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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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懺悔
    感情宗岩曾經還是江湖一霸?我笑笑,沒再接話。
    低頭看到凸起的肚子後,我忍不住笑笑:“我的寶寶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還沒出生就經曆了這麽多。”
    李紳也跟著感慨起來:“可不是,生下來肯定是個有福氣的小子。”
    這是說我的孩子福大命大呢,想想也是,剛才的漂移我現在想想都膽戰心驚。
    往公寓裏走時,我忍不住問李紳:“我什麽時候能見到宗岩?他還要在裏麵裝模作樣地關多久啊?”
    我剛說完正好把門打開了,一撇頭,赫然看到宗岩疾步而來。
    我有些蒙,愣在門口任由他衝過來將我抱住。他不敢太大力,因為我的肚子在把他往外頂。
    “對不起,沒能護好你。”他的聲音一度哽咽,過了一會兒才仰起頭調整了幾秒,然後把我從頭到腳地檢查了一遍,包括查看我的脖子、胳膊,甚至想掀開我的衣服看肚子。
    我尷尬地看看李紳,趕忙按住了宗岩的手:“我沒事!真的,他這次沒對我動粗。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怪我那天非要跑出去,給了何文濤可乘之機。”
    宗岩一直搖頭,激動到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他情不自禁地捧住我的臉,親了又親,額頭、眼角、鼻尖、嘴巴,當著李紳的麵也是絲毫不知道收斂。
    我心中本來還很激動,可餘光瞥到李綿綿一直站在沙發那頭默默地看著我們時,身子狠狠一顫,下意識地推開了宗岩。
    我假裝若無其事地別開了視線:“那個……彪哥他們又想把我抓回去,會不會是何文濤察覺到了什麽?”
    宗岩搖頭,情不自禁地觸摸著我的臉頰:“沒有,他已經被控製住了。應該是他生父,想利用你來要挾我們放過何文濤一馬。”
    我鬆了一口氣,隻要何文濤沒逃掉,那就好。
    宗岩在家陪了我一整天,新聞上很快播出宗岩為了妻兒而甘願自毀聲譽的事情,相關部門還派了有公信力的人為宗岩證實了清白。
    當天宗岩時時刻刻守在我身邊,就連我去洗手間洗澡都要跟著。我對他這種粘人的行為有點兒反感,又覺得好笑,忍不住把他往外推:“你這是幹什麽?耍流氓啊?”
    “老婆,我幫你洗澡吧,你大著肚子不方便。”宗岩好像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我想想確實不方便,被何文濤抓走這段時間,我根本就沒好好洗過澡。
    正猶豫間,李綿綿又楚楚可憐地走了過來,我看到她眼裏的憂鬱後,當即冷臉拒絕了:“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
    宗岩臉上吃癟地罩下一層失落,回頭看到李綿綿的時候,他好像什麽都明白了。
    這一晚,我睡得無比踏實,隻是快天亮時我夢到了何文濤在掐我脖子,我著急地哀求他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他卻猙獰地笑了:“又不是我的種!”
    我被嚇醒時,宗岩已經醒了,正心疼地在幫我擦眼淚。
    “我夢到何文濤了,他想傷害我,想傷害我的孩子。”我摸摸肚子,以後跟我相依為命的寶寶,你快點出生吧,我懷你懷得好辛苦。
    宗岩把我往懷裏摟了摟:“不怕,我不會再讓他傷害你了。”
    漆黑的房裏,我隱約看到天花板上有東西在閃紅光,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宗岩解釋道:“我讓人在家裏轉了監控,門口也裝了,以後我能時時刻刻看清楚家裏發生的事情。”
    “變態!”那還有沒有點隱私了?
    想到以前跟他在房裏親熱的場景,我就覺得難堪。萬一這些監控錄像流傳出去,就是一個震驚大眾的豔門事件。
    “我也覺得我變態了,明天就讓人把敏感地帶的攝像頭拆掉,房裏和洗手間裏不留。”
    我的臉抽搐了好幾下:“那昨天我洗澡……”
    宗岩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我看了,沒看到你身上有傷痕,我很滿意。”
    我推了他一把,氣急敗壞道:“你神經病啊!”
    “嗯嗯嗯,你怎麽罵我都行,我必須看到你安然無恙。”宗岩舔著笑臉過來親我,我瞬間被親得沒了脾氣。
    半晌,我幽幽地說道:“何文濤什麽時候能被判刑?我想讓他向我爸懺悔。”
    宗岩沉聲道:“不好說,他生父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不會輕易讓他坐牢的。那人是省級領導,就算爆出醜聞,隻要官職還在,就不能小看他的能力。”
    “他爸還在位?他那種貪官,怎麽還沒人查?”何文濤暗中成為餐廳的大老板,又突然有了那麽多錢,可不僅僅是他生父暗中幫他走關係吧?
    宗岩沒說話,我冷笑道:“不如放點消息給媒體……”
    宗岩及時打斷了我:“顧小檬,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他們是父子的消息已經被曝光了,你以為媒體沒挖過何文濤的財產嗎?上麵隻是暫時還沒查,畢竟他爸的官職不小,但他爸落馬是遲早的事情。”
    “好,那我等著,我必須讓他跟我爸媽道歉。”我咬緊牙齒,緩緩閉上了眼。
    這一等,就是一個星期。
    李綿綿每天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看得我難受死了,但我盡量假裝著大度,什麽都不表現出來。
    既然之前就決定好了簽署離婚協議,我沒必要再矯情這一點。
    想通這件事後,我反而覺得好受了些。
    一個星期後,宗岩告訴我時機到了。
    他帶我去見了何文濤,彼時何文濤在鐵窗裏麵,麵容憔悴,眼神也死氣沉沉。看到我那一瞬,他無力地扯了下嘴角。
    他臉上有淤青,露出來的那截手臂上好像也有傷痕。
    我微微皺眉:“有人打他?”
    宗岩搖搖頭:“不是別人打他,是他脾氣衝,經常跟人起衝突,但他那個身手又打不過別人,每次到最後都是他自己落下風。”
    我沉默半晌,看到何文濤拿起了電話機,我也跟著拿起。
    他有些激動:“顧小檬,沒想到你還會過來看我,謝謝。”
    “我不是來看你的,我想讓你跟我爸媽懺悔。我爸的去世,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死不瞑目啊!”我恨恨地咬著牙,一想起連我爸最後一麵都沒看到,我就恨得想將何文濤碎屍萬段。
    何文濤苦澀地笑笑:“對,我是有錯。我有時候做噩夢就會夢到你爸,他在向我索命。我該怎麽懺悔才能得到你的原諒?”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但你還是應該懺悔。”我一字一句地訴說著自己的恨意。
    何文濤的眼神劇烈一顫,清明的眼神竟然漸漸蓄上了一層水霧:“前段時間我太喪心病狂了,我知道。我不該那樣對你的,我對你不起。這段時間我靜下心來仔細想了想,到底是什麽把我變成了現在這樣?小檬,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是你自己要改變,怨不得別人。對,你的前半生確實可憐,很對人都對不起你,但你沒道理傷害我、傷害我爸和我媽,我們一家子都沒有哪裏對不起你的。”
    何文濤忽然掉了一滴淚:“對,這事我最後悔的事情。嶽父嶽母待我跟親生兒子一樣,是我不知道珍惜。”
    他真的變了,變得我有點不敢相信。
    其實眼下有良知的他才是當初娶我時的何文濤,不然我當初也不會那麽眼瞎不是嗎?
    “小檬你不知道,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遠比校園裏的同學們更會打擊人,我本來應該受到良好的教育,過著富饒的生活,是他們宗家和那個人販子害得我從最底層爬起。如果我的起點從一開始就很高,我的成就遠比現在更高。我隻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說著捂著臉開始痛哭,我聽了又是歎息又是氣憤:“如果重活一遭,你就知道你一定是個人才而不是廢物了?你之所以勤奮好學是因為你知道家境貧寒,如果從小富裕,你怎麽保證你一定會努力?何文濤,別給你自己找借口,我不想聽。”
    這時候宗岩聽不下去了,接過話筒說道:“何文濤,我找關係保釋你兩天,去一趟顧小檬的老家,在我嶽丈的墳頭上好好懺悔一番吧。”
    何文濤的眼神瞬間狠厲,但他的餘光瞥到我後,終究沒有發作。
    良久,他點著頭同意了:“好。”
    宗岩當天就做好了安排,第二天早上,他帶了幾個五大三粗的人接出了何文濤,我們分兩輛車趕回了我的老家。
    我媽看到何文濤的那一瞬,走過去就打了他一巴掌:“你怎麽還敢出現在我麵前的?”
    “媽,對不起。”何文濤聞聲落淚。
    我媽竟然被他這一聲呼喚搞得晃了神,我趕緊斥了何文濤一聲:“我們早就離婚了,別再跟我媽套近乎。”
    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公墓,找到我爸的墓碑後,何文濤不等我提醒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膝蓋撞擊地上的石板時發出一聲悶響,聽得我心頭一緊。
    “爸,我來看您了。”何文濤買了紙錢,跪在墓碑前虔誠地燒起來。
    我媽一直在抹眼淚,看了幾秒後蹲下來跟他一起燒起了紙錢。
    我跟宗岩對望一眼,他讓我站在一邊看著,也跪在我爸墳前燒起了紙錢:“爸,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小檬和媽的,您放心。”
    我心裏發苦,盯著宗岩的背影發了一會兒呆。
    夕陽西下,天邊的紅霞火燒般蔓延了半邊天,明天似乎又是一個豔陽天。
    如果一切都能在何文濤的懺悔聲中回歸寧靜,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