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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愛他啊。”蘇憶彤絕望地哭嚷道。
    她實在無法接受自己愛的男人不愛自己，她根本輸不起啊。
    蘇辰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了，一旁的伊慕斯終於從沙發上站起，走到蘇憶彤麵前注視了她片刻，扭頭對蘇辰道：“你先走吧，我跟她談談。”
    蘇辰雖然心裏對伊家兄弟有怨氣，但眼下也拿蘇憶彤沒辦法，略一遲疑後點頭走了出去。
    *****
    元夢書被伊慕琛帶到車上，眼裏的淚水卻依舊盈在眼底，顯然尚未從離婚協議的情緒中走出來。
    伊慕琛笑笑地摟過她的肩膀，打量著她：“我終於擺脫蘇憶彤了，你怎麽都不為我高興一下？”
    元夢書含淚望著他：“對不起，是我把你給害了。”
    伊慕琛搖頭：“我想給你再選擇一次，你還是會像剛剛那樣說的，因為你根本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蘇憶彤跳下去。”
    元夢書並不否認，伊慕琛說得對，她根本做不到，即便蘇憶彤是那麽的十惡不赦。
    “可是怎麽辦？難道你真的要去坐牢嗎？”
    伊慕琛倒是顯得一臉輕鬆：“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麽，隻要能跟蘇憶彤離婚，然後給你一個屬於你的名份，即便是坐一輩子的牢我都願意。”
    “我根本就不在乎名份不名份。”元夢書搖著頭流淚：“我隻要你好好的活著，有沒有名份都無所謂的。”
    “可是我在乎。”伊慕琛將她摟入懷中，吻著她臉上的淚痕：“我想和你做夫妻，我希望我們是合理合法、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我不要，我不想你坐牢……。”元夢書抬頭盯著他哽咽道：“十五年太長了，我怕我撐不下去。”
    “你一定可以撐下去的，有小哲小念在，我們一起撐下去。”伊慕琛拍著她的肩安撫：“好了，別哭了，又不是生離死別。”
    他溫柔地替她試去臉上的淚水，看著她眼裏的擔憂和不舍，心疼極了。
    他當然也不舍，可是不舍又有什麽辦法？看剛剛蘇憶彤的樣子是不可能放過他的，他也不指望她能突然回心轉意。
    “要不我去求求蘇憶彤好不好？”元夢書無奈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雖然她知道蘇憶彤不可能答應，甚至會狠狠地羞辱她一頓，可是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願意屈尊去試一下。
    伊慕琛卻本能地搖頭：“不好，我不許你去。”
    “為什麽呀？”
    伊慕琛用雙手捧住她的小臉，打量著她淺笑道：“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又搞出什麽勾當欺騙我？”
    元夢書無語，抽著鼻子說：“我們能搞出什麽勾當嘛。”
    “之前你們不是已經搞過一次了麽？我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元夢書知道他指的是上回欺騙他的事情，看來他是一次都怕了，不想再失去她第二次了。可是他越是這樣，她的心裏就越是難受。
    好不容易才相守在一起的兩個人，卻又要麵臨著被迫的分離，她實在是無法像伊慕琛一樣裝得那麽無所謂啊！
    “不許去聽到沒有？”伊慕琛追問道。
    他不光害怕她們談出什麽不好的勾當來，還怕元夢書會再度被蘇憶彤侮辱，他不忍心讓她受這種委屈。
    元夢書在他懷裏點頭：“我知道了。”
    伊慕斯小心翼翼地替蘇憶彤包紮好頭上的傷口，才打量著她問道：“還疼麽？”
    蘇憶彤的淚水依舊在眼眶中打著轉，目光透過淚光注視著眼前一臉溫和的伊慕斯，在伊慕斯的關懷下，她原本因氣憤而起伏不定的胸口稍稍平複了一些，但卻自始至終都一語不發。
    在被伊慕琛傷透了心之後，她不知道伊慕斯的溫柔代表著什麽，也根本猜不透。
    伊慕斯蹲在她麵前，定定地注視著她道：“鬧騰了這麽久，卻什麽都沒有得到，何必呢？”
    蘇憶彤盯著他，最終幽幽地吐出一句：“如果你是來取笑我的，那就隻管笑好了。”
    伊慕斯搖頭：“我不是在取笑你，而是在告訴你，你對慕琛的那不是愛，而是強烈的占有欲。你好強，自尊心又盛，更無法接受別人的拒絕。所以才會在被慕琛拒絕後漸漸地走上了迷途，最終導至現在這種上不去，又找不著台階下的尷尬境地。而以你輸不起的性格，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善罷甘休，如是一次一次地出手傷害，又一次一次地失敗……。”
    “我沒有失敗，伊慕琛他就等著會牢吧！”蘇憶彤氣憤地打斷他：“是他先惹我，先欺騙我的……。”
    “慕琛他欺騙你也是出於無奈，而且是善意的。”伊慕斯遲疑片刻，才接著道：“當初我和慕琛一起出車禍後，我因為無法接受現實，又覺得愧對於他，如是選擇自動消失。慕琛為了穩住伊氏，又為了不讓家人傷心，才不得已一人扮演兩人。他以我的身份與你交往，目的是為了等我回來後，再悄無聲息地退出，把你讓回給我。可是後來他的秘密被你發現了，你開始了自己一係列的計劃，最終造就了今天這樣的後果。”
    “假如……。”伊慕斯輕吸口氣，停頓了幾秒才接著道：“假如你當初沒有發現這個秘密，沒有去破壞他們兩個，也許……。”
    伊慕斯收住了話語，最終沒有說下去。
    “如果我一直沒有發現他的秘密，如果我等到你回來，你會娶我麽？你會像當初那樣愛我麽？”蘇憶彤流著淚問。
    “我……會的。”伊慕斯點頭。
    “可是我已經被人沾汙了，已經髒了，你會不會和慕琛一樣討厭我，不再愛我了？”
    伊慕斯遲疑幾秒，才搖頭：“不會。”
    “真的嗎？”
    “真的。”伊慕斯想了想，道：“愛一個人不會因為她遭遇了什麽就不愛的，假如當初元夢書被人輪奸成功，伊慕琛隻會更加心疼她，疼惜她，不會因此就拋棄她的不是麽？”
    “所以……。”伊慕斯的大掌輕輕地覆到她的手背上，柔聲安撫：“你也用不著因為那種事情就對自己失去信心，然後惱羞成怒地把罪責都怪在別人頭上。”
    “你真的願意娶我麽？”蘇憶彤隻對這句上心。
    伊慕斯注視著她，點頭：“我會。”
    蘇憶彤看著他，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爭了這麽久，鬥了這麽久，到頭來真正願意娶她的人原來就近在咫尺。
    *****
    蘇憶彤走後，伊慕斯獨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注視著外麵的高樓大廈。
    他的手機響了，是某個特定的、卻又極少會響起的鈴聲。
    他注視著手機屏幕上熟悉的號碼，遲疑了片刻才點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柯凝心此時正蓬頭垢麵地躺在床上，聽到他的聲音，慌忙從床上站起，清了清喉嚨故意裝出一副很隨意的語氣道：“伊少啊，好久不見，在忙什麽？”
    伊慕斯扯動唇角淺笑：“我還能忙什麽？在公司唄。”
    “噢，我現在剛好在你公司附近的綠裏餐廳，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個午餐？”柯凝心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時間，現在趕過去的話至少需要二十分鍾，加上洗漱化妝需要至少十分鍾，嗯，謊撒得有點離譜過頭了。
    不過還好，現在離中午下班時間還有幾十分鍾，而伊慕斯一向是個對工作守時的人。
    就在柯凝心一邊翻滾著下床換衣服一邊聽電話的當兒，電話那頭卻傳來伊慕斯毫不拖泥帶水的拒絕：“還是改天吧，我今天有個重要會議要開。”
    “開會啊？”柯凝心手中衣服掉在地上，心裏湧上一抹小失望。
    “是啊。”
    “噢，那行，那就改天吧，再見啊。”柯凝心說完便掛上電話，然後將手機拿到跟前，盯著已經被她摁黑的屏幕極度不爽地罵道：“切，老娘頭一次主動約你吃飯居然還拒絕？過河拆橋的王八蛋。”
    罵完便將手機往床上一扔，身體也跟著摔了下去，繼續睡她的大覺。
    如果不是今天休假，又剛好無聊得抓狂，她才不會打這個電話。不過打完她就後悔了，畢竟被拒絕對感覺實在不怎麽好玩。
    ****
    下午伊慕琛和元夢書一起去接小哲小念放學。
    步入校園大門，伊慕琛攬住元夢書的肩膀注視著她微笑道：“別愁眉苦臉的了，省得孩子們以為咱們吵架了。”
    元夢書如是唇角微彎，艱難地展出一抹微笑。
    她知道自己這樣不好，可是一想到伊慕琛就要去坐牢了，她就笑不出來。
    不過為了孩子們，她還是笑出來了。
    “這就對了。”伊慕琛滿意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笑著的時候是最美的。”
    “誰不是笑著的時候最美？”元夢書苦笑道。
    “所以你要多笑啊。”伊慕琛攜著她往教室的方向加快步伐。
    小哲小念一看到他們，立刻像往常用一樣欣喜地迎了出來，牽著二人的手笑盈盈道：“爸爸媽媽，老師今天給我們做禮物送給爸爸媽媽呢。”
    “是麽？那麽小哲小念做了什麽禮物給爸爸媽媽？”
    “我們做了燈籠，掛在上麵了呢。”小念指著教室門口掛著的一排紙燈籠道。
    伊慕琛看了看燈籠，然後將燈籠從繩子上摘了下來含笑讚道：“真漂亮。”
    “那爸爸媽媽開心嗎？”
    “當然開心啊。”
    “媽媽，你呢？”小哲轉向元夢書。
    元夢書看了伊慕琛一眼，慌忙點頭摸著他的小腦袋道：“開心。”
    “這樣吧，為了表達對小哲小念的感謝，爸爸媽媽今晚帶你們去玩好不好？”伊慕琛笑眯眯地問道。
    小哲小念一聽可以去玩，立刻歡快地歡呼起來：“好哦！我們要去玩，然後去吃東西。”
    “好，我們玩累了就去吃東西。”伊慕琛點頭。
    他原本沒有想過要在今晚帶小哲小念去玩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隨時都有可能被警察帶走，以後想陪孩子們去玩都沒機會了。
    十幾年後再出來，孩子們都長大了，再也不會纏著他帶他們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所以他要趁還沒有進去之前好好陪陪孩子們。
    元夢書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如是，心裏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傷感再度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