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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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餘濤?我好像不認識這個人。
    我疑惑地皺了下眉頭:“幹媽,麻煩你跟他說一句我馬上就去,我先換身衣服。”
    秦淑梅好心地點了頭,轉身就朝不遠處的嬰兒房走去,壓根沒有幫我帶話的打算。她回頭看我僵在門口沒動彈,笑了:“驚訝個什麽勁兒?那小子不禮貌,讓他多等等。”
    秦淑梅就是個老頑童,宗岩之所以叫她秦老,是因為她從來不覺得女人不如男人。所以當生意場上的小輩尊稱某個年紀大的男商人為某老,卻叫她秦姨時,她不高興了,直接讓人叫她秦老。
    “居然有男人到這裏來找你?”宗岩拉下臉,黑著臉離開了房間。
    我怕他鬧事,急匆匆地換好衣服後跑到了客廳。
    等看到沙發上跟宗岩談笑風生的關餘濤後,我徹底傻了眼。
    竟然是何文濤!他的氣質變化特多,以前那麽陽光明媚的一個大帥哥,現在竟然變得完全不一樣了。他的眉頭總會不經意間皺起,十分陰鬱。
    “關餘濤?”
    他聽到我的聲音後,微笑著看過來:“對,我是關家多餘的那個人。”
    我心頭猛震,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然覺得他很可憐。
    他的一生都是個悲劇,從小被拐,親生母親不找他,另外嫁人。他本該生活富裕,結果卻吃了那麽多年的苦,勤奮苦讀多年,卻在畢業前發現他一個沒背景的人在醫院裏很難混出頭;於是他毅然放棄當醫生,果斷地做了銷售,偏偏老天又跟他開了一個大玩笑——不能生育。
    他的人生,就是一個悲劇史。
    可人生道路上本來就有很多分叉口,他如果能選擇另外一條路,他現在也不會淪落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回以冷笑,對著大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關餘濤先生,我們好像不熟。”
    “攆我?”他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我,眼神讓人很不自在。
    宗岩及時走過來擋在了我前麵,聲音瞬間降到冰點:“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嗬嗬嗬嗬……”關餘濤的笑聲特別緩慢,就像是正常人的笑聲放慢了三倍,聽得我頭皮發麻。
    他笑完之後才說道:“宗岩,如果我沒打聽錯的話,你跟我前妻已經離婚了不是嗎?她不是又找了個混血老外嗎?她被我上過,還被那老外上過,你現在怎麽又願意撿這雙破鞋了?”
    “請你嘴巴放幹淨點!”我氣得推開宗岩,直接跟關餘濤麵對麵。
    我的聲音引起了秦淑梅的注意,她從裏麵探頭探腦地走了出來。看到我的臉色不好後,迅速過來問我出了什麽事。
    我瞪著關餘濤,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我不喜歡他這樣侮辱人,侮辱我就算了,竇天澤已經不在人世,他這樣拿一個死人來開涮,有什麽意思?
    “不就是破鞋嗎?我有說錯?”關餘濤不嫌事大地又說了一遍。
    我氣得拔腿就想過去抽他,但有個人影卻先我一步。
    我定睛一看,宗岩直接揪著關餘濤的前襟把他拖拽出了客廳。而後他十分大力地把關餘濤往外麵一摔,關餘濤立馬一屁股蹲地摔坐在地上,身體還因為慣性往後仰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可謂狼狽至極。
    換做以前,他早就暴跳如雷了,因為他會覺得丟人。
    可現在的關餘濤卻隻是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緩慢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後才一邊理著衣服一邊抬頭朝裏麵看過來。
    他臉上竟然還帶著笑意,他的頭頂上明明有陽光普照,他周身卻陰鬱到隻有寒氣。
    等他離開後,我問宗岩他為什麽會過來:“你們剛才聊得很開心嘛!”
    宗岩翻著白眼直扶額:“你這是又在懷疑我了?是不是我做什麽都不對?”
    “對,你做什麽都是錯!誰讓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我惱火地衝他吼了這番話後就轉身跑進了房間,反鎖上房門的那一瞬,兩行清淚不由自主地落下。
    竇天澤是我心裏永遠的遺憾,我不是遺憾沒能跟他在一起,而是遺憾為什麽沒能跟他道別。
    他個傻瓜,我有什麽值得他這麽付出的?
    就像關餘濤說的,我在世俗眼裏就是個破鞋,離過兩次婚,還給宗岩生過一個兒子!
    無論宗岩敲多久的門,無論是誰過來敲門,我都沒有搭理。
    我躺在床上哭了很久,忘了最後是怎麽睡著的了,不過我終於在夢裏見到了竇天澤。他還是那麽陽光帥氣,一直在揮手衝我笑:“小檬,小檬……小檬,我想你。”
    竇天澤,我也想你。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接受你,我隻會跟你做朋友。
    我夢見他出事了,被關餘濤推下了懸崖,摔得四分五裂,可我隻能眼睜睜看著,根本就無能為力。好在最後是我親自為他收斂的屍身,為他辦了一個追悼會,配他到最後。
    一聲巨響過後,我渾渾噩噩地從夢中驚醒。
    坐起來那一秒,我的眼睛腫得視線範圍都變小了。我眼裏還聚著著淚水,朦朧中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朝我跑過來。
    我還沒從夢裏徹底清醒,我以為來人是竇天澤,哭著叫了好幾聲他的名字。
    抱著我的男人身子一頓,沉聲推開了我:“看清楚我是誰?”
    我還是不停地流著眼淚,他明明很嫌棄,卻還是抽了紙巾幫我擦眼淚,還幫我擦鼻涕。我這才看清楚,他是宗岩,不是竇天澤。
    我慌亂地環顧了一周,情景跟夢裏的完全不一樣。我失望地又落下兩滴淚,心裏撕扯般疼痛著。
    “夠了!一天到晚嚷著他的名字,我以後再也爭不過一個死人了對不對?你現在後悔沒珍惜他,以後呢?等你失去我了,你再後悔沒好好珍惜我!”
    宗岩低吼了這麽一番話後便想掉頭走,可他到底沒舍得離開。
    房門不知道是被他怎麽暴力撞開的,剛才的巨響吵醒了兩個孩子,他們正在爭先恐後地哭著,我能聽到我媽跟張姨在哄孩子。
    宗岩用力地歎了一口氣,再度折回,抽了紙巾繼續幫握擦眼淚:“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小祖宗,姑奶奶,別哭了行嗎?我求求你了,再哭下去就要瞎了!”
    我抽抽搭搭地說道:“天澤是……是因為我死的……我內疚,我……我就是想他。”
    “對,怎麽當時死的人不是我呢?這樣你就能天天想著我了,而不是他。”
    他說著氣話,幫我擦眼淚的動作卻很溫柔。
    我啞然地看著他,漸漸收了哭勢。這是我心底最痛的事情,我對竇天澤的愧疚怕是要跟隨我一輩子,這是我的心結,他知道了也好。
    可是我長久的沉默終究讓宗岩不滿了,他等我不再流眼淚後,把手裏那一大把用過的紙巾用力扔在地板上,轉身就走了。
    我聽到他的腳步聲朝大門口而去,緊接著大門響起了開門和閉合的聲音。
    他走了,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媽抱著安安進了我房間,看到我腫脹的眼睛後愣了一下:“哎,你這孩子怎麽回事?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能因為一個死人而傷害身邊關心你的人。你不吃不喝還鎖房門,把我們都急死了,宗岩在窗外守到現在,剛才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發瘋撞門……”
    我看了一眼落地窗,窗簾沒拉嚴實,難怪他能從外麵看到我,要不然他可能早就撞門了。
    “媽。”我一張嘴就又哽咽了,我深吸了一口氣,爬起來就往外跑,“我去追他。”
    我也後悔,可我剛渾渾噩噩地從夢裏驚醒,宗岩不該跟這樣的我置氣。哎,話是這麽說,其實我覺得他已經夠耐心的了。
    我媽沒能及時把我拉回去,我跌跌撞撞地追到宗岩時,他剛開著車離開。
    我及時打的跟了過去,最後在鬧市裏的酒吧一條街停下。
    宗岩這是想買醉?還是想買419?
    我不想讓他犯錯,如果他真的找了個女人睡一夜,我會很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讓我意識到我依舊愛著他,這種不舒服比當初發現容曼兒跟竇天澤有一腿後更嚴重。
    我找了一圈,因為穿得保守,眼睛有腫脹,所以並沒有幾個人找我搭訕。
    我最後實在一間鬧吧裏找到宗岩的,他正左擁右抱在跟人猜拳,不管輸不輸,他都嚷著要喝酒。
    就在我準備過去把他拉走時,他衝旁邊一男人說話了。
    我認識那個男人,是宗岩的一個酒肉朋友:“宗岩,你不是打算跟你前妻複婚嗎?現在這樣……不好吧。”
    宗岩不以為意,直接摟著右邊的美女在她臉上啵了一口:“我不過是想給兩個兒子找終身的免費保姆,我又不愛她。”
    “那你還費那麽多時間去追她,這不浪費嗎?”
    宗岩勾起左邊嘴角,冷笑道:“她害死了我爸,我隻是想把她困在我身邊狠狠地折磨,這個仇,不能忘!”
    他的朋友“嘁”了好幾聲,出了個餿主意:“那簡單,你發個話,哥們立馬找人輪了她!”
    “好,你去給我報仇!”宗岩醉醺醺地笑了。
    他朋友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現的我,一聽這話,立馬衝旁邊幾個男人使了個眼色,他們會意地點了頭,迅速將我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