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前仇舊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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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前仇舊恨
宗岩握緊了拳頭,苦澀地笑了:“難怪……難怪我覺得你對我們家的恨意很深,原來如此。”
我跟宗玉婷都不明就裏,宗玉婷的眼神比我更蒙。
思前想後,我覺得肇事司機絕對不可能是宗岩,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不屑做這種逃兵的。
宗玉婷嚇得小臉都白了:“文濤,你別嚇我,你們在說什麽啊?什麽肇事司機……你以前怎麽活得那麽辛苦?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文濤……”
我真想知道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白癡得夠可以的。
何文濤眼裏的恨意散去,他控製好情緒衝宗玉婷笑了笑,柔聲安慰:“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嚇著你了?別害怕,你永遠是我心裏的小乖。吃飽了沒有?我先送你到車上坐會兒。”
宗玉婷特別聽話地點了頭!她竟然很容易就被這麽幾句鬼話糊弄過去了!
等他們走後,我握住宗岩的胳膊晃了幾下:“你怎麽了?不可能是你,為什麽你的臉色這麽難看?”
“是我爸。”
我哆嗦了下,震驚地瞪大了眼:“怎麽可能?”
“那年我爸想開發房地產,去那邊考察過。當天晚上他跟鄉裏村長喝了酒,堅持要自己開車,司機拗不過他,隻能應了。他半道上確實撞了個人,當時他腦子反應不過來,司機又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把他哄下駕駛位就載著他一溜煙跑了。”
“事後司機還一直說他撞到的是條狗,我爸不信,回去找被撞的人才知道他已經死了。”
我的腦子裏轟隆隆作響,怎麽也沒想到他跟何文濤之間會有這麽一段糾葛。
“那叔叔當年怎麽沒……沒賠償他們家?”
宗岩苦笑:“這就是商人的劣根性。因為沒人知道是我爸撞的人,所以他慢慢就心安理得地當做那件事沒有發生過,照樣買地蓋房子。他那次賺了很多,現在年紀大了才後悔,一心覺得那些錢上都沾著血。”
就在這時,何文濤回來了,他顯然聽到了最後一句話:“嗬嗬,你現在想說你爸悔改了?笑話!他那種人一輩子都不知道對不起三個字怎麽寫!”
“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宗岩迅速恢複了戰鬥姿態。
何文濤陰陽怪氣地笑道:“你爸自己告訴我的。這個白癡,對他好點他就犯糊塗,以為我多貼心呢,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我。你說搞笑不搞笑,他還跟我說他後悔了,他一直想找到那家人做補償,可這麽多年都沒找到。”
“他當然找不到,我爸死後我們家就拆遷了,拆遷房還要交差價,我們交不起,就收了可憐的房款。我媽帶著我到城裏想做點小生意,結果錢還沒焐熱就全部被騙光了!”
何文濤訴說著他的辛酸史,我聽著聽著,突然覺得他也不是那麽可惡。這些事情,他從來都沒告訴過我,
“何文濤,我爸一直以為你爸死了。不知道你記不記得,當時你們村正好有別人去世,我爸看到喪禮就想當然地以為是你爸。他前前後後資助了那家人百來萬!不行你可以去打聽!”
好一個烏龍,但何文濤所受的辛苦卻再也扭轉不回來。
他用力搖頭:“你說這些已經沒任何意義,事實是你爸就是做了孬種,他害得我們家破人亡,害得我媽一身疾病……這些,就是讓他給我一千萬都彌補不了。”
“所以你就設計我跟顧小檬?嗬嗬。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心裏一陣陣發寒,不明白宗岩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何文濤笑得極其詭異,像個瘋子,更像個變態。我被他盯得心裏發毛,最後實在受不了敗下陣來。
我看著桌上的狼藉,無力地苦笑:“從頭到尾我都是受害者。何文濤,我上輩子欠了你?我招你惹你了?為什麽要把我家害成這樣?”
何文濤沒出聲,宗岩長歎了一口氣:“何文濤,你弄去的錢已經足夠多了。這樣吧,我不再追究,你可以保留那些錢,但是你必須跟小婷分手,從此從我們家消失。”
“如果我說不呢?”
宗岩握緊了拳頭,冷幽幽地看過去:“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何文濤,何必鬥得兩敗俱傷?我爸雖然賣了公司,但他一直持著股,每年的分紅都極其可觀。我可以把股份還給你,但我大哥大嫂生前住過的房子我必須保留。”
何文濤用看小醜的眼神看著他,笑得很陰森:“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我會讓你爸生不如死,讓他看著宗家如何家破人亡。”
他轉變得太快,我久久回不過神來。
後來仔細一想,前後邏輯似乎對不上。
何文濤是在認識宗玉婷,跟她回來之後才從老爺子自己嘴裏知道了這段前仇舊恨,但是在這之前呢?此前他的心早就黑了。
所以,我沒理由同情他。
他是可憐,但他不這手段地殘害我家裏人就不可憐了!他有很多路可以走,是他自己非要選一條坎坷又被人唾棄的路。
“何文濤,你告訴我們這些,就不怕我們提醒叔叔?你是覺得他傻嗎?”
何文濤笑眯眯地看向我,眼裏卻一片寒涼:“盡管去告訴,看看誰的本事大。”
他說完就走了,沒走幾步又折了回來:“賬單我結了,不用客氣。”
良久,我才後怕地抱住宗岩:“他瘋了,真的瘋了。宗岩,我們回去找你爸,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吧。”
沒想到宗岩竟然搖了頭:“不能。我爸愧疚了起碼五年,這種情況下他要是知道何文濤是受害者的兒子,隻會把最後那點家底都拱手奉上,以換取他內心的那點心安。”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要那麽多錢有什麽用呢?宗岩爸爸很有錢,可是他沒了老板,還一直生活在懺悔中。何文濤現在也有錢了,可他卻滿心都是複仇。
錢應該是給人帶來快樂的,如果錢帶給你的隻有無盡的欲望和痛苦,那錢對你的作用就大打折扣了。
我們要讓錢為我們服務,而不是我們為錢服務。
我們沒有心思看花燈,離開前我看到宗玉婷像個孩子似的挽著何文濤,笑聲不斷。
一轉頭,宗岩的視線也剛好從他們的背影上收回來。
我無措地拍了下他的手背:“宗岩,總會有辦法的,別太著急。”
“小婷這孩子缺愛,何文濤把她哄得服服帖帖。說到底她也是我侄女,我真不希望她落在這種男人手裏,可我卻沒辦法,我真沒用!”
他說著握起拳頭朝旁邊的牆頭狠狠地砸了幾拳,指關節處立馬綻出鮮血,看得我一陣心疼。
我不由得吼他:“你幹什麽!傷害自己就有用了嗎?振作起來好不好!”
那天夜裏宗岩把我送回他爸家後又出去了,無論我怎麽阻止都沒用。
我知道他心焦、心急,可我卻一丁點主意都想不出來。我恨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上,想到他麵臨著家破人亡的危險,我恨不得現在就跟何文濤同歸於盡。
這個念頭把我嚇了一跳,什麽時候起,我對宗岩的感情變得這麽深了?
第二天早上我發現宗岩夜不歸宿了,打他電話時,是一個女人接聽的。她的聲音聽起來風情萬種:“喂?”
“宗岩呢?”這種情況,嗬嗬,除了一夜溫存,還能是什麽?
“他還在睡覺呢。你是他老婆吧?”女人笑得讓我恨不得穿過去扇她幾耳光。
我突然覺得惡心,這算什麽?又不是跟我吵架,憑什麽出去花天酒地?
我的聲音不由得冷了又冷:“你時誰?在哪個地方坐台?改天我多帶點朋友去捧你的場。”
“你……說誰坐台小姐呢?”她的聲音突然拔高幾分,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宗岩的聲音:“吵死了!”
女人沒再說話,發嗲地跟他撒嬌:“人家被你的電話吵醒了嘛!你怎麽不哄哄人家,一大早就凶人家。”
人家人家,我簡直作嘔。
“誰讓你接我電話的?”宗岩一把搶過手機,我聽到女人驚呼了一聲後就哭出了聲。
“顧小檬?”
我以為宗岩會解釋,沒想到他接下來說了句:“一大早找我,什麽事?”
“你把你昨晚的床伴怎麽了?”我想表現得什麽都不在意,可微微發顫的聲音還是暴露了一切。
宗岩冷笑了幾聲:“顧小檬,我們有協議,我就是天天在外麵玩,你也管不著。”
“我管你了?宗岩,你別神經兮兮地衝我發火,你跟何文濤的恩怨與我無關!我是你的合夥人,不是你的出氣包!”
我氣得掛斷了電話,一心等著他打電話過來解釋,然而我眼巴巴地等到日落,心裏的期待也便便變成了怨恨,宗岩卻始終沒打給我。
晚飯點時宗岩終於回來了,帶著滿身的女人香。
我冷眼看著他,心寒得豈止一星半點。
宗岩若無其事地往我身邊一坐,齜著牙衝我笑了:“老婆,你怎麽不吃?多吃點。”
宗老爺子率先發難:“你昨晚去哪了?大過節的不好好陪你媳婦,反而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裏,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