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相攜相扶京郊遊,少年不是呆頭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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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的生辰過去,舒敏本以為這事情也就這麽完了,放下心來整日在自己房裏繡花寫字,也經常看些大部頭的書。卻不想幾日之後,秋畫竟是帶回來了一張從門房取來的點名給自己的拜帖。正埋頭看著《左傳》的舒敏抬起頭來,有些詫異地接過拜帖。畢竟,自己向來不愛與外人打交道,一般有些友情的別人家小姐也隻是提前讓家裏丫鬟來說一聲或是直接來請人就是了,這麽正規的邀請方式舒敏還是第一次遇到。
    一邊將拜帖從信封中取出來,舒敏一邊問著秋畫,“這東西是從額娘那裏取回來的嗎?”舒敏知道,若是東西經了額娘的手,若是有什麽不妥必然就不會到得自己手上了。
    秋畫點點頭,“主子,的確是夫人吩咐奴婢拿過來的。夫人說,您還是最好看一看。”
    舒敏打開,卻不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請自己的居然是有著曆史記載的康熙最為寵愛的赫赫有名的二公主。這位和碩榮憲公主怎麽會想到約見自己?雖說自己在幾次進宮的時候又在太皇太後老人家身邊見過這位天真活潑的公主,但是,以她的身份和歲數,應該是不屑於和自己這樣的一個小女孩兒打交道的吧?更何況是約自己這麽一個小女孩兒去京郊遊玩?舒敏的腦子不禁多轉了幾轉。難不成是那位四爺想出的損招嗎?轉念一想,可是自己看過的電視劇中,與這位格格關係好的是大阿哥啊,怎麽會是四阿哥呢?搖了搖頭,舒敏否定了自己方才的想法。
    可,若不是因為那位,這位貴人又怎麽可能會想起自己來呢?
    想了半天,舒敏還是拿不定主意,隻得換了衣裳往母親的主院走去。
    彼時赫舍裏氏正坐在榻上想著這件事的始末。難不成,這件事情是太皇太後老人家默許的嗎?難不成她老人家準備把自己嬌慣著的小女兒送到那位爺手中嗎?
    多年浸淫在京城貴婦圈兒的赫舍裏氏自然已經想通了這其中的機關,這藍齊兒格格打算約自家女兒出去遊玩,必然不會是自己的想法,肯定是背後有人出主意的。但是,能見到自家女兒並可能想出這種法子的也隻有那未來過自己府上的爺了。赫舍裏氏自然不會知道舒敏曾經遇到的那位見義勇為的公子就會是那位,但她卻很能確定,舒敏隻遇到過這獨一個兒的天家公子。
    而這藍齊格格卻又是萬歲爺和老祖宗捧在手心兒裏疼的人,能說動這麽一位格格,必然是在老祖宗的默許下了。赫舍裏氏扶額,難不成,真的是這位老祖宗打算把自己的小女兒這麽拉走嗎?就交到那位爺手中嗎?
    正想地頭疼,身邊兒的丫鬟卻稟報說,小姐來正院兒了。抬頭便看到了一樣微微蹙著眉的女兒正邁著步子朝自己走來。
    舒敏也沒有多禮,隻是自覺自願地坐到了赫舍裏氏的身邊。兩隻小手已經把手中的帕子揪成了一團。她現在真的很糾結,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她想要麵對的。
    “額娘,您說,婧兒收到的那東西究竟該怎麽個辦法?”漂亮的杏眼也難得的透出了些憂愁。
    赫舍裏氏輕輕伸手攬住女兒的肩,將女兒擁到懷裏。她的小女兒還隻有這麽小呢,她也很舍不得啊。隻是,“婧兒啊,不是額娘願意你就這麽和天家搭上線兒,實在是,這樣,額娘也真沒有什麽法子啊……”她不願女兒接觸那些,但若真的是上麵的意思,又怎是她能拒絕的了得呢?
    舒敏聽到母親這樣的回答,心裏也隻是“咯噔”一下,她其實能猜出來額娘的意思,在來之前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因為,母親不願讓自己受那樣的苦是出於愛女之心,但,也必然不會因為這份疼愛之心就斷送了自己和全府人的性命啊。畢竟,皇命難違,何況是萬歲爺向來尊重著的老祖宗呢?
    感覺母親擁著自己的手也微微有些僵硬,舒敏輕輕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額娘不必擔心,女兒會好好處理的。”其實她何嚐不願遠離紛爭,但是,也不能因此置整個家族的未來而不顧啊。何況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無非是早一天晚一天罷了,不外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去便是了。
    赫舍裏氏聽到女兒的回到,伸手將女兒有些淩亂的發辮理了理,輕輕歎道“額娘就知道你向來是個明事理的,可你越是這樣,一點兒都不任性蠻橫,也讓額娘心疼啊!”女兒總是這麽懂事,這樣不管不顧地把自己的一切都拋在腦後,讓自己這做母親的於心何忍。
    舒敏輕輕靠在母親的懷裏,“額娘也說了,婧兒是個明事理的。那婧兒怎麽可能明知道事情必須得做還任性著不去呢?”
    這件事情,母女倆都默契地達成一致,沒有告訴費揚古,隻是在說道出府遊玩的事情的時候說了一下,費揚古也以為女兒隻是和相交的朋友出去遊玩而已,並未多想。
    出府的日子就在兩天之後。那日舒敏起得很早,但其實,按照約定已經上午九點之後的事情了。拜帖上說,會有車架在上午巳時來府上接舒敏,但即使是這樣,舒敏還是在早晨七點就自動自發地醒來了。
    看著櫃子裏的衣飾,舒敏想了想,還是沒有穿那套父親專門找人給自己做來的火紅的騎裝。其實阿瑪和額娘都想讓自己有一天可以騎著駿馬奔騰在草原上,在綠色的草原上像是一團火焰一般。府上也請過騎射師傅專門教舒敏,舒敏也不是不會騎馬,但是,這樣的情況下明顯是不能出現什麽錯誤的,必須要在那樣熠熠閃光的公主麵前格外低調才是。
    看了又看,舒敏還是選了一身不容易出錯的丁香色旗裝,為了顯得穩重文靜些,還專門配上了用秋香色繡出來的的龍華。但因為是遊玩,便沒有穿上平時出去別的宗室小姐家做客時候穿的花盆底兒,隻是穿了雙方便行動的繡花布鞋,顏色也是專門挑出來的茄花色,不至於跳脫也不至於顯得過於沉悶。
    果然,吃完早餐在前院兒花廳中稍等了兩刻鍾的時間,就有門房的說,宮裏來接人的車架已經到了正門兒。舒敏想著,既然是公主親自來接,自己還是早些出去不要讓公主多等才好,便匆匆和坐在一旁的赫舍裏氏道別後帶著秋畫走了。
    赫舍裏氏看著女兒漸漸走出正門的單薄小身影,心裏還是不安的。但她沒有任何辦法。即使是前一天,她也隻能讓廚房幫女兒多準備些府上好吃的零嘴兒,反倒是女兒過來說,不需擔心,她自己會處理好一切的。想著女兒還這麽小便要去經受這麽多事情,赫舍裏氏不由得開始怨恨自己生在那樣的家庭,累得女兒也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中,一輩子怕是都逃不脫了。
    話說這邊,舒敏帶了提著籃子的秋畫走出門去,看見正門處停著一輛看上去不甚高調但仔細一看便知道製作精良的馬車,車轅子上正立著一個著珊瑚紅色騎裝的女孩子,正準備扶著下人的手準備下車。急忙兩三步迎了上去,“奴婢烏拉那拉氏舒敏參見藍齊格格。”說罷正正地行了一個蹲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