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顧小檬,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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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醫生竟然坐在窗邊一動不動,我疑惑地指著他,還沒說話,莊園老頭就衝過去查看了下情況:“糟糕,哎!”
他掏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我趕緊跑過去看情況,這才發現德國醫生臉色蒼白,再一看,他的手腕上竟然割了一道口子。
因為房裏鋪的是深色地毯,所以我們沒注意道血跡,眼下再仔細一聞,儼然能嗅到濃濃的血腥氣。
莊園老頭沒有請示容曼兒就讓救護車帶走了德國醫生,我跟秦淑梅看了他一眼,秦淑梅主動說道:“我們跟過去就可以了,容曼兒問起,你就說是我們強行把他往醫院送的。”
莊園老頭感激地衝他點了一下頭,我跟秦淑梅趕緊上了救護車,跟著去了醫院。
搶救還算及時,不過德國醫生因為失血過多,導致昏睡了很久。
等他醒過來時,史密斯先生已經安排人將他的妻兒都接了過來。也許時親人的呼喚帶有某種特殊的力量,德國醫生看到他們聽到他們後,精神明顯好了很多。
一家人如同經曆了一次生離死別,抱頭開始痛哭。
縱使我有很多話要問,可看到他們抱在一起的樣子卻還是沒舍得打斷他們。我很羨慕他們,經曆過為難後還是能重新聚到一起,這就是緣分。
想到這裏,我心裏又泛起一陣酸楚,忽然不知道為什麽還時那麽迫切地想知道宗岩離開前都經曆過些什麽。
就在我發呆之際,醫生的老婆紅著眼眶出來了。
她感激地衝我笑著,用不太標準的英語告訴我她丈夫請我進去。
史密斯先生為我們配備好了翻譯,所以我跟德國醫生之間的交流很順利。
德國醫生可能是因為死裏逃生加上平安跟家人團聚的因故,對史密斯先生和我都帶有感激心理,也不再固守他的職業道德,竟然也什麽都跟我講了。
“那位先生確實叫宗岩,我並沒有看著他過世,其實他是有救的,移植心髒就好。但是現在很難找到配型的心髒源體,可他的時間又有限,所以……”
“可是報紙上說他在你們醫院裏去世了不是嗎?”我震驚了,死灰複燃般的心情又出現了一絲希望。
當時史密斯先生並不在場,隻有我和秦淑梅在,另外還要一個翻譯。
醫生看了秦淑梅和翻譯一眼,猶豫再三還是看向了我:“這是宗岩先生的要求,我們給他製造了一起假死。”
“假死?”“假死!”
我跟秦淑梅同時出聲,因為我倆都早已經認定宗岩已經不在人世了,現在居然得知他並沒有真的去世!
我激動地落了淚,擦眼淚的時候,德國醫生歉疚地看了我一眼,訕訕地說道:“這件事……是宗岩先生的主意。他跟我們院長有交情,對我又有救命之恩,這點忙我必須幫。對不起,我剛開始並不知道你是他的愛人,他曾經跟我說過,如果你找到我,就讓我不要對你有所隱瞞了。”
我的身心都在顫抖,為什麽?
我沒能問得出口,但是秦淑梅皺眉看了我一眼後,幫忙問了出來:“為什麽?既然要騙,為什麽不騙到底?”
“他說如果顧女士能找到這裏來,就說明顧女士是真的忘不掉他,對他的感情就是真的很深很深。他也愛顧女士,到了這個地步,也沒必要讓顧女士繼續受欺騙。他說他既然選擇了自私地跟顧女士分手,就也能選擇自私地讓顧女士知道真相。”
自私……宗岩,你真的很自私!
我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迫切地想要見到宗岩,可是沒人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德國醫生最後告訴我:“他離開醫院之前還沒找到心髒源體,我建議他先裝一個人工心髒,延長壽命後再找合適的心髒來移植。”
“他的身體怎麽樣了?”
“宗岩先生當時的內髒有受損的跡象,其他內髒經過治療好得差不多了,問題出再心髒上,毒素聚積難以消除,所以他的心髒迅速衰竭……哎,真的很可惜,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
德國醫生的感慨猶如重錘,一下下敲打著我的心髒。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把自己的心髒換給宗岩。
可是宗岩,你為什麽不給我機會,不管你最後能不能康複,我都希望最後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顧女士,請不要太過擔心。我至今還沒收到宗岩的噩訊,所以他……他現在應該還活著。”
“真的嗎?”我覺得我眼睛都亮了,這番話帶給我的希望太大了!
醫生鄭重地點了頭:“對,宗岩先生當初跟我有約定,他如果去世,會讓人送一些東西去我家。到時候如果他去世了,你找到我的話,就把那些東西交給你,你三年內不找過來,就讓我毀掉那些東西。我問過我妻子,他至今沒有讓人送東西過去,所以……”
“什麽東西,他說了嗎?”宗岩果然還是那種性子,背地裏安排很多事情,卻沒有一件會明著告訴我。
淚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直往下砸,秦淑梅幫我擦了擦眼淚,像媽媽一樣將我抱緊。我靠在她的箭頭,泣不成聲。
等哭得差不多時,秦淑梅提出了她的疑問:“可是容曼兒不是從你們醫院帶走一具屍體火化了嗎?她不可能認錯人的。”
我猛地彈起,忽然開始懷疑這一切都是德國醫生編織的謊言:“對,容曼兒不是那麽輕易上當的人,你們是怎麽……”
德國醫生搖搖頭:“不需要我們欺騙她,稍微造點假就行了,隻要讓她遠遠看兩眼就好,因為很快就將屍身火化了。”
“那骨灰……”
“骨灰很容易造假,她並不允許近距離接觸,屍身都辨認不出,骨灰就……”
這個過程貌似很簡單,但是我知道其中的驚險。
我深深地衝德國醫生點了下頭,他能為宗岩做到這個地步,也是真的夠義氣了。我很高興宗岩有這樣的朋友,話說回來,宗岩當初對他也絕對是掏心掏肺了,不然哪能贏得他這樣的幫忙。
離開醫生的房間後,我扶住了牆頭,可能是因為泰國大悲大喜,我忽然覺得有點頭暈。
秦淑梅拍拍我的肩膀:“小檬,你可不能這麽下去了,你必須強迫自己注意好自己的身體,不然找到宗岩也沒用,懂嗎?”
“幹媽,我懂。您放心,我會顧惜好自己的。不然我怎麽有力氣去找宗岩呢?”
秦淑梅意味深長地笑了:“既然醫生什麽都跟你說了,我相信宗岩很快就會來找你了。”
我一愣,喜極而泣:“幹媽,真的嗎?他躲了我那麽久,現在終於肯見我了?”
秦淑梅很肯定地點了頭,微笑著說道:“既然醫生和盤托出,那宗岩應該也差不多已經知道你去找過他了。如果真像醫生說的那樣,他怎麽可能忍住不見你?”
秦淑梅的話讓我萬分激動,但是我並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宗岩曾經的絕情曆曆在目,我怎麽知道他能不能忍著繼續對我演戲呢?我實在拿捏不準宗岩的性子。
史密斯先生準備好晚飯後,讓人將我們請了過去。
他給我們安排的住處離吃飯的餐廳有點遠,我一路上看著華燈初上的夜景,眼前回想的卻是與宗岩的種種曾經。
史密斯先生讓人準備了很豐盛的晚餐,因為現在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麵了,所以我整個過程都沒出太大的洋相。
晚飯本來進行得很順利,直到不遠處的服務生之間出現異象,我才覺得有些奇怪。
餐廳被史密斯先生包了,我們坐的長餐桌周圍有一圈服務生,起初我並沒有任何懷疑,以為他們隻是再隨時聽候差遣。但是出現騷動的時候,好幾個服務生都爭先恐後地像是想去扶住那位差點摔倒的服務生。
秦淑梅目光如炬,看到她微微眯起眼睛,我心頭一震,下意識地站起來,大步朝那群人走過去。
“顧女士……”史密斯先生欲言又止地叫了我一聲。
我沒有回頭,堅定地朝騷動的服務生們走去,他們似乎有些驚訝,擋在我前麵時,有人試圖扶著那位身體不好的服務生離開。
“站住!”我急得大叫,明明叫出來的時中文,可那位虛弱的服務生卻渾身一顫!
他顯然聽懂了我的話,我迫不及待地想追過去看看他的臉,但是其他服務生攔住了我。
“宗岩,是你對不對?宗岩!”我使推搡著,試圖接近他,可是我的力氣哪有那些男服務生的力量大,而且看情形,他們似乎並不是真的服務生。
“顧女士,你怕是認錯人了。”這時候史密斯先生走了過來,笑著想解圍。
我這才回頭看他:“史密斯先生,尋常的服務生有這麽重要嗎?看看這些人多緊張他。宗岩,你今天要是敢不見我,那我們以後就再也別見麵了!我說到做到!”
我騙他的,我做不到,我隻是想逼他回頭看我。
然而,他卻強行直起了脊梁骨,緩緩地說了一句話:“好,那以後就再也別見了。顧小檬,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