……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應該有點像人家說的“精神分裂”吧!”家榕苦惱的抓抓頭,為自己詞不達意感到懊惱。
“精神分裂?你精神受到打擊嗎?還是壓力很大?”我直覺的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吧!”
“嗯,那就暫時當它是好了!別想了!”我拍著她的肩膀。
“嗯,我可以過來跟你睡嗎?”突然家榕抬起頭來,對我說著。
“…呃……嗯…好啊!”想不到有什麽不能接受的理由,反正之前也跟她睡了不少次,隻是我想都想不到,我們一睡…就是同睡了半年……
“喔……這樣啊!”家榕麵容凝重的對阿卓說完後,而卓給的反應,就像隻是在聽一個再普通不過故事一樣。
“那…阿卓你信我嗎?”家榕怯怯地問。
“信啊!幹嘛不信?反正對我又沒有什麽損失…!”卓說得一付沒事樣。
“你不會覺得我在騙你嗎?”家榕再問。
“騙我你會有什麽好處嗎?”卓反問。
家榕緩緩地搖頭。
“那就好啦!”卓一付自得其樂的模樣,和家榕的訥然大相逕庭。
“嗯……我隻是覺得好像就快出事了一樣!總覺得…住在我身體裏的那個人,要是讓他出來,一定會很危險的!”家榕皺著臉,頗為憂心的說著。
“為什麽這麽說?”我問。
“不知道,他(她)好像不知道在計劃什麽一樣,我怕他(她)會對你們不利!”家榕皺起眉頭,擔心的說。
“是喔……”
“你們有聽過‘二十四個比利’這本書嗎?”卓偏過頭來問我們。
“沒有。”我和家榕相繼搖頭。
“那本書是在說一個具有二十四個多重人格的人的生活,是真實發生的案例!”
“二十四個人格?天哪!這樣誰分得出誰是誰啊?”我驚歎。
“誰知道!這本書是好幾年前出的,很具爭議性呢,據說是那個叫比利的人,從小生在父親自殺和繼父的暴力和虐待的陰影下,造成人格不斷的分歧,才會有這麽多人格,聽說好像還在分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喔…”我和家榕聽得入迷。
“然後呢?然後呢?”家榕追問。
“然後…那個叫比利的人,每個人格的性別、年齡、智商、精神狀態,還有個性都截然不同…”
“然後呢?那個比利還活著嗎?”家榕看起來有點興奮。
“你這麽high幹嘛?”我像見鬼般似的望向她。奇怪?現在是在討論她可能會有的“人格分裂”耶!?
“沒有啊!我隻是很好奇那個人到底死了沒啊?”現在的家榕表情完全看不出一點擔心。
“還沒死啦!不過,後麵好像又出了一本關於比利的後續發展,叫‘比利戰爭’的樣子!”卓思考了一下。
“哇…然後呢、然後呢?”家榕的模樣就像在看鬼片一樣,表情充滿了急欲探求真相的刺激感。
“然後……我就忘啦!”卓雙手一攤,笑得燦爛。
“呿!”
“不過我有朋友可以借,想看嗎?”
“好啊好啊……”家榕點頭如搗蒜,笑得好開心。
“那我明天去幫你借!”卓笑得甜美,說完就從位子上離開了。
“……家榕!”我若有所思的看向她。
“嗯?”
“你小時候受過虐待嗎?”我搓著下巴,挑著眉質疑的看著她。
“…什、什麽!”家榕顯然的是被我的問題嚇到了。
“不對啊……我看你爸媽對你也很好啊…真是怪了…嘖!”我不理她的反應,便自顧自的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她。
不過,我想她應該也沒想過,我們給她的反應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吧?
其實想想,誰又能提前知道自己種下的因和果,那是上帝幹的活,而我們把握此時此刻足矣,就像我和拓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