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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容慌忙和張姐一起扶住住老太太的身體，盯著黃姐追問道：“你說什麽？孩子沒了？就這麽沒了？”
    黃姐點了一下頭，一臉歉疚：“對不起，是我沒有伺候好少夫人。”
    “這跟你沒關係。”老太太痛心地閉了閉眼，隨即走到麵無表情的伊慕琛旁邊坐下，抓住他的一隻手掌深吸口氣說：“孩子，別擔心，夢書會沒事的，孩子還會再有的。”
    伊慕琛眼眶一熱，既然也滴下兩顆淚來。
    “奶奶，夢書是被我害成這樣的……。”
    如果不是他明知道是蘇憶彤的詭計，還非要跑去萬豪酒店偷聽蘇辰向元夢書表白，如果不是他故意藏起來，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她就不會遭遇車禍……。
    他終於明白自己是一個多麽敏感的男人，而這份敏感正是蘇憶彤和那永不消失的噩夢帶給他的。
    如果當初他願意從暗處走出來，跟元夢書麵對麵地解開心結，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
    “說什麽傻話呢？”老太太心疼道：“是夢書自己命不好，跟你沒有關係。”
    一個小時後，黃姐對老太太和伊向左道：“老夫人您回去休息吧，老爺您也上班去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花容接著附和道：“是啊是啊，都回去吧，反正夢書在加護病房裏我們誰也見不著，留在這裏也沒用。”
    “是啊，夫人您也回去吧，用不著跟著在這裏熬。”黃姐說。
    花容擺手：“那怎麽行，我得留在這裏等夢書醒過來。”
    此時，一位護士小姐走過來，打量著眾人問道：“請問誰是元小姐的家屬？”
    “我們都是，護士小姐怎麽了。”花容關切地問道。
    護士小姐又問：“請問元小姐的丈夫有在麽？”
    “我是。”伊慕琛從椅子上站起。
    “請跟我到主治醫生那裏一趟吧。”護士小姐說完，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黃姐慌忙扶上伊慕琛的手臂，陪他一起跟著護士小姐往辦公室走。
    “什麽事情啊？這麽神神秘秘的。”花容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好奇地問。
    “等慕琛回來問他就行了。”伊向左橫了花容一眼，明顯被她的話多煩透。
    伊慕琛和黃姐來到主治醫生辦公室，主治醫生掃了一眼黃姐，道：“我想跟患者的丈夫談，可以麽？”
    “好。”黃姐看了伊慕琛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主治醫生一邊查看著手中的檢查報告，一邊語氣凝重道：“根本各項檢查顯示，您的妻子除了大腦重創外，肝髒也有出血的症狀，能不能度過危險期得看未來三天的治療情況。另外有一點我必須跟你交待清楚。由於您的妻子車禍時是腹腔受到撞擊，子宮內膜嚴重受損，這輩子將不會再有受孕的機會，說通俗點，就是終身不孕。”
    主治醫生原本以為自己這麽一番宣布後，伊慕琛後立馬崩潰，沒想到他卻隻是靜靜地聽著，沒有任何驚訝與痛苦。
    伊慕琛也不是不痛，不是不驚，隻是在曆經了昨晚至今分分秒秒的驚魂不定，除非醫生宣告元夢書的生命終止外，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擊得到他。
    終身不孕，確實是件令人遺憾的事情，可跟元夢書的生命比起來，卻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良久，他才深吸口氣道：“隻要她能好起來就行。”
    主治醫生點點頭：“我隻是告知你一聲，畢竟你是她的丈夫，至於你跟不跟家講你自己決定吧。”
    伊慕琛忙道：“請不要跟他們講，特別是我的妻子，我怕她接受不了。”
    “當然，我們也擔心這事會對您的妻子打擊太大，影響她康複。”
    “請您盡全力救治她。”
    “我們會的。”主治醫生不禁對他流露出欣賞的表情。
    行醫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麽愛自己妻子的男人！
    伊慕琛從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走出來，黃姐忙扶住他的手臂問道：“醫生怎麽說的？少夫人是不是……不太好？”
    伊慕琛依舊是平靜的，仿佛醫生隻是跟他說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老太太和伊向左他們也迎上來追問事情真相。
    伊慕琛駐足，衝大夥說了句：“醫生說夢書還要再觀察三天，在這三天裏不需要任何人陪護。”他頓了頓，接著道：“大家都回去吧。”
    “嗯，夢書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有事的，我們回去吧。”伊向左說。
    老太太挽過伊慕琛的手臂，心疼道：“慕琛，和我們一起回老宅去吧。”
    雖然伊慕琛什麽都不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件事情對他的衝擊有多大，她實在不忍心看到他繼續留在這裏傷心難過。
    伊慕琛卻並不願意跟她們回去，搖頭說：“我想回城西別墅，那裏比較安靜。”
    老太太還想再說什麽，伊向左道：“媽，就讓慕琛自己安靜會吧，別為難他了。”
    “老太太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大少爺的。”黃姐也跟著說。
    老太太總算放心了，點頭唉歎著離去。
    *****
    大夥走後，伊慕琛才幽幽地跌坐在椅子上，重新限入深深的痛心中。
    黃姐心疼地拍著他的肩道：“大少爺，我們回去吧。”
    她知道剛剛醫生肯定對他說了什麽嚴重的話，不然他不會這樣。
    “我想留在這裏。”伊慕琛將臉埋在雙手間，連聲音裏麵都透著疼。
    “大少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真的不能這樣消沉下去，你必須打起精神來，就算是不為別的，也打起精神來要為少夫人的車禍查個水落石出啊。”
    “查出來了又怎樣？除了賠點錢外，還能把夢書和孩子賠回來麽？”伊慕琛淒然道。
    黃姐啞言。
    沒錯，伊家不缺錢，也根本不在乎對方賠不賠償，可也不能因為不在乎就放任肇事者逍遙法外啊。
    “那也得給我振作起來啊。”黃姐盯著他，語氣嚴肅了些：“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眼下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
    伊慕琛怔怔地沉默著，隨即點頭：“黃姐，你跟你回去。”
    “這就對了。”黃姐暗暗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