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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我們不離不棄，我們就不會孤苦伶仃一輩子。”
    “不……我不能拖累你……。”
    “你怎麽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情呢？”伊慕琛重新將她抱入懷中，輕吸口氣道：“不然你想怎麽樣？跟我離婚？讓我另娶一個能生孩子的女人。用愛情去換一個孩子，你覺得那樣子的我能幸福得起來麽？”
    “隻有這樣，你的人生才能完整啊！”
    “缺愛的婚姻，比缺孩子的婚姻更讓人痛苦，你明不明白。”伊慕琛苦口婆心道：“再說了，不就是孩子麽，以後我們可以去領養，多少個都沒問題。”
    “不一樣的。”元夢書流著淚搖頭。
    伊家怎麽可能會接受領養回來的孩子？
    盡管伊慕琛不停地在承諾，在安慰，元夢書的心裏卻絲毫沒有感覺好受點，這件事情比之前聽到孩子沒有了的時候更讓她痛心難過，更讓她絕望了。
    她不是不相信伊慕琛，隻是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大得連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她趴在伊慕琛的肩上，任由著淚水源源不斷地滑落。
    伊慕琛拍著她的肩安撫：“乖，什麽都別想了，好好休息一下。”
    *****
    元夢書果然沒有再哭了，也沒有再鬧了，乖乖睡了在床上。
    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大礙，睡醒便出院跟伊慕琛一起回家了。
    一路上她都是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也不哭鬧，甚至連淚水都沒有再流一滴。
    伊慕琛原本以為她會崩潰很久，沒想到她第二天就照常去上班了。
    出門的時候，他留住她，撫摸著她的發絲擔憂道：“如果心裏難受就別再壓抑了，也別去上班了，留在家裏好好哭，好好發泄，我都為你接著。”
    元夢書微微扯出一抹淺笑，注視著他道：“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
    “真的沒事了嗎？”
    “真的。”元夢書抓過他的手掌覆在自己的頰邊微笑：“你看我都沒有哭。”
    “為什麽我會覺得那麽不安呢？”伊慕琛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吻著她的臉道：“夢書，別做出什麽傻事來，我不能失去你。因為失去了你，就再也沒有第二個女人願意像你這樣全心全意地照顧和愛護一個瞎子了，嗯？”
    “怎麽？還怕我想不開自殺啊？”元夢書吃笑麵：“放心吧，我沒那麽傻。”
    “你發誓？”
    “我發誓，我會一輩子留在你身邊照顧你的。”元夢書主動在他的唇上吻了吻。
    伊慕琛依依不舍地放開她，隨即又問：“那你晚上會準時回家嗎？”
    “會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
    *****
    上午，元夢書重新從秦飛的手中接回了淩太太的離婚案子，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整理案卷。
    這個案子很快就要開庭了，淩太太每天都在不安與惶恐中度過。
    經過一係列的打擊後，元夢書比之前更想要幫淩太太奪回這個孩子，因為她現在更能夠體會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那種痛苦了。
    中午跟姚妃和柯凝心在西餐廳一起吃飯。
    兩位好友對她的遭遇又是心疼又是痛恨不，柯凝心甚至嚷嚷著要替她殺了劉美心。
    元夢書盯著她問了一句：“真的願意幫我殺了她？”
    “當……當然。”柯凝心說得有些結巴。
    元夢書苦澀地笑笑，看來她也隻是逞一時的口快，根本沒有這個膽量。
    “這事確實很令人生氣，但殺了她你自己也要坐牢的。”姚妃橫了柯凝心一眼：“別聽她胡說八道。”
    “是啊……凡事別太衝動。”柯凝心嗬嗬笑道。
    元夢書也不想衝動，可是……想不衝動都難了。
    之前因為孩子的死，她咬緊牙關忍痛放過了劉美心，不跟她計較了。因為那時候她還有希望，還有一家團聚的夢想。
    可是今天，她什麽都沒有了！
    她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她沒有資格愛伊慕琛，就算勉強跟伊慕琛在一起也隻會拖累他，這樣殘缺不堪的人生要來還有什麽意義？
    “夢書，你不會想不開吧？”柯凝心打量著明顯比以往沉靜的元夢書，實在擔心她的心理狀況。
    “怎麽會？”元夢書笑笑：“當初那麽難的時候，我都沒有想不開，今天這個坎我也一定能夠邁過去的。”
    “嗯，這才是我們堅強不屈的元夢書！”姚妃讚道。
    和好友分手後，元夢書經過一間藥店時腳步不由自主地一停，然後邁了進去。
    *****
    周六的夜晚，一番雲雨過後，伊慕琛抱著像小貓般蛘在他懷裏的元夢書，柔聲問道：“累了麽？”
    “嗯。”元夢書輕點了一下頭。
    伊慕琛笑著吻她：“那也隻能怪你自己太誘人了。”
    元夢書嗔怪地用手在他的腰上戳了一下：“不正經！”
    伊慕琛愉悅一笑，捉住她使壞的手道：“對了，我已經跟奶奶說過了，明天的聚餐我們就不過去了。”
    “為什麽？”元夢書抬起頭顱。
    伊慕琛道：“奶奶正在氣頭上，我怕你去了難她和小媽的氣，還是等鐲子找到我們再去吧。”
    “不，我不怕。”元夢書搖了一下頭：“我不怕受氣，我想去。”
    “為什麽？”
    “因為我已經惹奶奶不高興了，不能再因為不參加家庭聚會的事情惹她生氣。”
    “我已經跟奶奶說過了，她同意了。”
    “不，我還是想去。”元夢書堅持。
    伊慕琛雖然不希望她去，但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隨她了。
    *****
    第二天，元夢書早早便起床了，和伊慕琛一起吃過早餐，伊慕琛回房換衣服，她在一樓接了個電話後，也跟著上樓換衣服去了。
    她剛步入臥室，就看到伊慕琛麵色嚴峻地坐在沙發上，而黃姐就站在他的身側。
    看到她進來，黃姐衝二人點了一下頭道：“你們兩個好好聊吧，我先下去收碗碟了。”
    黃姐離開後，元夢書走到沙發上坐下，打量著臉色不好的伊慕琛道：“怎麽了？怎麽不換衣服？”
    伊慕琛鬆開緊緊地攥著的大掌，將手中的藥盒舉高一線，麵對著她道：“這是什麽？你怎麽會買這種東西？”
    元夢書看到他手中的藥盒時，訝然了。
    她偷偷藏在包裏的人流藥品怎麽會在他手裏？到底是他還是黃姐在翻她的包？一定是黃姐，因為伊慕琛根本看不見。
    元夢書伸手去奪藥盒，卻被伊慕琛往旁一避，伊慕琛氣得雙目發紅，咬牙道：“你想幹什麽？這就是你非要回老宅的原因嗎？”
    “伊慕琛你怎麽可以亂翻我東西？”元夢書氣結道。
    伊慕琛冷聲道：“你說為什麽？昨晚你非要回老宅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所有讓黃姐翻了你的包。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麽？”
    “元夢書，我還真沒想到你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我就是這麽惡的人，現在認識也不晚。”
    “你為什麽不否認呢？你為什麽不辯解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麽惡毒？”伊慕琛抓住她的肩膀，死死地抓著，仿佛要將她掐碎。
    “伊慕琛！”元夢書氣憤地嚷了起來：“你覺得我惡毒是嗎？那就甩了我，不要我啊！我就是這麽的惡毒！我就是要殺了劉美心的孩子為我兒子報仇雪恨！憑什麽我可以被她害得失去兒子，失去當母親的機會，卻不可以讓她付出一點代價啊？憑什麽我在這裏絕望到想死的時候，她卻可以安然無恙地在伊家當她的少奶奶？我不甘心！我不能放過她，我要讓她付出跟我一樣慘重的代價！”
    “那你想怎麽樣？把藥下到她碗裏去嗎？你以為你這麽做就可以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神不知鬼不覺，然後在一旁偷著樂嗎？”
    “就算是付出死的代價，我也要殺了她的孩子，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甘心的！”元夢書的淚水滑落下來，盯著他：“孩子不是你的，你當然理解不了我的痛苦，你也根本不能理解終身不孕對一個女人意味著什麽。你隻知道劉美心懷的是你們伊家的骨肉，所以要求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可是……我是人，我不是機器，我做不到！”
    “你真的想殺了劉美心的孩子是麽？”
    “是。”
    “那好，你大可以不必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伊慕琛咬咬牙，說：“等劉美心把孩子生下來後，我親手把他抱到你麵前，到時你想掐死他或者將他淩遲至死我都不吭一聲，可以麽？”
    元夢書愣住了，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要將一個小嬰兒淩遲至死？光是聽到這個詞，她就恐怖得寒毛根根豎起了。
    元夢書看著伊慕琛一臉惱怒的臉，一時間既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伊慕琛伸出手臂將她抱入懷中，輕吸口氣：“夢書，你做不出來是不是？我知道你做不出來，你根本就不是那種人。”
    “我是！我就是那種人！我做夢都想殺了她劉美心！”元夢書嗚嗚地哭了起來：“她把我害得那麽慘，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
    “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知道你心裏的痛，可是夢書......。”伊慕琛稍稍推開她，用拇指拭擦著她臉上的淚水：“你對我就沒有一點留戀嗎？你不是答應過會照顧我一輩子，一輩子陪伴在我身邊的嗎？如果你把劉美心的孩子毒死了，你是要坐牢的。即便是法律不製裁你，奶奶和小媽也不會放過你，會把你趕出伊家，到時我們就更難在一起了。”
    “夢書，我需要你，我想要你好好的活在我身邊。我說了我們可以去領養一個孩子，我不在乎孩子是不是我親生的，如果伊家不接受你這一點，那沒關係，我和你一起脫離伊家，過我們自己的幸福日子。”
    元夢書的淚水再度滑落下來，這次是感動的淚。
    “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她盯著伊慕琛問道。
    “因為愛。”伊慕琛拍了拍她的肩：“今天我還出去逛逛，不去老宅。”
    “我要去。”元夢書道。
    “你還是不肯放棄？”伊慕琛皺眉。
    “藥都被你拿走了，我還能做什麽？”元夢書摸了一把眼裏的淚水，道：“我想剛跟張姐說了會過去，不能總改變決定。”
    “那你要答應我，去到那邊不準衝動。”
    “我盡量。”元夢書從沙發上站起，走進更衣室去了。
    *****
    老太太雖然沒有不理元夢書，但明顯沒有了往日的熱情，並且在一見麵時就追問起鐲子的事情來。
    伊慕琛代替她答道：“奶奶，鐲子還在找，應該不麵要太久了。”
    “都已經一個多星期了。”老奶奶無奈地幽歎一聲，道：“我就怕鐲子被他們損壞了。”
    “應該不會的，奶奶您放心吧。”
    此時，劉美心伊翔飛從樓上緩緩走來，倒是難得在聚餐的日子見到伊翔飛的身影。當然，如果沒有他陪著，劉美心也沒膽下樓來跟元夢書碰麵。
    可盡管如此，劉美心還是被元夢書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摟緊了伊翔飛的手臂。
    “你別總揪著我。”伊翔飛不耐煩地一甩手，將劉美心挽在她臂彎裏的手甩掉後，徑直往老太太身邊走去，嘴裏笑盈盈地說著：“奶奶，我的零花錢怎麽還沒到帳啊......。”
    他的力道有些大，劉美心被她甩得身體一個後退。
    元夢書順手扶住她的手臂，在劉美心倏地轉過身來時，衝她隱隱一笑：“小心點，三少奶奶。”
    她含笑的語氣中，難掩咬牙切齒的怨恨。
    劉美心瞬間如見了鬼般甩開她的手，往旁邊站了一步。
    而伊慕琛也在這個時候伸手將元夢書拉回沙發上攬入懷中，摸了摸她的頭頂無聲安慰。
    伊慕琛擔心元夢書心裏不舒服，如是讓她回房去休息。
    元夢書幾乎是機械性地點頭起身，往樓上走去。
    她確實是需要冷靜的，特別是在看到劉美心的時候，她就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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