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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搓搓眼皮，輕歎一口氣。
    樓朝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boss，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再去老先生那裏？”
    “嗯。”
    半響，他開口說道，“立刻安排人去韋林醫院蹲守，特別是婦產科，一旦發現太太的蹤跡，第一時間匯報。”
    “是！boss！”
    樓朝再次抬眸在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湛慕時疲憊的眉眼，問，“那溫小姐在醫院裏見到的真是太太？”
    他嗯了一聲。
    “但距溫小姐說，她跟那個叫瑞茲的醫生關係很不錯，為什麽不肯承認？”
    聞言，湛慕時眸子裏閃過一抹深邃的光。
    “這可能就像，我們跟夏白的關係一樣，換做是夏白，他也絕對什麽都不會說。”
    他唇角勾起一抹涼寒的笑。
    像夜景司這種人，心思很是謹慎，他怎麽可能會隨便找一個醫生？
    這個瑞茲，跟夜景司的絕對不一般。
    當他說出夜吱吱三個字的人時候，那人的麵部表情又細小的變化，特別是聽見他說，夜吱吱是我妻子的時候，反應更是明顯。
    這足以說明，瑞茲這人肯定隱瞞了什麽。
    雖然沒有找到顏顏，但也不是一無所獲，這足以讓他很激動。
    畢竟都一個半月了，他一丁點兒顏顏的消息都沒有，他隻能漫無目的的四處搜尋。
    現在至少知道，顏顏就在這個國家，她來過這個醫院。
    “最近顏顏估計不會出現在醫院裏，主要是一個月後，她肯定會來體檢，就算夜景司已經警惕，依照他的性子，他絕對不會換醫生。”
    說完，他捏捏疲憊的眉心，道，“既然他能在普羅旺斯，那他在這裏的人手肯定不少，他完全可以有恃無恐。”
    “那太太……”
    “走一步看一步，至少要先找到她。”
    “……”
    莊園裏，此刻的客廳裏一片混亂。
    “快，打電話叫羅伯特醫生！”
    “不不不，趕緊送醫院，小姐出血了！”女傭眼見，看見夜吱吱米色家居褲後麵漸漸滲出血來。
    “小姐，你堅持一下！”
    “……”
    夜吱吱在女傭的攙扶下掙紮著撐著地板坐在地上，背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撫著小腹，眉眼間全是痛苦。
    聽見女傭的尖叫聲，她顫抖著手摸向襠部，隨即看見五指上的血跡，一張素白的小臉兒瞬間失了血色。
    “孩子……”
    夜景司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從她身下漸漸蔓延出來的鮮血，耳邊全是她痛苦的悶哼聲跟幾個女傭的尖叫聲。
    他隨即像是瘋了一樣，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朝外麵衝。
    “備車！”
    “……”
    車上。
    夜吱吱眼淚不斷順著眼角朝下流，小腹裏絞痛的厲害。
    她清楚的記得。
    在景城出車禍那次，醫生說，一定要多加小心，再有流產先兆，孩子很難保住。
    “湛慕時。”她哽咽著，小聲叫道。
    夜景司臉色緊繃的厲害，狹小的車廂裏滿是血腥味，他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一拳打在方向盤上，咬緊牙關猛地將油門踩到底。
    副駕駛上的管家正在給瑞茲打電話。
    “瑞茲醫生，我家小姐出事了，您快準備一下！”
    “……”
    “已經出血了，但小姐的意識還算清晰。”
    “……”
    二十分鍾後。
    瑞茲早就帶人在醫院門口等著了，當看見被夜景司從車裏抱出來的夜吱吱時，湛藍的眼眸重重一縮，趕緊推著擔架車上前。
    手術室門前。
    “柏瑞，這是怎麽回事？昨天明明剛來做過檢查，一切好好的！”
    夜景司倚在牆上，垂眸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跡，閉了閉眼睛，道，“我不小心推了她一把。”
    瑞茲大吃一驚，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一向紳士的瑞茲罕見朝他發了火，咆哮道，“柏瑞，你怎麽能這麽做！你明知道她是孕婦！我先前就已經告訴過你了，她有過兩次流產先兆，胎兒本來就很脆弱，你怎麽能這麽做！啊？”
    夜景司撥開他的手，沒說話。
    他不是故意的。
    他也是氣急了，鬆開她的時候不由自主的輕推了她一把……
    見他這樣，瑞茲指了指他，“孩子要是有什麽事，吱吱會恨你一輩子的！”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既然恨湛慕時，你去找他啊，你把氣全都撒在吱吱跟孩子身上幹什麽？柏瑞，你一定會後悔的！這世界上沒有人比吱吱對你更衷心！”
    “你不懂。”
    “我不懂什麽？我第一次見吱吱的時候她才十三歲，可以說是親眼看著她長大的，她是真的把你當哥哥，你那？到底有沒有把她當妹妹？”
    “……”
    “真搞不懂你，仇恨比人還要重要麽？”瑞茲雙手放進白大褂裏，心疼的看了一眼手術室，平靜了一下心情，“等你報了仇，可到時候就剩你一個人，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
    “……”
    夜景司垂眸想了想，開口，“湛慕時估計很快就會等到消息趕過來，到時候你……”
    瑞茲猛地打斷他的話，氣的漲紅了臉，手狠狠擺了一下，拔高了聲音，“柏瑞，現在吱吱在手術室裏，跟孩子的情況都還是未知，你現在還惦記著湛慕時合適麽？”
    夜景司涼寒的瞥了他一眼，“我聽我說完！”
    “……”
    另一邊。
    彼時湛慕時剛到住處，坐了一晚上飛機到現在，一直沒有闔眼，疲憊的很，剛睡下。
    剛在醫院裏安排了人手不過一個多小時，就傳來了消息，同時一起傳過來的還有照片，接到照片的樓朝正好下樓，點開照片後，一腳踩滑差點滑下去。
    他臉色瞬間變了，穩住身形，拔腿就朝樓上跑。
    兩分鍾後，男人紐扣都沒扣好，邁開大長腿就衝了出來，渾身上下泛著吞噬一切的氣息。
    四十分鍾後。
    瑞茲的辦公室房門被大力踹開，房門在牆壁上狠狠彈了幾下，底下活葉都從門上撕開，隨即耷拉在門框上。
    瑞茲剛抬頭，漆黑的槍口就死死抵在他太陽穴上。
    男人一臉陰翳森寒，幽深的眸子裏滿是暴戾，“人那！”
    “你……”
    他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我問你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