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兩份報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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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檬,你還是不信我。好,你想親眼看親耳聽,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你要指定醫院嗎?”
何文濤忍不住開始冷嘲熱諷,估計他快受夠我的懷疑了。
我沒吭聲,良久過後才回了兩個字:“隨便。”
第二天我們假裝去上班一樣離開了家,我爸媽完全沒有懷疑。
下樓後,我們各自請假一起去了市人民醫院。人很多,因為沒有預約,我們排隊掛號花了很長的時間。
何文濤很忙,他的電話很多,看來他的事業很順利,公司裏好像沒了他就運轉不下去的樣子。
我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情緒竟然一點波動都沒有了。
這個發現讓我很驚訝,也很悲哀。
幫他做穿刺的是個中年醫生,我確定不是他以前的大學同學。這下放心了,他應該做不了假。
何文濤做穿刺的過程中,我很湊巧地碰到了第一次做檢查時幫何文濤看病的秦醫生。
他急匆匆地從我身邊經過,我趕緊叫住了他:“秦醫生你好,我能不能跟您谘詢個問題?”
他匆忙看我一眼,搖搖頭:“姑娘,我趕著去看門診,你還是去掛個號。”
“秦醫生,我不看病,我隻是想問問您還記不記得何文濤?”這個醫生以前去何文濤學校上過課,算是何文濤的老師。
第一次找他看病時,還是他認出了何文濤,看得出他很喜歡這個學生。
秦醫生頓下腳步,疑惑地看看我:“小姑娘是文濤什麽人……哦,我記起來了,你們倆是夫妻。”
我趕忙點頭:“秦醫生,您當初說文濤的病治不好,可他現在好像好轉了。”我差點把“他還搞大了一個女孩的肚子”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秦醫生很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呢?除非是老天的奇跡。”
他的回答讓我心驚,我趕緊指著手術室的門說道:“真的,他現在就在做穿刺。”
秦醫生搖搖頭:“姑娘,我趕時間,不多說了。當初以我多年的經驗,他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看不好……如果好了,那就是奇跡,等我空下來研究研究。姑娘你耐心等著啊,恭喜。”
看著他匆忙的背影,我又一次不確定了。
好在兩天後就出了結果,我怕何文濤會對報告單動手腳,所以親自請了假去醫院取的。報告單上的精子數量從零變成了有,他從無精症變成了弱精症……
我一陣狂喜,何文濤果然沒撒謊!
我計劃著晚上要多做點菜慶祝,同時忘掉以前的事重新跟何文濤好好過日子。
可老天總是愛作弄人,我準備走時,竟然在電梯裏碰到了宗玉婷和宗岩。
宗玉婷已經哭成了淚人:“叔,我不要打胎,我要把孩子生下來……我求求你了,你別逼我。”
有人開始嫌棄地打量宗岩,顯然是誤會了什麽。
宗岩也不說話,等電梯下到一樓後,他拽著宗玉婷不讓她下,然後按了三樓的鍵貌似想上去。看來剛才宗岩是追著宗玉婷上的電梯,現在想把她重新拉回婦科。
我以為宗玉婷的孩子早就打掉了,沒想到竟然還拖著。我看看手裏的報告單,心情一下子不美麗了。
要想恢複以前的生活,宗玉婷肚子裏的孩子必須解決掉,不然往後何文濤跟她不知道要有多少拉扯。
想到這裏,我拍了下宗岩的肩膀:“你好,真巧。”
他回頭一看是我,露出一絲愧疚:“你哪裏不舒服嗎?之前給你買的葉酸有沒有按時吃?”
我疑惑地皺皺眉頭,他是不是太關心我了?
我沒回話,指指宗玉婷:“我想陪你們一起。”說著我跟宗玉婷直接對視上了,“我跟文濤和好了,他不會再見你。你還年輕,應該開始新生活。”
“我不信!”宗玉婷倔強地咬著下唇,眼淚要落不落的很是楚楚可憐。
電梯重新回到三樓,宗岩不由分說把她拽下了電梯,我隨即跟了上去。此時此刻,我心裏竟然升起深深的負罪感,畢竟我在逼著她殺死一條小生命。
我眼睜睜地看著宗岩把宗玉婷拖進了婦科,親耳聽著宗玉婷在裏麵鬼哭狼嚎,最後實在待不下去便不辭而別了。
原諒我的懦弱,現如今我肚子裏也懷著一個小生命,我於心不忍啊!
等電梯時我想起了前兩天見的秦醫生,想了想我就繞道找了過去。很幸運的是秦醫生今天也在,我在門診室外直接等到中午飯點。等他結束看診時,我趕忙擠了進去。
秦醫生一看到我立馬點點頭打招呼:“你來啦,文濤呢?”
“他在上班,我幫他來拿檢查報告。”
秦醫生很熱心地讓我坐:“我早上剛看過他的報告,不還是跟以前一樣嗎?姑娘你是不是弄錯了?哎,他自己也懂,他的情況還是別抱希望了,你們可以領養個孩子。”
“秦醫生,你……是不是弄錯了?”我疑惑地拿出檢查報告給他看,結果秦醫生越看越疑惑。
他是個嚴謹的人,飯都沒心思吃了,愣是忙前跑後又翻出來一份檢查報告。
這份報告上的時間跟我手裏的一樣,患者姓名也是何文濤!連身份證號都一模一樣!
怎麽回事?我徹底懵了。
秦醫生卻恍然大悟,緊接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黑:“混賬東西!誰給他的膽,竟然敢做這種事!”
眼看秦醫生拿著第二份報告單要走,我趕緊拉住了他:“秦醫生,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醫生咬著牙看我,眼神很複雜,最後歎著氣跟我說了句:“你回去跟文濤好好談談,夫妻兩個有事情要商量著解決,不該用這種方式欺騙你。”
秦醫生很正直,這也是我前來找他確認的原因,因為我很肯定秦醫生是不會幫著何文濤騙我的。可他現在說的幾句話卻字字誅心,一瞬間我的心上已經是千瘡百孔。
“姑娘,兩份報告單有一份是有問題的,我手裏這份不能給你。我們醫院內部肯定出問題了,我要上報整治。至於你跟文濤的事情,你們得自己解決……”秦醫生後麵不知道又說了什麽,等我回過神來時,隻有我自己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門診室裏。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的醫院,滿腦子都隻旋轉著一個問題:既然何文濤不能生育,那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宗玉婷的孩子又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