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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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慕琛摸索著用手機撥打元夢書的號碼,電話那頭卻傳來電話關機的回音,他無奈地放下手機。掐指算了算時間,去加拿大的話這個時候早就下飛機了,怎麽還是關機呢?
    “慕琛,先吃點粥吧。”老太太端著張姐剛送過來的肉沫粥坐在伊慕琛的床前。
    伊慕琛卻問道:“奶奶,夢書有打電話回來麽?怎麽她的手機一直關機?”
    老太太笑盈盈道:“在你睡覺的時候打過了,說要進行封閉式培訓,不允許開手機,讓我給你帶句好。”
    “什麽培訓還要封閉式的?”伊慕琛不解。
    “她倒是說了個名堂,不過我沒記住。”老太太道早就做好了應對伊慕琛的準務,所以說得不慌不忙,讓人聽不出絲毫的破綻。
    老太太偷偷看了看他,道:“乖,張嘴把粥吃了。”
    伊慕琛成功地被轉移了注意力,笑笑地說:“哪能讓奶奶喂我吃粥,我自己來就行了。”
    “奶奶喂你怎麽了?小時候不經常是奶奶喂麽。”
    “現在已經不是小時候了嘛。”伊慕琛抬手小心翼翼地接過她手中的腕:“我來吧,我自己可以吃。”
    “小心燙。”
    “我知道。”伊慕琛雖然眼睛還沒有拆紗布,還不能看,不過在元夢書的指導下,他早就學會自己吃飯了。
    ****
    元夢書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走著,就連天色漸漸地黑了都沒有留意到。
    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她居然走到濱江廣場來了,廣場上的人依舊很多,各自都有各自的活動項目,各自臉上都泛濫著笑容。
    她沿著當初跟伊慕琛還有小哲小念一起走過的地方邁著步子,然後在旋轉木馬前停下,望著裏麵五彩繽紛的木馬和笑容燦爛的孩子們,她仿佛又看到小哲小念坐在木馬上旋轉的情景。
    那時候的他們也是笑得這樣開心,親熱地喊她和伊慕琛為叔叔阿姨。
    現在想來,原來那天晚上是她們一家四口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相聚,可惜時間短暫,一轉眼就過去了。
    元夢書走穿過兒童樂園,越過馬路,來到公園對麵的甜品屋內。
    依然是那個靠窗的位子,她點了小哲小念愛吃的點心獨自默默地吃著,不由得又想起小哲小念在這裏吃甜點的情形。
    他們對堅果過敏,原來是遺傳了伊慕琛的。記得第一次來這裏時,她還問蘇辰小哲小念的過敏是遺傳自誰,蘇辰說誰也不是。
    蘇辰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孩子不是他和他太太親生的,而她也從來都不知道。
    元夢書在甜品屋內坐了許久才起身離去。
    再往前走便是醫院了,她想進去看看伊慕琛,又怕被熟人撞見,本該迅速離開的,腳步卻如同生了根般無法動彈。
    站在醫院門口糾結了許久,她最終還是邁了進去,來到伊慕琛所在的病房。
    因為是晚上,走廊裏並沒有多少人走動,透過門板上的玻璃窗子,她看到伊慕琛靠坐在床頭上,雙目被紗布包裹著,修長的手指正在把玩著他那部盲人專用手機。
    看到他狀態還好,她就放心了。
    害怕被人發現自己,元夢書隻在門口呆了幾份鍾便轉身匆匆離開了。
    ****
    到了拆紗布的日子,伊慕琛最期待的居然不是醫生快點幫他把紗布拆掉檢查視力,而是元夢書會不會在這一刻趕回來,陪在他身邊一起期待結果。
    電影裏麵不都是這麽演的麽,在一方最困難的時候,另一方就會瞬間空降而來。
    他第無數次地重撥了元夢書的電話,得到的回應依舊是關機。
    失望劃過他的心田,看來是等不到了。
    醫院讓護士小姐把病房的窗簾拉上後,便對伊慕琛進行了拆解紗布的工作。
    相對與一旁伊慕斯和老太太的緊張,伊慕琛自己倒是顯得很平靜。
    當紗布從他的眼睛拆除,他確實看到了一絲幽暗的光明,也看到了站在他對麵的老太太和伊慕斯,還有旁邊的醫生護士,獨獨沒有元夢書的身影。
    “怎麽樣慕琛,能看到麽?”老太太情急地問。
    伊慕琛點了頭:“我看到了。”
    “真的?那太好了!”老太太欣喜得閃出淚花,轉身對伊慕斯道:“慕斯你聽到沒有?慕琛說他看到了。”
    “我聽到了。”伊慕斯攬著老太太的肩膀淺笑。
    老太太又激動地轉向醫生,一個勁地說著感謝的話。
    醫生含笑道:“之前就跟你們說過了,手術很成功,複明的機會很大。”
    “嗯,謝謝醫生,這下我們終於可以放心了!”老太太說。
    伊慕琛環視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問老太太:“奶奶,夢書呢?她不會是要給我一個驚喜,藏在哪個角落了吧?”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微滯,隨即笑了:“沒有啊,夢書還沒有回國呢?”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夢書不是說過了麽,最少要去半個月。”
    “可是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伊慕琛幽歎一聲。
    老太太笑眯眯地安撫道:“慕琛,此時此刻的夢書肯定也是恨不得能飛到你身邊來啊,畢竟這麽大好的事情她也不想錯過嘛。你也別總念著她了,她培訓完就會回來的。”
    “嗯,說得也是。”伊慕琛笑了。
    放下元夢書,他才終於為自己的重拾光明而歡喜。
    他要做個能看得見,能照顧到夢書和家人,能幫得到伊氏的健康男子,這可是他近幾個月來一直都在期待著的事情啊。
    ****
    連著一個星期,伊慕琛的眼睛是越來越好了,可心情卻越來越煩躁。
    在第無數次地撥打手機,第無數次地被告知對方關機後,伊慕琛終於忍不住地從二樓衝到一樓,直闖老太太的臥室。
    原本正要到床上午睡的老太太被突然闖入的他嚇了一跳,訝然地打量著他問:“慕琛,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她口裏雖是這麽問著,心裏卻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伊慕琛也不跟她客氣了,開門見山道:“奶奶,你告訴我夢書到底去哪了?她為什麽一直關機?”
    “不是說了麽,她在培訓……。”
    “不可能!”伊慕琛打斷她:“她一個做法律的,又不是研究什麽重型武器,怎麽可能要封閉這麽久?而且連電話都不準接?”
    原本還想著騙一天是一天,讓他的眼睛休養好了再說,可看著伊慕琛一臉堅定的表情,老太太知道自己再也騙不下去了。
    伊慕琛看到老太太沉默,心裏浮上一抹情急,往前一步抓住老太太的手臂道:“奶奶,到底出什麽事了?夢書她怎麽了?”
    “夢書她……很好。”
    “那她為什麽要關機?為什麽不來看我?”
    “慕琛……。”老太太歎了口氣,盯著他道:“我可以告訴你真相,不過你得答應我別太激動,太難過,你的眼睛好不容易才恢複光明的……。”
    “奶奶你快點說啊!”伊慕琛感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跳出體內了,哪還顧得上眼睛的事?
    老太太遲疑了兩秒,才道:“夢書她聽信了她媽媽的,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跟你離婚。”
    “這怎麽可能?”伊慕琛搖頭,根本不信,他反而更加緊張地問道:“奶奶,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夢書出什麽事了?蘇憶彤對付她了?還是……?”
    伊慕琛連自己都沒有覺察到自己的眼底居然氤氳開了一片淚霧,他太著急了,太擔心了,他擔心元夢書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故。
    老太太也流下淚來,抓過他的手道:“是真的,當初你剛失明的時候,醫生說你複明的希望不大,夢書她媽媽就讓她跟你離婚了,而她也同意了。”
    “不是,夢書這幾個月對我很好的,任我罵任我傷害,卻一直對我不離不棄的,她說她不在乎我能不能看見,她還說她願意當我的眼睛一輩子。”伊慕琛幽幽地搖頭。
    “那是因為我求了她,求她等你眼睛好了再離婚啊!”老太太道。
    “奶奶,你別再騙我了,我不會相信的。”伊慕琛道:“就算夢書真的離開了,那也是被逼無奈的,一定是被逼的。”
    “慕琛,你太相信女人了,當初你那麽相信蘇憶彤,結果吃了那麽大的虧,現在你又相信元夢書,在感情方麵你怎麽就是長不大呢?”
    “別拿夢書跟蘇憶彤那個女人比!”伊慕琛惱火道。
    “這個世界就沒有哪個女人不愛錢的,你看看你小媽,看看劉美心。你以為夢書真的是因為愛你才一直對你不離不棄嗎?如果沒有伊家替你撐著,她當初不會嫁給你,也不會死守著伊家大少奶奶的位置。現在她房子有了,車子有了,發現你有可能終身失明後卻果斷放手了,這樣的女人走了就走了,你還為她傷心什麽?”老太太難過地倒吸口氣。
    每說一句元夢書的壞話,她心裏就愧疚一下,可是為了伊慕琛能夠盡快放下,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然而不管她怎麽說,伊慕琛就是不相信元夢書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更不相信她會突然離自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