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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夢書盯著龍飛一臉感激道：“謝謝你願意把柯送回來，不過我可不可以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會知道柯在玉林村那邊？”
    龍飛並不太願意提起章天辭那個人渣，隻是避重就輕道：“我是無意間發現的，對於她為什麽被騙我並不清楚，而且我已經把那幫人交給警察了。”
    龍飛反過來問道：“你還是先跟我說說，凝心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元夢書點點頭，遲疑了幾秒才道：“柯上次墜樓傷了頭部，腦中留下血塊，而且血塊的位置很危險沒辦法手術，所以……。”
    “所以她失憶了？”龍飛接下元夢書說不下去的話尾。
    元夢書點頭：“是的，她的記憶時有時無，現在沒有了，也許下午又會想起一起，所以她才會走失的。”
    龍飛痛心地攥緊拳頭，怪不得今天柯凝心不認識章天辭了，還被他騙去玉林村那種鬼地方。
    “那麽最後的結果就是……死？”
    “是的。”元夢書抹了一把眼裏的水氣。
    龍飛睨著她低吼：“伊慕斯呢？難道他就這麽任由著凝心病情惡化嗎？一點措施都不采取？”
    元夢書忙道：“不是的，慕斯這半個月來一直在全球各地尋找醫治柯的方法，可是得到的返饋卻並不理想，最好的結果也就英國亞恩醫院返來的，手術成功率能夠達到百分之十五，其它醫院反饋的結果跟國內沒有多大區別，都隻有百分之五或者百分之十的成功率。”
    “最多才百分之十五……。”龍飛低喃，感覺心頭一片寒涼。
    那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沒錯，所以如果找不到更好的，慕斯隻能帶柯去亞恩醫院做手術。”
    “才百分之十五他居然也敢帶凝心去？”
    “可是如果不去，柯就隻能等死，隻能賭一把了。”
    龍飛不說話了，似乎也隻能這樣。
    從咖啡廳回到家後，龍商商立刻迎上來，盯著龍飛壓低聲音問道：“哥，姐到底怎麽了？好好的怎麽會失憶呢？”
    龍飛抬頭睨了她一眼，問道：“章天辭那個混蛋呢？”
    “被警察抓走了。”龍商商沒好氣道：“哥，你放心吧，這次我一定不會再縱容他的。”
    “你能想通就好，這種男人就應該讓他在玉林村裏呆一輩子。”龍飛掃了一眼四周：“爸媽知道今天的事麽？”
    “我哪敢告訴他們啊，隻跟他們說天辭賭博被抓了。”
    龍飛點了點頭，邁步從她身邊越過，往樓上走去。
    “誒，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龍商商追上去，一路追到龍飛的臥室才又問道：“姐她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龍飛轉過身來，盯著她道：“墜樓後遺症，而且命不長了，這下你應該放心了吧？”
    龍商商愣了一愣，命不長了？
    她知道龍飛話裏的意思，心下有些委屈和不服：“哥，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讓姐姐死，你別說得那麽難聽行麽？”
    “最好是沒有，公司是你我之間的戰爭，沒必要牽扯無辜。”龍飛頓了一下，依舊盯著她：“而以目前看來，你已經是完勝了。”
    龍商商不說話了，心裏卻依舊是冷硬的。
    無論如何，她跟龍飛之間都會一直爭奪下去的，畢竟已經到達這一步了。
    龍飛盯囑了一句：“還有，凝心的病情千萬別讓爸知道，省得爸擔心。”
    “我知道了，我不會說的。”龍商商應允道。
    ****
    把柯凝心帶回家後，伊慕斯雖然很想知道她在這短短的四五個小時裏發生過什麽，但又不忍細問，因為不願讓她再去回憶那種畫麵。
    伊慕斯給她做了麵條，看著她吃得香噴噴的，臉上也終於有了笑容，心裏總算是安定下來了。
    夜裏，他抱著她承諾，下次再也不會把她弄丟了。
    柯凝心在他懷裏點點頭，柔弱得像隻小貓。
    然而這份柔弱卻在經過一夜的睡眠後，瞬間從她的體內抽離。
    當她再度睜開雙眼，窗外已是暖陽滿窗，而她原本缺失的記憶正在一點點地恢。
    “你醒了？”伊慕斯翻了個身，注視著她微笑。
    柯凝心卻倏地從床上坐起，一邊翻身下床一邊咬牙切齒道：“章天辭那個王八蛋敢陷害老娘？老娘這次不把他剁了不姓柯！”
    她趿了雙拖鞋便往外走，伊慕斯慌忙跟著下床，追在她向後走出臥室道：“柯，你別衝動，那個章天辭已經被警察抓走了，你上哪剁他去啊？”
    柯凝心咽了一口惡氣，回身盯著他道：“你怎麽知道？”
    “昨晚我打電話追問龍飛，他告訴我的。”伊慕斯走過來扶住她的雙肩：“好在你沒事，而那幾個人也已經落入法網了，你就別衝動了好麽？”
    柯凝心雖然咽不下這口氣，可人都已經被警方帶走了，她除了忍也幹不了別的。她突然抬頭打量著伊慕斯，用手捧住他的臉歉疚道：“對不起，親愛的，昨天把你嚇壞了吧？”
    “確實是嚇壞了。”伊慕斯點頭。
    他確實是被她嚇壞了，而且也被她傷透了，當她站在他麵前一臉茫然地問他是誰時，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從未有過的抽痛。
    “對不起啊，我當時看到章天辭跟一個女人在一起，原本打算追上去教訓他的，誰知人太多，被人撞了一下，然後就什麽都記不住了。”柯凝心突然意識到什麽，一臉憤憤道：“我現在才明白，那個撞我的人原來是個小偷，把我的手機和錢包一起偷走了，渾蛋！”
    “對了，你不會是一直在打我電話吧？”柯凝心突然又盯著他問。
    “你說呢？”伊慕斯抬手在她的頭頂上拍了一下：“笨蛋，手機被偷了都不知道，還有，我不是告訴過你包包裏麵有我的號碼麽？也不知道給我打回來。”
    “對不起，我忘了。”柯凝心一臉無辜。
    她和他都是這一刻才意識到，當她把一切都忘記的時候，記在記事本裏的號碼根本就無用的。
    ****
    柯凝心不想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不想再讓伊慕斯擔心，如是她做了一個變態的決定，把伊慕斯的電話號碼紋在掌心上。
    慕斯，再加十一個號碼，一針一針地紋，每一針下去都是刺痛難忍，可是她卻堅強地忍下去了。
    反倒是一旁的元夢書看得頭皮都麻木了，不停地問道：“疼不疼啊？如果疼的話就算了，慕斯說過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半步了，所以你不用這樣的。”
    “你累不累啊？”柯凝心沒好氣地翻了她一眼：“怎麽看起來你比我疼？”
    “我都覺得我比你疼。”元夢書搓著掌心道。
    柯凝心不搭理她，低頭看著師傅的針一下一下地紮在自己掌心上，雖然很疼，但是她願意。
    如果下次再走失，她就不會被騙，也不會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經曆了兩個多小時的痛苦後，號碼總算是完成了。柯凝心感覺自己整隻手掌都麻木了，元夢書一邊挽著她的手往外走一邊同情地問道：“說好的法國餐還能吃得下去麽？”
    “我紋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為什麽吃不下去？”柯凝心笑眯眯道：“走吧，這可是我婚前最後一次請你吃飯了。”
    “對哦，我都忘了明天就是你的婚禮了。”元夢書點頭：“嗯，是該好好吃你一頓。”
    從餐廳角落的位子上坐下，柯凝心將菜牌遞給她：“嫂子隻管點，不用客氣。”
    這一聲嫂子把元夢書叫得喜笑顏開，她已經盼她這一聲嫂子盼太久了。
    “真乖，嫂子疼你。”元夢書伸手在她的手背上摸了摸。
    柯凝心卻睨著她一本正經道：“我這一聲嫂子可不是隨便叫的，既然你接受了，那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你說吧。”元夢書招來侍者點了兩份招牌餐。
    “你應該知道的，我最放不下的就是恒恒了，我……。”
    “我不準你說這種話！”元夢立刻打斷她。
    柯凝心無奈地笑了笑：“夢書，我都已經接受現實了，你也接受吧。等我走了之後，一定要幫我好好照顧恒恒聽到了麽？”
    元夢書悲涼地歎了口氣：“就算真有這一天，慕斯也會照顧好恒恒的。”
    柯凝心卻笑了笑：“慕斯他遲早還是會再娶的，後媽十個有九個差的，把恒恒托付給她的話，還不如托付給你。”
    “說什麽呢，慕斯這麽愛你，肯定不會再娶的。”
    “夢書，我希望他再娶，我希望他可以有人照顧，所以以後即便他不願意娶了，你也要幫我勸勸他，因為我不能讓他因為我孤孤單單一輩子。”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
    “真的。”柯凝心點頭：“我不需要他為我守身一輩子。”
    元夢書點點頭，眼角不小心滑下淚珠來。
    “幹嘛呢，故意讓人堵心是吧？”柯凝心扔給她一張紙巾：“趕緊把眼淚擦掉。”
    元夢書拿起紙巾擦去眼裏的淚珠，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明明就是你在故意讓人堵心，還讓不讓人家好好吃飯了？”
    柯凝心笑了起來：“對不起，我錯了，咱們說點開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