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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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產生莫名的危機感,眼前的女孩很漂亮,是個歐美人,金發碧眼、前凸後翹。 宗岩說的是英文,女孩衝他甜美一笑,而後毫不避諱地摸了摸他的胸口。
我站在旁邊如鯁在喉,心裏憋悶得很,但是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隻是看著他們兩個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兒。
被推進手術室之前,宗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隻這一眼,便代替了千言萬語,他似乎什麽都不用說,我好像也什麽都不用再問了。我知道,他跟女孩之間一定是清白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這樣的時間太煎熬了,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好像靜止了。
秦淑梅跟我說了好幾句話,我似乎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眼裏隻有手術室的門。
她似乎跟女孩以及那四位老人聊了一會兒天,其中似乎有人會說中文,我目不斜視,沒有關注到具體的過程。
臨近中午時,女孩跟其中兩位老人依依不舍地離開了,似乎要去吃午飯,另外兩位老人跟我一樣,眼巴巴地看著手術室的大門,寸步不離。
手術進行了五個小時二十六分鍾,期間我讓史密斯先生安排秦淑梅去吃飯、休息,但是我自己沒有離開半步。
金發女孩很好,吃完飯後帶了披薩回來,還分了我兩塊。
可是我哪裏吃得下,但是心裏有個聲音告誡我,一定要吃,要堅強,不能倒下。最後我食不知味地硬塞了一塊到肚子裏,壓根沒常出味道來。
宗岩的主刀醫生出來時,我時第一個衝到他麵前的。
醫生點頭微笑的那一瞬,我心裏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手術挺順利的,請家屬放心。”
宗岩是被直接轉進重症監護室的,我跟金發女孩一路追隨,最後在玻璃牆外眼巴巴地看著,心急如焚。
金發女孩的表現讓我暗暗心驚,她不會是宗岩的追隨者吧?
我是真的累了,不希望這種時候再碰到一個這麽強有力的情敵。在我們倆都眼巴巴地看了半小時後,金發女孩主動跟我說話了:“你是宗岩哥哥的愛人是嗎?”
“宗岩哥哥?你跟他……”我承認我心裏不舒服了,她居然叫得這麽親熱。
金發女孩大方地伸出手,笑得陽光燦爛:“我是emma,宗岩哥哥移植的是我未婚夫的心髒。”
我瞬間反應過來,難怪她看宗岩的時候那麽含情脈脈,我以為她的眼神是衝著宗岩去的,可實際上應該是衝著宗岩心口的那顆心髒吧!
我慚愧於我剛才的醋意,尷尬地閃躲開眼神,偷偷做了個深呼吸後才再次鎮定地看向她:“你好,我叫顧小檬,是宗岩的……前妻。”
愛人這個詞,在emma麵前顯得微不足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下意識地選擇了前妻這兩個字,也許隻是不想刺激emma了然地點點頭,她的中文相當不錯:“我知道,宗岩哥哥跟我說起過你,他愛你,愛到骨子裏去了。他說的。”
她的坦然再次讓我赧然,我臉上微微發熱,別開臉又朝重症監護室裏麵深深地看了一眼。
emma笑著說道:“我本來想,等心髒移植好了以後就嫁給宗岩哥哥,因為他的身體裏有鍾斌的心髒,我想,這樣也是我跟鍾斌長相廝守的一個方式了。”
我沒有因為這段話激動,因為她說的是她本來想的事,可見後來的發展並非如此。
果不其然,emma接著說道:“可是宗岩哥哥拒絕了這個要求,他竟然說寧願不接受這顆心髒,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婚姻,因為他除了你,誰都不想娶了。我爸爸媽媽對這件事很有意見,但是鍾斌爸媽卻勸我不要這樣。哎。”
我沒想到這件事還要這樣一個轉折,宗岩,這根本不像你的風格,你不是應該先活下來再說嗎?
emma跟我說了整件事的經過,她的要挾並沒有起作用,因為鍾斌的父母是希望鍾斌的心髒盡快得到移植的,他們希望自己的兒子活下來。
鍾斌是意外車禍喪生的,很年輕,才二十五,他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美國人,地地道道的混血,據說長得很好看,從小到大都很優秀。也許,這也是他父母舍不得他這麽早離開人世的原因之一。
宗岩為了說服emma,跟她說了很多我跟他之前的事情,我們之間的感情喚起了emma的感同身受,她跟鍾斌之間的感情雖然不及我跟宗岩這麽波折,但是青梅竹馬的篤厚感情差不了絲毫。
所以她最後終於想開了,不再強求宗岩娶她,也說服了自己父母。
“我現在隻想跟宗岩哥哥做兄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時不時讓我抱抱他,聽聽他的心跳聲。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得到你的同意,我隻是想跟你說明這一切,希望你不要誤會,也不要吃醋。”
emma的這番話讓我對她有很大的改觀,本來以為她是個溫室裏的花朵,沒想到她還挺有主見。
但是事情說開之後,我的感覺就不同了,心裏的那層危機感大大削弱。
我衝emma笑了笑,盡可能大方地點點頭:“我懂,我之前以為宗岩已經死了,所以我理解你痛失愛人的心情。我們都是重感情的人,不會因為自己的私欲破壞別人的感情,因為我們對自己那份感情很忠貞。”
emma微微張嘴,眼睛瞪得像銅鈴。幾秒之後,她就恢複了尋常的神色,勾起嘴角笑得天真無邪:“你真會說話,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跟宗岩哥哥的感情,我心裏隻有我的鍾斌。”
鍾斌,感謝你拯救了宗岩,感謝你拯救了我。
我沒日沒夜地守了三天,最後實在熬不住了,被幹媽秦淑梅勸著在醫院附近的酒店裏睡了一覺。這一覺睡得特別沉,本來設定好的兩個小時鬧鍾也沒能把我叫醒,等我睜開眼時,天已經大黑。
我一骨碌爬起來,穿好衣服就往醫院跑,也來不及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
好在住院部還沒有關門,我趕在最後一刻衝進去,跑到重症監護室一看,宗岩原先躺著的位置已經空了!
我的心跳頓時漏了半拍,傻站在原地,有那麽一瞬間腦子裏空空如也,什麽都不敢想。醫生說順利做完手術並不代表萬事大吉,需要觀測後麵的排異反應等,總之還挺複雜的。
在憋氣憋得快要窒息時,我及時醒悟,深吸了一口氣後讓自己鎮定下來。
我找到值班護士問了下情況,這才知道宗岩已經被轉入普通病房。
跑到宗岩住的病房門前,我趕緊停住腳步,抬手抓了兩把頭發,這才發現頭發油膩膩地搭在頭上。
完了,現在的我一定醜到了影響市容的地步,我急得不行,真的不想用這樣的形象見宗岩。可我又舍不得現在離開,最後焦急地在門外站了一分鍾左右,才趕緊解下脖子上的絲巾將頭發嚴嚴實實地包裹住。
我掏出手機仔細看了看,頭發問題是暫時解決了,可是我的黑眼圈真重,眼袋也深,這三天簡直老了三歲。
我歎了一口氣,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後才有勇氣敲門。
“進來吧。”一個甜美的聲音應了聲,聽得我微微一怔。是emma,她怎麽還在?
雖然心裏感覺無比狼狽,但我還是挺直了脊梁骨走進去。
宗岩正躺在病床上微微笑,emma手裏拿著一本書,剛才似乎正在讀書給他聽。
我走進去的時候,宗岩聞聲朝門這邊看來,隻是他的眼睛裏依舊透著茫然,聚不了焦似的,眼珠子轉了半天終究沒能準確地落到我的臉上。
我這才想起他的視力出了問題,自嘲地拍了下腦門:“感覺怎麽樣了?”
“還……還好。”宗岩的聲音很小、很沙啞,聽得我心都揪了起來。
emma聳聳肩,無奈地說道:“醫生說宗岩哥哥還很虛弱,你已經守了他三天了,我剛才過來看到你不在,就準備今晚陪陪宗岩哥哥,你休息去吧。”
“不用了,我現在也睡不著。”我現在興奮還來不及,還有很多話要跟宗岩說,哪裏還有半點睡意。
emma也不婆婆媽媽,聽我這麽說後,聳了下肩,似乎是想說隨我的意。
我走過去給宗岩倒了一杯水,剛想喂水給他,emma提醒我說醫生說宗岩現在最好不要大量進食,喝水也隻能輕輕抿一點。
宗岩無奈地看著emma,似乎有話想說,但他終究什麽都沒說,最後摸到我的手,慢慢握住。
emma看到之後,什麽也沒說,笑著彎下腰抱住了宗岩。
我沒動,宗岩也沒動。
emma小心翼翼地貼在宗岩的心口位置,在不碰到那些管子的情況下,小心翼翼地聽了一會兒。最後等她抬起頭來時,她的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她背過身去偷偷擦了下眼睛,哽咽道:“那還是你照顧宗岩哥哥吧,我有點悶,想出去走走。”
她不等我們說話,避開跟我們對視的機會,迅速離開了病房。
我五味陳雜地看著她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
感情這東西,到底折磨了多少人?生離死別,又到底拆散了多少對鴛鴦?