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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了一陣，柯凝心放開他：“可以了沒？該回去了吧？”
    “才剛來你就讓我走？”伊慕斯無語。
    柯凝心掃了一眼車窗外頭，笑盈盈道：“明天就要結婚了，這會還偷偷摸摸地躲在車上纏綿悱惻，被人看到多不好啊。”
    “感情好又不是我們的錯，有什麽不好的。”伊慕斯捧起她的小臉：“我還有話要跟你說呢。”
    “什麽話？”
    伊慕斯笑了笑，其實他也不知道想對她說什麽，隻是單純的想跟她說說話。
    柯凝心抬手抓住他的手掌：“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該說的你都說過了，我知道你愛我，寵我，疼我，不想離開我……。”
    “那你會相信我麽？”
    “當然相信啊。”
    “會一直對我不離不棄麽？”
    “一定會的。”柯凝心笑著點頭：“伊少爺，你是要把明天省略掉的程序今天補回來麽？”
    “不知道，就是覺得心裏很不安。”伊慕斯一臉心中有些苦澀，仿佛她馬上就會離開他一般，也許是因為她病情的緣故吧？
    “別不安，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柯凝心輕聲安慰道。
    她的手掌握著他的，他輕輕地嗯了一聲，低頭時意外地發現她的掌心上有黑色的的東西。
    他訝然地執起她的手掌，將她的手掌攤開。昏暗的燈光下，他一眼就看到上麵他的名字和電話號碼。
    “這是什麽東西？”他抬頭望著她問。
    他會脫口這麽問，是因為他能看得出來這不是用筆寫上去的，而是用紋繡的方式紋上去的。
    柯凝心攤開手掌往他麵前伸了一點，笑眯眯道：“今天剛紋上去的，怎麽樣？這位紋繡師傅的技術很不錯吧？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我找不著回家的路了。”
    伊慕斯著了看她掌心上的號碼，又看了看她，眼眶瞬間一片溫熱。
    “傻瓜，一定很疼吧？”他壓抑著心疼問道。
    柯凝心搖頭：“一點點，有敷麻藥的。”
    “你這樣一紋，我這輩子都不能換號碼了。”伊慕斯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沒關係，那我就一輩子隻用這個號碼，以後你找不到我了，記得攤開掌心看著上麵的號碼給我打過來，我會立刻出現在你麵前的。”
    “好，我記住了。”
    伊慕斯就這麽抱著他，久久不舍得鬆開。
    直到柯凝心在他耳邊開口：“慕斯，很晚了，該回去了。”
    “再抱一下就走。”
    五分鍾後，柯凝心用手指在他的背上捅了捅：“已經抱了很多下啦。”
    伊慕斯終於鬆開她，盯著她依依不舍道：“那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
    “早點休息，睡個好覺。”伊慕斯傾身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記。
    柯凝心點頭，轉身推開車門下了車子。
    看著伊慕斯的車子駛遠後，柯凝心才轉身往屋裏走去。
    *****
    第二天，元夢書和妃子早早就過來了，龍夫人雖然心中不樂意，但卻不得不操辦起了柯凝心出門的程序。
    除了元夢書和妃子，柯凝心沒有再邀請任何人。
    化妝師幫柯凝心換上一襲大紅色的旗袍後，讓她坐在鏡子前化妝盤發，妃子站長一旁皺著眉咕噥：“我總覺得女人這一輩子不穿一次婚紗太對不起自己了。”
    元構書用手肘在她的手臂上撞了一記，妃子沒反應過來，側頭瞪了她一眼：“幹嘛？以前柯自己也是這麽說的呀，她當初說什麽來著？說她的婚紗要至少二十米的拖尾，上麵至少要有五百顆深海珍珠，還說婚紗價格低於五百萬看都不會看一眼，現在倒好，連婚紗的影子都摸不著。”
    “咳咳……。”元夢書使勁地幹咳提本。
    妃子卻繼續表達自己的不理解：“要是嫁給一個普通男人這樣將就一下也就算了，你現在嫁的可是伊家二少耶，幹嘛那麽幫他省錢？這不科學啊！”
    “呃……那是二十多歲的想法，柯現在是三十歲啦，不一樣了嘛。”
    “熬了三十歲好不容易才嫁出去，更應該搞個大一點的排場啊。”
    元夢書忍不住又開始幹咳起來了。
    柯凝心在鏡中睨了二人一眼，笑笑道：“夢書，你不用再咳了，還有妃子，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就少說兩句嘛。夢書說得對，那是二十多歲時的想法，已經過時了。現在年紀大了，就想找一個自己心愛的人過日子，什麽婚紗啊婚禮這些浮誇的東西就不去想了。”
    “喲，這麽想得通？當初我結婚的時候鑽戒小了一點你就一副要把湯哥活埋了的架式，怎麽輪到你就這麽開化了？”
    “不說了麽，當初是二十多歲，現在三十歲了。”柯凝心衝元夢書道：“夢書，打個電話問下慕斯出門了沒有。”
    “這麽等不及？”元夢書打趣道：“急也沒用，九點才入門。”
    “我相信某人比我更急。”柯凝心曖昧地一笑。
    剛剛一大早伊慕斯就給她打電話，等不及要過來了，還抱怨時間怎麽過得那麽慢。
    元夢書雖是這麽打趣著，但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伊宅的電話，電話是張姐接的，告訴她伊慕斯已經出門了。
    元夢書掛斷電話笑盈盈道：“伊慕斯果然也是個猴急的家夥，才八點鍾不到就已經出門了。
    柯凝心忍不住笑了，她就知道伊慕斯等不了那麽久。
    雖然沒有婚紗，但柯凝心量身訂做的這件大紅禮服卻是分外別致漂亮的，特別是穿在身材窈窕的柯凝心身上，更是好看得能讓人眼前一亮。
    元夢書笑著用手肘在妃子的手臂上撞了一下：“看到沒有，比那些穿婚紗的新娘子美多了。”
    “底子好就是不一樣。”妃子由衷地點點頭。
    “真有那麽好看麽？”柯凝心轉過身來麵對著她們，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好看，保主伊二少看了挪不開視線。”妃子說。
    “夢書，你說呢？”
    “好看。”元夢書從風衣口袋裏拿出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我去接個電話。”
    “估計是伊二少到了，趕緊坐下。”妃子將柯凝心推回鏡子前坐下，彎腰將她腳上的一隻鞋子脫了下來道：“別的儀式可以沒有，但新娘的鞋子必須讓他好找一下，不然太便宜他了。”
    “妃子你怎麽那麽壞呢。”
    “我就是這麽壞。”妃子衝她扮了個鬼臉。
    元夢書是在臥室門口接的電話，電話才聽一半，她臉上的笑容便一點一點地淡去，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怎麽回事？怎麽會撞到人了？”她掃了一眼柯凝心的臥室壓低聲音問。
    電話那頭的伊慕琛答道：“目前還不是很清楚情況，你先跟那邊說一下，慕斯過不去了。”
    “你們在哪呢，我現在過去。”
    “在龍家附近的百安路上。”伊慕琛想了想道：“你先別告訴凝心，晚點看看情況再說。”
    元夢書呆呆地點了一下頭，來不及多問，伊慕琛已經掛上電話了。
    她在柯凝心的臥室門口呆站了片刻，才往臥室裏麵走去。
    臥室內，柯凝心和妃子正有說有笑著，妃子笑嘻嘻地問她：“夢書，你說把柯的鞋子藏在這裏怎麽樣？伊二少會不會找到時辰過了都找不出來。”
    “應該可以。”元夢書強顏歡笑地應了一句，看了柯凝心一眼後衝妃子使了個眼色，轉身往門口走去。
    妃子這次倒是醒目，跟著她走出臥室。
    元夢書將她拉到旁邊的起居室，壓低聲音焦急道：“慕斯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妃子臉上的笑容一凝。
    “在百安路上撞死了人。”
    “啊——！”妃子愕然地低呼一聲。
    元夢書慌忙捂住她的嘴巴，道：“我過去看看，你先在這裏穩住凝心，就說慕斯的新車出了點問題在路在耽誤了。”
    “好，你趕緊去吧。”
    元夢書點頭，快步往樓下走去。
    樓下，龍夫人和龍商商看到她下來，禮貌地問道：“伊太太，你要回去了麽？”
    “嗯……我得回去處理一些事情。”元夢書衝二人笑笑，快步走了出去。
    龍家離百安路不是很遠，元夢書趕到的時候，路上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元夢書將車子扔在路邊擠進人群，一眼就看到伊慕斯新購買的車子斜撞在一旁的綠化樹杆上。路中央，一位女子一動不動地躺在血泊中，女子的身上已經被人蓋上了白布。
    而女子的身側，一輛輪椅已經被撞得嚴重變形。
    看到輪椅的那一刻，元夢書的心髒猛地抽緊，同時在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蘇憶彤？！
    她看到正在跟警察交涉的伊慕琛，忙衝過去，拉住他的手臂情急道：“慕琛，怎麽回事？地上那個人是蘇憶彤對不對？是不是他？”
    伊慕琛扭頭輕拍著她的頭頂安撫：“夢書你先別急……。”
    “是不是她啊？”元夢書焦急地追問了一句。
    不需要伊慕琛回答，元夢書已經可以知道答案了，因為她已經看到蘇夫人跌跌撞撞地從人群外頭擠了進來，趴在地麵上的女子身上大哭。
    居然真的是蘇憶彤！
    “慕斯呢？他怎麽樣了？”元夢書扭回頭來，擔憂地問道。
    “他沒事，已經被警察帶回去調查了。”伊慕琛一臉痛楚道。
    此時，蘇辰也趕過來了，他看了看地麵上的蘇憶彤，眼眶瞬間紅了。蘇辰還算平靜，和警察一起將蘇夫人從地上拉開。
    蘇夫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看到元夢書和伊慕琛時，一邊叫囂著撲過來一邊痛哭罵道：“都是你！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女兒！是你們害死了她！”
    元夢書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伊慕琛擁緊身側的元夢書，盯著蘇夫人道：“這麽一大早的，憶彤為什麽會跑來離蘇家數十裏地的這裏送死？你們不是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嗎？”
    “你胡說什麽！”蘇辰一聽便火大了，衝上來便要揍他，幸好被警察拉住。
    蘇夫人大哭著衝他們嚷道：“憶彤才剛剛斷氣，你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啊？”
    “夠了！你們都別在這裏吵。”警察開口打斷兩家的爭吵，道：“車禍已經發生了，有什麽爭端以後再慢慢處理，麻煩你們先配合處理眼下的事情。”
    場麵終於安靜下來了，蘇辰讓司機把蘇夫人送回家去，自己留下來處理蘇憶彤的後事。
    伊慕琛和元夢書回到車上，彼此沉默。
    元夢書的手機響了，是妃子打來的，剛接通電話便聽到妃子情急的聲音：“夢書，怎麽辦啊？柯已經開始懷疑了，我騙不下去了。”
    “你先穩住她，我回去跟她說。”元夢書黯然地掛上電話。
    她抬起小臉，盯著伊慕琛：“怎麽辦啊？我要怎麽跟柯說？”
    “慕斯把人撞死了，婚禮大概也辦不下去了，我們瞞得住她一天瞞不住兩天。”伊慕琛歎了口氣：“把真相告訴她吧，省得她猜疑。”
    “那你留在這裏，我先過去了。”元夢書輕吸口氣，推門下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