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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龍飛點頭。
    “其實我猜到你會拒絕了。”柯凝心無奈道：“所以……雖然我對龍氏的股份欲望不大，但也不好意思總勸你收下，勸多了，反而顯得我……嘿嘿。”
    “看來五年的夫妻生活你把我了解得挺透徹啊。”龍飛遞給她一杯果汁：“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謝謝你，股份就你自己留著吧，誰知道哪天伊氏會不會又頻臨破產了。”
    “這話要是讓伊慕斯聽見他可是會揍你的。”柯凝心指了指窗外：“他就在外麵呢，說話小心點。”
    龍飛笑了起來：“開句玩笑，你可別讓他聽見。”
    “破產了也沒事，大不了我養活他。”
    “怎麽？嫁了人還跑去上班啊？”
    “當然啊，恒恒長大了，我不可能天天在家窩著的嘛。”柯凝心改口道：“我聽商商說你不打算回龍氏上班了，不會是真的吧？”
    “這有什麽奇怪的，商商一個人能扛得過來，就讓她扛著吧。”
    “那你呢？還留在飛騰公司？”
    “對，我挺喜歡這家公司的，而且這家公司的幕後老板很器重我。”
    “這樣……你開心就好。”柯凝心衝他舉起果汁杯：“我以果汁代酒，祝你步步高升吧。”
    “謝謝，也祝你新婚愉快。”龍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咖啡後對她道：“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龍飛停了停，盯著她道：“爸當年的遺願是能親手送你從龍家出嫁，隻可惜一次又一次地出現變故，錯失機會。這次你終於要風風光光正正式式地嫁人了，就圓了他的遺願，從龍家出門吧，讓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
    柯凝心訝然，隨即黯然地笑了笑：“其實我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我知道夫人她肯定很恨我，所以……。”她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別再讓她老人家堵心了。”
    病好就跟龍飛離婚，連她自己都覺得挺慚愧的，她可以想象到龍夫人此刻的心情。
    “你放心，我會負責說服她的。”龍飛安撫道：“你畢竟是龍家的人，她應該也不會怎麽反對，如果她非要覺得堵心，我讓她出去度假村玩幾天便是。”
    “這樣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那邊的事情我會交待紅姨操辦，你到時回去住一晚就行了。”
    “那好吧，謝謝你啊。”柯凝心開心地笑了，這是她一直不敢向龍家提的事情，沒想到龍飛替她想到了。
    “謝什麽，我都從丈夫升級成哥哥了，不是應該風風光光地送你出嫁麽？”
    柯凝心笑著點頭，還很親昵地喚了一聲哥哥，隨即斂住笑一本正經地問道：“哥，你一點都不怨爸爸麽？”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畢竟也是從小撫養長大的，結果一點財產都沒有留給他，換成是任何人心理都會不平衡的吧？
    龍飛想了想：“剛開始是怨的，所以拚命追你，但後來想開了，爸這麽做也是為了逼我們兩個在一起，是我自己沒用，追不到你。”
    “如果你早個四五年開始追我，我倆早就兒女雙全了。”
    “所以啊，這就是緣份，讓伊慕斯那小子捷足先登了。”龍飛笑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好了，你先走吧，省得某人在外麵等急了。”
    “那我走嘍。”柯凝心從沙發上站起。
    “對了，二叔那邊的請柬你發了沒有？”龍飛跟著從沙發上站起。
    “發啦，哪敢不發給他老人家。”
    “還有，悅晴兩年前回國了，你應該還不知道吧？記得也給她發一張。”
    “悅晴？”
    “就是二叔的女兒。”
    “噢，我知道了，我過兩天找她去。”柯凝心隻知道二叔龍放家裏隻有一個獨生女兒，卻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因為從未見過。
    柯凝心回到車上，伊慕斯打量著她：“什麽事那麽開心？”
    “龍飛讓我回龍宅出嫁，這可是我一直想提不敢提的事情，所以我開心。”柯凝心衝他嘻嘻一笑。
    伊慕斯卻沒有她這麽樂觀，有些狐疑地問道：“那家夥不是又在打什麽壞主意吧。”
    柯凝心臉上的笑容一退，抬手在他的太陽穴上推了一記：“想什麽呢？少拿你的小人之心度人家的君子之腹。”
    “想當年他沒少跟我搶你，我多疑一點怎麽了？很正常啊。”
    “大醋桶。”柯凝心拉好安全帶：“走吧。”
    “去哪？”
    “去吃飯吧，有點餓了。”
    “好，老公請你吃好吃的。”伊慕斯啟動車子，離開咖啡廳門口。
    *****
    早上，伊慕斯賴在床上不肯起來，也不讓柯凝心起。
    柯凝心陪他躺了一會，用手拍了拍他的臉道：“九點多了，再不起來奶奶該說我了。”
    “說你什麽？”
    “還沒過門就賴在床上睡懶覺，不太好吧。”
    “放心吧，奶奶從來不會管這個的。”伊慕斯笑眯眯道：“逢到周末的時候，夢書和慕琛不到十一點從不起床的。”
    “是麽？這不像夢書的性格啊，我記得她起得很早的。”
    “被慕琛帶壞了。”伊慕斯在她的脖子上吻了吻：“所以啊，你也得慢慢習慣，老公想睡懶覺的時候得乖乖陪在一邊暖被窩。”
    “可是我今天還有事誒，明天再陪好不好？”
    “什麽事？”
    “昨晚不是跟你說好了麽，去見見悅晴，給她送張請柬。”
    “噢，那我送你去吧。”伊慕斯嘴上這麽說著，卻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依依不舍也吻了起來。
    柯凝心被他吻得奇癢無比，笑著捶打他的肩：“好啦，你好好睡你的懶覺吧，我自己開車去就行了。”
    “再等一下嘛。”
    “再等就是下午了。”柯凝心強行將他從身上推了下去，坐起身子一邊整理著身上的衣服一邊道：“我去一下就回來。
    伊慕斯卻跟著從床上坐起，興致缺缺道：“反正一個人睡著也沒意思，還是讓我送你去吧。”
    柯凝心看著他走進浴室去的背影，甜甜地笑了。
    *****
    柯凝心照著龍飛給的地址，來到龍悅晴所開辦的特殊學校。
    她上去的時候，龍悅晴正在教室裏麵教一位小朋友寫字，她不好意思打擾她，如是站在教室門口等了起來。
    她在二叔家的全家幅裏看過龍悅晴，也記得她是個長相清秀可愛的女孩，如今見到她真人，才發現她比相片中好看多了，唇紅齒白，清純青靚麗。特別是專心致誌地教小朋友寫字的樣子，讓人感動又暖心。
    站在教室門口，柯凝心總覺得有一股視線正在凝視著自己，並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她訝然地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有人在。直到轉身的時候，發驀然發現身後站著一位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而小男孩正定定地望著她。
    她愣了愣，打量著這個一聲不吭，卻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的小男孩，越看越覺得熟悉。
    “浩浩……。”半晌後，柯凝心忍不住低呼一聲，天啊，是浩浩？
    “浩浩，怎麽會是你？”柯凝心俯身，用手撫摸著他的小腦袋，浩浩卻並不說話，臉上的表情有些怯懦。
    柯凝心指了指自己，笑盈盈道““浩浩，你怎麽了？我是柯姨啊，不記得柯姨了麽？”
    “你認識他？”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柯凝心回過頭去，發現龍悅晴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的身後，此時正含笑望著她：“姐，你怎麽來了？”
    “我過來找你呀。”柯凝心直起腰身，衝她微微一笑。
    龍悅晴攬過浩浩，柔聲道：“浩浩你先進教室去好不好。”
    浩浩點了一下頭，邁步往教室裏麵走去。
    柯凝心看著浩浩走進去的背影，訝然地問道：“浩浩他怎麽了？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以前的浩浩可是活潑又好動的小霸王，和現在比起來完全不同啊。
    龍悅晴也看了浩浩一眼，用充滿同情語氣道：“我聽他爸爸說他以前挺活潑好動的，但自從他媽媽去世後，他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叫什麽？自閉症麽？”
    “嗯。”
    “那能治好麽？”
    “因為是後天形成的，所以需要慢慢引導，我相信他會好起來的。”龍悅晴問道：“對了，你怎麽會認識他？”
    “嗯……之前他跟恒恒在同一個幼兒園上學，所以我認識。”柯凝心隨口敷衍道，浩浩的身世太複雜了，她也不能隨便就跟人說。
    她沒想到蘇憶彤的死會給浩浩帶來這麽大的衝擊，使他從開朗活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柯凝心環視著四周，好奇地問：“你怎麽會在這裏教孩子？二叔同意麽？”
    “他不同意啊，但攔不住我。”
    “對了，我聽我爸說你前些日子回國了，正想找個時候去看看你呢。怎麽樣？你的病完全恢複了吧？”龍悅情關切地問道。
    柯凝心點頭：“已經完全好了，我也是前天才聽龍飛說你兩年前回國的，所以選在今天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份諫過來。”
    她從包包裏麵拿出一張請柬遞給她：“到時一定要來哦。”
    龍悅晴接過請諫翻看了一下，微笑道：“原來你要跟伊慕斯結婚了啊？恭喜啊，到時我一定會去的。”
    “行，我看你現在挺忙的，就不打擾你了，有空聊。”
    “那改天上我家去玩。”
    “好啊，順便去看看二叔。”柯凝心衝她揮了一下手：“先走了。”
    然後又衝教室裏麵的浩浩揮了一下手道別。
    柯凝心走後，龍悅晴回到教室，翻開請柬內頁，將時間和地點大致地記下後，隨手將請柬放在講台下方，繼續教剛剛那位小朋友寫字去了。
    經悅晴完全沒有留意到，原本端坐在座位上的浩浩突然從椅子上站起，往講台的方向走去，從講台下方拿過那張請柬，翻開內頁。
    八歲的他，雖然認識的字不是很多，但‘伊慕斯’三個字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下一刻，兩行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